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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44節(jié)

    段錦拜下去:“陛下保重。臣去了?!?/br>
    從前, 這是會勾起葉碎金前世回憶的場景。

    兩個(gè)人的身影會重疊。

    但如今, 葉碎金以看雙生子的目光去看, 頭腦清明。

    “去吧?!彼f, “好好盯著楚國?!?/br>
    段錦抬起頭看她的眼睛。

    斷裂了, 有什么原本只屬于他和她的親密的關(guān)系, 斷裂了。

    從那個(gè)晚上之后。

    因是出鎮(zhèn),在那邊也會有府邸,也有服侍的人。

    管家問他要帶什么人過去。

    心腹親兵自然是要帶的。至于丫鬟,段錦覺得那邊的丫鬟與府里的丫鬟也沒差,都一一樣。

    他只帶了小梅。

    小梅雖然年紀(jì)小,可如今是他房中的大丫鬟了。

    旁的丫鬟得聽她的。

    小梅有種神奇的能力,她能將他服侍得非常舒適。

    譬如她讓廚房做了他沒吃過的菜色。明明是第一次吃,可一入口就覺得十分對口味。

    又或者她打點(diǎn)他身邊的事物,與從前的丫鬟習(xí)慣不一樣,可段錦一用上就覺得十分順手,比從前更有種順其自然的舒暢感。

    但段錦最喜歡小梅的一點(diǎn)還是,她安靜又老實(shí)。

    認(rèn)真地服侍人,沒有歪心思。

    十郎來為段錦送行,瞧見了小梅,詫異:“你帶個(gè)小孩干嘛?”

    段錦說:“伺候的。”

    十郎大為震驚,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

    段錦莫名其妙,與他對視片刻,忽地醒悟,大怒。

    一腳踹出去:“滾!”

    十郎靈敏側(cè)翻,果然在地上滾了一下,避開了這一腳。

    “我可都是王爺了?!彼粷M地拍打袍子上的塵土,“段侯你放尊重些!”

    段錦揉額角:“是打點(diǎn)我衣食瑣事的。你腦子里裝的是什么馬尿?!?/br>
    十王爺尷尬了,惱羞成怒:“你這素和尚忽然帶個(gè)丫頭,怪我想歪?”

    段錦給他個(gè)大白眼。

    十郎道:“你堂堂侯爺不至于寒酸成這樣吧。要缺像樣的丫頭跟我說,我送你幾個(gè)得用的?!?/br>
    段錦道:“受不起,王爺自己留著用吧?!?/br>
    又捶了這王爺幾拳,南下而去。

    十郎揉著被捶疼的地方,跑去找葉碎金告小狀。

    “素日里那樣,忽然這樣,咋,怪我想岔了?這誰不得想岔啊?!?/br>
    十郎如今軍職卸了,無所事事,天天招貓逗狗惹人嫌。

    又有了幾分往日的跳脫。

    富貴閑人,原就是可以這樣。

    反正cao心大事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被剝奪了。

    葉碎金抬起眼睛:“什么樣的丫鬟?”

    十郎道:“就一小孩,叫什么小桃?小梅?我本是想勸他的,太小了,過于禽獸,不大好。他反以為我心臟。呸呸!”

    葉碎金點(diǎn)點(diǎn)頭。

    十郎從葉碎金那里出來,在宮城里碰見了十二娘,他伸手?jǐn)r住:“干嘛去?”

    這架勢,活脫脫像要調(diào)戲良家的紈绔。

    真是閑得他。

    十二娘道:“我有事,忙呢?!?/br>
    十二娘進(jìn)了御史臺。

    葉碎金告訴她:“你隨心所欲?!?/br>
    十二娘明白她的意思。

    因女人出仕,討好男人是沒有用的,哪怕你方方面面都努力向他們靠近,也是沒用的。在很多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女人,就是與他們不同的。

    十二娘和蔣娘子很早之前就明白這件事了。

    葉碎金說:“我要御史臺,在我的掌控里。”

    糾察百官只是御史臺的日常職責(zé),實(shí)際上,許多政爭都是由御史臺發(fā)聲,打第一拳。

    譬如,參皇后不安其位,牝雞司晨。

    同別的御史比,十二娘又有宗室金身護(hù)體,天不怕地不怕。

    正好在御史臺大干一場。

    給葉碎金一個(gè)能發(fā)出聲音的御史臺。

    十郎偏不放,左擋右堵不讓十二娘過去。

    十二娘大怒,抬腿踹過去。

    十郎機(jī)敏地閃開。

    十二娘趁機(jī)過去了,一邊走一邊扭身指他罵:“你有本事就在這等我!等我正事辦完來收拾你!”

    十郎:“行。我等你?!?/br>
    哪知道十二娘一走,十郎就轉(zhuǎn)身也走了。

    侍從:“……”

    十郎道:“誰等她,不知道要多久呢。我又不傻?!?/br>
    他停下,袖起手,看了看透藍(lán)透藍(lán)的天,嘆了口氣:“我要是女的就好了。”

    是女的,像十二那樣嫁出去,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事了。

    “真無聊。找誰玩去呢?”十郎自言自語,“要不找飛羽去吧。”

    可他走了兩步,放棄了:“算了。不讓他為難了?!?/br>
    他和赫連飛羽從前玩得好。

    可如今大家都長大了,他是宗室親王,他是軍功大將。

    之前找過他兩次,避嫌的態(tài)度很明顯了。

    十郎袖子一甩:“走走,找我侄女婿去?!?/br>
    武將中,只有兩個(gè)人可以沒有顧忌地與十郎來往,一個(gè)是段錦,從小一起長大,太熟了,避無可避。

    另一個(gè)就是裴定西了。

    房州系有其特殊性,與旁的派系都不同。

    裴定西是宗室女婿,且他和十郎有一份特殊的交情在,是在葉碎金這里過了明路的。

    去了裴定西那里,嚴(yán)笑正在給裴定西講行軍布陣。

    十郎高興死了:“算我一個(gè),算我一個(gè)。”

    執(zhí)了小旗、兵子,加入了廝殺中,好不快活。

    晉國三王,齊王身死,吳王和趙王降了。

    他們兩個(gè)一個(gè)被封為逍遙侯,一個(gè)被封為安逸侯。

    兩位侯爺一起給北線的杜老將軍寫信勸降。

    老將軍看了信,痛哭了一場。把信給晉帝燒了。

    燒完,使人送了賀表并降表送來京城。

    賀女帝登基,向女帝稱臣。

    終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人家一直供著軍糧。

    今冬,還供給了新的軍襖。

    那軍襖蓬松柔軟。有將領(lǐng)擔(dān)心會是填的蘆花,拆開來看,發(fā)現(xiàn)填充之物雪白如云,似木棉但綿長有絲。

    比填麻絮要暖和得多了。

    原來是早些年,葉碎金就交待蔣引蚨為她去云南尋長絨木綿。

    蔣引蚨一直記得這個(gè)事,尋了幾年,尋到了。

    只這東西從前沒種過,實(shí)驗(yàn)了幾茬才在荊州種活。又兩年,才養(yǎng)出大朵的白絲絮。

    直到去年,才大面積豐收。

    暫時(shí)沒用來織布,全做了軍襖,先給了北線邊軍——北線邊軍實(shí)在慘,可以說是貧困交加了。

    乞丐一樣的軍隊(duì),硬是扛著胡人。

    這批新軍襖做出來,先供給了北線。讓他將士們讀過了一個(gè)暖和的冬天。

    人都是有良心的。

    北線將士們摸著身上的襖,心已經(jīng)從晉國偏向了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