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總不能是警察吧？

    王志越想越是心慌，本來他還以為那個丫頭死了一切就沒事了，誰能想到突然會有人把那段監(jiān)控放上了網(wǎng)，他第一次看時整個后背都是冷汗，畢竟如果當(dāng)時他再往外跨一步，監(jiān)控就會清晰地照到他的臉。

    如今少女的抽噎聲猶在耳畔，王志捏緊了手鏈，站起身準(zhǔn)備找個池塘丟掉，然而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卻猛地震動了一下。在鎮(zhèn)里鮮少有人會在這個點還發(fā)消息，王志奇怪地拿出手機，卻見微信有人發(fā)來了添加好友的請求，名字叫小百合，頭像則是一張妙齡少女的自拍。

    王志一怔，看來人發(fā)來的添加消息里寫著：店里吃飯見過，過兩天還來。

    王志回想了一圈，店里每天的客人都不少，他實在是想不起來最近有沒有見過這么一個年輕女孩兒了，他本能地想無視這條消息，然而再轉(zhuǎn)念一想，他都多少年沒碰到主動來找自己的女人了。自從結(jié)婚生了孩子，他的生活就充滿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老婆也越來越不好看了，這鎮(zhèn)上地方太小，想找個洗頭房都沒有，為了干這事還得特意跑到城里去，一來二去的也十分麻煩。

    王志想到這兒，手上鬼使神差地便點了同意，很快和少女的對話框便跳了出來，王志精神緊繃了一天，如今正愁找不到地方分散一下注意力，他點開少女的朋友圈，以為會看到很多妙齡少女的日常自拍，卻沒想到里頭卻是一片空白。

    “媽的，半夜找男人也沒點貨?！?/br>
    正在王志失望之余，手機連叮數(shù)下，小百合竟是連著給他發(fā)了七八條消息，手機提示音在寂靜的夜里響個不停，顯得格外清晰。

    王志跳回了和小百合的聊天界面，發(fā)現(xiàn)她還在繼續(xù)給自己發(fā)消息，已經(jīng)連著發(fā)了將近二十條了，都是一模一樣的同一段視頻。

    隨著手機繼續(xù)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王志漸漸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他輕手輕腳地出了家門，直到走到兩百米開外的菜地旁，他才就著冷白的路燈仔細去看小百合發(fā)給自己的東西。

    整整三十四條，都是同一條視頻，而單看視頻的縮略圖卻是什么都看不出，只是一片漆黑。王志愈發(fā)感到莫名其妙，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好奇點開了一條，他本以為會是某種惡作劇，然而當(dāng)視頻播放了兩秒，他手一抖，當(dāng)即便把窗口關(guān)閉了。

    又是這個東西。

    王志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在空無一人的鄉(xiāng)間小路上，他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猛地回頭看去，但背后卻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似乎整個鎮(zhèn)子里就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還醒著。

    “叔叔，你放過我吧，行不行？”

    女孩兒的哭喊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王志重重吞咽了一口，幾經(jīng)糾結(jié)，終于顫抖著點開了那個視頻。和他想的不一樣，這次發(fā)來的視頻卻不再是網(wǎng)絡(luò)上那個無聲的版本，當(dāng)畫面動起來，女孩兒進入電梯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王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只見少女就像是原來一樣，玩手機，探出頭，緊跟著又猛地縮回了數(shù)字按鈕這一邊，一切好似同之前一模一樣，然而就在他要松一口氣時，整個畫面卻像是信號不好一般忽然卡頓了起來，女孩兒直勾勾地抬起頭看著攝像頭的方向，同時在背景里也模模糊糊響起了一個夾雜著哭腔的名字。

    王志。

    男人渾身冰冷，聽到自己的名字更是險些直接把手機丟了出去，他靠在電線桿上，只見之后的畫面又莫名其妙地卡頓了幾次，每一次卡頓出現(xiàn)時，背景里的哭聲便變得更加明顯，在一瞬間，似乎就和當(dāng)年那個封閉房間里的聲音重疊了……

