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塵見五皇子今日的菜色比往日豐盛了很多，但五皇子還是和以往一樣孤零零的，不與旁人交談，問道：“五哥，瑞雪怎么樣了？”

    “??？”五皇子怔住，連忙回答道：“它現(xiàn)在還不錯，毛也全都長出來了，像雪一樣白……”

    “要是你想看看它，下學(xué)之后和我一起去皇子所，怎么樣？”

    “好。”司若塵應(yīng)下這件事。

    等他周圍的人散開，落星才問：“你在袖中藏了什么？”

    “是只小貂，還是兔子？”

    落星感官異常敏銳，感應(yīng)到了異樣的氣機，看方位應(yīng)該就藏在小皇子那里。

    “……”司若塵沉默。

    這大約是落星距離真相最近的第二次？

    “好了好了，舅舅不問，也不會告訴別人?！?/br>
    “你小心些，別讓他咬到了?！?/br>
    落星不再追問，小孩子嘛，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若是一直養(yǎng)著，瞞不了多久。

    司若塵悄悄往袖中藏了點心，還有四皇子貢獻的牛rou干，用來投喂父皇。

    不得不說，怡妃的廚藝當真出色，不管是點心還是rou干、果脯，味道都很不錯。

    “嘖?！甭湫锹牭揭稽c窸窸窣窣的動靜，恢復(fù)視力的心情更加迫切了些。

    不知道小皇子偷養(yǎng)了什么，連他也不說。

    多了個爭寵的，長生不鬧脾氣嗎？

    “長生，再吃口吧，魚刺我都挑了……”

    “長生長生！這個魚丸給你吃?！?/br>
    落星聽到長生那邊殷切的服侍聲，嘆息一聲，長生已經(jīng)被俘獲了，就像那夜來找他要雞腿吃一樣。

    一天的課上完，司若塵隨五皇子去皇子所。

    太子本想去紫宸宮問問父皇，他的奏折批得怎么樣，又不放心小皇弟，決定與他們一起去皇子所，最后再送小皇弟回紫宸宮。

    現(xiàn)在皇子所住了四個皇子，二三四五，依次住在自己的院子了，按照長幼排列。

    “小皇弟也可以看看未來你那個院子，提前種些花木，等你住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長得很繁盛了?！碧拥?。

    “啊，那以后小皇弟住進來的時候，不就和五弟挨在一處了嗎？我還想和小皇弟一起住呢……”四皇子有些失落。

    五皇子嘴角漸漸勾起一個笑容。

    “瑞雪！”他往院中叫了一聲。

    瑞雪立刻飛奔出來，迎接五皇子。

    尾巴高高豎起，毛茸茸的，不時抖動。

    “喵喵喵喵喵——”

    還沒跑至五皇子身前，它就猛地剎住，發(fā)出尖銳爆鳴。

    “喵喵喵～”長生立刻湊上去。

    哈哈這貓又出現(xiàn)了，好久不見還怪想的。

    “怎么了？這是長生。”

    五皇子把瑞雪抱起來，想送到長生那里去，瑞雪一陣掙扎，爆發(fā)出遠超平時的速度，重新沖回了院子。

    “瑞雪可能有點怕生……”

    五皇子有些尷尬，瑞雪就是這樣，有時候會突然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無妨。五哥日后有空，可以找我玩?！?/br>
    司若塵見五皇子有了些活力，稍稍安心。

    “對，也可以找四哥玩。”

    四皇子忽然想聽臭著臉的五皇子叫一聲“四哥”聽聽。

    “呵?！蔽寤首悠沉艘谎鬯幕首?。

    他還不如找小皇弟玩呢，小皇弟會叫他五哥，四皇子只會腆著肚子，露出這種讓人很想揍他的眼神。

    “四弟，十張大字不要忘了?！?/br>
    哪怕皇弟們記性不好，太子也會幫他們記住。

    四皇子笑容漸漸消失，邁著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五皇子想到四皇子那狗爬字，也決定多寫幾張大字。超過別人也許很難，但超過四皇子只需要努力就行了。

    “走吧。”太子帶著小皇子一起回紫宸宮，路上忍不住開口道：“你說父皇知道今日的事，會生氣嗎？”

