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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122節(jié)

    “定西,”他揉揉額角,“你聽我說……”

    “姐夫,你莫要再說了!”裴定西悍然拒絕,“我裴定西,堂堂男兒大丈夫,以后,只有我貼補(bǔ)jiejie姐夫,絕不會動jiejie姐夫一根針的。”

    “哦,我現(xiàn)在還小。你別著急,等我長大,我長大了就貼補(bǔ)姐夫!”

    “就這樣啦,喬伯等我呢,我去啦?!?/br>
    趙景文眼睜睜看著裴定西帶著他的貼身親衛(wèi),跑了。

    無語問天簡直。

    跟小孩子果然溝通不了。

    趙景文決定試試從裴蓮這里下手。

    他跟裴蓮表達(dá)了差不多的意思。他以為他若跟裴家父子親如一家,裴蓮定然會喜歡。

    不料他對裴蓮的了解還不夠深。

    裴蓮竟然堅(jiān)決不同意。

    趙景文愕然。

    問她為什么,她又不肯說。

    趙景文使出渾身解數(shù),溫言軟語地循循誘導(dǎo)。終于裴蓮冷淡道:“我爹一直說二郎是我的依靠?!?/br>
    她眼中現(xiàn)出忿忿。

    “憑什么呢,二郎不過是個妾出的庶子罷了。寵得宛如嫡子一般?!?/br>
    “他小小孩子,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到讓我依靠?爹真是糊涂了?!?/br>
    “趙郎?!迸嵘彔孔≮w景文的手,“你才是我的依靠。”

    “你的人,就是我們夫妻的人。你要小心,我們夫妻的,決不能變成二郎的?!?/br>
    “你要牢牢拿住自己的人。不要和家里的隊(duì)伍混作一起?!?/br>
    “爹和二郎若是動心想染指,你立刻來告訴我,我拼到鬧死鬧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br>
    趙景文覺得……頭疼,牙疼,肝疼。

    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

    有點(diǎn)想扒開裴蓮的腦殼看看她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又扛不起槍,又握不住刀,在這世道里,不靠父親兄弟靠什么?

    靠夫婿也得靠得住。

    夫婿也想靠她父親兄弟呢。

    這話又不能直白地說。

    裴澤雖然不讓裴蓮嫁到外邊遠(yuǎn)處去,找了一個能留在他身邊的女婿。但到底裴蓮還是“嫁”了的。

    他與裴蓮是正經(jīng)的夫妻,而非招贅。

    家里有兒子的,怎么可能招贅,讓外孫威脅孫子的地位。

    男人的心里,都有一條清晰的線。

    趙景文抱著裴蓮喁喁私語,溫存許久,漸漸了知道了這父女三人是怎么回事。

    裴澤愛女,對女兒有愧疚之情,明明對他是個極大的利好。

    奈何裴蓮轉(zhuǎn)不過彎來。

    她還非常執(zhí)拗。

    以趙景文的經(jīng)驗(yàn)來說,若經(jīng)歷過他那樣的逃難流浪的經(jīng)歷,遇到什么事都能彎得下腰來才對。

    不知道裴蓮如何變成這樣。

    直到裴蓮流淚告訴他:“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饑寒交迫。護(hù)衛(wèi)我的老陳一直告訴我,我是劍南道大小姐,劍南道大小姐,只要找到我父親,就能過上好日子。”

    “我全憑著這個支撐著,可好容易尋到了父親,你猜怎樣?”

    “對,他和二郎父慈子孝,甚至同乘一匹馬,手把手地教他讀書識字習(xí)武。”

    “我呢,多年流離失所,只落得一副病秧秧的身子。”

    趙景文問她:“這個老陳現(xiàn)在在哪里呢?”

    這個人在她幼小時保護(hù)她多年,或許說出來的話有分量,能勸得動她也說不定。

    裴蓮道:“他前兩年病死了?!?/br>
    趙景文:“……”

    趙景文仰天長嘆。

    第89章 城頭

    第二日, 裴澤的另一個義子過去葉家軍那邊,同樣,葉家軍這邊派過來的也換成了葉四郎。

    看來大家想法都差不多。

    葉四郎一直暗暗咋舌。

    嚴(yán)笑與葉家人最熟, 笑問:“四郎覺得如何?”

