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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婢她帶球跑路了 第54節(jié)

    “那由誰說呢?”三皇子還在想著最合適的人選。

    突然他就感覺到自己猛然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還沒有的反應(yīng)過來時,就有人替他高高舉起手。

    顧淮安的聲音一貫沉穩(wěn),“大家安靜下來,這是三皇子!”

    眾人吵吵嚷嚷,誰還能聽見這句話。

    “誰若是敢再往前走一步,便會被視為襲擊皇子之人,當(dāng)場格殺!”顧淮安眉眼沉了下來,擲地有聲足夠讓每個人都聽到。

    侍衛(wèi)都亮出身上的佩劍,寒光閃閃足以飲血的刀劍震懾住一批人?,F(xiàn)在的百姓就是見到普通官吏,心里都存著種本能的畏懼,更何況面前的人還是皇子。

    長喜混在人堆里,機靈地叫了一聲,“這真的是三皇子嗎?”

    “這是自然,圣上得天道庇佑,預(yù)感揚州會有大疫,特意派遣三皇子前來安排救治工作。且現(xiàn)在出現(xiàn)疫癥的病人不過十幾人,倘若真的有極大風(fēng)險,我們又怎敢直接過來!”

    眾人安靜下來。

    顧淮安繼續(xù)說:“反倒是現(xiàn)在人員聚集,我相信你們都是沒有疫癥的,可要是萬一呢,萬一中間就有了一個呢?!?/br>
    聽到這里,膽小的人就開始害怕起來,疑神疑鬼看向自己周圍的人,恨不得直接找個空曠的地方一個人老老實實呆著。要是在家中還沒有事,現(xiàn)在想出去時候就染上了,他們真的能哭死。

    “揚州之前,不是沒發(fā)生過疫病,我們有那么多可以效仿的做法,一定能帶著大家平平安安度過這次?!?/br>
    顧淮安緊接著看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不,他就真的只會舞刀弄劍,看誰不爽就地斬殺,可不想搞這種給人洗腦的工作。

    可顧淮安直接不管了,轉(zhuǎn)身走向后面,和施意卿討論接下來的工作。

    三皇子最后還是上場了,他雖然不想干這種耍嘴皮子的事,可不代表他不會做這些事,當(dāng)即就慷慨激昂地說了起來,直到官兵引導(dǎo)著人散開。

    人手根本就不夠,顧淮安知道夜深都沒來得及休息一會。他找到長喜,吩咐長喜回去一趟將現(xiàn)在的情況同姜若說上一聲,讓府中的人最近不要出門。再安排府里的下人將,現(xiàn)在所有人居住的地方重新打掃一遍,再用艾熏一次。

    長喜正要出門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將人叫住了,“我自己回去一趟?!?/br>
    江南勢力盤根錯節(jié),他們動了蕭家,勢必有人下場倒逼他們將蕭家的人放出來,到時候制定了政令,在推行的時候又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官場上多的是不動聲色給人使絆子的做法,顧淮安對此真不抱有什么期待,也能預(yù)想到后面自己忙碌時的場景,怕是回去一趟會比現(xiàn)在難。

    三皇子剛從外面進來,今日說了一整天的話,嗓子眼都感覺在冒煙。他看見顧淮安朝著外面走,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去休息一會兒?!?/br>
    揚州自然準(zhǔn)備了三皇子的住宅,但現(xiàn)在事情復(fù)雜起來,他也怕那群瘋子突然腦子一抽開始下黑手,說著就要跟顧淮安一起走,“我也一起,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br>
    “不方便?!鳖櫥窗仓苯泳芙^,“你留在這里看著。”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哎哎哎,你別走啊?!比首酉胍飞先?,一個錯眼人就已經(jīng)離開了的。他看向長喜,“你家主子回去干什么,難不成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br>
    “您說笑了,小的哪敢知道啊?!遍L喜賠著笑。

    三皇子倒是想起一樁年前的傳聞來,說是顧淮安當(dāng)初中了埋伏是為了救一個丫鬟才被人設(shè)下圈套,難不成他將丫鬟也帶過來了?那可真的是有意思極了,聽說他那位好六弟想娶的唐家姑娘還對顧淮安念念不忘呢。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顧淮安回去原本沒有多留,純粹是為了讓人放心。姜若心思細膩,很容易多想,若

    是只有長喜回來傳話,怕是要以為他是在外面出了什么危險。

    等回去之后,他也沒有進門,就站在影壁前的庭院,讓守夜的人直接進去通傳。

    在等待的時,他發(fā)現(xiàn)不遠處擺著清水、艾草、石灰等物,顯然是姜若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讓出入的人都先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之后再進去。

    顧淮安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無意中向她提起過這件事,不過他提起是一回事,她能夠很快想起并立即實施又是另一回事。

    他帶著人清洗了手,用艾草將身上熏過時,姜若正好從內(nèi)院趕了過來。她顯然是還沒有睡,聽到消息之后匆匆忙忙趕過來的。因為跑動,她鼻尖還沁出汗,頭上的珠釵差點掉了,就掛在微微垂落的頭發(fā)上。

    見到他之后,她立即往這邊走。

    “姜若,就站在哪里,不要過來?!鳖櫥窗仓浦顾膭幼?。

    “怎么了?”

