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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潮汐 第94節(jié)

    黎爾以?為他肯定結(jié)束不了這場商務(wù)洽談,先進臥室去洗澡,換了身衣服。

    溫知?宴的女秘書周麗珊早就做好準(zhǔn)備。

    知?道黎爾上來過夜,衣帽間里為女主人準(zhǔn)備了各色各樣?的衣服,有商務(wù)風(fēng)的常服,淑女純欲風(fēng)的便服,還有款式惹火的睡裙,跟情趣內(nèi)衣。

    夜色降臨后,黎爾鼓起勇氣?來找溫知?宴,見?到謝旻跟女秘書在,還有那群身份矜貴的外國商人也在場,跟溫知?宴談生意。

    黎爾沒有心情跟他過夫妻二人生活,摘掉自己?脖子上的絲巾,去沖了個澡,換了一條透氣?的短擺輕紗雪紡裙。

    從下午到傍晚的時間,她在外走動太多,被熱著了。

    這里比璃城天氣?炎熱,還干燥。

    黎爾就著床頭?柜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做了一會兒表格工作,跟嚴(yán)云生發(fā)了一封電郵,處理了璃城的工作群里同?事們找她的需要。

    時間接近九點,黎爾聽到房間外那群人離去。

    溫知?宴不再用外語說?話,黎爾想,他們的洽談結(jié)束了。

    她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溫知?宴很守時,真的在九點來找她。

    其實今晚黎爾也想找他。

    著白襯衫跟黑西褲的男人走進來,見?到黎爾在書桌旁用電腦做事,雪白的天鵝頸上終于沒有扎絲巾,露出點點緋色印跡。

    他走上來,手掌搭上她的脖子,用指腹磋磨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情.欲痕跡,啞聲問:“不是不愿意來陪你老公過夜?怎么?又乖乖的來了。”

    黎爾羞赧應(yīng):“謝旻跟女秘書走了?”

    “沒有,還在外面。”

    “剛才那群人是?”

    “想跟我做生意的,都是這個國家有頭?有臉的一些人。今晚一起來拜訪我,希望跟我合作新?能源跟科技的項目,還問我為何投資酒店。”

    溫知?宴并不自滿,語調(diào)很淡的回應(yīng)適才那群人對他眾星捧月的盛況,只是為了談幾筆簡單生意而已。

    “哦?!崩锠柎饝?yīng)了一聲,他的主業(yè)在新?能源跟科技,酒店只是心血來潮,投資玩玩。

    下午她一個人在麥地那街頭?閑逛時萌動的那些心意瞬間有些遇冷。

    黎爾一時又不想問他問題了。

    可是,回頭?看到九十層酒店頂層的炫色霓虹字映在海面上的倒影,她又感到甜梨兒的意思會不會是:

    在高?中,溫知?宴就認識并且喜歡了黎爾。

    “今天我從我女同?事許珊珊那兒聽來一個消息?!崩锠柡仙瞎P記本電腦,抬頭?,看向溫知?宴。

    他指尖夾著適才見?當(dāng)?shù)貦?quán)貴時,他們遞給他的薄荷煙。

    清涼的煙味縈繞,從他指尖燃出一點火花的紅,很適合他白衣黑褲的清明模樣?。

    相比那支煙的悄無聲息,他凝著黎爾的眸里暗涌著一些更類似燃燒的烈焰。

    溫知?宴沉默不語,眼皮輕掠,好整以?暇的看著黎爾,是在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溫知?宴從她十六歲開?始認識她,他深刻的知?道黎爾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其實她就是只小兔子,歡樂跟得意的時候,能一時活蹦亂跳得忘乎所以?;受傷跟悲觀的時候,會在下一秒立刻就敏感脆弱得要當(dāng)場逃走,只想躲在自己?的安全區(qū)里。