    葉四郎道:“怪不得六姐一定要讓我們過來看看?!?/br>
    四郎嘆道:“我家如犬, 你家如狼?!?/br>
    嚴(yán)笑道:“那沒有辦法。你們有家, 我們沒有啊?!?/br>
    有家有根,便如家犬守宅。雖然看著也威風(fēng),但因有退路, 故穩(wěn)而不狠。

    裴家軍沒有根,漂泊至此。若敗退便是流亡。所以拼著身上傷痕累累, 也要咬死對方不松口。

    令兵來傳令:“大人命嚴(yán)將軍助陣!”

    嚴(yán)笑道:“那我去了?!?/br>
    四郎道:“小心?!?/br>
    嚴(yán)笑勾勾嘴角:“你瞧好?!?/br>
    嚴(yán)笑人如其名, 很愛笑。不料上了戰(zhàn)陣悍得像匹餓狼。

    到夕陽西下,鳴金收兵,嚴(yán)笑回來,扛著刀:“喲, 你還在啊?!?/br>
    四郎卻不答話,凝目看著軍營。

    嚴(yán)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都是傷兵在處理傷口。有些自己就能弄了, 有些得互相幫著。也有醫(yī)工,只管重傷的。

    有開膛破肚被拖回來的, 呻吟著。

    醫(yī)工看看,只搖頭。

    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場面了。嚴(yán)笑問:“看什么呢?”

    四郎看看他,遲疑道:“損傷很重……”

    嚴(yán)笑回頭看看, 有點(diǎn)困惑:“還行啊, 不算重?!?/br>
    忽地反應(yīng)過來, 問四郎:“你家打仗不這樣?”

    四郎道:“從沒這么重過?!?/br>
    嚴(yán)笑不信, 細(xì)問起來, 問明了葉家軍在唐州一貫的打法, 原來就是兩個字——

    碾壓。

    嚴(yán)笑嫉妒得不行:“富家子!”

    晚上在中軍大帳酸溜溜地給大家講了。

    諸人:“嘖!”

    今日去了葉家軍那邊回來的義子道:“沒錯。他們今天已經(jīng)開始這樣了?!?/br>
    昨日首戰(zhàn)是試探,約略心里有數(shù)了,今天就開始了。

    諸人:“嘖!”

    而另一邊,葉碎金聽了四郎所說的,道:“嚴(yán)令之說的沒錯。咱就是富家子的打法?!?/br>
    “我若人多,便上人。我若勢重,便壓勢。我既后備充足,自然求戰(zhàn)損最小?!?/br>
    “但這也就是在眼前,在家門口。未來,我也沒法保證戰(zhàn)戰(zhàn)都能如此?!?/br>
    “所以,好好學(xué)著點(diǎn)裴家?!?/br>
    “學(xué)學(xué)什么是孤軍?!?/br>
    正面戰(zhàn)場的戰(zhàn)斗就是消耗戰(zhàn)。彼此消耗士兵、武器、盔甲、糧草。也消耗將領(lǐng),打了四日,延岑城折了四五名將領(lǐng)了。第五日,不管城下怎么叫陣,也不開城迎戰(zhàn)了。

    葉碎金道:“去報于裴公,攻城吧?!?/br>
    重型器械推上來。

    投石車首發(fā)。

    因城墻高,單靠人力,弓箭力相對便弱了?;鸺茈y射進(jìn)城中深處。投石車便投石塊,也投擲火彈。

    巨盾掩護(hù)著,將云梯送城墻下推進(jìn)。

    城上用了床弩,這是大殺器。長矛一般的弩箭竟能穿透巨盾,將人釘死。

    又或者擊在巨盾邊側(cè),巨大的沖擊力使得盾手脫了手,盾牌翻崩起來,暴露出了下面的士卒。頓時弓箭密集如雨般地射來。

    人成了刺猬。云梯停在了半路。

    下一隊(duì)人又舉著巨盾頂上去。

    云梯若不能推進(jìn)到城下,人上不了城頭無法干擾城上的弓箭手,那么就算撞車撞開了城門,后續(xù)的士兵往前沖也會遭遇雨林一般的弓箭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