    第157章 小皇子37

    “……”司若塵欲言又止。

    父皇都聽到了, 太子不必憂心。

    再多問幾句，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我總覺得父皇與往日不一樣了?！?/br>
    “比以往更……嗯……”仁和圣明。

    太子小聲感嘆，卻沒有說出那個詞。

    他不能妄議父輩。

    這樣的父皇, 會是一位千古明君。

    司珩只聽了半截，倒是很想繼續(xù)聽下去。

    如果他沒有變小，就能直接詢問太子了。

    金烏西沉, 眼看就要沒入宮墻。

    司若塵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牽動，意識到小父皇又要重新變回去了, 連忙跨過紫宸宮的殿門，往里走。

    “皇兄, 我?guī)湍憧纯锤富视袥]有生氣……”

    “再偷偷告訴你?！彼救魤m匆匆和太子解釋, 先回司珩的寢殿。

    太子第一次見小皇弟如此急切, 竟然小跑起來, 鴉羽似的長發(fā)一晃一晃的, 終于有了些屬于孩童的稚氣, 很快就進了內(nèi)室。

    小皇弟自從病后醒來，就再也不怕父皇了?；蛟S是因為這種毫不拘謹?shù)挠H近, 父皇才會越來越將他放在心上。

    以往小皇弟最黏的人是自己……

    太子想到這里, 略嘆了口氣。

    司若塵回內(nèi)室之后，司珩便從他袖中出來，忍過那陣身體變化帶來的痛意，再寬衣束發(fā)，換上天子常服。

    出去見太子之前，司珩又單手將小皇子抱起來，比以往稍沉些, 近來總算養(yǎng)好了一點。

    “父皇？”

    司若塵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今這種身不由己的生活，或許只有過幾年他長大了, 才不會被這樣抱來抱去。

    “朕不生氣。”

    司珩看到上書房的亂象，其實并不生氣，只有些意外。

    他生母早逝，無人庇佑，年少時在上書房受盡冷眼。那時的上書房學(xué)風(fēng)很差，勾心斗角、捧高踩低，并不是個能讓人安心讀書的地方。

    自他登基后，大刀闊斧清理朝堂，上書房任職的太傅皆是天下有名的大儒，上下一清，些許爭端都是因孩童稚氣而起，頗有意趣，與以往大不相同。

    “兒臣給父皇請安。”

    太子恭敬行禮，心中卻有些忐忑。

    “晚些時候，朕再將奏折送去。”

    司珩抬手，示意他起來。

    太子起身，仍然拘謹。

    他與父皇交談時，絕大多數(shù)時候是由父皇來主導(dǎo)對話，他不敢妄言。

    “阿昀，你可想養(yǎng)寵物？”司珩忽然問。

    “??？”太子驚愕。

    一是為父皇這樣喚他，二是為父皇問的話。

    母后偶爾叫他“阿昀”，父皇卻甚少這樣稱呼，一般直接叫他太子。

    司景昀心里很高興，他不止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兒子司景昀，有自己的名字。

    那種喜悅、輕松、興奮，像一只飛上飛下的小鳥，讓他連耳后都跟著紅了起來。

    “我可以養(yǎng)嗎？”太子問。

    母后去世之后，他撿到一只可愛的小黃狗，偷偷養(yǎng)在床下，卻被奶娘拿出去丟了。

    奶娘說他失去了皇后的庇護，要加倍努力，做一個讓父皇滿意的太子，不能玩物喪志。

    后來，他就斷了這個心思。父皇雖然會賜他名馬，但他只用來練習(xí)騎射，無暇照顧，與愛寵不同。

    “只要是宮中能養(yǎng)的品類，都可以養(yǎng)?！?/br>
    司珩看見太子眼中的亮光，忽然覺得這句話問的晚了一些。

    “好，我改日去獸苑看看！”

    “兒臣一定不會荒廢學(xué)業(yè)?！?/br>
    太子雖然還沒開始養(yǎng)，就提前做了保證。

    “用了晚膳再回去吧?！彼剧窳籼佑蒙拧?/br>
    等太子回宮，又有密信，這次內(nèi)容是信陽王世子遇襲重傷，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