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堯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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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吟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原來還有多么黑暗面。 她所認(rèn)為的人性里沒有絕對的惡, 始終愿意相信惡人也有良知,不至于坦然地喪心病狂。 今天算是給她上的一課。 偏偏這節(jié)特殊的課程是蘇祁堯的必修課。 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因為仇恨, 因為錢,狠心控制了蘇祁堯那么多年, 對他動過殺心,也企圖以最極端的方式摧毀他。 而他還能毫無悔意,含著笑出言“他就是條瘋狗”。 喬知吟雙眸通紅,在頂燈的照耀下閃著憤怒的光, 唇瓣微微顫抖。 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有勇氣, 甚至在被控制的條件下還能罵出聲:“你說他是瘋狗,但我看你連狗都不如。” “嘴挺硬?!秉S志忠神色也有些怒, 但不明顯,伸手在她臉上拍了兩下,“繼續(xù)罵, 你應(yīng)該清楚, 有些時候這些話就是在調(diào)/情?!?/br> 話音剛落,僅有人聲的空間內(nèi)多了陣震悚摔碎玻璃聲,在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道身影朝他們撲過來,狠狠將碎玻璃插入黃志忠的手臂。 是同行的女生,她整個人都被嚇到發(fā)抖,卻還是義無反顧這么做。 可惜她的力道太小,反被兩名壯漢壓住,將她脫離黃志忠。 這種行為更激起黃志忠的怒意, 他捂著手踉蹌兩下, 氣到面目猙獰。 而同時喬知吟已經(jīng)掙脫開束縛她的那條皮帶, 從他們身后跑到門口, 用瘦小的身軀狠狠撞擊包間門,企圖推開。 骨頭都都鉆心的痛,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每回用腳踢時都感覺耗盡了全身力道,可還是沒能踢開。 她甚至已經(jīng)沒抱希望,想著就算踹不開,能讓室外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就足夠。 卻在下一次抬腳時猛然被拽住,將她摔到墻邊,掌心死死掐著她的脖子,愈發(fā)用力。 難以喘氣,四肢再用不上力道,只能任由擺布。黃志忠不停罵著臟話,但他說了什么她全都沒聽清楚。 本能地深吸氣,努力獲取一點可憐的氧氣,但她的眼前逐漸發(fā)白,耳鳴聲增大,世界里只剩下尖銳的“滴——”。 掐著她的力道才松下來。 黃志忠明顯沒打算置她于死地,只抵著她,還想說句什么話。 下一秒,門突然從室外被踹開。 室外的涼爭先恐后鉆入,散落在身周,是涼也是清,最富有安全感的沉香味同時出現(xiàn)。 身邊全都空了,難聞的臭味全都消失,空氣中的分子逐漸歸為穩(wěn)靜。 喬知吟從墻邊跌落至地面,手撫著胸口呼吸,慢慢地眼前的畫面才恢復(fù)色彩。 她知道,她安全了。 可是。 耳鳴聲被真實存在的聲音取代,她卻聽見更為驚心膽顫的動靜。 來自蘇祁堯,他將黃志忠摁在被玻璃碎片包裹的桌前,落下的每一拳都很重。 他也失了理智,是拉不住的猛虎,周圍出現(xiàn)了很多血跡,分不清是誰的,而他拳頭下的人幾乎陷入昏迷。 ——不能鬧出人命。 喬知吟心里只閃過這個念頭。 顧不上疼到幾乎散架的全身,她跑上前企圖阻止蘇祁堯的動作,但此刻的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狂躁到失控。 黃志忠嘴角已經(jīng)溢出血跡,再打下去估計真的要沒命。 他若是死了,蘇祁堯也難逃其咎。 喬知吟強忍著難受與害怕,雙手抓住蘇祁堯的拳頭,但卻差點被他推至往后摔,甚至險些被誤傷。 她死活不肯松手,顫抖著的手握住他,隨后身體鉆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他。 “蘇祁堯,蘇祁堯……”她不斷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你不能再打下去。” 男人一愣,動作才止住,任由她抱著許久許久。 頓在半空的拳頭放松,理智緩慢回籠,他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人,布滿紅血絲的眸劃過心疼與不忍。 