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jìn)宮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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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上一次吩咐她還是在去年冬,讓她幫著騙嫻慈回宮, 迄今正好一年。 一年都沒找她辦事,為何偏偏今日突然傳喚她?阿涓有些納悶, 但還是跪地靜待寧濯吩咐。 卻聽寧濯平靜道:“朕中了噬心蠱?!?/br> “哈?”阿涓目瞪口呆,左看看寧濯右瞅瞅祁俞,確定他不是在跟自己說笑才白了臉,“怎會如此?” 當(dāng)初陛下騙嫻慈自己中蠱了, 如今便真中蠱了。嫻慈是不容褻瀆的神女嗎, 騙一騙她就會遭報應(yīng)? 寧濯簡單說了下經(jīng)過,末了看著她:“朕要你去求一求你師姐, 雖然很可能只是白費功夫,但朕……” 他扯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來:“朕想活下去?!?/br> 傳聞曹蠱醫(yī)那個已逝的親外孫女就曾為人解過噬心蠱,她外孫女的醫(yī)術(shù)是她親傳, 她自然也能解。 阿涓沉默片刻, 然后肅然叩首:“為了陛下與嫻慈,阿涓愿去一趟西疆?!?/br> 寧濯垂眸,低低說了句“多謝”。 阿涓心里一酸,起身欲回去收拾東西,走到一半?yún)s又停下,回身問寧濯:“那嫻慈……” “不要告訴她?!睂庡抗獬寥唬八龝?dān)心?!?/br> 阿涓心中酸楚更甚,點點頭, 然后又猶豫著問道:“師姐脾氣古怪, 誰的面子都不看, 且屬下八年前拜在恩師門下時他已年逾八十, 當(dāng)時師姐也年近古稀,所以我與師姐著實沒有什么情分可言。屬下此去十有九成只能狼狽而歸。若,若我?guī)熃惝?dāng)真不愿為陛下醫(yī)治,那您和嫻慈……” 寧濯靜了許久,輕聲道:“那朕就騙她離開。” 阿涓呼吸一滯,酸澀溢出心臟,流向每道血脈。 這男人,當(dāng)初騙嫻慈說自己中了蠱,為了讓嫻慈心軟留下而無所不用其極,如今真中蠱了,卻要送嫻慈走。 “陛下?!卑赣行┻煅实卣f,“我父母曾言,夫妻應(yīng)能攜手共患難。嫻慈愛您,心里定也是這般想的。您瞞不了她太久,待她知道真相,她定會自責(zé)一世?!?/br> 寧濯又是一陣沉默,很久之后才啞聲道:“朕明白了。” * 宋嫻慈坐在窗邊,手里握著一本書,怔怔地看著對面空空的御案。 一個多月前寧濯將東西挪回了御書房,如今他白日都是在那里批閱奏疏。 宋嫻慈那日問過原因,寧濯只說在此地靜不下心來處理政務(wù)。 可是以前,他都是看不見自己才靜不下心,不是嗎? 她覺得寧濯不對勁,可滿皇宮除了蘭瑾都是他的人,能問出什么來?所有人都跟她說陛下一切正常。 呆坐了好半天,她終是承受不住這翻騰得厲害的思念,喚來女官:“陪我去趟御書房?!?/br> “是,娘娘?!?/br> 既是要去御書房,宋嫻慈便索性先到小廚房燉了碗?yún)攀澈欣飵ソo寧濯喝。 宋嫻慈迎著寒風(fēng)到了御書房門口,宮人見她來,請她稍候,便進(jìn)去通報了。 她便回想起當(dāng)初自己還在猶猶豫豫不敢以二嫁之身陪伴帝王時,紫宸殿的侍衛(wèi)見到她主動來找寧濯,狂喜著請她直接進(jìn)去。當(dāng)時她問是否真的可以未經(jīng)通報就進(jìn)去時,那侍衛(wèi)怎么說來著? 哦,他說,“旁人的確不行,但娘娘可以”。 如今她也不行了。 不過紫宸殿是寢殿,御書房是機(jī)要之地,兩者到底不能相提并論。 想到這里,宋嫻慈眉眼舒展些許。 