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上眉梢 第19節(jié)
謝凌自小師從當(dāng)世鴻儒,所以有習(xí)過琴棋書畫,對于琴技是否出眾,他只要一聽就能聽出來。 再聯(lián)想到妻子說的話,沒道理,主子身邊的人都會的東西,主子自己還不會。 傳言是有真有假,虛虛實實,但世人最容易忽略的一點是:“無風(fēng)不起浪。” 不久,筆停。 琴曲剛好結(jié)束,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 太子妃臉色有些難看,她今日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壓三皇子妃一頭,誰知道弄巧成拙了。 太子自然也談不上有多高興。 相較之下,云姝就顯得非常淡然,她垂著眸,道:“妾畫好了,還請?zhí)拥钕?,太子妃娘娘過目?!?/br> 太子抬了抬手。 丫鬟小心翼翼的將宣紙展開,一副繁華熱鬧的景象頓時呈現(xiàn)在大家眼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是曲水流觴圖。 底下引起不少的談?wù)摚骸叭首渝锬镎娌焕⑹翘氮毰?,?dāng)真是才情了得,這幅畫簡直畫的栩栩如生?!?/br> “是啊,早就聽聞三皇子妃娘娘一手丹青畫得極好,現(xiàn)在一看,還真是名不虛傳?!?/br> “……” 因為今日是曲水流觴宴,所以謝老夫人特地將宴會擺在海棠亭,依山傍水,環(huán)境清幽,因此眾人的夸贊聲極其清晰的傳到太子跟太子妃的耳朵里。 太子有些不滿的看了太子妃一眼,咬牙夸贊道:“這副曲水流觴圖確實畫的極好,三弟妹畫技精湛?!?/br> 云姝含笑應(yīng)下:“謝太子殿下夸贊?!?/br> 不管在何時,云姝都會站在三皇子身后,同樣,這么多年,三皇子身邊只有她一個女子。 等她重新落座,三皇子側(cè)頭跟她說了一句什么,她臉上全是嬌羞的笑意。 秦若瞧著,細(xì)聲跟謝晚凝說:“三皇子殿下跟三皇子妃娘娘的感情還真讓人羨慕?!?/br> “是啊,在嫁給三皇子殿下之前,姝jiejie已經(jīng)喜歡他很久了?!敝x晚凝認(rèn)同。 姝jiejie跟三皇子殿下之間有一種屬于她們之間的默契,那就是細(xì)水流長。 而她兄長跟嫂嫂之間,是舉案齊眉。 謝晚凝忽然就很想嫁人了。 宴會后半部分便很平靜,庭院中彌漫著清宜淡然的酒香,沁人心脾。 國公府門前,眾人恭送太子回東宮。 太子在上馬車之前,狀似無意的問了句:“對了,方才替三皇子妃伴奏的人是誰?” 秦若屈了屈膝,婉聲道:“回太子殿下,是妾身的陪嫁丫鬟映月?!?/br> 太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孤早就聽說少夫人是江州城遠(yuǎn)近聞名的才女,想不到連身邊的丫鬟都這么了得,還是謝大人有福氣,就連娶的妻子都這么賢德?!?/br> 左右都是國公府的人,這謝家還真是一個鼻孔出氣。 謝凌語氣不咸不淡,道:“太子殿下謬贊了。” 眾人都在,太子也不太好表達(dá)自己的不滿,直接甩袖離去。 太子妃緊跟其后。 “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br> 東宮的馬車一走,氣氛頓時松弛下來。 云姝巧笑嫣然的來到秦若面前,握著她的手道謝:“今日多虧少夫人相助,少夫人以后若是無事,可以來三皇子府陪陪我?!?/br> 她看人一向極準(zhǔn),眼前的姑娘確實值得深交。 一時,云姝又有些遺憾,她要是早點來到京城,說不定她們都能成為閨中密友。 難得見云姝這么喜歡一個人,三皇子跟她一唱一和:“是啊,少夫人日后要是有空,可以來三皇子府陪陪姝兒?!?/br> 秦若淺淺而笑:“妾身有空會去的?!?/br> 云姝這才高興,又拉著她說了好一會話。 賓客散盡,秦若又去了一趟凝暉堂,謝老夫人對她好一番夸贊,還讓人送了賞賜給映水。 回來時,剛好丫鬟要進(jìn)去送醒酒湯,看到她,便行了一禮:“少夫人?!?/br> “夫君在里面?” “回少夫人,大人方才就過來了?!?/br> 秦若微微點了點頭。 里屋,謝凌斜倚在榻上,手隨意地搭在旁邊的案桌上,儀態(tài)清貴容雅,又帶著幾分世家公子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秦若輕聲喊:“夫君,喝醒酒湯了?!?/br> 謝凌睜開鳳眸,眼睫微微往上翹,表情似醉非醉,瞧著似是有些……勾人。 他眉目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妻子,突然問:“夫人很羨慕三皇子跟三皇子妃的感情?” 秦若自然是羨慕的,但她覺得她要是說羨慕,男人可能會不高興,她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夫君還是先喝醒酒湯吧?!?/br> “等會再喝?!敝x凌輕笑,聲線喑啞,他一把拽住姑娘的手腕,然后揮手讓丫鬟下去。 這天都還沒黑呢,秦若有些慌張,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夫君?!?/br> 男人即便喝醉了,依然有力氣。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挑/開她的粉色煙羅裙。