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321節(jié)
蒙毅的目光掃過嬴政,又掃過扶蘇,再掃過內(nèi)史騰、辛勝還有他的妻子采桑,最后他將目光重新落在在張嬰身上,眼底仿佛在說“這不都是么”。 張嬰微妙地有些窘迫,他摸了摸鼻尖道:“咳。我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的,那人可有憑證?” “這是對方隨身攜帶的信,你看,上面的落款是你的名,同時還有你的印?!泵梢阌炙α怂κ种械牟?,同時將這玩意遞在張嬰手上。 張嬰將其攤開,不止他在看,聽了一耳朵的嬴政與扶蘇同時將腦袋湊了過來。 信上的內(nèi)容寫的很簡單。 首先表明了張嬰與拿信的潁川烏家人是姻親關(guān)系。 內(nèi)容大意就是張嬰聽說潁川郡這兩年年景不錯,農(nóng)產(chǎn)品收獲頗豐,便送一封信過去,讓潁川烏家人將糧食運(yùn)到百越之地與百越各族交易。 因?yàn)闀r間太趕,運(yùn)輸過來的糧食太多,又沒能趕上大秦官府隨行的船艦。 烏家人私自南下需要通關(guān)的郡縣鄉(xiāng)村太多,“傳”等資料準(zhǔn)備得不是很齊全。所以先手書一封信件,來各個郡縣官府蓋章。等張嬰回咸陽后,會再命人補(bǔ)上。 張嬰看著滿腦子霧水。 他差點(diǎn)脫口而出全是糊涂話,但注意的“烏”這個字后,他沒有急著表態(tài)。 “仲父,我先過去瞧瞧情況。” 張嬰將信件一收,沖嬴政和扶蘇憨憨一笑,一溜煙跑到張女官他們身前。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耳畔就響起張女官、章老丈等人親切又熟悉的聲音。 “瘦了瘦了,小郎君消瘦了好多?!?/br> “黑了好多啊,天吶。百越未開化之地是多么的折騰人?!?/br> “小郎君吃苦了受累了啊!” …… 張嬰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先是與張女官、章老丈等人熱絡(luò)地打了招呼,又簡單的回答了幾個問題。 之后,張嬰扯了扯張女官,又扯了扯章老丈,低聲道:“烏兄可在?” “那小子?。俊?/br> 張女官臉上閃過一抹不高興,但神色一閃而過沒讓張嬰察覺,她低聲道,“他一大早就在那折騰群混小子演武,說是什么懲罰,還說什么練武不可斷。壓根沒過來?!?/br> “是有些不像話?!?/br> 章老丈也旁邊也點(diǎn)點(diǎn)頭,隨口搭了一句,“不過就是多了一把子力氣。我家小子也不賴,小福星,有武藝的壯士多的是,免得養(yǎng)大某些豎子的心思。” 張嬰有些頭禿。 長安鄉(xiāng)人對他確實(shí)是很好,但也不知道為啥,他們對其他人吧……感覺互相看不順眼,尤其他們對待韓信、烏兄、章邯這些少年郎一輩,更甚。 但凡這些少年人打鬧的動作大點(diǎn),眼神兇一點(diǎn),或者超過一盞茶時間在居高臨下地與他說話。 那不得了了! 他們對小年輕的態(tài)度就好像在看階級敵人一樣。 張嬰見章老丈越說越生氣,連忙點(diǎn)頭稱知道了。 他心中暗忖,烏郎君不在不好直接求證,想了想,張嬰旁敲側(cè)擊地問道:“我的私印可有人動過?或者有遺失過嗎?” “不曾?!?/br> 張女官回完,表情瞬間嚴(yán)肅起來,“小郎君,莫非是誰冒充你做了什么?” 章老丈等人表情也狠辣起來,道:“若有!定是外人,我就知曉那些豎子不懷好意!我馬上回去……” “咳咳!等等,等等!不用興師動眾,官府這邊已經(jīng)有線索。” 張嬰都不敢將信件給他們看了,那么大一個“ 烏”字,他擔(dān)心他們看完都不會調(diào)查真相,直接殺回去cao起木棍圍毆烏兄,“對了,我們從百越之地帶來了很多好東西,像是蠟燭、果酒、肥皂等。另外,還有一樣尚未完成的好東西,紙。 這些物品我都很重視。這樣,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先回長安鄉(xiāng)幫我好好盯著,看著他們好好落戶生產(chǎn),沒必要模仿百越,勢必弄出我們長安鄉(xiāng)的特色。好么?!?/br> 眾人一愣。 他們看著對張嬰的關(guān)心比較強(qiáng)勢。 但一旦張嬰真的發(fā)話,即便心中有其他的念頭,張女官他們從來都是選擇順從。 …… 等送走聽話的長安鄉(xiāng)一行人,張嬰一扭頭,就看見嬴政和扶蘇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嬴政道:“可是你說的那個烏兄?私下冒充姻親?” 扶蘇笑得溫柔,身后卻仿佛冒出了黑氣,他道:“那人慣來沒個禮數(shù),身高也足六尺,冒充可是重罪,該判城旦了。” 張嬰:…… 頭大。 