此刻無聲,室外稍顯混亂,但這都不重要。 蘇祁堯掌心覆蓋在喬知吟的腦袋,細(xì)細(xì)安撫,彎腰完全將她整個人揉進(jìn)懷里。 他也抱得很緊,青筋遍布的手顫抖得比她還要厲害,心有余悸似的。 “沒事了?!彼嬖V她。 喬知吟搖頭,知道蘇祁堯回歸正常,她卻忍不住哭了,發(fā)泄自己的恐懼。 這個晚上,比噩夢還要恐怖,好像就差一點,她的命就要斷送在今天。 她難以想象,如果蘇祁堯沒有趕到,那么她面臨的會是什么,他們的未來又會怎樣。 她初次接觸到極端的惡,又怎么能夠忘卻。 - 蘇祁堯自然不可能放任喬知吟身處于危險之中。 早在中午司機將喬知吟與黃志忠碰面的消息告訴他之后便迅速趕回京城,并增加人手盯緊黃志忠的行動。 未曾想過程被黃志忠轉(zhuǎn)移了視線,他安排的人在路上耽誤許久,以致于他們沒能在第一時間沖上來。 當(dāng)蘇祁堯趕過來后見到的第一幕,是喬知吟正被抵著,面無血色,痛苦萬分。 當(dāng)下,原本被控制得穩(wěn)定的病情瞬間瓦解,久違的失控感再次襲來。 等到神智再次清醒時,懷中那人緊緊抱著他,告訴他再打下去他會坐牢,拼命阻止他。 他整個人瞬間變得無比僵硬。 ——他會嚇到她嗎? 好像不會。 她反而在擔(dān)心他。 兩人無聲坐在回家的車內(nèi),表面都很狼狽,喬知吟白色襯衣上有多處血跡,又臟又亂,蘇祁堯的神色也差到難以形容。 蘇祁堯的手始終在喬知吟那邊,牽著她,寬慰她,恨不得將破碎的人攬入身邊。 喬知吟只覺得自己很累。 分明晚上在到達(dá)前她都只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答謝宴,最后到底是怎么演變成這樣的。 她又怎么能想到,原來黃志忠真的敢對她下手。 私人醫(yī)生提前到達(dá),分別替兩人做了檢查。 喬知吟身上有多處淤青,好在沒有其他傷勢,反倒是蘇祁堯的情況更嚴(yán)重,本就受了傷的手再度開裂,血染濕了纏上的紗布。 喬知吟縮在蘇祁堯身邊,呆呆看著醫(yī)生縫針的動作,淚水又開始淌在眼眶中。 原來當(dāng)時看到的血跡不是黃志忠的,而是蘇祁堯流下的。 蘇祁堯干脆捂住她的眼睛,指腹替他抹去眼淚。 語氣極輕:“抱歉,讓你陷入危險。” 喬知吟眼角還是滑落一顆淚,卻仍倔強搖頭:“我猜到了,你會過來?!?/br> 她不可能同時聯(lián)系不到蘇祁堯還有張助,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當(dāng)時正在沒有網(wǎng)絡(luò)的飛機上。 所以她一直等著蘇祁堯出現(xiàn),她很害怕,但是她相信蘇祁堯會保護(hù)好她,就算他沒能及時過來,也會有其他人沖入那個包間中。 蘇祁堯的視線一直在她落下的淚上,眸底隱著極深的情緒。 這晚注定難以入眠。 用再多的沐浴露都蓋不住染上的黃志忠那股作嘔的氣息,一閉眼就是他的那副丑陋嘴臉,有恐懼,但更多的是恨與惡心。 推開臥室門前去倒杯溫水,路過蘇祁堯房間時發(fā)現(xiàn)里邊的燈也是亮著的。興許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也隨著開了門。 沒有對話,只是靜靜陪在她身邊,仿若打算通過這種方式輕抹她的陰影。 喬知吟也不想裝堅強,將水杯放至桌面,小聲傾訴:“蘇祁堯,我不敢睡覺?!?/br> 蘇祁堯看著她,他的眼瞼也被紅暈填充。 經(jīng)過深思后才道:“我陪你?!?/br> 又是一次同床共枕。 室外月光被云層擋住的夜色漆黑,室內(nèi)開了盞小夜燈,點上安神香薰。 蘇祁堯試著靠近喬知吟,摟抱住她。 后者的動作卻僵硬起來,下意識往后躲。 男聲告訴她:“我不會對你做什么,沒那么禽獸。” 睫毛輕顫,喬知吟才主動往他懷里縮。 其實他的胸膛真的很溫暖,喬知吟從來沒表達(dá)過的是,她真的很喜歡與蘇祁堯擁抱的感覺。 躲藏在這個最具有安全感的地方,喬知吟找到他為了她再次受傷的手,雙手貪戀握住,說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借著昏暗燈光撫著紗布那凹凸不平的紋路,漫無目的。 她忽然問道:“蘇祁堯,那些年你到底怎么過來的?” 尾音散落在沉重空間內(nèi),飄蕩片刻回歸寂靜。 呢喃女聲還在繼續(xù):“我聽說過,他會對你進(jìn)行精神控制,逼你做出不該做的事情?!?/br> “……是真的嗎?” 蘇祁堯睨著她的動作,眸垂得低,只能落下陰騖。 回答她:“是?!?/br> “他一直都恨你,會把你鎖起來,威脅你,無時無刻算計著害你,這也是真的嗎?” 蘇祁堯五指陷入喬知吟的發(fā)絲,動作輕到擔(dān)心觸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