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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jìn)宮 第54節(jié)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第 54 章

    ◎你當(dāng)真沒中蠱嗎◎

    “我騙了你, 我沒中蠱。”

    夾雜著焦急、心疼以及深深恐懼的一句話,隨風(fēng)飄向宋嫻慈,直吹得她在臺(tái)階上搖搖欲墜。

    她一字一字地消化他話里的內(nèi)容, 好半天才嘶啞著聲音問他:“你沒中蠱?”

    寧濯嘴唇發(fā)白:“是。”

    她隔著帷帽的柔紗定定地看著他,又問了一句:“你沒中蠱?”

    寧濯怕她一個(gè)恍惚摔下去, 小心翼翼地將她圈在自己手臂內(nèi),澀然道:“是,我沒中蠱。”

    如此反復(fù)問了三次,宋嫻慈才安靜下來, 沉默地看著眼眶已然赤紅的寧濯。

    近身站著的祁俞、蘭瑾, 稍遠(yuǎn)一些的十來個(gè)侍衛(wèi),隱在暗處的不知數(shù)目的影衛(wèi), 都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屏息看著帝妃二人。

    好半天過去,寧濯鼓起勇氣, 放柔了聲音輕輕問她:“娘子, 先同我回家擦藥好不好?”

    帝王的話里帶著濃重的懇求,聽得祁俞面露不忍地別過頭去。

    宋嫻慈腦子一片空白,聞言木然地看了看即將爬完的臺(tái)階,推開他的手:“先讓我走完這一段。”

    她自知現(xiàn)在腦子混亂得很,又沒剩多少心力,左右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與其用這亂成一鍋粥的腦子去想那張口口聲聲說自己撒了謊的嘴此刻是不是又在騙她,不如先繼續(xù)叩拜登頂。

    畢竟接著完成叩拜定是沒什么錯(cuò)的, 大不了就如寧濯所言, 自己白跪這一路罷了。

    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寧濯扯住她, 卻不敢太用力, 說話也不敢大聲,一遍遍同她保證:“我真的沒事,我發(fā)誓我沒事!嫻慈不用再拜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宋嫻慈搖著頭掙脫:“就差一點(diǎn)了,我跪完就跟你回去。”

    寧濯心里抽痛,見她裙上也滲出血,知道她膝蓋定是磨破了,無論如何也舍不得讓她繼續(xù)下跪,便一把攙起宋嫻慈,一邊出言哄她一邊強(qiáng)行將她打橫抱起往下走去。

    宋嫻慈在他懷里拼命掙扎,不慎將帷帽甩落,面紗也蹭松了,露出大半張臉來。

    寧濯一驚,立時(shí)將她的臉扳向自己胸膛,接過祁俞拾起的帷帽擋在她面前。

    祁俞將宋嫻慈的面紗交給蘭瑾,仔細(xì)看了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心里稍定,護(hù)著帝妃進(jìn)了馬車。

    寧濯把不停掙扎的宋嫻慈摟在懷里,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后背,哄著她平靜下來。

    馬車輕晃,背上那只安撫自己的手也極溫柔,宋嫻慈終是扛不住這遍身的疲倦,在寧濯懷里睡了過去。

    寧濯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讓那片傷處完全顯露在自己眼前。

    這般青紫猙獰的一大塊,她方才該是磕得有多重多狠?

    寧濯不敢深想,緊抿薄唇小心掀起宋嫻慈的裙擺,果不其然看見膝蓋處的那層布料已被血染紅了一些,緊緊貼著皮rou。

    他盯著那一塊暗紅出神許久,直到馬車漸漸停下。

    車外傳來祁俞的聲音:“陛下,到了。”

    寧濯垂眸,將她的裙擺整理好,小心抱著她下了馬車,邁步走進(jìn)紫宸殿。

    宮人看見娘娘額上帶傷回來,通通在心里咯噔一下,忙端來溫水拿來藥,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寧濯看了眼在睡夢(mèng)之中都皺著眉頭的宋嫻慈,低聲吩咐肖玉祿往熏爐里加安神香,自己則吞了顆藥保持清醒。

    他揮退所有人,待嫻慈眉頭舒緩開來,猜測(cè)她已陷入沉睡,才敢用浸濕的帕子為她擦洗額頭,動(dòng)作極輕極緩。

    青紫滲血的一大塊肌膚上竟還粘了泥沙,看得寧濯心里生出一陣陣刺痛。

    擦干凈額頭,他自去換了一盆溫水,進(jìn)來為她褪里褲。

    褪至膝蓋處,因傷口與布料黏在一塊,寧濯的手定在半空許久,才敢繼續(xù)動(dòng)手。

    其實(shí)黏得不算緊,不需費(fèi)多少力氣,可他卻覺像是和抬起一塊千斤重的巨石一樣困難。

    他仿佛聽到布料從帶血的皮rou上撕開的聲音。

    明明這傷不在他身上,明明就算傷的是他,自己也根本不會(huì)覺得這樣的傷有多疼,可此刻他還是痛得直喘粗氣,額間也滲出汗來。

    好不容易才將宋嫻慈的里褲褪下,他擰干帕子,輕輕去擦她膝蓋上的血。

    她膝蓋和小腿上可見一個(gè)個(gè)小小的凹印,應(yīng)是跪地時(shí)壓在沙粒碎石上留下的痕跡。

    寧濯眼簾垂下,用一彎陰影掩飾眼底的情緒。

    他為宋嫻慈上好藥,用干凈透氣的布條為她包扎好額頭和膝蓋,再替她換上新的里褲,掖好被子。

    然后他便像是個(gè)等候宣判的犯人,坐在榻前候著沉睡的女子醒來。

    熏爐內(nèi)清香陣陣,他怔然看著這裊裊煙霧,有些卑劣地希望它能讓嫻慈睡得久一些。

    讓那場(chǎng)審判也來得晚一些。

    天色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來,肖玉祿第三次進(jìn)殿悄聲詢問是否要傳膳。寧濯視線不移地看著宋嫻慈恬靜的睡顏,仍是不發(fā)一言。