好在嬴政與扶蘇也是要看證據(jù)的,只說要與張嬰一同去看看膽敢冒充的膽大包天之徒。 張嬰點(diǎn)頭。 三人還未來得及有動作。 不遠(yuǎn)處的宮殿側(cè)門忽然打開,趙文步履匆匆地從宮門里面跑了出來,甚至是不顧儀態(tài)地一路沖跑到嬴政耳邊,附耳低聲了幾句。 張嬰好奇地看過去,恰好看見嬴政皺起了眉頭,道:“王丞相又要辭官?馮相沒勸著?” “陛下,馮相現(xiàn)在還一直拉扯著王相呢。但馮相沒能勸成?!?/br> 趙文連忙在一旁開口道,“王相的原話,年事已高,見識淺薄,無法再引領(lǐng)大秦前進(jìn)。這兩年觀察,嬰小郎君實(shí)乃宅寬仁厚,赤子之心,老臣可放心離去也?!?/br> 張嬰聽到這瞬間意識到王丞相是何人。 這不就是當(dāng)初在偏殿拿著青銅劍差點(diǎn)自殺,被他絞盡腦汁勸回來后,一雙眼睛盯著他留下一句“我會一直看著你”的男人么。 這位大佬居然又要辭官了嗎? “不可?!?/br> 嬴政微微皺起眉,“你速去攔下對方?!?/br> 趙文連忙點(diǎn)頭,但很快又面露難色道:“陛下,王相之前只是為了小郎君才留在咸陽,如今他明言,小郎君安好,他去意已決,老奴這該如何說起……” 他說著說著,嬴政、扶蘇以及趙文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地落在張嬰身上,尤其是趙文的眼底,明顯閃爍著一絲微妙可惜情緒。 張嬰:? 咋地,嫌棄我不夠作妖了不成? 張嬰好笑地抱胸,眨了眨眼,道:“他若覺得我不夠折騰,我倒有一個主意,仲父可還記得用在火箭上的□□。不若我弄大量再去炸……哎呦?!?/br>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嬴政狠戳了一下。 “絕不可動!” 嬴政的語氣很硬,顯然動了怒氣,“試弄火箭、火云梯,火石,死傷多少隸臣。你若敢動心思,那墨家工坊盡數(shù)入少府管制。你也給我滾去博士學(xué)宮讀書。” 張嬰嘴角抽抽,轉(zhuǎn)而又是一愣,火箭他是知道,火云梯?火石又是什么? 他下意識道:“仲父,莫非你早已安排人去配大量的火藥?弄武器了?” “有甚好驚訝。” 嬴政平淡地瞟了張嬰一眼,“既能有火箭,也應(yīng)有其他。你當(dāng)我大秦為何供養(yǎng)著上萬秦墨工匠,為何能縱橫六國不敗?!?/br> “哎呀!” 張嬰摸了摸頭上滲出來的汗,不愧是嬴政啊,膽子比他大太多了。 但張嬰擔(dān)心步子太大會扯到蛋,忍不住勸誡,“仲父,□□很容易炸,很危險,就目前而言火箭真的夠用了……” “你小子為何 知曉會炸?!?/br> 嬴政瞇了瞇眼。 張嬰一愣,靈機(jī)一動道:“嗯,煉丹爐,煉丹爐炸過嘛?!?/br> 嬴政伸手狠狠地捏了捏張嬰的臉頰,直到他保證在不碰火藥,嬴政才松開手,似笑非笑道:“你若此刻想不出個留下王丞相的好點(diǎn)子。這墨家工坊是不必再去了。” 扶蘇和趙文下意識看向嬴政。 看來陛下真的生氣了。 這是隨便找個張嬰做不到的理由,好將張嬰與墨家工坊徹底隔開。 張嬰嘴角微微抽搐,連忙舉手道:“我有點(diǎn)子!” 嬴政和扶蘇同時看向張嬰。 “嗯。就是……” 張嬰的腦子在瘋狂運(yùn)轉(zhuǎn),公元前217年的秦朝有什么歷史事件是可以利用的嗎? 唔,好像啥也沒有,陛下沒開始出游,沒頒布新律令,大秦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什么特殊事件。 那往后還有什么被歷史記載的大事件呢…… 啊對了,有刺殺,還有焚書坑儒/方士。 任何一個歷史大事件的發(fā)生,都不會獨(dú)立存在,必然是因?yàn)樵S多小事件的節(jié)點(diǎn)匯聚在一起后的大爆發(fā)。 換言之…… 張嬰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可以利用的點(diǎn)。 他抬頭看向嬴政,認(rèn)真道:“仲父,你看阿嬰這么說行不行。” 嬴政平淡道:“說。” 張嬰道:“可以與王丞相說,大秦分封制與郡縣制之爭,天下皆知。目前雖然是郡縣制占得上風(fēng),但大秦朝堂一直還有分封制的聲音。 王相作為分封制的旗幟人物,若在此刻急流勇退,不管仲父給出任何理由,這件事在其他朝臣們看來,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因?yàn)檎姴缓隙槐菹沦H黜。 這對仲父而言不僅是一次聲望上的損失,更有可能會刺激部分偏激的呂氏士子,儒家士子以及妄圖封王貴族們,他們指不定會團(tuán)結(jié)起來,舊事重提。 換言之,王相若走,朝堂不穩(wěn),大秦很可能再生波瀾。 這么一說,他肯定舍不得立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