    “我今日去了爆發(fā)瘟疫的地方,身上可能不干凈?!彼淮売桑猪槺愀嬖V她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叮囑道:“這段時間府里的人一律不許外出,你讓他們每日都探探體溫,若是有發(fā)熱的跡象就立即將人隔離開,再讓長樂通知我們。若是有急需的東西,日落之后派人來說一聲?!?/br>
    姜若將他的話記下來,可聽著就有點不對勁,忍不住問了聲,“你后面是不回來了嗎?”

    “可能會有點忙,住在衙門最方便。”

    放在袖子里的手攥緊,微微濕潤的杏眼盯著男人的臉,她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緊繃,“那要是防護得當(dāng)?shù)脑?,是不是就不會有危險了?”

    “是,我們已經(jīng)將揚州城的大夫都召集起來,就算不能立即將的的所有的人都立即治好,但也一定能想出辦法讓事態(tài)不再惡化下去?!?/br>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緊張,顧淮安聲音又緩和了很多,“姜若,不要擔(dān)心。”

    在外面奔波了一整日,他直綴長衫不復(fù)剛出門時的利落整潔,俊朗的臉卻沒有絲毫的疲態(tài),甚至還帶著在外下達命令時的威嚴持重,讓身邊的人心神一凜。

    可與之相反的是,他的聲音溫柔許多,帶著安撫道:“我身邊一直很有大夫跟隨,還有這么多人圍著。就算是去疫區(qū),也不會同人直接接觸,會非常安全?!?/br>
    他難得有了笑意,“真要是說起來,可能會累了點?!?/br>
    姜若裝作松了一口氣,念著:“那就好。”

    可哪里有說得那么簡單。

    疫病在沒有對癥的方子之前,就是一個極容易奪走人性命的東西。世子爺在外面奔波,稍有不慎就會有感染的風(fēng)險。可她又無比清楚,世子爺一定會站出來去處理揚州疫病的事,這是壓在他身份地位所壓下來的擔(dān)子,也是這么多年學(xué)識教養(yǎng)賦予的責(zé)任與抱負。

    她很著急,又不敢表現(xiàn)出自己的著急,笑了出來,“好像是聽說沒那么嚴重?!?/br>
    在這么威嚴的氣氛當(dāng)中,她的笑容十分突兀??捎植坏貌怀姓J,她笑起來的時候十分好看,單純明媚,仿佛所有的陽光都落在臉上,讓人看著就想到溫暖。

    如果忽略掉她眼角的淚意就更好了。

    顧淮安心思動了動,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最后什么都沒做,靜靜看了她一眼,想要將她的模樣記住。

    “走了,安心等我回來?!?/br>
    說完之后,他便轉(zhuǎn)過身,帶著幾個侍衛(wèi)一起往外面走。

    姜若看向他離開的背影,忍了很久的眼淚倏得掉了下來,卻沒有聲音。等很久之后,她才對著空蕩蕩的庭院認真地說:“我會等你回來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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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059

    ◎她現(xiàn)在要比任何人都要穩(wěn)得住◎

    姜若一整宿都沒有睡好, 只要稍稍閉眼,似乎就能看見世子爺在天水街同患病的人直接接觸,又或者是他病得厲害躺在床上等待大夫的救治, 就幾乎沒有好的事。

    可能到第二早上,還是很早就起來, 叫來墨竹一起去盤算府里還有多少存著多少吃的東西和預(yù)防的藥物。至于沒有叫墨玉,倒不是說對墨玉不喜歡。而是墨玉在聽說安管事的身份之后,知道他們最終還是會離開去京城,自己就開始推諉些事, 明顯是不想跟著去京城。

    與之相反的就是墨竹, 哪怕是被長樂提示過,她還是有幾分不確定, 恨不得將所有的事做好來證明自己有幾分用處。

    “米、面都還有不少,肯定是足夠了,現(xiàn)在缺的就是新鮮的rou食和菜。不過年前杜家送了很多干菜來, 也能做幾樣菜出來, 就是花樣少了些?!?/br>
    “這倒沒什么關(guān)系,最重要的是備下來的藥物夠嗎?雖然要減少人出門,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不出去。都和他們說上一遍,回來時都要熏艾條,用石灰清理鞋底,在庭院前多呆一段時間。”姜若對吃的不講究,小時候為了省銀子,就著涼水吃饅頭也過來了, 她更擔(dān)心的是人員出入會不小心染上疫病。

    墨竹將她的話記下, 說等會就和府里的人再說一遍。

    姜若將所有能做的事情做好之后,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她怕自己一直陷入焦慮的情緒當(dāng)中, 索性拿出之前買好的一塊布料,準(zhǔn)備給世子爺做一套衣服出來。

    這個念頭早就有了,就是后來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F(xiàn)在抽出時間能做了,她注意力也沒那么集中,經(jīng)常做一會之后就開始發(fā)呆。

