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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08節(jié)

    張嬰摸了摸下巴,沖章邯問道:“再過三四月,是不是差不多九月,這附近有什么……對啦,是不是有一個扶蘇阿兄的生辰。對,沒錯。”

    章邯一臉懵逼,完全不清楚情況。

    但張嬰已經(jīng)想起來,之前在齊·御花園,鄭夫人還特意提了一嘴說要一起慶賀。

    “來,你這樣……”

    張嬰興奮地湊到章邯耳畔,低聲嘀咕著。

    章邯聽了一會,頓時露出苦瓜臉。

    原來寧郎官說的都是真的!

    聽完后,他幾乎雙腿軟在地上,撐著旁邊的樹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瞅著張嬰:“那個,嬰郎君,這,這……番薯真能有那么高產(chǎn)量嗎?我家五六口人,都還想活,您這……”

    “放心吧。陛下金口玉言,不怕?!?/br>
    章邯一頓,顫聲道:“嬰小郎君你別哄我,陛下豈會這般對扶蘇公子?!?/br>
    “真的。”

    張嬰一點都不心虛,有困難,都可丟給扶蘇阿兄,仲父親口說過這話,“哎,可惜仲父的生辰在正月?!?/br>
    章邯瞬間沖過去捂住張嬰的嘴:“我干!”

    第43章

    咸陽宮內(nèi)殿。

    嬴政正打量著王翦將軍做過標(biāo)記的百越地圖,偶爾用朱砂筆畫了幾個圈圈,眉頭緊鎖。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果然看見手捧冰碗的胡亥站在門口。

    “父皇安!”

    對方注意到嬴政的視線,語氣有些急促,“兒,兒有問題想求問。”

    “嗯?!?/br>
    嬴政有些敷衍,頭也重新低下來。

    王翦重病,雖已經(jīng)臨時派遣蒙武去坐鎮(zhèn),但三十萬大軍的安排,臨時換主帥,終究不能令嬴政心安。

    胡亥見嬴政未像往常一樣給予回應(yīng),便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這時,趙杰悄無聲息地走進來。

    嬴政見狀一勾手,趙杰遲疑幾秒,低聲將張嬰這幾日的行程記錄發(fā)過去。

    同時,著重強調(diào)張嬰又一次派人去找寧郎官,寧郎官躲避不及,被張嬰和章邯直接堵在家中,在張嬰離開后寧郎官發(fā)出了怒吼聲“事不過三!太過分了!”

    嬴政抬起頭,扔開朱筆,哈哈一笑:“這小子,怕是又有什么鬼主意?!?/br>
    胡亥見嬴政緩和下表情,連忙也湊過來:“父皇說得誰?”

    “是張嬰?!?/br>
    嬴政低頭看了胡亥兩秒,平靜的緩緩地開口,“很聰慧的稚子?!?/br>
    胡亥手指一僵,他當(dāng)然知道張嬰是誰,只是沒想到會在父皇口中再一次聽到這人的名字。

    他心里那股子嫉妒澎湃而出,在他即將說些什么的時候,余光瞥見嬴政的眼神。

    就那一瞬間,他胡亥渾身一顫,仿佛大冬天被澆了一盆冰水。也是那一刻福靈心至,他忽然想將之前與如橋商量好的說辭改一改。

    “父皇,兒,兒可能,可能做錯了事,求父皇諒解。”

    胡亥小心翼翼地將冰碗放在旁側(cè),語氣帶著點惶恐,“兒,兒誤會了父皇的話?!?/br>
    “哦?”

    嬴政語氣敷衍,看向胡亥的眼神帶著點似笑非笑,“何事?”

    胡亥表情一僵,勉強擠出笑容道:“兒,之前兒聽內(nèi)侍說父皇看重番薯,又看重嬰小郎君。所以兒也將這事與身邊人說過了幾句。然后,然后就被誤會了。”

    “怎么誤會?”

    “他們,他們以為這是父皇要推廣種植番薯的意思,所以自作聰明的使了勁?!?/br>
    胡亥又含糊了幾句,然后可憐巴巴的瞅著嬴政,“父皇,兒認(rèn)錯,兒對父皇信重張嬰有一些嫉妒,也有一些不理解。為何父皇信任他,不信任我?我也可以做到的?!?/br>
    “你?做到?”

    嬴政啞然失笑,不是他小覷胡亥,但就聰明而言,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但是嫉妒么……

    嬴政沉吟片刻,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一些,他伸手拍拍胡亥的腦袋:“不要想著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胡亥心底一沉,為何父皇這般小覷他。

    胡亥眼眶漸漸發(fā)紅,他忽然低聲道:“為何讓兒來做便是不可能的事?父皇,兒在你心中,便是這么不堪嗎?”

    “……”

    嬴政沉默了一會,面無表情地看著胡亥,“你在質(zhì)問我?你在要求種番薯?”

