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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09節(jié)

    聽到葉九思完全沒有要她們簽賣身契的意思,女孩驚喜地摟住男孩,又給葉九思磕了兩個頭。

    葉九思原本已經轉身想走,顧念卻沒挪步,蹲下身子問了那女孩幾句,得知女孩姐弟兩人是鄯闡府人,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小男孩就是幾年后獻出破陣圖的人。

    鎮(zhèn)南侯從頭到尾都沒跟年深敵對過,所以,理論上來說,這個小男孩未來也幫助年深推動了平定天下的進度。

    于是他便詢問起了女孩今后的打算。

    女孩想了想,說先安葬父親,然后再帶弟弟回南方,她會繡活兒,應該可以養(yǎng)活自己和弟弟。

    顧念本想再給她些錢,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兩姐弟年紀這么小,拿著太多錢在身上可能反而會遭人覬覦,不太安全,不禁一時有些為難。

    “能想辦法幫他們安葬老人,然后把她們送到南方,再買間小房子安頓下來么?路費和買房子的錢什么的由我來出。”顧念站起身,低聲跟旁邊的年深求助。

    “好?!蹦晟铍m然不明白顧念為什么要如此照顧這對姐弟,但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難,立刻就要叫蕭云鎧安排。

    葉九思在旁邊聽到了,立刻道,“在洛陽地界上,這點小事哪還用麻煩你?包在我身上?!?/br>
    隨即轉頭吩咐了一個護衛(wèi)兩句,那護衛(wèi)便走過去,俯身跟那女孩說了幾句,女孩兒驚喜地看向年深和顧念,淚光漣漣的朝幾人又磕了個頭。

    那護衛(wèi)留下幫姐弟倆妥善處理后續(xù)的事情,幾人便告別了這個小插曲,繼續(xù)逛街。

    往前沒走多遠是家玉器店,大約是為了炫技招徠生意,一位工匠師傅就坐在門口雕刻玉佩。

    顧念好奇地瞥了兩眼,看到底下擺的那排還沒雕刻的玉料,卻是一怔。其中有塊方形的羊脂白玉,大小和模樣都很像幾年前過生日的時候奶奶給他挑的那塊平安無事牌。

    自己現在這個狀況,算不算平安無事呢?想起另外一個時空的家人,顧念心里不禁有些難受,便把那塊白玉買了下來。

    “小郎君想要刻什么樣式?”工匠殷勤地問道。

    顧念沉默片刻,對著那工匠道,“我給你寫段東西,你能照著刻在上面嗎?”

    “沒問題,小郎君放心,不管什么圖案,都能幫你照樣刻上去?!?/br>
    顧念摸出炭筆和紙,立刻寫了一堆數字上去。

    葉九思在旁邊看得眉眼皺成了一團,這些歪來扭去的圈圈亂線都是啥?誰在玉佩上雕這些亂七八糟的?

    年深也垂下眼皮,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堆‘圖案’,他沒記錯的話,這些圖案經常會出現在顧念隨手整理線索的那些紙上……

    工匠師傅收好顧念的‘紙樣’,讓他明天來取貨。

    離開那間玉鋪,眼見著日頭漸沉,葉九思正琢磨著晚上帶幾人去哪里吃飯的時候,秋濃渡掌柜的派人過來送口信,說是洛陽縣縣令李長風遞了宴飲的帖子過來,晚上請葉九思年深顧念等人過去做客。

    就像長安城分為萬年縣和長安縣一樣,洛陽城也分為洛陽縣與河南縣,府衙分別坐落在城北的德懋坊與城南的寬政坊。

    按照區(qū)域,國公府的秋濃渡正落在洛陽縣的管轄范圍,日常往來頗多,這次‘厲鬼索命案’的仵作之類的,也都派自洛陽縣衙。

    李長風聽說葉九思和年深到了洛陽,前幾天就想遞帖子,但跟掌柜的一打聽,有位‘傷’著了,行動不便,這才等了幾日,今天聽說他們出來逛街,便立刻送了帖子過來。

    作為洛陽縣令,李長風平日對秋濃渡照顧有加,葉九思投桃報李,自然不會拂了對方的面子,問過年深和顧念的意思,便欣然答應了邀約。

    正好他們也逛得差不多了,幾人便回府去換了身衣服,去赴李長風的酒宴。

    知道葉九思和年深他們這幾日已經吃遍了洛陽名樓,李長風便頗費心思地在后院安排了私家宴席。

    顧念他們到的時候正是掌燈時分,桌案上擺著酒水和擺盤精美的冷菜,李長風帶著縣丞縣尉等人早早侯在了一邊。

    眾人寒暄過后,各自落座,熱菜也流水般地端了上來。

    席間自然免不了要談到那件厲鬼索命的案子,李長風聽說他們這兩日出去游玩,根本沒在查案,不禁有些愕然。這是放棄了的意思?

