星震 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死對頭的性愛處理器、女主她有靠山[快穿年代]、軍官野又撩,扛嬌美人回家養(yǎng)崽崽、【快穿】我只是個打工人、我在首輔科舉文里重生了、女配自救靠美食、不當繼室(雙重生)、米拉的舔狗們(高H,NP)、誘你深入(h)、懷了前男友的崽后
趙以川如實說:“婚禮之后我認真考慮過,既然決定減少聯(lián)系,那總不能還一直用你的車,就讓司機把車拿回去了?!?/br> “那你打算用什么代步?” 趙以川感覺今天裴哲很反常,他歸咎于酒精,沒多想其他。 “家里有輛我爸新買的二手車,新能源的,他聽說我這邊更需要車就給我了。這周剛回臨港開到虹市,不過外地牌照在虹市可能——” 不太方便。 話音未落裴哲已經(jīng)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為什么一直拒絕我?” 趙以川呆在原地。 他甚至沒第一時間領(lǐng)會裴哲所說的“拒絕”是哪個層面。 然而幾乎沒給他任何尋找理由的時間,裴哲一鼓作氣問:“上次問你是不是家里遇到過難處,你說沒有;我問你在華聞為什么只做最簡單的訴訟,是蘇藝欺負你嗎,你說不是,因為你自己喜歡。還有最開始,我問你那些錢夠不夠,明明不夠啊,你怎么不開口了?” 裴哲極少對他說這么多話,兩人聊天時的細枝末節(jié)這時被倒小茬似的提起,一件一件,把趙以川完全砸蒙了。 望著裴哲,他心道:他記性這么好嗎,連這些陳芝麻爛谷子都記得? “你到底想要什么?”裴哲問。 聲音很軟,不像質(zhì)問或者強買強賣,但趙以川無法回答——他總不能告訴裴哲,我想要的你給不起,或者,我想要你。 他只好說:“……我沒什么想要的啊,錢你已經(jīng)給過了?!?/br> 裴哲捂住臉,似乎對他絕望了。 但這情緒十分短暫,他過了會兒再次抬起頭,給趙以川找理由:“你躲著我,要跟我撇清關(guān)系,就因為我在婚禮上親你了?我可以解釋的,我不知道你會這么抗拒……我們不是專程練習過嗎,所以——” “不是因為這個。” 裴哲驀地噤聲,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趙以川怕他沒聽清,重復:“不是因為這個,你親我,我沒反感,真的?!?/br> 他想,裴哲是聰明人,聽到這兒就應該放棄追問,不去觸碰紅線。 誰都清楚協(xié)議結(jié)婚是最好別產(chǎn)生額外糾葛的。 到此為止,他們還能保留體面。 可裴哲偏偏今天失去邏輯,滿腦子都是“他沒否認前面一句”“他確實在躲著我”,因此越發(fā)篤信自我判斷。不僅沒閉嘴,裴哲編織好的“那因為什么”脫口而出,竟自行打亂語序,從意識深處拎出陌生字句化成一把劍刺向趙以川。 “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 趙以川啞口無言。 那表情落在裴哲眼里就成被戳穿的震驚,心口一點稍縱即逝的鈍痛,裴哲掐了掐自己掌心,若無其事地放下玻璃杯看向趙以川。 “我聽楚暢說的,你留學的時候有個星島的男生一直追你,好像追了你一兩年,后來你們就在一起了?!彼f得慢,思忖曝光這行為是否合適,“后來我看你的ig,停止更新之前也在給他點贊,和他去加州的照片也沒刪掉?!?/br> 趙以川想自己肯定出現(xiàn)幻覺了,他怎么會從裴哲這些話里聽出一股陰陽怪氣的酸味? 而且是對danny,那個已面容模糊的短期前任。 “……我真服了你了。”趙以川自暴自棄地往沙發(fā)上一坐,動靜太大,窩里的金絲熊驚悚地往后鉆進木屋。 