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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320節(jié)

    楊統(tǒng)領(lǐng)帶著人死死地護在自家陛下身邊,眼前還有些發(fā)暈。

    “顧廚身邊這些人……哎!”

    楊統(tǒng)領(lǐng)有些擔(dān)心自己回京就要失業(yè)。

    他跟陛下也有十幾年,每次陛下出行,都是他忙前忙后地cao持。

    從定了出行的時候,準備工作不做個兩三個月,那是絕對走不了,回程要便捷些,但從說定了啟程,到正式上路,至少也要用上七八日的工夫。

    有時候御駕都走了老遠,這邊行囊還拖拖拉拉地沒出營地。

    楊統(tǒng)領(lǐng)自認是個利索人,俗話說行路難,尋常人家出遠門還要準備幾個月,何況皇帝?

    可他講道理,就不知陛下愿不愿意同他講道理了,連他見到人家顧廚的效率以后,都從心底升起一絲痛恨的情緒,他手底下這是養(yǎng)了一群蠢物不成?比豬的行動還慢。

    楊統(tǒng)領(lǐng)心下嘆氣,按了按心口,連忙安慰自己,他做的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論防護的能力,他才專業(yè),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能保護好陛下就成,哪能樣樣都爭頭名。

    安慰了自己半晌,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呼哨,霎時間,大船戛然而止,楊統(tǒng)領(lǐng)撲通一聲被甩到扶欄上,撞得腦袋嗡嗡,眼睛里冒了半晌金星,他才驚呼一聲:“陛下!”

    一回頭,就見陛下被顧湘身邊的小廝提溜著領(lǐng)子,輕飄飄地送到船艙里,看陛下衣服上連褶皺都沒有,想來十分安全。

    雪鷹倏然長嘯,狂風(fēng)席卷,楊統(tǒng)領(lǐng)茫然舉目眺望,只見前方不遠處草皮斷裂,露出底下的大陷坑。

    楊統(tǒng)領(lǐng)本能地轉(zhuǎn)頭掃了一眼——陛下安然無恙!

    他心里頭頗高興,卻又是一嘆:哎!

    陛下若是覺得付給他的俸祿太浪費,他該找什么理由保住自己的錢?

    第五百六十章

    大船險而又險地停在陷坑邊緣。

    滿船的人都懵懂得很,跌跌撞撞地掙扎著站好,探頭四處看去,一時心下茫然無措。

    楊統(tǒng)領(lǐng)卻是反應(yīng)極快,爬起來就奮力朝著陛下奔去,一直沖到船艙旁邊,才松了口氣。

    別管他的努力有用還是沒用, 至少態(tài)度必須要端正。尤其是此刻陛下就在眼前,這會兒不表忠心,什么時候表?真不想要俸祿了?

    也只是略微一走神,楊統(tǒng)領(lǐng)頓時警惕,微微轉(zhuǎn)頭,只見安國公趙瑛和李生一前一后, 緩緩走到船頭處舉目眺望, 神色十分冷漠, 面上隱帶了一絲冷笑。

    顧家小娘子大約剛睡醒,從船艙里探頭出來,一手揉眼睛,一手去扯藤蔓編制的門簾,小小巧巧的模樣……唔,好可愛。

    楊統(tǒng)領(lǐng)不由想起他家的小女兒,妻子前陣子還說起小女兒的婚事,幾年前閨女就定了親,未來女婿是個憨厚人,跟了楊統(tǒng)領(lǐng)有幾年光景,是他的徒弟,也算是看著長大的,能當(dāng)半個兒,按理說這門親事是極好的,知根知底, 沒什么可挑剔的地處。

    只妻子這般一提, 楊統(tǒng)領(lǐng)還是好幾日心里不得勁。

    “哎, 嫁什么嫁, 煩?!?/br>
    他是男人,他還不知道男人都是什么德性。他心里當(dāng)然有自家妻子,可在外頭和同僚們應(yīng)酬,也是少不了往風(fēng)月場合去,見到那些青樓的行首,也是心里頭直癢癢。

    女兒在家時那是爹娘的心頭rou,珍視至極的寶貝,落到了別人家,卻是連多回娘家?guī)状味疾桓遥雌牌诺哪樕?/br>
    顧廚似乎不用擔(dān)心。

    總覺得她手底下有雪鷹,還有能駕馭虎豹的小廝,身邊能人輩出,厲害成這般,哪家的婆婆敢給她氣受?