    “他們說?儲運摩洛哥新?店的名字是你勒令要改的,sweet pear,說?是你為了一個女人買下來的酒店?!崩锠栍貌淮_定的語氣?說?了。

    “嗯,對?!睖刂?宴點頭?,很大方的承認了,掐滅了手里的薄荷煙。

    扔掉之后,用那只帶著清涼煙絲味的手扣上黎爾雪白的細頸,微微使力摑住。

    銳利眼神定格在她嫵媚的五官,欣賞她為他臉蛋酡紅的嬌羞模樣?。

    外形是一個嫵媚尤物的黎爾,其實戀愛心理年齡也許只有十八歲不到。

    從十六歲發(fā)現(xiàn)她父親出軌,她的感情生命力就停止了生長。

    “爾爾吃醋了?如果我是為別的女人這么?做?”溫知?宴故意嘲弄道,聽不出情緒的輕笑了聲。

    他眼眸漆黑,深邃得濺射出數(shù)道晶光。

    窗外是卡薩布蘭卡幽靜的海,還有寂靜的月色,黎爾想起了自己?那年站在講臺上為全班同?學(xué)講述她最喜歡的世界名城。

    那個時刻,溫知?宴看見?了她,并且記住了她,所以?才會有這一間儲運甜梨酒店。

    如果真的是這樣?,對黎爾來說?,將會是巨大的震撼。

    被男人濃情的瞧著,他眼神直勾勾里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壞,黎爾難以?面對他。

    可是話已經(jīng)談到這兒了,黎爾問:“溫知?宴,你高?中時是不是在璃城三中見?過我很多次?不止你上次說?的有一次?!?/br>
    溫知?宴爽快的答應(yīng):“嗯,的確見?過很多次??墒悄銖膩矶紱]注意過我?!?/br>
    黎爾的心攸然間多跳了幾下,“儲運甜梨到底是不是你為了我開?設(shè)的?”

    說?完之后,她不自信的抿了抿唇。

    溫知?宴回應(yīng):“對。上學(xué)的時候,璃城三中的人都叫你甜梨兒不是嗎?我們沛渠的人也知?道。”

    “你為何事先不告訴我?”黎爾臉頰燒了起來,潔白的耳垂都在男人的rou眼可見?下快速泛紅。

    黎爾不曾想到,溫知?宴投資酒店的目的真的就是為了她。

    為了創(chuàng)造跟她在婚后多多相處的機會,借工作為由,增加夫妻倆每天多在一起共處的時間。

    還為了滿足她在高?中時代隨口?胡謅的喜歡一個遙遠的城市,要去這個城市歷險的愿望。

    所以?,才有了這間儲運甜梨。

    溫知?宴用帶著薄荷煙香味的指尖拾起黎爾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認敗的說?:“結(jié)婚后你躲了我整整一年,我要怎么?告訴你,我跟你結(jié)婚,是為了靠近你,而不是為了被你疏遠?!?/br>
    “溫知?宴……”

    黎爾軟軟的喚他的名字,心如同?被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同?時噬咬,酥癢難耐。

    她屏住呼吸,輕聲細語的問總是深沉如黑夜的海的男人道,“你最早是從什么?時候認識我的?”

    第73章 別太壞

    有了這間儲運甜梨, 黎爾開始察覺到,也許她跟溫知宴的起點比她站在璃城三中的講臺上,為全班同?學(xué)做世界名城演講更要早。

    “想知道?”溫知宴壓下下巴, 將薄唇貼到黎爾發(fā)燒的耳廓邊,用冷欲得將她耳蝸震酥的聲線低喃道, “爾爾要是愿意跟我公開婚姻關(guān)系, 我就全都說出來??!?/br>
    “溫知宴……你不要玩我好?不好?。”黎爾偏頭,躲著男人吐息炙熱的薄唇,拖長?尾音嬌嗔。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溫知宴吊住胃口的慌亂感覺。

    她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知道, 溫知宴到底是從什么時候知道她這個人的。

    她不明就里的嫁給他,一開始, 以為是假結(jié)婚;再后來?, 是覺得自己在被高門公子?哥持證養(yǎng)雀。

    到現(xiàn)在, 黎爾的心像是墜落在窗外那片海洋的月色,虛空縹緲,寂寞清冷, 只為想要被一個人心無旁騖的垂憐。

    這個人,就是溫知宴。黎爾想確認他是不是跟她是認真的結(jié)婚。

    在得知儲運甜梨是溫知宴為她開設(shè)的酒店,只為了高中時她為了應(yīng)付地?理?老?師, 隨便在地?圖上選了它, 謊稱自己喜歡它, 這個男人就跨越千山萬水, 帶她來?到這里,為她建立一座用她的名?字命名?的九十層奢華五星酒店。