    姜眠知道她心里著急,時常來主屋這邊陪她說話。兩個人在一起做做針線活說說話,倒是比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好的多。

    不過揚州城的情況更加嚴重起來,早先只有百來人有感染的癥狀,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上千人,且這個數(shù)字還在不斷的增長。

    而直到現(xiàn)在,大夫都沒有研制出能夠治療瘟疫的方法,隔離區(qū)不斷傳來死亡的消息,恐懼逐漸蔓延開來,有些地方甚至爆發(fā)了沖突。

    首先發(fā)生的沖突是在永安街,原因是得了疫病去世的人尸體要被拉出去焚燒。時下人講究入土為安,尸身無存就算是到了地下閻王爺都不會承認,只能投胎于畜生道。所以對焚燒尸體這件事,每個人都十分抗拒,來運走尸體的官兵直接被堵在里面。

    顧淮安親自帶人進去,將尸體運送出來,期間他的佩劍第一次見了血。

    “要么走,要么同他一樣被運出去?!比狙膭庵赶騺砣耸軅氖直?,又往上挪對準(zhǔn)他咽喉的位置,神色漠然,仿佛就算殺人是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

    就連三皇子都被嚇了一跳。

    這可是在疫區(qū),若是引起憤怒,眾人沖上來雖然未必能傷到他分毫,可感染的風(fēng)險就會大大增高。

    一貫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三皇子都立馬沖上前去,開始勸說沖過來想攔下尸體的眾人,解釋這么做的原因。

    顧淮安直接帶著人出去。

    而世家在這時候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呢,聯(lián)手做漲了揚州城的物價,尤其是食物和藥材的價格。明明載貨物的船只都已經(jīng)停在了港口,各大店鋪卻說少貨,想要買的話就得加錢。

    大多數(shù)人在這個時候都咬牙掏出自己的積蓄,能買多少買多少,可東西還是短缺,由此激發(fā)對官府的不滿來。而世家賺得盆滿缽滿,卻將責(zé)任推到到官府頭上,讓人透出消息他們是背靠著官府聽官府的意思高價出售。

    揚州城的文人多,就連八歲小兒都能吟詩一首,因此鋪天蓋地的指責(zé)就壓了下來。就算顧淮安和三皇子聯(lián)手坐鎮(zhèn)揚州時,底下官員仍舊敢陽奉陰違,不是拖時間就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苛求百姓,沖突就開始了。

    施意卿現(xiàn)在整日都睡不好,生怕聽到民變的消息。

    姜四娘雖然在家中不出門,可外面的動靜鬧得太大,她也是知道些情況,開始著急起來。

    她找到姜若,急忙道:“我聽說現(xiàn)在揚州城有不少人得了病,官府也不管,誰得了病就將誰拖到老街讓他們等死。我看這秧水不好,要不你去和世子爺說道說道,先讓我們出去。反正我們在這里也不能幫上什么忙,呆著也沒事,還不如趁早走了。你要實在是擔(dān)心,我們就在這附近住下來?!?/br>
    “施家都沒有動,我們就更加不能先走?!苯裟托慕忉?,“世子爺挑明了身份,現(xiàn)在跟著他做事的不少官員都盯著這里。倘若我們現(xiàn)在出去,其他家也會效仿將家人都送出去,到時候動靜不會小,會引起動亂的。”

    她現(xiàn)在要比任何人都要穩(wěn)得住,要給其他人世子爺不會放棄揚州的信號。

    “再者說,我相信世子爺,這次瘟疫會很快過去。早前我們就傳消息去的去京城,讓陳大夫來揚州一趟,算算時間陳大夫也應(yīng)該要到了。”

    她走上前去,想要挽著娘親的手,安撫道:“陳大夫醫(yī)術(shù)極為高明,他來了之后應(yīng)該就會有解決的辦法。況且現(xiàn)在我們整日在宅子,已經(jīng)要比外面安全很多?!?/br>
    “你整日就是世子爺!世子爺!我看你就是被迷了心竅,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姜四娘用力甩開她的手,覺得和姜若說不通,“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不想想你的娘你的meimei,還想著聽一個外人的話,你覺得自己像話么!瞧瞧我們現(xiàn)在天天吃的都是什么東西,過的是什么日子,還不如人家坐牢呢!”

    “我反正是和你說不通,你愿意呆著就帶著吧!”她說完之后就氣沖沖回了自己的屋子,生起悶氣來。

    姜若深吸一口氣,讓墨玉去看著娘親,免得人真的氣出什么好歹了。安排好之后,她就直接坐了下來,連句話都不想說。

    “阿姐,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姜眠走到她旁邊坐下,靠在jiejie的肩膀上,抱住她的腰,“娘親估計就是呆著著急了,說得不好聽些?!?/br>
    她也不喜歡世子爺,他在府上時她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親昵地抱著jiejie,也不能有這么長時間呆在jiejie身邊,可今日娘親說的話也太過分。

    “我也沒真的往細里想,”要是認真計較的話,不知道有多少計較的東西。就算說出來能怎么樣,是能夠斷絕關(guān)系還是能直接將人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