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23節(jié)
他還有房州軍。 鄧重誨亦奔馳過來:“少主!” 三人團(tuán)聚。 看著彼此身上的麻衣,俱都落淚。 “……所以大人未下葬,他就動手了?”他二人問。 裴定西點(diǎn)頭:“必是想趕在你們回來之前落定?!?/br> 二人只恨得咬牙。 他們與孫廣通三人在洋州驚聞訃報(bào),幾不敢相信。 裴澤還在壯年啊,怎就撒手人寰。 定西還小呢。 這種時候,最易震蕩。尤其關(guān)中是新占之地,并不那么穩(wěn)固,地方勢力一時被壓制。但如果裴家軍有事,這些當(dāng)?shù)貏萘粫磽湟辔纯芍?/br> 洋州頂著梁州,是決不能丟的,三人商議后,由孫廣通領(lǐng)三千兵鎮(zhèn)守梁州,嚴(yán)、鄧二人領(lǐng)了五千人往回趕。 誰知,半路上遇到了裴定西的暗衛(wèi)來送信。 趙景文這狼子野心之人,挾持了裴定西,要篡奪裴家軍。 裴蓮幫他。 他們依照信中約定,中途改道,沒有往京兆府去,而是來到這里等待。 裴定西既然能使人送出信來,他們相信他信上說的,他能脫身。 果然他來了。 “少主?!眹?yán)笑一貫嬉皮笑臉的面孔因咬牙切齒都有些變形,“我們殺去關(guān)中!” 裴定西卻垂眼看著空氣。 過了片刻,他抬起眼拒絕:“不。” “我知道。丟了隊(duì)伍,父親會對我失望?!彼f,“可,如果因?yàn)槲覀兘愕芟酄帲妥屌峒臆娕蹪上嗦?,父親就不止是失望了?!?/br> 裴澤從劍南道逃亡出來時,不到百人,后面出走劍南道歸附于他的也不過就百來人。 可以說,裴家軍是裴澤從無到有一手打造出來的。 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若說是趙景文篡奪,也不是不對。 可夫妻一體,換一個角度來說,其實(shí)就是裴蓮、裴定西姐弟相爭。 嚴(yán)笑二人又氣又恨,眼淚都掉下來了。 抹了把臉,嚴(yán)笑道:“行,不爭就不爭。咱們回房州去。” 他是戰(zhàn)場孤兒,被喬槐撿回去,在裴家軍中長大,房州等于是他的故鄉(xiāng)了。 “不,不回房州?!迸岫ㄎ饔志芙^了。 嚴(yán)鄧二人愣住。 裴定西道:“縱我想讓,趙景文也不會放過我。如今他接收了隊(duì)伍,手中兵馬比我們多。若回房州,他一定會來奪。我們依然會開戰(zhàn)?!?/br> 嚴(yán)笑與鄧重誨對視一眼,彼此通了心意。 他道:“不管你想去哪,我們都跟著你。老孫肯定也一樣?!?/br> 他們都是看著他陪著他長大的。 裴定西眼眶發(fā)酸,他吸了下鼻子,道:“其實(shí),父親有遺命給我?!?/br> …… 裴定西跑了。 趙景文發(fā)現(xiàn)后,立刻發(fā)兵去追。 他推測,裴定西無非可能往兩個方向去:或往洋州去和嚴(yán)笑匯合,或直往房州大本營去。 然而派出去的兩隊(duì)追兵都是斥候打前陣,偵查回來卻稟報(bào):“未見痕跡,想來不是走這條路?!?/br> 兩個方向都被否了,趙景文才覺出不對。 他展開輿圖,看了許久。 最后,意識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說不太可能,因?yàn)樗麑⒆约捍肱岫ㄎ鳎瑒t他肯定不會這么做。 可…… 趙景文撩起眼皮:“來人!整軍出發(fā)!” “往商州追!” 商州是個倒霉的地方。 它東南接壤鄧州,是中原王的領(lǐng)地。 東北接壤河?xùn)|道,吳王現(xiàn)在據(jù)在那里。 西南是裴家。 西北本來是關(guān)中,現(xiàn)在也是裴家的了。 總之商州被夾在那里。 中原王掌了中原,似乎一時沒興趣管他。 裴家取了關(guān)中,不知道為什么也對他沒興趣似的。 本來挺好的,結(jié)果吳王來了。 吳王跟裴家勢力范圍接壤了,自然有摩擦。兩家的隊(duì)伍,時不時就從商州北部過。 今天過你家的,明天過我家的。好不熱鬧。 但大家專注力都在對家身上。若能平定對家,則占商州就是小事一樁。若不能平定對方,占了也沒用,很快又會被奪回去。 總之商州坐在那,四面都是強(qiáng)人。 就看誰先伸手取它了。 這一日,商州主官忽然收到來報(bào),東邊有兵馬過來了。 緊跟著又收到來報(bào),西邊也有兵馬過來了。 商州主官一個激靈,這是要在商州大打一場嗎? 苦也! 還不如誰來把商州直接占了呢,還安穩(wěn)點(diǎn)。 趙景文帶著裴蓮一路急行軍。 裴蓮想不到短短幾日之內(nèi)連著受兩次罪,又差點(diǎn)把腸子都顛出來。 只是知道此事重大,只好忍著。 這個方向果然沒有錯。 追了兩日,在商州追上了。 還是小看他了,竟然已經(jīng)和嚴(yán)令之匯合了。 他們已經(jīng)快到商州的東邊界,再晚個半日一日,就要出商州了。 商州的幾個斥候伏在丘陵高地上,觀察著下面。 “是一家嘛。”有人道,“軍襖都是一樣的?!?/br> 不僅軍襖一樣,兩邊的隊(duì)伍還都帶著孝。 “是裴家啊。咋回事,誰死了?” 才說完,就知道自己蠢了。 什么人死了能全軍素縞? 只能是那個人。 “莫非裴澤竟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下面的情況反而好理解了。 主帥亡了,隊(duì)伍四分五裂了。 瞧,下面兩軍對峙了起來。 “會不會打?” 斥候們緊張起來。 “這怎么打?分得清?” 兩軍交戰(zhàn)之時,根本看不清人臉的,全憑服色。 這兩邊,顯然都沒做好開戰(zhàn)的準(zhǔn)備。 “可能打不起來吧。” “瞧,出來個女的!” 裴定西不想打,不想裴澤才身故,裴家軍就自相殘殺。 趙景文也不想打,既不想現(xiàn)有的兵力受損,更想要活的房州軍。 他放了裴蓮出來。 “定西!你犯什么糊涂!”裴蓮氣急敗壞,“父親都還沒下葬!你要做什么去!” “jiejie?!迸愣ㄅc她遙遙相望,喊話,“我走得急,沒法帶父親一起。jiejie既來了,還請jiejie將父親交給我,我?guī)Ц赣H回房州安葬?!?/br> 裴蓮厲聲道:“房州在哪個方向!你這又是往哪去!父親才沒了,你就要和jiejie姐夫決裂嗎?你姐夫?yàn)榱四愕陌卜€(wěn),這幾日做了多少事!你可知他辛苦!” 裴定西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