    一旁的縣丞長嘆口氣,“連大理寺也查不出來,果然還是厲鬼索命嗎?”

    “誰說沒查出來,我們來的第一天就查出來了,現下不過是需要時間驗證答案而已?!比~九思立刻反駁。

    第一天就查出來了?

    李長風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縣丞和縣尉,幾人都有些震驚。

    “師父,你快給他們講講。”

    李長風是洛陽縣令,管制著半城水道,說不定日后也會碰到類似的案子,再加上他們如果想擴大‘通風防碳毒’的的宣傳,有縣衙的幫助會事半功倍,于情于理,還是要跟李長風這邊講清楚碳毒的事情。

    顧念便把相關狀況和自己的判斷詳細跟李長風等人講解了一遍,眾人聽完愈發(fā)的震驚了。

    “我們已經著手安排下去,快的話這兩日,慢的話下個月,便可驗證此事?!?/br>
    “如若此事是真,顧司直當真是救蒼生于水火,李某敬顧司直一杯。”李長風肅然起身,恭恭敬敬地敬了顧念一杯酒。

    顧念拿起酒杯正要起身,一道寒光突然自斜對面的屋檐疾閃而下,直奔桌案而來。

    顧念兀自不覺,猛地被年深一拽,推到了葉九思身邊。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那道光影已至案前,直奔李長風面門。

    電光火石間,年深抽刀出鞘,攔住了那道光影。

    “噌!”刃尖與光影相交,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響,火花四濺。

    一團銀亮的東西纏在了年深的刀身上。

    那居然不是刀劍匕首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截閃亮鋒利的銀絲,銀絲前頭綴著塊虎頭模樣的東西,撞在刀身上發(fā)出當啷一聲脆響,紅寶石鑲嵌而成的眼珠恰好對著李長風,殺氣騰騰。

    李長風嚇得哎呀一聲,面色慘白,跌坐在凳子上,縣尉立刻拔刀護在了他身側。

    年深刀上用力,一個蒙面人影便風箏似的,被從對面屋檐上拽了下來。

    那人被拽下來也絲毫不慌,眨眼就與年深戰(zhàn)到一處。

    顧念被葉九思護在身后,定了定神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刺客!

    蕭云鎧也趕過來,護在了他身側,不過幾人沒過多久就看明白了,刺客是奔著李長風來的。

    那人步法鬼魅,身形飄忽,手上的那截銀絲也套路古怪,防不勝防,他與年深交手的過程中左突右襲,找到機會那截銀絲就會奔著李長風的腦袋來一下,如果與他對戰(zhàn)的不是年深,李長風此刻至少已經死上三五回了。

    “李長風,今天算你走運,五日之內若不道歉,定再來取你的狗耳!”刺客見打不過年深,也不戀戰(zhàn),轉身用銀絲一勾遠處的樹枝,仿佛一片柳葉似的,輕飄飄地越身而上,眨眼就‘飛’出數丈。

    幾息之間,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年深擔心顧念葉九思等人,并沒有追趕,見那人離開,便收刀入鞘,回到桌案邊。

    李長風坐在案邊,驚魂未定,不住擦拭著額間冒出的冷汗。

    “此人武功頗高,而且招招致命,像是殺手套路,李縣令如何得罪了此等棘手人物?”年深盯著對面的李長風,目光如炬。

    “冤孽,簡直是冤孽。”李長風想喝口酒緩緩,手卻不住的發(fā)抖,半杯酒都潑在了桌子上,只得又放了回去,哀嘆道,“世上怎會有這種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葉九思等人見李長風像是知道原因,連忙追問。

    “此事說來話長,” 李長風扶額長嘆一聲,“還得從年后的一樁命案說起?!?/br>
    作者有話說:

    迷你小番外之‘黃?!?/br>
    蕭云鎧:聽說顧司直跟孫家折騰了一批草紙,結果賣不出去,現在全堆在孫家那邊不知道怎么辦。

    杜泠[搖頭]:看來顧司直是真的很缺錢啊,可惜啊,運氣太差了……

    年深默默垂下眼皮,拽下錢袋遞給蕭云鎧:去買一半。

    蕭云鎧[興高采烈地接走錢袋]:得令!

