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106節(jié)
她蹙著眉心,清麗的眉眼憔悴疲憊。 “餓了怎么辦?還要喝藥呢,這些天在車上都沒吃?!避囎庸諒? 程硯洲抱著人穩(wěn)住,“睡到中午起來吃飯, 晚上吃飯喝藥, 然后你再繼續(xù)睡?!?/br> 要不是車子太晃,顧莞寧恨不得一頭睡過去,管她什么吃飯吃藥。 車子幾次在站牌前停下,有乘客上來, 看到三人大包小包的躲遠了些。 顧莞寧:“……” 確實,在火車上待了七八天, 通身的味道并不怎么好聞。 陸續(xù)有乘客上來下去。 公交車路過陽市紡織廠,廠子大門敞開, 迎著朝霞工人們興高采烈走進去。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上個班都得乘公交車。 車子終于晃悠到了營區(qū)的站點牌前,三人大兜小兜下去, 到營區(qū)門口立馬就有人小跑著過來接?xùn)|西。 顧莞寧出示證件, 讓警衛(wèi)查看過才被放進去。 營區(qū)一進去是個大廣場, 廣場過后是幾排辦公樓, 再之后就是訓(xùn)練場和宿舍樓。 “這是營區(qū)中段, 往北走是醫(yī)院、食堂和后勤, 再往北就是家屬院。”程硯洲跟顧莞寧介紹,“暫時我們先住宿舍,這里小了點,等過陣子買了房子,出去住還是去家屬院那邊都行?!?/br> 營區(qū)門口到宿舍區(qū)得有幾公里,走到現(xiàn)在顧莞寧腿都軟了。 這會兒正是訓(xùn)練的時間,一路過來遇到幾隊負重跑圈的士兵,領(lǐng)頭的人跟程硯洲和顧鶴庭打招呼:“程營,顧營?!?/br> 顧鶴庭碰到他營隊的連長帶兵訓(xùn)練,把人喊住,挑著行李到一邊說話去。 “明天我去……” 聲音太遠顧莞寧聽不清,旁邊程硯洲詢問她:“我們先上去?” 瞅那邊還有的說呢。 顧莞寧也確實累了,兩人就繼續(xù)往往前走,先進了宿舍。 這幾棟樓都是單人間,酷似外面工廠分給員工的筒子樓,過道兩旁門口相對。 樓里是通了電的,聲控?zé)簦逡荒_燈就亮,燈光照清楚樓內(nèi)的情形。倒是不像筒子樓那樣臟亂差,樓道里即便擺東西也擺得整整齊齊,相當(dāng)有部隊的風(fēng)格。 樓道兩側(cè)盡頭的窗戶下,坐著一群人在小聲嘮嗑,聽見動靜腦袋齊齊往這邊一扭,幾乎是目送程硯洲和顧莞寧拐彎上了樓梯。 上到三樓,這層樓瞬間就安靜許多。 程硯洲解釋:“前后這幾棟是新宿舍樓,住進來的人不多?!?/br> 一層差不多有百來間宿舍,整個營區(qū)也不過三四萬士兵,算上后勤和家屬也不過五萬。 如今住進來的,多是原先就等著分配家屬樓宿舍的家庭,連一層樓都塞不滿。 恰好程硯洲和顧鶴庭申請的宿舍都在三樓,還是斜對門。 程硯洲和顧莞寧上樓,漸漸沒了腳步聲,窗戶底下閑聊的幾個嫂子立馬就炸開了。 “剛那是程營長跟他娶的媳婦兒吧?” “是!我看得可清楚了,那大高個子,準是程營長沒錯!” “他媳婦兒長得咋樣,叫捂得嚴嚴實實的,我剛沒瞅清楚。” “好看,指定好看!你瞅那大眼睛多好看,還有露出來的額頭也白,又白眼睛又大,丑不了!” “哎喲,可算是結(jié)婚了,這下指導(dǎo)員可不用發(fā)愁了。” 三樓。 放下行李,程硯洲蹲下去摸門底下的鑰匙。 顧莞寧:“……鑰匙被你推進去怎么辦?” 程硯洲仰頭,“媳婦兒你可別說,你直覺這么準,萬一真給推進去咱倆就進不了門了?!?/br> 顧莞寧立馬閉緊嘴,緊張地看著程硯洲,“摸到?jīng)]有?” 冰涼的鑰匙抓在手心里,程硯洲摸到鑰匙,本來想逗一下顧莞寧,但是看到她小臉白著瞬間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摸到了?!?/br> 他站起來,開門開燈,“進來吧?!?/br> 五十平的房間比顧莞寧想象中要大很多,一進門左右分別是洗漱淋浴間和廁所。走過玄關(guān),貼著淋浴間的墻面擺了張單人床,床頭放著小桌。貼著廁所的墻放了衣柜和置物架,置物架上擺了臉盆毛巾,下面放了雙鞋。 這樣屋里還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陽臺也比顧莞寧想象中的要寬敞。 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剛過,程硯洲去淋浴間試水溫。 轉(zhuǎn)了一圈過來,顧莞寧扒著門框問:“有熱水嗎?” “有點溫度,但不算熱。”擰上水龍頭,程硯洲出來:“供熱水的時間在晚上七點到九點?!?/br> 可是顧莞寧好難受,在車上待了七八天,不洗澡不洗頭,難受得睡覺都睡不著。 “我去樓下接水,倒在盆里你先擦一擦,到晚上再好好洗?!背坛幹薜?。 也只能這樣了。 渾身臟兮兮的,顧莞寧也不敢坐在床上,搬了凳子坐下。 端著兩個水壺程硯洲下去接水,碰到挑著行李上來的顧鶴庭??匆娝?,顧鶴庭道:“你要接水?路過下頭辦公室?guī)臀翌I(lǐng)一下鑰匙吧,我剛才忘拿了?!?/br> 接完水,到樓下辦公室領(lǐng)鑰匙的時候,程硯洲問了嘴床和爐子的事。趕巧樓上雜物房每一層都有多余的木床,負責(zé)的人拿上鑰匙,“勞煩程營長登記一下,我?guī)闳ヮI(lǐng)?!?/br> “床咱們樓上有,但是被褥得到后勤處領(lǐng)。爐子也是,得問后勤部。” 程硯洲點頭,登記好,跟著負責(zé)人上樓。 宿舍樓一共五層,雜物房剛好就在三層。回去放水壺,顧鶴庭也在屋里,見他回來扭過頭,“鑰匙拿了沒?” 把鑰匙扔過去,程硯洲道:“山貨就先放你那里吧,待會兒我搬張床進來,東西多暫時騰不開?!?/br> 接過鑰匙,顧鶴庭重新挑起扁擔(dān),“你倆先拾掇,我這邊完了就去食堂打飯。顧小晚你想吃啥,紅燒rou吃不吃?” “你們吃吧?!鳖欇笇幀F(xiàn)在只想洗澡,然后蒙頭睡覺。 “問你干啥,我買什么你吃什么就行了。”顧鶴庭說完大步離開。 程硯洲上前,探了探顧莞寧額頭的溫度,“很難受嗎?” 顧莞寧點頭,“我想睡覺?!?/br> 她現(xiàn)在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眼前也總是一陣恍惚。 程硯洲去翻抽屜,“有熱水,先吃片藥。很快我就把床搬進來,鋪好你再睡,嗯?” 白色的藥片特別苦,就著水艱難咽下去,顧莞寧抱著搪瓷缸子退到一旁,等程硯洲搬床進來。 門口一陣起吃垮擦的聲響,程硯洲扛著床進來。 兩張床并在一起,嚴絲合縫。 程硯洲轉(zhuǎn)身把帶來的被褥拆開,顧莞寧想上去幫忙,被他攔住,“我來就行。” 收拾好換了身衣服,頭發(fā)半濕瞧著像洗了澡,顧鶴庭過來敲門,“我下去打飯,過來拿下飯盒。” 飯盒一直在顧莞寧背后的兜里,三個飯盒連兩個大搪瓷缸子一并給了顧鶴庭。 見他要出去,程硯洲說道:“路過后勤部問問那邊有沒有爐子,還有蜂窩煤現(xiàn)在能不能申請?” “知道?!鳖欪Q庭直接帶著兜走了。 他一走,顧莞寧立馬道:“我想洗澡?!?/br> 程硯洲停下鋪床,思考片刻,“你現(xiàn)在不舒服,萬一著涼怎么辦?要不就先洗個頭吧?!?/br> “我先洗頭,再擦身子,很快的。”顧莞寧眼巴巴看著他,“我保證!” 程硯洲不說話。 顧莞寧一臉真誠,“真的。你就讓我洗吧,不然我難受?!?/br> “三分鐘?!背坛幹藁氐馈?/br> 顧莞寧立馬點頭。 淋浴頭里出來的水是溫?zé)岬?,洗澡算涼,但是洗頭正合適。 顧莞寧來回搓了三遍頭發(fā)才停,接著端水壺和臉盆過來,兌淋浴頭的水,沾濕毛巾擦身體。 程硯洲在外面鋪床,兩層家里帶來的厚褥子下又墊了層部隊發(fā)的褥子,然后把棉被展開撣一撣,撣開棉花。 剛才去雜貨間他拿了四根棍子,綁在床頭四個角上,再把蚊帳掛上去。 鋪好床,程硯洲去喊顧莞寧,“過三分鐘了吧?!?/br> “沒有沒有!”顧莞寧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自己沒拿換洗衣服,“程硯洲你幫我拿件睡衣。” 近期要穿的衣服都背了過來,剛才拆被褥包裹的時候一起拆了,程硯洲挑件睡衣,又從衣柜里拿一件他的厚衣服,一起遞進去。 “大衣先不能穿了,穿這個?!?/br> 換好衣服出來,顧莞寧神清氣爽,雖然還是有些難受,但比剛才可好多了。 “我也沖個澡。”她一出來,程硯洲立馬換進去。 顧莞寧回頭,“可我把水用得差不多了。” “這個水溫正好?!背坛幹拊捯袈湎?,里面淋浴頭嘩啦啦響起出水聲。 兩張床并在一起面積挺大,鋪得整整齊齊,顧莞寧鉆進去,但是沒敢躺下,她頭發(fā)還沒干透。 暫時體驗下,她又爬下床,坐到凳子上擦頭,伴著一陣哈欠連天。 不多會兒程硯洲端著盆出來,盆里放著換下來的臟衣服,擱到一旁等下午洗。 兩人穿的大衣拎著到外頭陽臺,掛上去曬幾天。 見顧莞寧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程硯洲拿過毛巾來,“我?guī)湍悴?。?/br> “我們沒有爐子,也沒有藥罐,晚上還吃藥嗎?”顧莞寧打著哈欠問。 “借食堂的爐子和罐子?!背坛幹薜溃骸捌甙颂炷愣紱]吃藥了,等過了這陣,你身體好轉(zhuǎn)就能換一張藥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