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公主進(jìn)口了三千只契丹小肥羊，轉(zhuǎn)手掙了三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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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5章 趙禎無遺憾（98）

    ◎宋仁宗不想吃大魚◎

    最先發(fā)現(xiàn)生生不對勁的, 是家里最小的葡萄。

    齊國公主穿著粉色的小襖，腳踏玉色小靴, 帶著金嬌娘過來找爹爹。亞洲獅已經(jīng)長得很大, 頸邊一大圈金棕色的鬃毛。宮中好多人畏懼獅子，怕它暴起吃人，但是金嬌娘獅如其名——

    它是一只很愛撒嬌的大貓。

    蕭靖從柜子里拿出雞rou干, 塞到獅子的嘴里，這可夠它開心好一陣子了。葡萄瞧著嬌娘吃零食，比自己吃到還高興。她坐在父親身邊, 小聲地說：“爹爹, 你偏心，這樣不好?！?/br>
    “朕怎么偏心了？”蕭靖愣了一下，開始反思自己。他這輩子有五個孩子, 自以為對待孩子們比較公平。

    葡萄解釋道：“我看見三jiejie有大棗子, 大jiejie和二jiejie都沒有。三jiejie把棗子藏在籃子里，一個棗子有雞蛋那么大，吃起來特別甜?！?/br>
    小姑娘愛跟jiejie們玩耍，昨日她去找三jiejie玩。生生把棗子分給葡萄吃，葡萄一吃就喜歡上了。

    今日，葡萄回味著棗子的滋味，她還想吃。她請宮女jiejie去廚房問問, 想要同樣的棗子?？墒菍m女帶回來的棗子不大，吃起來也不如生生那里的好吃。

    齊國公主問：“怎么這棗子差了那么多？”

    “公主，這是我挑著好的撿，已經(jīng)是最好的果子了。”小宮女苦著臉, “早些時候是陛下的人過去挑過, 若想吃更好的果子, 恐怕只有陛下那里有?！?/br>
    所以葡萄摸過來皇帝的福寧殿。

    結(jié)果她抬頭一看，福寧殿擺放的棗子也不是很大，只比鵪鶉蛋大了一圈，遠(yuǎn)比不上雞蛋大小。她問：“爹爹，你是不是把最好的棗子給了三jiejie？”

    “朕沒有把棗子給你三姐?！笔捑敢活^霧水，他問清楚情況，“棗子是剛被送來的，你是第二個去挑的，你娘都還沒有呢?！?/br>
    官家仔細(xì)一想，大約推斷出來是怎么一回事情，他跟小女兒說：“興許是你三姐出宮玩耍，她在外面買的。她自己的零用錢怎么花，朕不管她。jiejie請你吃東西，是她對你格外好，若jiejie不請你吃，并不為錯。”

    “請你是人情，不請你也是道理。”

    葡萄露出羞愧的神情，原來是她誤會三jiejie了。

    她要跟三jiejie道歉。

    她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送給三jiejie，發(fā)現(xiàn)三jiejie那里有一把很好看的團(tuán)扇，上面畫著漂亮的鳥兒。這大冬天的，誰還喜歡玩扇子?。?/br>
    也就是生生這個大傻子。

    生生化開了一盤凍梨，在屋里烤火的時候吃這個，特別痛快。因為燒了許多炭火，屋內(nèi)的溫度熱乎乎的，越國公主一邊扇風(fēng)，一邊吃凍梨。她喜歡家里的小meimei，允許葡萄吃了一個凍梨。

    不是她吝嗇小氣，而是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涼的。

    生生小時候可討不到一個凍梨。

    葡萄好奇地問：“好jiejie，這是什么梨？”

    生生隨口一說：“這是北京壓沙梨?！?/br>
    葡萄又問：“北京是什么地方？”

    “是很遠(yuǎn)的地方……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生生把凍梨遞給meimei，催促道，“快吸，里面的梨子汁要落下來了！”

    葡萄吃得手忙腳亂：“唔，唔——”