    杜泠:顧司直家的云霞糕明天就要開賣了,會不會賣不出去?

    年深默默拽下錢袋,遞給蕭云鎧。

    蕭云鎧[熟練的接過去]:保證完成任務。

    第88章

    原來,上元節(jié)前的一天,李長風正在跟縣丞核對燈節(jié)期間的巡查事務,突然有人前來報官,說是景行坊發(fā)生了一樁命案。

    李長風聽聞宅子的地址就吃了一驚,那處宅子乃是城內有名的商賈張家的老宅,張家是做螺鈿生意的,家財豐厚。張掌柜膝下只有一女,寵得跟掌上明珠似的,在女婿一事上更是千挑萬選,結果她女兒卻看上了一個外地來的窮小子。

    張掌柜身體不好,又拗不過女兒,只得抱著將那小子招做上門女婿的心態(tài)開始手把手的教他做螺鈿的事情。幸虧那小子還算聰明伶俐,也是個愛學的,三年的時間里學了個七七八八,交給他的事情都打理得順順當當,張掌柜這才算放了心,去年年底給兩人完了婚,風風光光的給女兒辦了婚禮。

    命案發(fā)生在張家的側院,縣尉帶人趕到的時候,就見地上躺著兩具女尸,是張家女兒和她的侍女,兩人皆是頸邊一大攤鮮血,倒在血泊之中。旁邊擺著小凳和切到一半的藥材,地上掉落了一把制藥用的銅片刀,刀上血跡斑斑,還有一個已經被眾人綁起來的渾身酒氣熏天的男子。

    綁起來的男子叫吳鳴,據說是張家那個上門女婿在跑生意途中無意中從水里救起來的,兩人脾性相投,就結成了異姓兄弟。

    他們結婚的時候本給吳鳴投了帖子,結果對方出門在外,遲了近一個月才收到帖子,立刻帶著厚禮匆匆趕到洛陽。

    張家人便留吳鳴小住了幾日。

    沒想到吳鳴竟然覬覦張家女兒的美貌,酒醉后調戲不成,失手殺了人。

    張家女婿聽到聲音趕過去,將吳鳴抓了個正著,立刻將人綁起來報了官。

    縣尉和仵作查驗過兩個死者的傷口,確定兇器就是地上那把兇刀無疑,刀把上的血手印經過比對也與吳鳴的右手一致。

    于是,李長風便把案子按照失手殺人報了上去。

    巧的是,之后就趕上了小皇帝退位,呂青登基,前幾日大赦天下,這個吳鳴便也得到赦免,被放了出來。

    這人不但不感激,反而星夜投書到縣衙,直言李長風冤枉了自己,限他不日內向自己道歉,否則就來取他那對不中用的耳朵。

    李長風命人去自己書房取來了那封投書,內容與他說的大致一樣,只是字體奇丑無比,說是蜘蛛爬都不為過。

    葉九思看了看刺客遁走的方向,“這么說,剛才那人就是吳鳴?”

    李長風點頭,“從身形和聲音來看,應該就是他。”

    顧念單手半托著下巴,用指腹輕敲腮側,“張家女兒當時為什么要自己處理藥材?”

    “張家那個女兒,除了夫婿一事沒聽她阿耶的,平日里還是非常孝順的。

    張掌柜身體不好,她就自學了醫(yī)術,精通各種藥方,平日里煎藥熬補湯什么的,也都是親力親為。

    當天據說是她得了株近百年的夜交藤,想著盡快弄好給她阿耶補身體,才在側院弄藥,沒想到半途發(fā)生了意外?!?/br>
    年深皺了皺眉, “審訊的時候吳鳴怎么說的?”

    “他還能怎么說,只說他喝醉了,一覺醒來躺在院子里,死不認賬罷了?!笨h尉氣憤地哼了一聲。

    顧念跟年深對視一眼,心下俱已經了然,洛陽縣,這是真的判了個糊涂案。

    縣丞也道,“此事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全,由不得他不認?!?/br>
    葉九思不贊同他的說法,“不對吧,如果他真的殺了人,明明都被赦免了,為什么不立刻離開?”

    縣丞噎了噎,“事情既是他酒后所為,也未必會記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