    不過安國公似乎對顧廚一往情深……

    若是進了安國公府,貌似就難如現(xiàn)在一般自在,他不認識國公府的老夫人,但當(dāng)年那位可是連太后娘娘見了都發(fā)愁的人物,想必是不好相與的很。

    忽一陣風(fēng)起, 楊統(tǒng)領(lǐng)打了個激靈, 猛地拍了自己的臉一巴掌,這是何等危機時刻, 他怎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舉目看去,乍看前方風(fēng)吹草低,偶有鳥雀飛起,幾只小兔子警醒地探頭出來,眼珠四處亂轉(zhuǎn),一聞到風(fēng)聲,嗖一下就沒了蹤影。

    楊統(tǒng)領(lǐng)眺望半晌,什么都沒看到。

    這山風(fēng)仿佛是靜止的一般,蔚藍的天的倒影在水中蕩漾,乍看如碧璽,一片靜謐。

    天地安寧如此,沒有絲毫殺機,或許只是個意外?

    楊統(tǒng)領(lǐng)心神一松,笑了笑才要開口,只聽轟隆一聲,仿佛有雷霆落地,眼角的余光只仿佛看到什么,耳朵就一痛,嗡嗡的耳鳴起來。

    他本能地伸手去捂住耳朵,腳卻依從自來的習(xí)慣,自動自發(fā)地朝陛下的方向靠攏過去,只是腳甚至還不曾抬起,側(cè)面破空聲至,一支足有兩條手臂粗的弩箭凌空飛射,正沖著陛下所在的船艙而去。

    “啊!”

    楊統(tǒng)領(lǐng)一聲慘叫,眼前發(fā)黑,淚水鼻涕一起嘩啦啦地向下流淌。

    下一刻,風(fēng)卻忽然靜了。

    楊統(tǒng)領(lǐng)一抬頭,霎時間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只鷹,青白色的羽翼劃過長空,帶著劈山裂石的氣勢而至。

    “讓——!”

    雪鷹一腳踹開忽然冒出來的擋路的人,一躍而起,長腿驟然抽出,正中弩箭,眾人只覺耳邊轟鳴,眼前好似有金星星閃爍。

    嗡!

    弩箭傾斜,拐了個彎,讓開船艙直直地刺入甲板上。

    “啊啊啊啊??!”

    船上先是一靜,隨即響起凄厲的喊聲。

    顧湘:“……”

    其實她也害怕了,驚呼聲都到了嗓子眼,愣是讓王萍萍這一嗓子給嚇了回去。

    顧湘再次覺得,慢半拍這種事,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她若在這兒像只尖叫雞似的叫上一嗓子,那可真是丟人丟到皇帝面前去。

    她在別人面前丟丟臉,到也不會很難受,可在皇帝面前丟人,卻實在難以接受。

    這位深得臣子愛戴的皇帝,對顧湘來說,固然不算仇人,卻也很有些討厭。

    她已下了決心,要與宮中那位三公主計較一下,若發(fā)生的這一切,真的都是那位三公主指使,那么她就必須死。

    顧湘默默品了品自己的心情。

    她說出要三公主去死的話,居然并沒有多復(fù)雜的情緒。

    若是三公主能明正典刑,接受審判,讓世人都知道她的罪孽,然后接受應(yīng)有的懲罰,秋后問斬也好,斬首示眾也罷,在當(dāng)下來說,都是天理昭彰,報應(yīng)不爽,是最好的結(jié)果。

    如果不能,那世道便就是如此了,游戲規(guī)則就是更有力量的人可以制定規(guī)則,那直接殺了她,顧湘也可以接受。

    弩箭隨風(fēng)輕顫。

    潑天的箭雨密如雨簾,雪鷹反手把顧湘推回船艙,長劍在手,劍光流轉(zhuǎn)間,箭若如銀河,此刻也是銀河倒流而去。

    滿船的禁軍瞬間蜂擁而至,將船艙圍得密不透風(fēng),弓弩架起,反擊又快又迅猛。

    趙瑛不知何時護在顧湘身側(cè),輕聲笑了笑:“如何?”

