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卻落到她的身上。

    “這位jiejie怎么稱呼？”那位聶郎中笑著問瑤華，嗓音清朗，還未脫去少年人的稚氣似的。

    比起他的恩師……，瑤華想，他少了些他恩師的沉穩(wěn)。

    她自己還沒說話，萍水也沒來得及開口，另一道清淡嗓音卻先響起：“她……”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diǎn)不妥，謝玉山頓了頓。但他還是將話說完：“若記得不錯，你叫……玉樓？”雖是問句，但已是肯定的語氣。

    瑤華沒想到他連這都知道。

    聶青笑問她：“玉樓是哪兩個字？”

    瑤華脫口而出：“‘吹簫人去玉樓空’，玉樓?！?/br>
    謝玉山的視線仿佛還停留在她跟前，聞言，清冷嗓音低低念道：“……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辈幌胨D了頓，續(xù)道，“這是悼亡詩，寓意不好，往后不要提了?！?/br>
    說到這里，不知他是否又自覺失言，住了口，四人陷入一陣寂靜，還是聶青打破僵局，笑對瑤華說：“玉樓jiejie容華勝過桃李芳菲，當(dāng)真不虛此名?！?/br>
    可瑤華已完全沒聽清聶青贊美她的話，注意力全然都在謝玉山的反應(yīng)上，只覺得方才謝玉山的嗓音，有些難得的起伏。

    那樣的語氣，倒很像他以往，每每教訓(xùn)她時的語氣了。

    瑤華咬著嘴唇，心情霎時壞下來了。

    今夜星光淺淡，月色朦朧，上弦月高掛西天，宮道上的琉璃燈光照著前路。

    及至文昌殿，瑤華抬眼望去，宮門上匾額題字端正厚重，進(jìn)入宮門，是一方寬闊庭院，間栽花樹，幾樹白梅花正于夜色里盛放。

    聶青大抵是第一回被皇帝留宿宮中，還有些拘謹(jǐn)，仔細(xì)問了萍水許多注意之事，瑤華對此也不夠熟悉，插不上話，索性就呆立一邊聽著。

    頭頂是一樹年代甚久的白梅花，疏疏月影參差落在瑤華身上，梅花香冷，沁入鼻尖，她卻實(shí)在沒有心思欣賞這些美景，全惦記著還沒吃飯，肚子早已起義。

    耳后響起花枝亂顫的搖曳聲，她偏頭一瞧，謝玉山竟不知幾時站到她的身后，身姿若芝蘭玉樹，一枝白梅恰好橫亙在兩人間——便是它在亂顫。

    他抬起手定住了花枝，漆黑眸子仿佛落在遠(yuǎn)處，不在看著瑤華。

    瑤華忽然想到，彩云說的，“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形容他來，還真是熨帖。

    瑤華只當(dāng)他來賞花，很自覺的，欲往旁邊挪步，豈知他叫住她：“等等?！?/br>
    瑤華的肚子卻很不爭氣的，在這關(guān)鍵時刻，咕咕叫起來。

    她尷尬得臉色通紅，哪里還想聽他的話站住，便要抬腳離開，謝玉山復(fù)又說道：“手拿來?！?/br>
    瑤華大駭，神色一變，這……這周圍雖說侍候的人不多，可那么多雙眼睛，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會還要……！

    瑤華驚恐不已，慌忙把手背到后邊，使勁搖頭：“不行……”

    他的漆黑眼里卻好似沁出來一絲好笑：“這大庭廣眾之下，你怕什么？”

    瑤華只好將信將疑伸手，攤開掌心給他，卻見他將兩塊桂花糕放在她掌心。

    他未多言，給了她，便轉(zhuǎn)身走了，瑤華卻一愣，這不是下午她端進(jìn)去的點(diǎn)心么?！徽撊绾危_實(shí)很餓了。

    作者有話說：

    瑤寶：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

    相爺：非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