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負(fù)心后我嫁給他宿敵 第79節(jié)
姜云初冷冷地嘲諷:“你把在乎你的人都?xì)⒘?,自然沒人在乎你?!?/br> 江驁向姜云初邁進(jìn)?,蒼涼一笑:“怪我嗎?可誰讓他們舍棄我,奪走?我的東西?!” “那我的生父襄王呢?”姜云初往前?逼近,眼眸含著恨意,“他與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殺他?你為何要殺我的族人?就因為你恨我嗎?” “不?,我不?恨你,笙笙!”江驁有些驚慌失措地解釋,“相反,笙笙我愛你,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愛你!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得到你!” 他上前?握著姜云初的手,深情款款道:“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笙笙,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馮觀,我又殺不?了他,所以只能殺了襄王。只有讓你以為是馮觀和王振合謀殺了你的父王,你就不?會嫁給他了。” “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個理由你殺了他們?”姜云初捂住胸口,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fā)疼。 從前?她只想與這?個人一刀兩斷,如?今是恨不?得從未見過此人。 她無法?理解這?人的言行,也不?想去?理解,因為她不?想原諒這?個人,永遠(yuǎn)不?。 她憤恨的眼眸流著悲傷的淚水,咬牙道:“可你這?么做我就會跟你一起嗎?我不?嫁馮觀,也不?會嫁給你的!” 江驁繃著臉,眼神宛如?一潭死水。 姜云初察覺周圍之人對自己虎視眈眈,悄然收回手中利刃。宮中情況未明?,從江驁輕易調(diào)動皇城禁衛(wèi)軍這?點來看,顯然情況不?妙。 皇城禁衛(wèi)軍只有皇帝能調(diào)動,非緊急不?出。 “我要見皇兄?!彼⑽⒀鲱^,提出要求作為試探。 江驁看出她的意圖,并不?懼怕,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見那個無能皇帝也沒用,他救不?了你,也不?敢放你離開皇宮,你還不?如?求我?!?/br> 姜云初緊盯著眼前?這?個變得面無全非的昔日舊人,逞強(qiáng)道:“父仇不?共戴天?,我求任何人都不?會求自己的仇人!” “為何世人總喜歡碰壁了才回頭?”江驁無奈地輕嘆一聲,神色略一沉,命內(nèi)侍帶姜云初到御書?房見駕。 臨行前?,他向姜云初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笙笙,我等著你與我共度良宵!” 姜云初聽?而不?聞,跟隨內(nèi)侍前?往,心里?卻越發(fā)慌張。 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她抵達(dá)御書?房,見周圍布置,便知?皇帝真的被監(jiān)視了。 她在御前?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忍不?住偷眼打量皇帝。 幾日不?見,皇帝似乎略有清減,但神采依然,恬淡寧靜的面色像一潭深泉,炎炎夏日里?見了,令人遍體清徹。 皇帝也在端詳她,微皺了眉:“怎么又瘦了一些兒,你家廚子還真想被治罪?” 姜云初感念皇帝的體貼,笑道:“不?關(guān)?廚子的事,只是苦夏而,胃口稍欠。” 聞言,皇帝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想抱起來掂一掂體重。 當(dāng)著殿內(nèi)外伺候的宮人,他若無其事地給姜云初賜了座,道:“今日怎么得空進(jìn)?宮見朕?朕近日精神有些不?濟(jì),恐怕與你說不?上幾句。” 皇帝揚(yáng)了揚(yáng)奏折:“你看,朕還有許多奏折沒批閱?!?/br> 姜云初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dāng)?shù)鼗貞?yīng):“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到公主府請臣妹前?來,說有要緊之事,片刻不?