    冰甜的梨汁先觸碰到她的牙齒，引得她打了一個寒戰(zhàn)，然后梨汁流經(jīng)過舌尖，勝過喝加了蜂蜜的沙冰。梨子的清香不斷蔓延，落到胃里，十分舒爽。因烤火而生的些許燥意，被這一汪糖水澆得化了。

    葡萄快樂地說：“三jiejie，真好吃?！?/br>
    “我不好吃?！鄙室獍逯槪岸疾恢滥闶窍窳苏l的性子，多rou都沒你貪吃?！?/br>
    葡萄笑嘻嘻地說：“我還能像誰，我最像三jiejie?！?/br>
    生生不知道自己被小meimei惦記上了。

    葡萄觀察了大半個月，發(fā)現(xiàn)三jiejie這里的好東西最多，比大jiejie和二jiejie都要多。三jiejie過了十二歲生辰，爹爹同意她外出逛街。每逢生生出宮，回宮的時候必定會帶好吃的。

    遼國大名府的壓沙梨、野熊rou制成的臘rou、跟雞蛋一樣大的御棗……生生連天鵝rou都吃過，那只天鵝是寶信奴用刺鵝錐親手殺死的。

    兩人到郊外玩耍，精神小伙拉開大弓，放箭，晴空上的天鵝應(yīng)聲落到地上。年輕人再抽出一柄刺鵝錐，插中天鵝的大腦，鵝瞬間死亡。

    契丹人向來有吃鵝的習(xí)慣，愛吃會飛的天鵝。他們還喜歡吃魚，國主愛吃上百斤重的牛頭魚，年年正月會帶著人馬前往外地的行宮，花六十日時間搞捕獵活動。

    “我覺得天鵝rou一般般?！?/br>
    生生吃著寶信奴烤的天鵝rou，覺得rou質(zhì)有些柴，不如家鵝好吃。她不明白為什么民間都說天鵝rou好，連瘌/□□都想吃天鵝rou。

    她仰起頭問：“為什么癩/□□會想吃天鵝rou呢？不吃家鵝rou呢？”

    寶信奴心想，官家若是知道他和公主玩耍，定會覺得他就是“癩/□□”。官家連他兄長都看不上，怎么會看上他呢？

    他第一次用蠶豆害人的時候，心軟，使計讓生生躲過一劫。他當(dāng)時想的是，自己名字有一個寶字，生生又叫寶和，他和她有些緣分，還是不要害她了。

    所以寶和公主沒吃蠶豆，只是上火數(shù)日。安壽公主被他算計，大病一場。

    他當(dāng)上回圖使，大宋皇宮里的契丹間諜全部被官家揪出來，處死，其家人全部被流放。名單是他給的，官家知道他干的是什么事情，默認(rèn)了他在東京的存在。

    回圖務(wù)、回圖使。

    糧食、香料、牲口、鐵器……哪里有那么多進(jìn)出口生意可以談呢？

    敵國的情報，才是皇帝最關(guān)心的大生意。

    既然要做“大生意”，當(dāng)然要打通上下關(guān)系，不斷投資資金和財物。寶信奴寫信給國主，說要一條百斤以上的牛頭魚，命烏古部人用快馬輸送。烏古部在契丹的北邊，地方苦寒，有大湖，產(chǎn)出的魚十分美味。

    他給的理由：我欲以大魚買通宗室，那個人對尋常寶物不感興趣。

    一條上百斤的北方大魚，卻是個稀罕物。

    國主沒有懷疑，命烏古部人將魚運(yùn)送出去。趕在冰雪融化之前，一條兩米長的牛頭魚被送到大宋東京。

    起因是生生說想吃這種大魚。

    “黃河的鯉魚吃得多了，我沒見過牛頭魚?！惫鞯难劬锍錆M好奇，“牛頭魚是不是長著牛頭？它有角嗎？長角的魚可真怪啊……”

    寶信奴沒有離開遼國之前，參加過春捺缽，男人們會捕到這種大魚，然后吃魚。他還記得牛頭魚是什么樣子，這種魚能長得很大。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訴生生——