    黎爾曾經(jīng)以為此?生的自己會過得失意又伶仃, 因為她有那樣的出身跟那樣的父母。

    即使像任何一個平凡女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 迎來?一場嫁人生子?的平安喜樂生活,她都不配擁有。

    眼?下, 溫知宴帶給黎爾的卻是比窗外的大西洋還要遼闊的寵愛。

    忐忑不安的想著想著,“你?聽過我在三中做的地?理?學(xué)科演講?因為我說過喜歡卡薩布蘭卡,你?才來?這里投資酒店?”黎爾的眼?眶紅了。

    “對,那次正好?去找江炙。路過你?們教室門口看到你?在那兒傻不拉嘰的介紹這個城市……”溫知宴回答了。

    黎爾終于?確認到,原來?他們不是見面三次就結(jié)婚。

    “還有呢?”黎爾問,她眼?睛里有了難掩的潮濕,說話鼻音漸濃,瞧向溫知宴,期待他告訴她更多。

    溫知宴卻使壞的不想說了,低頭吻了吻黎爾在落淚的眼?睛,順著下滑,銜住她啜泣的兩瓣嫩唇,輕輕含了含,用寵得不行的軟磁聲告訴她道:“只是一座酒店而已,你?就哭成這樣,不至于?吧,溫太太。”

    都這時候了,溫知宴還在用不著調(diào)的口氣喚黎爾溫太太,黎爾覺得他好?壞。

    黎爾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襯衫領(lǐng)口使勁扯了扯,急迫的逼溫知宴坦白,“你?告訴我,是不是還有其它的時候……”

    黎爾已經(jīng)在腦海里開始使命搜刮了,她的人生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過溫知宴。

    但是人的記憶就是奇特?的,在同?一個時空,一起經(jīng)歷的事,有的人永生難忘,有的人毫無印象。

    以至于?,黎爾真的沒能想起來?最開始,是在蘇城老?街巷弄里,她在李伯伯的面館院子?里逗貓,有人坐在懸掛著一串青銅風(fēng)鈴下的窗臺邊吃面。

    春風(fēng)輕柔吹響的叮鈴叮鈴聲中。

    她逗貓,他嗦面。

    院子?里那棵杏樹開了滿滿一樹的花,春色正濃。

    他那雙素來?漫不經(jīng)意的長?眸留意到了她的存在,本?來?還想再多看這個膚白貌美的小姑娘幾眼?。

    直到他接了一個電話,迎來?了一場突兀的災(zāi)難。

    那一天,專心逗貓的黎爾根本?沒有留意過坐在風(fēng)鈴下的溫知宴。

    后來?,等溫知宴走了,她才聽李伯伯說寫下「遇晴天暴雪」的人家里出事了,是很不幸的事,而那一日還恰好?是他的生日。

    李伯伯說,就是適才坐在這兒吃海鮮什錦面的酷帥少年?。

    一直在專心逗貓的黎爾在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在不知道他長?相的情況下,好?心的讓李伯伯轉(zhuǎn)交了一枝杏花給他,祝他早點從傷痛中康復(fù)。

    那樣連謀面都算不上的萍水相逢,黎爾根本?沒有記在心上。

    后來?他去過她在蘇城上的中學(xué),也去過她家里開的藥店,在無數(shù)個她需要被人守護的時刻,他一再的為她出現(xiàn),她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卻一直在時光流逝里只矚目于?她。

    滿院的芬芳里,細碎杏花隨風(fēng)而去。

    穿白裙跟帆布鞋,披一頭順直的烏黑長?發(fā),明眸皓齒,蘭質(zhì)蕙心,在用好?聽的甜嗓說話,教幾只聽不懂人話的橘貓,只要活著,就會受傷,沒關(guān)系,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那就是讓溫知宴心動的女孩,黎爾。

    “你?快告訴我?!毕氩黄疬^去回憶點點滴滴的黎爾急了,抓住男人敞開了兩??圩?的襯衫領(lǐng)子?,逼他說。

    溫知宴用濃情的眸光,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著她哭得淚濕的臉,她現(xiàn)在慌得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