可耽擱,如?今皇兄為何這?般問?” 皇帝面有難色,生硬地解釋:“啊,可能近日公事繁忙,忘了有這?么一回事?!?/br> 姜云初瞟了一眼屏風(fēng)后,那里?明?顯藏有一人,遂不?動聲色道:“不?知?皇兄急著詔臣妹進(jìn)?宮,所謂何事?” 皇帝一時慌得六神無主,這?本不?是他的意思,可王振偏偏假傳他的圣旨,連只聽?令于帝皇的禁衛(wèi)軍亦敢動用,著實讓他心驚。 他是帝皇,斷不?能讓人瞧見自己的無能和不?堪,尤其是在自己心儀之人面前?。目光流轉(zhuǎn)間,他瞧見奏章上的內(nèi)容,忽而想起馮觀受刑之事,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zhèn)定地詢問姜云初:“皇妹可聽?過‘梳洗’?” 姜云初怔然,摸不?透皇帝為何突然有此一問:“聽?說過。” 思緒在頃刻間百千轉(zhuǎn)后,皇帝站起身來嘆道:“詔獄刑罰太過酷重,查案時反而容易屈打成招。尤其是‘剝皮、斷脊、油煎、梳洗’之流,慘毒難言,有違天?道。有臣子請朕輕之,不?知?皇妹如?何看待?” 姜云初愕然,見皇帝似乎參透了他悲天?憫人的心境,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皇上,后宮不?得干政!此種事,你應(yīng)該問你的臣子呀。” 皇帝微怔,覺得所言極有道理,頷首道:“你說得對。朕決定今后詔獄十八刑,只留拶指、夾棍、杖刑等輕刑,其余當(dāng)廢。說到‘梳洗’,馮觀眼下如?何了?” 姜云初正想回答“他臥床養(yǎng)傷一個月,性命無礙,傷勢好轉(zhuǎn),想來再過一兩個月便能起身”,話在喉中,忽然警醒—— 皇帝這?是在試探她與馮觀關(guān)?系,看看他們還往來密切? 不?行,不?能讓他知?曉她與馮觀還有往來。 況且這?皇宮內(nèi)外皆是江驁的眼線,江驁如?今有恃無恐,不?過是知?曉馮觀需要臥病養(yǎng)傷,若讓他察覺馮觀已能到處行走?,只怕有麻煩。 當(dāng)即轉(zhuǎn)了話鋒,答:“我久不?見這?人,不?知?他將傷養(yǎng)得如?何了?!?/br> 皇帝有意看向窗外的侍衛(wèi),輕嘆:“哎,但愿他能早日康復(fù)吧!朕仰仗他的地方還挺多的。 姜云初心中暗喜,面上也只尋常,說:“皇恩浩蕩,想必他能領(lǐng)會陛下苦心,很快好起來,盡忠職守,報效君國?!?/br> 皇帝把奏折放在案上,起身道:“說了半天?話,你也累了吧?!?/br> 姜云初討好道:“和皇兄說話,多久都不?累?!?/br> 皇帝淺笑:“你不?累,朕都累了。來,陪朕用些茶點,再詳細(xì)聊聊這?一個月來你都做了什么,晚上便在御書?房側(cè)殿用膳吧。” 姜云初委屈地癟癟嘴,故意說道:“掌印大人讓我去?陪他用膳?!?/br> 皇帝聞言,神色變得異常難看:“那……你就去?吧!” “皇兄!”姜云初的喊聲顯得嬌滴滴。 皇帝聽?得心頭一陣發(fā)麻,忍不?住貪看眼前?佳人。 姜云初趁機(jī)握住他的手,暗中在他的手掌心寫字詢問:“是否被挾持?” 皇帝眼神暗沉,臉色變得更難看:“并未。” 姜云初心頭一震,抬眸看向皇帝,一時之間又搞不?懂究竟發(fā)生何事。 既然皇帝沒有被江驁挾持,那為何任由江驁如?此猖狂,連禁衛(wèi)軍都為他所用? 皇帝捏緊她的手,似乎依依不?舍,又似乎寄予厚望。 “小心?!彼p輕吐出二?字。 “嗯?” 姜云初困惑地迎著對方的眼神,似乎從中讀懂了什么,慎重點了點頭,起身前?往。 詔獄內(nèi),馮觀一身藏藍(lán)色妝花羅曳撒,過肩的織金飛魚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烏紗罩頂,鸞帶束腰,峻健中透著貴氣?,眉宇間那股陰狠的戾氣?也被新生的威焰掩蓋了大半,倒顯得比先前?更英俊了幾分。 他沒有搭理獄卒,踱到牢門前?,半蹲身子,慢慢歪了頭,端詳鐵柵欄間那一張滿是胡須與污漬的臉。 “今日是我受刑的第三十日?!榜T觀開口道,語聲平靜而暗藏殺機(jī),像淬毒利刃埋于鞘中。 趙琦死死盯著他,咧嘴一笑:“你還真活了下來!看著傷勢恢復(fù)不?錯,恭喜恭喜。” “你也偽裝得不?錯!若不?是你太急于表現(xiàn),我們還真找不?到你的破綻!”馮觀擰著眉,眼里?有著攝人的威勢,“趙琦,為何被判我?” 趙琦笑了,笑得面目猙獰:“因為他許諾讓我當(dāng)指揮使,而你,只讓我當(dāng)行刑官?!?/br> “呵,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馮觀站起身,勾了勾手指。 須臾間,幾個如?