    “牛頭魚沒有角，長得也不像牛?！?/br>
    “牛頭魚的力氣很大，它能把小舟頂翻，讓人落到水里。”

    “天氣變熱的時候，雌魚肚子里有籽，魚籽生吃很好吃。”

    現(xiàn)在是冬天，牛頭魚肯定沒有魚籽，契丹人運(yùn)送的是雄魚。蕭靖見女兒出去一趟，然后帶著那么大一條魚回來，瞧得眼都直了。

    “臥槽，這是你從哪里搞來的？”

    “天吶，你沒有犯法吧？”

    “好家伙，得虧你是大宋人，不然……”肯定要牢底坐穿。

    生生被親爹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通，一臉懵逼。她不是很理解，自己帶了一條大魚回家，爹不問魚，卻擔(dān)心她犯法？

    什么犯法？

    她沒犯法吧？

    生生有些不安，她收了寶信奴的禮物，是不是犯法了？她想要坦白，誰知爹爹圍著大魚轉(zhuǎn)圈，一臉心痛卻又高興的表情。如此復(fù)雜的感情在他臉上輪番出現(xiàn)，瞧著挺稀奇的。

    “我長這么大，都沒吃過鱘鰉魚?！笔捑缚粗帽鶅鲎〉拇篦\魚，身長比一個人的身高都要長，估計有兩百多斤。

    魚之大，一鍋放不下，他打算把魚劈開兩半，一半他家吃，另一半送給志沖。meimei家里的孩子多，都是男娃，估計吃得比他家還快。

    官家問：“生生，你是從哪里買到鱘鰉魚的？東京好像沒鱘鰉魚賣吧？”

    生生心想，原來牛頭魚又叫鱘鰉魚嗎？

    她看著爹爹興致勃勃的模樣，顯然爹爹是認(rèn)識這一種魚的。爹爹的見識多，眼界廣，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她不想騙人，如實(shí)相告：“這條魚是寶哥哥送給我的?！?/br>
    蕭靖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寶哥哥是誰？他還林meimei呢！

    不對，女兒說的寶哥哥，是寶信奴那個臭小子！

    “契丹人送來的魚？”官家頓時笑不出來，“耶律寶信奴有沒有問你要錢？”

    生生露出得意的笑容：“寶哥哥說請我吃魚，不要我的錢。”

    蕭靖：“……”

    蠢姑娘，不要錢的才是最貴的！

    人家白請你吃大魚，肯定是有所圖謀！

    當(dāng)?shù)臍獾醚剑钦媸浅源篝~大rou吃到嘴里，竟然香不起來。家里幾個娃聽聞有大魚，全部跑出來看熱鬧，連帶金嬌娘聞到魚腥味，獅子的毛臉上竟然露出期待的表情。

    “爹爹，怎么有那么大的魚？”

    “爹爹，是誰上貢的？”

    “爹爹，以后我們還吃大魚嗎？”

    多rou使勁拽著鱘鰉魚的魚筋，好長的一條，小孩心想龍筋可能也就這樣。幾個姐妹們疼他，都替他向爹爹求情，求今日不用減肥，大口吃rou。

    大福摸著弟弟瘦了一圈的臉，怪心疼的。她說：“爹爹，今日讓弟弟多吃兩口吧，我看難得有大魚?！?/br>
    小花也說：“男孩子多吃一些，長得快，我看弟弟最近又長高了?！?/br>
    多rou心里想著炸魚、烤魚、燉魚、蒸魚……真是樣樣都想吃，樣樣滋味美。他積極地說：“爹爹，我看這魚筋燉著吃，又是一盤菜。魚片裹了雞蛋液，蘸饅頭糠，下鍋油炸肯定特別香！”

    蕭靖的表情不太好看，賞了兒子吃一個腦瓜蹦。

    他罵道：“還吃，還吃，別人家的便宜是怎么好占的嗎？”

    “再吃就把你姐吃沒了！”

    作者有話說：

    保護(hù)野生動物，請拒絕吃野生鱘鰉魚，也不要去吃天鵝。本章吃天鵝、吃鱘鰉魚僅為劇情需要，參考自契丹習(x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