    顧湘莞爾,不用細問也知他的意思,揚眉笑道:“畢竟是禁軍的精銳,勇毅軍是雜牌,兩者若相比,未免太不公平了些?!?/br>
    一個禁軍的精銳士兵培養(yǎng)起來,需要多少錢糧?至于勇毅軍的那些人,平日里連飯都吃不飽,餉銀更只能說是偶爾有,從來沒有全過。

    至于訓(xùn)練,禁軍,至少京城的禁軍是天天訓(xùn),日日訓(xùn),陛下時不時要親至,兵員更是遴選嚴格,這般培養(yǎng)起來的精銳,若是比不上勇毅軍訓(xùn)練有素,那怕是再仁慈的皇帝,都要動殺心。

    叢林里時不時傳來慘叫和驚呼。

    顧湘扶著窗向外眺望,趙瑛笑了笑:“阿湘是我最大的護身符,吉祥物。”

    有這么一群在山林里堪稱王者的老虎,獅子,豹子在,山林對自己人來說暢行無阻,這幫偷襲的刺客,想不死也難。

    殺伐聲漸小了。

    趙瑛回眸看陛下,輕聲道:“陛下放心,臣保證,這必是最后一次。”

    皇帝看了看他,搖頭輕嘆,面上絲毫不見喜悅和輕松,反而有些無奈,嘴角動了動,卻只是點點頭:“是,最后一次?!?/br>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想給

    山林里吼叫聲,哭喊聲,奔逃聲無數(shù)。

    船上也嘈雜聲四起。

    箭雨緩緩收斂,滿船的老少才回過神,嗚呼哀哉地痛罵這見鬼的刺客。

    兩個隨駕至此的內(nèi)宦拽著楊統(tǒng)領(lǐng)的衣領(lǐng),噴了他一頭的吐沫星子:“你是怎么護衛(wèi)陛下的?讓人朝著陛下射箭?你怎么不干脆讓人直接闖到皇宮里去大開殺戒?”

    楊統(tǒng)領(lǐng):“……”

    他也大恨。

    可是,陛下不肯按照他規(guī)劃的,絕對安全的路線走,他有什么法子?

    他又沒有前后眼,又不會掐指一算,實在無法全知全能。

    楊統(tǒng)領(lǐng)為了陛下的安危,能在第一時間把不知道被他這位任性的皇帝指使到哪里去的禁軍都聚攏到一處,無論有多少人搗亂,多少貴人不按常理出牌,他也能勉強將防衛(wèi)工作做得合格,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了不起的事了。

    剛才那弩箭一來,楊統(tǒng)領(lǐng)的心里反而很安定。

    他情緒完全放松,腦子里什么都不去想。還想什么?扣俸祿?只要他還能有俸祿,盡管扣好了。

    如果最后給他的懲罰只有扣俸祿,他回頭一定趕緊去廟里拜拜佛,不對,還得去叩謝一回老君。

    他媳婦信老君,上個月好像才去拜過,沒準是老君保佑。

    船上的禁軍護衛(wèi)警惕地立在船艙周圍,哪怕山林里sao動再大,他們也不肯離船半步,丘都頭到是請了旨意,同張捕快等人回合,帶上些人徑直下船。

    他們都奔出好幾步,顧湘忽然想起來,忙出去走到船邊,高聲道:“??!張捕快,香包,給你帶個香包過去。”

    張捕快怔了下:“???”

    顧湘聲音洪亮,他到是聽得很清楚。

    此時情況十分緊急,若是換了別人說話,張捕快絕對是理都不理,只說話的是顧湘,張捕快卻是心存顧忌,并不想得罪這位京城新貴人物,心中雖有些無奈,還是客氣道:“多謝小娘子,張某的香包卻實舊了該換新的,只不敢勞煩您,張某有備用的,回頭再取一個便是?!?/br>
    說著,他便要繼續(xù)走。

    顧湘哭笑不得:“這會兒我家老虎恐怕犯了兇性,家里人又不在,管控不住的,帶著我們這香包就是自己人,要安全得多,張捕快,你要是不要?”

    張捕快驟然駐足。

    他和身邊的衙役,并丘都頭和巡防營的一眾官兵,齊刷刷止步回頭。

    張捕快面上堆疊的笑容都快給他弄出一臉的褶子:“我這就來拿,謝過小娘子,不知這香包要帶多少個?一人一個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