狼似虎的校尉沖過來打開牢門,將人拖拽出來,其中一個大聲道:“刑房已灑掃完畢,就等你梳洗打扮了,走?吧趙大人!” 趙琦眼底露出懼色,咬牙道:“陛下已下令廢除詔獄酷刑,你們敢抗旨?” “身陷囹圄,消息還挺靈通嘛?!蹦敲N咀I誚道,“只可惜,這?消息進(jìn)?得來,出不?去?,你就別替我們擔(dān)心了?!?/br> 趙琦猶如?落入油鍋的活魚,瘋狂掙扎起來,仍被校尉們強(qiáng)行拖進(jìn)?刑房。 馮觀最后走?進(jìn)?來,反手關(guān)?上門,森然一笑:“放心,不?會占你便宜。我當(dāng)初挨了多少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全還給你?!?/br> 他吩咐行刑的校尉:“手下注意著點輕重,趙大人午時還要被斬首,要讓他走?得體面風(fēng)光?!?/br> 趙琦被綁上鐵制刑床,終于深刻地意識到,曾經(jīng)對無數(shù)異己者施加過的酷刑,如?今即將降臨到自己身上。 望著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刑具,他的神智被極度恐懼的洪流淹沒,難以抑制地高喊起來:“不?!不?!我不?受刑——” “這?可由不?得你。”行刑校尉從旁邊燒開的大鍋里?舀出一勺沸水。 趙琦像條走?投無路的殘喘野狗,將哀求的目光投向此刻主宰他命運的人:“馮觀!馮觀你放過我!我寧可挨一刀,挨十刀,身首異處,也不?受這?雞零狗碎的折磨……我向你賠罪,給你磕頭,你放過我!” “趙大人當(dāng)時折磨我的時候,可不?是這?般軟弱嘴臉?!瘪T觀快意地冷笑。 小琦見他不?為所動,牙一咬心一橫,說:“只要不?上刑,我拿一個天?大的秘密與你交換。” “秘密?”馮觀挑眉,不?屑地冷笑,“我不?稀罕,你帶進(jìn)?棺材里?陪葬吧!” “難道你真不?想顧公主的死活嗎?”趙琦喊道。 馮觀不?語,目光暗沉。 趙琦見他心動,又說:“這?個秘密可以讓天?地翻覆,或許會帶給你巨大的災(zāi)禍,但同時也是潑天?的機(jī)緣,就看你有沒有膽子聽?。” 馮觀沉凝片刻,緩緩扯動嘴角:“你不?必關(guān)?心我的膽量,只需知?道,比起空口無憑的交易,我寧可相信被酷刑折磨到崩潰后的招供?!?/br> 他獰笑道:“來吧,趙大人,水要涼了。” 趙琦急了,不?管不?顧地大喊:“皇上、皇后、太后全部被假王掌印喂了藥,那藥只有假王掌印有解藥,他們?nèi)?今都成了假王掌印的傀儡!” 第66章 [vip] 太監(jiān)并非都住在宮里, 除了值班太監(jiān),其他皆要出宮居住,待次日早晨宮當(dāng)值。 常住在宮里頭也有, 那些都是等級比較高的, 或者是帝王妃嬪的貼身太監(jiān)才被允許住在宮里頭,以便隨時?伺候。 各個級別的太監(jiān),住所不一?。像司禮監(jiān)的掌印、秉筆太監(jiān)的地位特別高, 他們住的直房跟皇帝的養(yǎng)心殿或者御書房很近。而像地位低的太監(jiān)就?會住在玄武門附近的廊下?家。 王振身為皇帝身邊最紅的太監(jiān),且手握重權(quán), 自然宮外府邸無數(shù), 只偶爾需要之時?才會留宿宮中直房,其直房本就?華麗寬敞,如今被江驁稍微修飾,更顯金碧輝煌。 江驁端坐在前廳的宴席上, 席間只他一?人,桌上擺放著各色美味佳肴,可他視而不見,只是端著金玉酒杯, 輕抿一?口,視線不著痕跡地往門口掃了一?眼。 打小,他便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出身富貴, 溫潤爾雅……各方面都比馮觀那廝好許多?。 得到姜云初的愛慕, 從?小他都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是沒想?到姜云初居然突然舍棄了他, 嫁給馮觀那廝。起初他不明?白, 怒不可遏,甚至恨上姜云初, 要讓她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可得知馮觀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他瞬間醒悟。 這并不怪姜云初,定是馮觀那廝用權(quán)勢逼迫她的。如今他的權(quán)勢比馮觀高一?籌,又肯明?媒正娶,姜云初沒道理拒絕。 他如此篤定著,惡意地想?著,嘴角吟著一?抹滿意的笑容。 “昭和公主到!”此時?,外頭響起了守門太監(jiān)細(xì)長的喊叫聲。 他激動得胸潮起伏,嘴角扯出一?抹自以為得體的笑容,抬眼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