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
她刻意把這聲“榮叔叔”發(fā)得格外重,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冰凌般尖銳而寒涼地狠狠釘入榮啟舟的心。方才因著她和謝抒原在草坪上那般親近地嬉鬧甚至擁抱而產(chǎn)生的嫉妒之情再此時忽然憤怒地燒了起來——你可以對我如斯冷漠,卻能夠接受其他人的靠近甚至肢體上的接觸,竟是已厭惡我至此了嗎?! 再也不管一切的理智和道德,也不去想彼此的身份和年紀,榮啟舟直接將她攔腰扛起來,重重地拋在了柔軟的床榻上。被突然的天旋地轉(zhuǎn)摔懵了腦袋的許衡雅尚來不及起身,整個人就直接被榮啟舟壓在了身下,而那個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此時此刻卻不管不顧地狂熱親吻著她,從唇瓣,到側(cè)臉,到耳廓,到頸窩。她使勁想要推開他,可那畢竟是個健康的甚至有健身習慣的成年男性,靠她自己這點力氣是完全沒辦法做到的。 “榮啟舟你干什么!” 掙脫不開,她只好動手打他,攥得緊緊的拳頭不管不顧地砸在他身上,把這段日子以來的委屈心酸,糾結(jié)敏感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泄出來,眼睛里也止不住地蓄滿了淚水。 打了一會兒后手腕再次被他攥住,榮啟舟雪亮而銳利的視線牢牢盯著她這雙蘊著水霧卻仍舊寫滿倔強的眼睛,在當下已經(jīng)有些粗重的呼吸間極盡全力地壓制著自己愈燒愈旺的怒意和妒意,說出口的話也不再柔情:“你討厭我,卻很接受你那個青梅竹馬是嗎?” 許衡雅聞言愣住,此時才明白原來她和謝抒原在草坪上的一舉一動他竟都看見了。 只是氣性上來的時候她亦是個極犟而不肯服輸退讓的人,明知道他可能有誤會,卻仍舊順著他誤解的方向繼續(xù)朝著他已經(jīng)澀楚不堪的心狠狠扎過去:“是!他比你好一萬倍!他從來沒有把我推開過,也從來沒有傷過我!他從不會故意躲著我,也不會故意不理我,他會一直站在我身邊,在任何我需要他的時候馬上出現(xiàn),榮啟舟,你怎么比得上他?” 極大的一顆眼淚在她話音落下時猛然墜落眼眶,許衡雅眼底泛紅,即便緊擰著眉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來放這番狠話,可話語間的哭腔卻還是怎么也壓不住,本想要冰冷至極的語氣里還是帶了些她心底最真實的酸澀與痛楚。 今日看見師姐和她的青梅竹馬互戴戒指的時候,許衡雅心中很是感慨——正確的那個人會因為心中有對方而選擇一直等待,即便是分開在異國兩地,也依然為了對方的人生和前途默默地耐心等候,他的選擇堅定而溫柔,可是于容啟舟而言自己卻是被拋開的那一個。 只是這樣一番徹頭徹尾的比較終于擊碎了榮啟舟強迫自己謹忍了許久的克制,被心悅的人貶斥得一文不值,甚至是輸給了一個還沒有出過社會的毛頭小子,他怎能甘心,又怎能不嫉妒他們之間的親近和熟悉。 眼底心里都好似有一把火愈燒愈旺,那是對面前這個小丫頭越發(fā)強烈的占有欲。被刻意壓抑了太久的情感終于忍不住要爆發(fā)出來,榮啟舟不說話,只是無比狠厲地吻著她,若非擔心夏日衣服領(lǐng)口寬松,她明日還得見人,否則他勢必要在她身上留下諸多屬于他的痕跡。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嚇到,許衡雅是又推又打地連聲喊叫,幾番掙扎無效,她趁機一口用力咬在榮啟舟頸窩,是極深極狠的一大口,痛得榮啟舟當即就悶聲沉沉喊了一下。只是這一記狠咬雖停止了他那樣狂熱而狠厲的吻,但他的雙手和肢體仍舊將她死死禁錮在自己身下,沒有半點容她逃跑的空間。 許衡雅就這么狠狠咬著他,他一時不放開,她便也不肯松口??墒菢s啟舟竟真就這么讓她一直咬著,他自己則是牙關(guān)狠咬地緊緊閉眼生生忍著,即便被她這么用力的一口疼得五官緊擰,卻還是連一丁點松手的跡象都沒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被他今日反常的一切而重新陷入糾結(jié)的情感泥潭的許衡雅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再狠狠咬著榮啟舟,而是埋首在他頸窩,聲音由小到大地逐漸放聲哭了起來,“明明是你先推開我的,是你拒絕我的……”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要來招惹我,可你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榮啟舟我討厭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再也沒有半分隱忍地在他面前大聲哭泣,許衡雅把許久以來心中積攢的無邊酸楚帶著幾分孩子氣似的委屈沖著榮啟舟又哭又怨。榮啟舟聞言自然心疼,畢竟年長她這么多歲,那些隱藏在她每一個或嬌俏或害羞的表情之下的朦朧情意,他一直都看得清晰。先前是他顧慮太多,所以沒有承應(yīng)的勇氣,可是今天他不會再壓抑和糾結(jié)了,從吻住她的那一刻起,他便決定將他的心意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說與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