裴哲抿著唇:“所以你還喜歡他,是真的?!?/br> “我說我真服了你,意思是沒想到你這么無聊,你不是很忙嗎?”趙以川說著說著都在發(fā)笑,無奈居多,“行了,沒有喜歡的人,不會被拍到出軌讓你受影響。滿意了?” 裴哲不信,沒吭聲。 橫豎就是在意那些照片和點贊,畢竟趙以川的朋友圈對他都三天可見。 “至于你說的那個人,我們分手到現(xiàn)在一次聯(lián)系也沒有?!壁w以川收斂了笑容,“還要怎么樣???” “但那個人是你前任吧?!?/br> 趙以川突然抓住了一絲眉目:“想問我前任?” 裴哲停頓,試探:“能問嗎?” 他還挺有禮貌,趙以川無所謂地往沙發(fā)里一靠,彎了彎眼睛:“可以,但拿你的來換,正巧我也想知道你和fran分手是怎么回事?!?/br> 裴哲聞言腮邊緊了緊:“你肯定聽他們說……” “不聽他們?!壁w以川往前坐,“我只相信你說的?!?/br> 說完,他抓住裴哲的手指很輕地握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裴:這絕對不能叫吃醋。 川:嗯嗯嗯,不叫吃醋。 第27章 二七、怕再傷心 晚六點,辦公桌角落的鬧鐘發(fā)出一句心情舒暢的“滴”,趙以川聞聲而動,迅速將桌面兩三套卷宗用長尾夾一收拾,拎起雙肩包原地下班。 路過沈躍的工位,他瞥一眼苦大仇深研究企業(yè)年報的同事:“看不懂???” 沈躍充耳不聞。 趙以川忍不住嘴賤:“看不懂沒事兒,我記得你前任不是審計所的嗎,讓她幫你?” 沈躍百忙之中抽空送了他一個字:“滾?!?/br> 見他有了反應,趙以川嘚嘚瑟瑟地爽朗大笑,聽話滾了。 等看不見那人身影,沈躍才郁悶地轉(zhuǎn)向旁邊結(jié)束電話的蘇藝,控訴:“我不理解,蘇藝姐,這個case你為什么不讓他來?差不多的業(yè)務趙以川剛執(zhí)業(yè)時就在美國做過……而且他會西班牙語,讓他來吧,幾個鬼佬寫郵件的規(guī)矩太他媽多了!” “你少妄自菲薄?!碧K藝笑瞇瞇地說,“跟泰恒合作一次不容易,加油干?!?/br> 沈躍無語:“我還是覺得你對川兒有偏見?!?/br> 蘇藝低頭發(fā)送下一條語音。 沈躍:“院校背景他比我強,語言優(yōu)勢他比老張高出一大截。而且走仲裁是川兒的老本行了,就咱們所里他絕對是經(jīng)驗最豐富的。蘇藝姐,父母欠錢又不是他欠錢啊,你不會真以為他真糊涂到大事小事拎不起吧?” 他顧忌蘇藝,最后半句壓得極低,半開玩笑的語氣。 但說了這么多,蘇藝好像一個字沒聽懂:“行了,我?guī)湍阌喭聿秃拖?,待會兒再給你女朋友買束花,你拿回去給她賠罪——這段時間辛苦你啦沈律!” 沈躍:“……” 沈躍:“我分手一個多月了,蘇藝姐。” 蘇藝莫名驚詫:“啊,真的?” 沈躍:“……” 他覺得最近某兩個同事都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拿起手機,沈躍思來想去還是把一個文件轉(zhuǎn)發(fā)給趙以川,他太頭痛了,附言:幫看看這段,我感覺有哪兒不對但抓不住。 等趙以川看到這條消息時,他已經(jīng)走回自家小區(qū)了。 房東太龜毛,趙以川在車位安裝充電樁的要求被他一口回絕。寄人籬下低人一等,趙以川不好再繼續(xù)堅持,只能退一步,在隔壁露天停車場委曲求全。 今天為沈躍的文件,趙以川點開看了會兒很快發(fā)現(xiàn)了其中某一條表達含糊其辭,頗有蹊蹺。本想給沈躍打電話溝通,思及對方這會兒多半和蘇藝一起加班,蘇藝有意把他排除在這個案子之外,被她知道兩邊都難做。 于是改成打字,刪刪改改,偶爾夾雜著一些截圖的信息,不知不覺就拐進地下車庫。 