    肖玉祿急得想跺腳又不敢,怕把榻上這位跺醒了,只得暗暗祈禱娘娘快些醒來。

    可若是娘娘醒了之后憶起陛下騙她的這一遭事,恐怕陛下會(huì)在娘娘的問責(zé)下難受得更吃不下飯。

    肖玉祿一凜,忙又勸了幾句,可陛下仍像是沒聽見似的,一雙眼睛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只直勾勾地瞧著娘娘。

    他正在心里連連哀嚎,卻聽見榻上傳來一聲嚶嚀。

    寧濯心里巨震,竟有些想逃,可又不忍離開,只能僵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宋嫻慈醒來。

    宋嫻慈緩了一會(huì)兒,意識(shí)漸漸清醒,記起了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她偏過頭,與坐在榻前臉色煞白的寧濯對(duì)視。

    她看出寧濯在她的目光下越來越忐忑無措,于是移開視線,雙手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

    寧濯見她起得艱難,猶豫著伸出手去扶她。

    她沒躲,余光瞥見寧濯暗暗松了一口氣。

    肖玉祿適時(shí)開口:“娘娘睡了許久,定是餓了。陛下方才一直陪著娘娘,也還未用膳呢?!?/br>
    宋嫻慈聽罷抬眸看了眼寧濯:“那便傳膳吧?!?/br>
    肖玉祿一喜,暗道娘娘果然還是心疼陛下,忙揚(yáng)聲叫人上膳食。

    宋嫻慈起身去洗漱凈手,偏頭看見寧濯跟在自己身后,微頓了下,抓著他的手放入盆中。

    寧濯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在水中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仍是沒躲也沒掙扎,只等著膳食上全之后寧濯自己松開,然后與他一同到桌前用膳。

    她如往常一般給他碗里添菜,叫他多吃些,自己也沒因?yàn)榻袢罩露俪砸煌腼垺?/br>
    只是沉默了許多,而且笑不出來。

    寧濯便跟著沉默,跟著沒有笑顏。

    用完膳,又是如往常一般漱口凈手。

    一切都如以往那樣。

    但沉默卻在整座宮殿中蔓延。

    寧濯終于受不住這無聲的煎熬與刑罰,扯著她的衣袖,啞聲道了聲歉。

    宋嫻慈靜了須臾,然后將清澈溫和的眸子望向他,又問了白日那句重復(fù)多次的話:“你當(dāng)真沒中蠱?”

    寧濯點(diǎn)頭,頓了頓,然后叫祁俞、阿涓、肖玉祿、女官都進(jìn)來,甚至把神醫(yī)沈不屈也叫來了。

    宋嫻慈坐在窗邊,聽著所有這些參與過欺騙她的人一一將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原來是寧濯讓沈不屈寫了一張讓他看起來像是中了噬心蠱的藥方。

    原來是寧濯教阿涓如何讓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起疑心,讓自己主動(dòng)回宮留在他身邊。

    原來是寧濯吩咐祁俞告訴自己,他因?yàn)榛畈涣藥啄晁杂部钢贿x秀,在不想耽誤別的女子和來自滿朝文武的壓力下左右為難。

    原來都是假的,都是騙她的。

    她視線緩緩掃過面前站著的所有人,最后定在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寧濯。

    “讓他們下去吧?!彼螊勾容p聲道。

    寧濯指尖一顫,抬頭用目光示意他們下去。

    肖玉祿欲要開口為寧濯說清,卻被宋嫻慈打斷。

    她此刻終于像是一個(gè)高高在上的娘娘,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下去。”

    肖玉祿暗叫不好,卻也不敢再留,只得聽從吩咐。

    寧濯怔怔看著她,覺得如今像是回到了她對(duì)自己說要出宮的那天。

    他突然失去了去抱她親她的勇氣,甚至連開口哄她都不敢。

    他只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等待著接下來的責(zé)罵。

    若是責(zé)罵已是對(duì)他的寬恕。

    就怕,就怕是。

    他不敢再想,直直地看著宋嫻慈的臉。

    宋嫻慈靜了半晌,開口道:“他們都是你的人,說辭不可信,還是無法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沒中蠱?!?/br>
    寧濯抿緊唇瓣:“那我找……”

    “整個(gè)大昭都聽命于你,我都不信。”宋嫻慈打斷。

    寧濯一愣。

    “我想了個(gè)辦法,或許能從陛下口中聽到實(shí)話。”說完宋嫻慈起身往床榻走去。

    寧濯被那聲“陛下”一刺,還沒來得及從痛苦中緩過來,就看見宋嫻慈端坐在榻上,正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衫。

    他渾身一顫,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gè)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