女官卻在她身后皺起眉頭,想不通為何陛下突然把東西搬回御書房,又為何要讓娘娘在外頭等。 這還是陛下嗎? 御書房內(nèi),寧濯剛結(jié)束一次蠱毒發(fā)作。肖玉祿紅著眼睛為他擦干額頭和頸上的冷汗,揩凈唇邊的血漬。 蠱毒發(fā)作時間不定,但大多都在白日。他不敢再留在紫宸殿批閱奏疏,不然嫻慈定會發(fā)現(xiàn)。 至于晚間,上一次好在是夜半發(fā)作,殿內(nèi)的燈燭熄到只剩兩盞。他強(qiáng)忍著疼假裝起夜,燭光昏暗,嫻慈一雙朦朧睡眼看不出他臉色有異。 但這樣下去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如今只是初期,往后會越來越疼,若是哪一天晚上真的疼到他無法下榻躲出去,那可怎么辦。 聽到宮人回稟,寧濯靜了一瞬,將信箋收好,再端起桌上的熱茶,猛地將茶水灌進(jìn)口中,再嗆了出來。 咳嗽間,寧濯蒼白的面容染上緋色,嘴唇也恢復(fù)紅潤。他接過潔凈帕子擦干茶漬,偏頭示意肖玉祿將沾了血跡的帕子藏起來,方抬眸道:“請她進(jìn)來?!?/br> 宋嫻慈笑著邁步進(jìn)來,將食盒打開,端出里面的參湯放在寧濯面前,柔聲道:“夫君嘗嘗?!?/br> 肖玉祿站在熏爐旁,靠龍涎香掩蓋衣襟深處那幾塊帕子上的血腥味,同時低下頭不讓娘娘瞧見自己發(fā)紅的眼睛。 好在娘娘此刻眼里只有陛下。 寧濯將這碗湯喝完,輕聲道:“天冷,下次別來送湯了。” 宋嫻慈一顆心顫了顫,點點頭,然后又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在旁邊坐著等你與我一同回去用晚膳嗎?我不說話,不吵你?!?/br> 寧濯被她緊張的神色刺痛了眼睛和心,低低地應(yīng)了句“好”,怕她無聊,讓人找了些她平日愛看的書來。 宋嫻慈的眼中瞬間就生了兩分雀躍,不再多言,乖巧地坐在最遠(yuǎn)的那張椅子上,一雙杏眸亮亮地看他專注于政務(wù)的模樣。 夫君面色還不錯,宋嫻慈心里想道,雖他古怪了些,起碼他的身子應(yīng)是無礙。 這便很好。 嫻慈在抬頭可見的地方,寧濯的心便安定下來,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瘋狂想她念她,可每每抬眸看嫻慈,都撞入她亮晶晶的杏眸中,都看見她驚喜地朝自己笑,似是很歡喜他抬頭看自己。 他開始恐懼。 他意識到嫻慈在這段感情里愈陷愈深,若他安好,他與嫻慈自然會很幸福。可他如今這副樣子…… 父皇駕崩之時母后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猶如在耳,寧濯不敢想象他走后嫻慈會有多悲痛。 當(dāng)初他的母后,就是因為思念父皇成疾而病逝的。 寧濯垂下眸子,不再去想這些事,將心思放回政務(wù)上。嫻慈還在等他處理完一起回去用膳,他得快些,不能苦了她的小肚子。 待到夜幕降臨,寧濯終于把自己從一疊疊奏疏中拔出來,腦袋往后仰仰,讓僵硬的脖頸緩過來,再起身走到宋嫻慈面前:“走吧,我們回去?!?/br> 宋嫻慈聞言眼睛彎成月牙,牽住他的手:“好?!彼煊X到寧濯被自己碰觸后,他的小指竟顫了一瞬。她心中生疑,但這些時日她已想清楚,夫妻之間有話應(yīng)直言,便當(dāng)即將疑問說了出口。 于是她感覺到寧濯的小指又顫了顫,然后聽見他平靜的聲音:“你的手有些涼?!?/br> 宋嫻慈輕輕啊了一聲,自己感受了一下手掌的溫度,發(fā)現(xiàn)確如他所言,有些愧疚地欲將手縮回。 她去歲傷了身子,雖日日都在服藥,但還要一年多才能調(diào)理好。如今天冷,她的手凍一凍就得很久才能回暖。 可她的手剛縮到一半就被寧濯緊緊攥住,暖意自他的掌心傳遞過來,沁入她的肌膚。 