然后趙以川在熟悉的車位看見了熟悉的車。 白色7系,上次見已快半個月,因為司機精心維護,這輛車看上去和新的沒什么兩樣,趙以川特意檢查,發(fā)現(xiàn)前保險杠原先刮破的一點點也補好了漆。 車出現(xiàn)的理由只有一個,裴哲不管不顧又給他送了過來。 趙以川暗自嘆氣。 上次因為喝醉酒強行讓他去接就算了,酒醒后也神志不清,做的事更是毫無章法。當著他面問關(guān)于前任都不算過分,這輛車,他明確說了不要裴哲還強行贈予。 看來壓根沒打算聽自己的。 虧他還以為那天下午的交談過后,裴哲短暫的消停了。 “我只相信你的?!?/br> 午后晴朗極其短暫,太陽已經(jīng)黯淡,但趙以川說完這句,看見裴哲的眼睛里有一點光螢火似的閃了閃,逆著光的角度,卻十分明亮。 他不確定般問:“是嗎?” 那就沒有之前兩次抗拒了,還以為他壓根會一口拒絕來著。 趙以川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那么了解裴哲,他倒了一杯水,自己喝過,不知怎么想的又推給了對方。裴哲沒在意,接過后自嘲般說:“其實我不想聽他們私底下怎么說,但應該沒什么好話?!?/br> “啊,很無聊。”趙以川許久不提從前,這時再想起,恍然已經(jīng)很多年過去了,“他們瞎傳,你那個男朋友背著你生了孩子,就——” “那他們沒說錯?!迸嵴芫箯澠鸫浇恰?/br> 笑容并不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有時為了掩飾悲傷,反而比開心時更生動燦爛。 但裴哲的眼睛是冷的。 趙以川聲音很輕,連自己聽來都朦朧:“什么?” 太心痛的往事對陌生人更容易描述,比如徐萊,裴哲在她面前可以輕描淡寫地把那段感情用三兩個詞概括。趙以川和徐萊不一樣,他知道一些,不能隨便撒謊或過分平靜,真實的想法在趙以川面前掩藏不了,他怎么都會發(fā)現(xiàn)。 趙以川和任何人不一樣。 裴哲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再吐出,給自己留一份緩沖時間。 “fran比我大幾歲,你應該聽說過。跟他認識的時候高中畢業(yè)沒多久,因為他很成熟,有些事……為了不讓自己看著太幼稚太在乎,我都沒問?!迸嵴芟肓讼?,決定簡略掉中間兩三年直接跳到結(jié)尾,“所以我不知道他其實在紐約有女朋友,或者說……妻子。” 趙以川點點頭。 他這模樣完全進入工作狀態(tài)了,裴哲突然沒來由地覺得自己好像在找律師做咨詢,如何向人渣前任索要賠償費。 被這想法逗得想笑,可裴哲越笑,趙以川看上去越嚴肅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很荒唐對不對?”裴哲神經(jīng)質(zhì)地摩擦玻璃杯光滑的外壁,“我后來自己想都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從來不問?可能我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br> “你去紐約,還真是為了找他啊。” 裴哲沒聽出他言語里的一絲不自然,頷首承認了:“最后一次去的時候看到他妻子和孩子,我們就徹底結(jié)束了——他居然有兩個孩子,有一個還是我們‘談戀愛’的期間出生的,我完全被蒙在鼓里,很可笑吧?” 一直故作輕松的裴哲在說完這句后,緊緊地抿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