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細(xì)膩的肌膚,姑娘靠在他懷里,喉嚨溢出一聲婉轉(zhuǎn)的嬌吟:“不要?!?/br> 男人俯身吻她,笑著問:“不要什么?” 這讓她怎么說,姑娘眉眼之中全是春色,還含了幾分嬌嗔,明媚如三月桃花。 力道突然加重,秦若覺得自己身子都不受控制,緊緊拽住他的手臂,嗚咽著開口:“要夫君?!?/br> 謝凌輕笑:“夫人一會要,一會不要,這讓夫君覺得有些為難,不如夫人自己來?” 明明是很溫和的語氣,但秦若就覺得這人是故意的。 平日里男人待她很是體貼照顧,但在床笫之間,他沒少想方設(shè)法的折騰她。 兩人位置互換,秦若憑著感覺讓自己盡量舒適些。沒一會兒,姑娘就得了趣兒,她攀著謝凌的肩膀,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 她是舒坦了,但謝凌忍得辛苦,額頭沁出了薄薄的汗。 許久,謝凌扣住她的后腦勺,強(qiáng)勢的撬開她的牙關(guān),手掌摩挲了幾下她的細(xì)腰,重新將她帶到懷里。 迷迷糊糊之間,秦若聽男人問她:“夫人是真的不會彈琴?” 秦若不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憑著僅有的意識,答:“妾身確實不會?!?/br> 氣氛好似安靜了下,然后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笑:“那以后我教你?!?/br> 折騰了一宿,秦若連自己昨夜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男人正在整理絳色仙鶴官袍。 見她醒了,謝凌溫和一笑,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問:“夫人不會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吧?” 秦若心一跳:“妾身不懂夫君說的是什么?!?/br> 他心思實在是太敏銳了,姑娘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再這樣下去,她替長姐嫁過來的事情真的瞞不了多久。 而且她自認(rèn)為自己瞞的已經(jīng)夠好。 “我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夫人怎么這般緊張。”謝凌將她神色盡收眼底,笑道:“這幾日夫人辛苦了,有空就多歇歇。” 他氣度儒雅溫和,仿佛剛才真是隨口一問,但她心里明白,他是在試探她。 若不是因為她現(xiàn)在是他的夫人,他可能直接將他心中的疑慮都給說出來了。 秦若模樣乖巧,笑容溫軟:“謝夫君關(guān)心。” “夫妻之間,怎么還說這些?!?/br> 妻子確定是有事瞞著他,如果他們素昧平生,那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逼她說出實話。但作為人夫,他不能將朝堂中的手段用在她手上,所以謝凌按捺住了讓暗衛(wèi)去江州調(diào)查她過去的想法。 他眸光有些深邃,道:“今晚我會晚些回來,夫人不必等我。” 秦若佯裝害羞的點下頭。 沒多久,珠兒進(jìn)來替秦若梳妝,看她臉色有些不好,忙問:“少夫人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郎中過來看一下?” 秦若覺得頭有些疼,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揉了揉眉心:“我沒事,去給老夫人請安吧?!?/br> 珠兒:“老夫人說這幾日少夫人都在忙活,就不用過去請安了,然后三姑娘說她等會過來陪您?!?/br> === 彼時養(yǎng)心殿中,太子已經(jīng)跪了一個時辰,伺候的內(nèi)侍連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帝王有所動作,單公公恭謹(jǐn)?shù)?“圣上。” 圣上尊貴至極的龍靴停在太子面前,難掩失望的看著他:“太子,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偏袒==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內(nèi)侍們整齊無聲的跪了下去。 太子舌尖抵了抵上顎,沒說話。 許是以往不管太子做什么,帝王都不與他計較,這才讓他在圣上面前多了一層底氣。 圣上簡直要被他這冥頑不靈的態(tài)度氣笑了,又覺當(dāng)初對這個兒子縱容太過:“三皇子妃再如何,也是我們皇家兒媳,國公府舉辦曲水流觴宴,你直接讓人作畫助興,怎么,你想以此來奚落三皇子府?那你難道忘了三皇子妃是太傅獨女,你此舉難道就不怕傷了太傅的心?!?/br> 圣上在聽到內(nèi)侍來報的時候,差點沒被氣死,他這是完全不將其他人放在眼里。 太子咬緊牙關(guān),試圖辯解:“可是父皇,三弟與謝國公府沆瀣一氣,兒臣只不過是想趁著這個機(jī)會給三弟一個提醒?!?/br> 時至今日,三皇子府跟謝國公府簡直讓太子如鯁在喉。 那日如果不是太子妃先開了口,太子已經(jīng)打算讓謝凌的夫人上去獻(xiàn)曲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