    “兒不敢!兒沒有。”

    胡亥心中的那一點嫉憤,在看到嬴政冷下臉的瞬間煙消云散,他語氣很是驚慌,“父皇別生兒的氣。兒只是覺得,阿嬰能做的,兒也可……”

    “若是張嬰。必會答,要種?!?/br>
    胡亥:……

    嬴政垂下眉,看胡亥臉上一臉灰敗,臉上閃過一抹無可奈何,仿佛看到某條哈士奇各種申訴

    要求當(dāng)軍犬,卻在面對危機訓(xùn)練的第一關(guān)就抱頭鼠竄。

    “胡亥,你也有長處,嗯……”

    嬴政說到一半卡詞了,仔細(xì)想了想,然后換了個話題,“阿嬰與你不同。你莫要盲目與他比較,且去玩吧?!?/br>
    胡亥心有不甘,但此刻乖順地點頭,行禮退出大殿。

    即將退出宮殿前,胡亥下意識地回首一看,恰好看見扶蘇長兄從另一側(cè)走了進來,他正準(zhǔn)備與扶蘇打招呼,卻從長公子嘴里聽到阿嬰的名字。

    胡亥聲音一窒,他藏在殿門后聽了一會,直到他腿腳發(fā)麻,殿內(nèi)依舊三句話不離張嬰。

    胡亥拉直了唇線,大幅度揮動手臂向著外面沖去,跑了約莫數(shù)百米忽然看到胖乎乎的矮冬瓜。

    “阿兄兄!阿兄兄!”

    公子如橋墊著腳,伸出手揮了揮。

    “你怎么在這,不是說好在南水殿?”胡亥嫌棄公子如橋的自作主張,忍不住遷怒道。

    “可阿兄兄,我想早點見到你呀?!?/br>
    胡亥聞言身形一頓,有點被這話惡心到,但看到對方真誠的模樣,心中又有些暖。

    “阿兄兄。番薯那件事……”

    公子如橋還沒說完就被胡亥捂住嘴,兩個人宛如做賊一樣地迅速跑遠(yuǎn),爬到距離咸陽宮最遠(yuǎn)御花園的一處湖心涼亭,這也算他們兩的秘密基地。

    直到跑到這,胡亥才松開公子如橋的嘴巴,一臉教訓(xùn):“不和你說了,在宮內(nèi)要謹(jǐn)言慎行,”

    公子如橋立刻雙手捂住嘴,連連點頭。

    胡亥見對方聽話的模樣,皺起的眉頭才平緩一些,他道,“現(xiàn)在外面情況怎么樣?”

    “阿兄兄你放心!這事保管鬧得很大,有小吏幫忙讀文書?!?/br>
    “嗯……嗯?等等……小吏?!”

    胡亥猛地一頓,扭頭看向公子如橋,“你說的小吏,是官吏的吏嗎?”

    “對?。 ?/br>
    胡亥眼前一黑,他看向公子如橋的眼神宛如在看傻逼,聲音顫抖,“你,你是不是像害死我!”

    公子如橋懵了,忙道:“阿兄兄,你不是說要讓黔首們相信,番薯有高產(chǎn)量,助張嬰一臂之力嗎?所以我才……”

    “但我沒讓你用小吏??!”

    胡亥忍不住開始啃手指,碎碎念,“我的天!我是讓你大力宣揚張嬰能種植出高產(chǎn)量的番薯,讓世人追捧。到時候他種植不出來,那些追捧他的人都會嘲諷他,不信任他!

    那些跟著他種植番薯,沒有種植粟米的農(nóng)戶們自會暴怒。張嬰也自然會完蛋,名譽什么的全毀了!但是……但是,你,你為何用小吏?。。?!完了,我完了!”

    “為何?”

    “你還有臉說為何!”

    胡亥一拳頭就差砸在如橋臉上,但看到對方,想到趙高對他說的籠絡(luò)的話,勉強將拳頭砸在旁邊的樹梢,“你真的要害死我!調(diào)動官吏做這等事,我們死定了!”

    “阿兄兄……”

    如橋聞言也有些害怕,但他還是仗義地拍拍胸膛,“都是我喊的人,也是我吩咐下去的。阿兄兄不怕?!?/br>
    胡亥暗暗松了口氣,面上卻苦澀:“不會有人信的。我們慣來走得近……”

    “會的!阿兄兄都在忙拜師王丞相的事?!?/br>
    公子如橋連忙拉起胡亥的手,斬釘截鐵,“阿兄兄救過我那么多次,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隨你?!?/br>
    胡亥避開公子如橋的目光,一旦掀開壓力,他又得意起來,“不管如何,張嬰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慌了,恨不得全咸陽有關(guān)番薯的消息都消失。哼,日后那豎子鐵定會更加痛苦,倒大霉!看他以后還想怎么出風(fēng)頭!”

    ……

    然而胡亥不知道的是,張

    嬰非但沒有不痛快,反而希望宣傳更多更多!

    視角回到咸陽宮這邊。

    嬴政與扶蘇面對面端坐在棋盤前。

    扶蘇剛剛落下白子,嬴政一手拿著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