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51節(jié)
三郎想了想,問:“既要十歲以下,是否可以考慮你侄孫們?” 阿龜如今九歲,十年后也該當?shù)恕?/br> 葉碎金愛重權(quán)力,她若活得夠長,當然侄孫們更好。 她笑了,欣然答應:“可?!?/br> 立儲這件事,在旁人不知道也不敢問的情況下,葉碎金和三郎達成了共識。 婚禮大典自然取消了。 幾日后,寧王葉長銘,也就是四郎,從宋州回來。 “九百多口人?!彼溃皻⒘藘商觳艢⑼??!?/br> 刀都卷刃了。 十郎羨慕嫉妒恨:“好事總是先叫你們?nèi)?,總輪不上我?!?/br> 他閑得都快長毛了。 他扯著四郎的袖子:“下次一定喊上我?!?/br> 四郎無語:“這種事還想有下次?” 外人覬覦皇權(quán),想挖葉氏的墻角,哪個葉家人不恨死了。 親王們被派出去誅族,沒有一個手軟的。真是關(guān)上門,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他們可不是那等生在富貴長在錦繡里的軟骨頭,如今的江山,是親王們和皇帝一起打下來的。 都是血里趟過來的。 又過了一個年。 大穆既立,年號為天運。 如今是天運二年了。 過完年,天氣轉(zhuǎn)暖,西線有定期的戰(zhàn)報送回京中。 葉碎金正在讀戰(zhàn)報。御前侍從進來,臉上帶著無奈:“景王在外面蹲著,被御史葉大人踢了兩腳,還是不肯走?!?/br> 葉碎金失笑:“叫他進來吧?!?/br> 十郎便竄進來了。 “姐!啊,陛下!”他抓耳撓腮,“我就想知道西線怎么樣了?!?/br> 去年將領(lǐng)調(diào)動,段錦被調(diào)去了南線,裴定西嚴笑被調(diào)去了西線。 葉碎金道:“正好,你來幫我插旗子?!?/br> 她帶著十郎去了側(cè)殿。大桌案上,有巨大的輿圖,小小的棋子勾勒出了大穆國的邊境范圍。 葉碎金口述,十郎把西線的旗子調(diào)整了一番。 插完,他叉腰看著,嘖嘖嘖:“缺德,真缺德?!?/br> 西線并沒有如某人期待的那樣就此止步。葉碎金并不是當了皇帝就滿足了。 西線的戰(zhàn)事不激烈,因侵入、占據(jù)了隴右道的胡人本身就很分散。所以西線可以說是穩(wěn)穩(wěn)地向西推進邊界,把胡人逐漸驅(qū)逐。 但葉碎金獨獨在西邊留了一塊地方?jīng)]有去打。 這么一塊地方,好幾個州,嚴笑又不瞎,不可能看不見。只能是葉碎金命令他,有意地避開了這塊地方。 但可不避開別的地方。 所以西線向西推進的結(jié)果就是,從輿圖上看,那一塊地方,幾已經(jīng)被大穆的龍旗給包圍了,只在向西的一面,留了個口子。 要死不死的,懸著一口氣的感覺。 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人在向西尋求突破,然而大穆王師西進得更快。 他突進的速度,比不上大穆碾壓的速度。 龍旗一直比他快一步。 真缺德啊。 十郎把自己代入那個人,都能從輿圖上看到一個大大的“困”字。 三面圍困,無力掙扎,得多絕望啊。 十郎抓耳撓腮,覺得問了不太好,可不問心癢死了。 他扭捏偷看葉碎金。 葉碎金無語:“有話就說?!?/br> 這可是皇帝金口允許他問的,十郎精神一振:“就是說吧,那個誰,要是上表稱臣咱們怎么辦?” 誰呢? 自然是被大穆龍旗圍繞,困死在了關(guān)中的趙景文。 第176章 佳婦 現(xiàn)在提起趙景文, 葉碎金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奇異的抽離感。 不再作為前世的當事人,而是抽離出來。 現(xiàn)在看趙景文,或者看前世, 有種第三者視角的感覺。 像看話本子, 像看臺上的戲, 總之不再是看自己的感覺。 