宋嫻慈怔怔昂頭,見帝王玄衣雪容、墨發(fā)緋唇,低眸看她時,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彎淡影。 她又聽見了咚咚咚的如擊鼓般的聲音,那聲音響了片刻才恍然回神,卻見寧濯正盯著她的耳垂瞧。 宋嫻慈頓時伸出空閑的那只手捂住一只耳垂,一摸上去便感覺到了guntang的熱意。 定是紅了,她竟看寧濯看得耳朵紅了,還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可她又發(fā)現(xiàn)寧濯盯著盯著,他自己的耳垂居然也慢慢紅成血一樣的顏色。 她便覺得耳垂越發(fā)燙了,晃了晃他們交握的手,聲音細(xì)如蚊蚋:“走吧,夫君?!?/br> 寧濯看著她低垂的腦袋,喉結(jié)滾了滾,輕輕“嗯”了一聲。 二人攜手回了紫宸殿,晚膳時宋嫻慈想起一樁事:“為何你突然開始用龍涎香了呀?” 他一貫不喜熏香的,是以登基一年多了,身上還是如翠竹青柏般清冽的冷香。 肖玉祿聽到這話心里一咯噔,一雙眼睛緊張地看向?qū)庡?/br> 寧濯一頓,面色如常地答道:“我想我父皇了?!?/br> 宋嫻慈默了默,把寧濯的碗筷從他手里拿過來放在桌上,起身將寧濯輕輕按入自己懷中。 寧濯的臉因此埋在她的長襖里,隔著柔軟溫暖的布棉與她的胸腹相貼。 他一怔,繼而感覺到宋嫻慈的手輕拍他的后腦和后背,聽見她柔柔的帶著哽咽的聲音:“夫君,別難過。” 他仿佛一瞬間回到了父母相繼離世那年的春日。 當(dāng)初他也是這樣坐著,也是這樣被九歲的宋嫻慈抱入懷中。 當(dāng)初的小嫻慈,也是這樣柔聲跟他說:“別難過,太子哥哥?!?/br> 他本是在說謊,可此刻被心愛之人安慰,竟真的難過起來,一顆心苦不堪言,埋在她身前無聲地落淚。 肖玉祿帶著宮人悄悄退下,留他們在殿中相擁。 宋嫻慈感覺到寧濯在微微發(fā)顫,卻裝作不知,只是抱著他的手臂更用力了些。 許久,寧濯平靜下來,從嫻慈懷里離開,將面前這碗飯用完。 宋嫻慈將左手掩在桌下,指腹輕撫著長襖上那片洇開的濕痕。 出事了。 她這回幾乎可以斷定,寧濯遇上無法解決的難事了。 她將一塊鵝rou夾入口中,一般緩緩咀嚼,一邊腦子飛速轉(zhuǎn)動。 其實很好猜,因為寧濯如今心之所系不過是大昭與她。 如今大昭國泰民安,南蠻和北狄都被打退,已無可威脅大昭江山的外敵。寧濯又大權(quán)在握,文武百官和宗室也都順服于他,且這兩年未有天災(zāi)降臨。所以應(yīng)與國事無關(guān)。 而她好好地呆在深宮之中,誰能傷到她?朝臣也不再執(zhí)著于宋皇后與江貴妃是不是同一個人,且她又無病無痛的,所以跟她也無關(guān)系。 那就是他自己的身子出問題了。 他御駕親征,刀傷箭傷落在身上的確rou眼可見,可若是毒呢? 她知北狄不擅用毒,毒藥都是從大昭偷偷買來的,寧濯又在出征前備足了各種解藥,但凡事都有萬一。寧濯是帝王,想殺他的可不止北狄人。 宋嫻慈一邊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夾菜,一邊細(xì)細(xì)回憶寧濯出征歸來后與她相處的一幕幕,四肢愈發(fā)冰涼。 這些時日他都在躲著自己,不光是躲著她的人,連她的心意也不敢直面。以往他恨不能每夜都與自己行房事,可最近他卻一直忍著,偶而有一兩次忍不住,還是因為后來她主動迎了上去。 寧濯似是一邊逼著自己疏遠(yuǎn)她,一邊又舍不得將她推開,所以日日為此痛苦。 她掩下紛亂的思緒,與寧濯凈過手,各自沐浴,然后上榻安寢。 是夜宋嫻慈難以安眠,到了深夜才勉強(qiáng)有了兩分睡意。 可后半夜,她卻半夢半醒見突然感覺到寧濯的身子蜷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