如今看起來,誠然趙景文的確是個有能力的人,可今生離開了葉家, 他卻沒能做出如前世一樣的功績。 可知,人光有能力是不夠的, 還需有外部條件, 還須有有氣運。 譬如赫連響云,就屬于上輩子氣運不佳的,直接在歷史中化為塵埃。 替他改命的人是葉碎金。 而葉碎金,氣運加身。 “他?”葉碎金淡淡一笑道, “他不會稱臣?!?/br> 十郎想說“你怎知道”,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葉碎金和趙景文做過夫妻,自然知夫莫若妻。 十郎想的, 卻還真不算錯。 葉碎金與趙景文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確實是太了解他了。 所以她是知道趙景文有多聰明。 所以這么聰明的趙景文,一定能看明白她的用意—— 今生, 你就困在那里, 好好地當一個觀眾。 且看我, 在這江山畫卷上如何潑墨。 趙景文在葉碎金看來早已不足慮。 她如今關(guān)注的卻是另一個重要的人物。 便是京城里也有太多的事, 都比趙景文重要。 崔、林二家被誅, 京城政治勢力的均衡被打破。 三司改革的阻力被破除, 葉碎金終于完成了將財政權(quán)從政事堂完全剝離的架構(gòu)。 八皇叔完成了他頂風口的使命,功成身退,蔣引蚨從度支司長官晉身為三司使。 三司使與宰相、樞密使并立,手掌國家財政大權(quán),后世又稱為“計相”。 從這里,葉碎金徹底實現(xiàn)了行政、軍事、財政的三權(quán)分立。 而這時候,北線的杜老將軍上書乞骸骨。 杜老將軍也觀察了許久了,覺得把北線交給葉碎金可以放心。所以打算交出兵權(quán),回鄉(xiāng)養(yǎng)老。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剜l(xiāng)是不可能讓他回鄉(xiāng)的。 葉碎金把杜老將軍召回了京城,以其十余年力抗北疆胡人,護衛(wèi)中原的功勛,加國公封號。 杜老將軍從稱臣的那一日就知道,交兵權(quán)是遲早的事,也早做好了回鄉(xiāng)養(yǎng)老或者是回朝被架空的思想準備。 老人家壽數(shù)也高了,名利場亦早看淡,只想著邊疆有防,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想回京之后,女帝召了他長談一番。 老將軍從宮中出來的時候,滿面紅光,活力煥發(fā)。 因葉碎金幫他找到了事業(yè)的第二春。 昔年葉碎金與裴澤煮酒賞雪討論的軍制改革,這些年葉碎金一件一件地都逐步實現(xiàn)了。 然還有一件未曾完成,便是中央武學。 葉碎金創(chuàng)立了中央武學,與太學并立。 長久的規(guī)劃是,武將到了一定的級別,就得進入中央武學進修、輪訓,然后才能得到進一步的升遷。 在中央武學,新晉武將不僅能得到更高等、更系統(tǒng)的軍事進修,還能結(jié)下新的人脈。 新的人脈打破軍中舊有的派系,模糊了派系間的界限,使武將對派系的依附關(guān)系變得松散。 當然,這些都是未來的規(guī)劃,眼下中央武學初建,暫時只是搭個架子。 葉碎金本來就兼著樞密院使,中央武學建立,她又同時兼任了武學祭酒。 在她之下,葉老將軍任中央武學博士祭酒。 葉老將軍十余年都在北疆,對北疆和胡人都熟悉無比,正是葉碎金需要的。 中央武學第一期進修,便由杜老將軍主持,主講的便是北疆。 老將軍原以為回京大概會被當作個祥瑞供起來或閑置起來。不想葉碎金給了他這樣一個舞臺,發(fā)光發(fā)熱。 更能看得出來,女帝志向遠大,不像晉帝那樣耽于安逸,把燕云十六州丟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