    “叔叔，你放過我吧，我把錢什么的都給你，回去我絕對不會說的?！?/br>
    兩年前床上的少女滿臉是淚的懇求他，而她的聲音，和視頻里一模一樣。

    王志背后叫冷汗浸透，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坐倒在地的，視頻播完了，就在一切萬籟俱寂時，小百合又發(fā)來了一條語音，本來十分熟悉的提示音如今卻生生把王志嚇得一個哆嗦。

    “別再來了……求你了，不要再來了……”

    王志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手心里的汗讓他幾乎抓不起手機，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關(guān)掉對話框，然而手指一劃，卻仿佛鬼使神差一般，黑暗里只聽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女人哭聲傳來，王志聽得頭皮發(fā)炸，整個人頓時縮成一團：“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那么弄你，也不該拿走你的東西……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寂靜的夜色里，王志反反復(fù)復(fù)懇求了很多次，終于，在他身前響起了一前一后兩個人的腳步聲，來人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br>
    王志怔怔地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的是兩個男人，一個梳著整齊的背頭，還有一個有一頭亂蓬蓬的卷發(fā)，正是下午來的那兩人。

    顧錚正在擺弄手上的錄音軟件，而雷銳從王志手邊撿起那條銀色的月亮手鏈，放在掌心里端詳：“所以說，人心里要有鬼，看什么都會有鬼的?！?/br>
    王志還沒緩過來，瞠目結(jié)舌地蹬著他們：“你們，你們是怎么……”

    雷銳看了一眼顧錚：“這你得問他了?！?/br>
    ……

    五個小時前。

    “等你郵件，我回來請你吃飯，放心，我現(xiàn)在也還單著呢，誰先脫團誰是狗?！?/br>
    房間里雷銳掛了電話，臉上諂媚的笑容也瞬間都消失不見，沒好氣對一旁似笑非笑的顧錚道：“我這些前女友一個比一個不好招惹，這個也不是什么善茬兒，要是回去我跟人吃飯失蹤了，你要負主要責(zé)任?！?/br>
    顧錚好笑：“這是哪一個？”

    雷銳癟癟嘴：“上上個，錄節(jié)目認得的，談了兩個月吧?！?/br>
    顧錚簡直毫不意外，從大學(xué)開始雷銳的女朋友就沒斷過，而且每個都談不久，有時他上一個名字還沒記住就換了新人，他問道：“她聲音怎么樣？能配的像嗎？”

    “網(wǎng)配圈的，現(xiàn)在在做音樂節(jié)目，你說呢？”雷銳滿臉不爽，“我原本還當(dāng)你是出手大方給我開一個月一萬八，現(xiàn)在看來，既要我當(dāng)交際花工具人，還要我找前女友搞配音，完事兒還得要我剪片子混音，顧錚你可以啊，花一人份的錢買三人份的實惠，會算賬啊?！?/br>
    顧錚涼涼看他一眼：“你現(xiàn)在想跑也遲了?！?/br>
    兩人等了一會兒，不多時郵箱里來了新郵件，他抻了個懶腰：“行了該我干活兒了，雖然只是配個音頻，但是還是得調(diào)下畫面的，要不出來效果不好?！?/br>
    顧錚讓出位置，雷銳坐下后下載了音頻，拉進軟件里聽了幾遍，雖說因為時間太緊， 錄音環(huán)境也不專業(yè)，女生的哭聲聽起來還是有些做作，但對付一般人的耳朵也夠了，他笑了笑：“要是素材再多點，信不信我能嚇?biāo)滥莻€老鬼?！?/br>
    顧錚淡淡道：“光靠這個是不夠的，但是沖他辭職了這一點，可以賭他會做賊心虛。”

    雷銳不再說話，他飛快地裁掉了音頻文件里的雜音和氣口，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如在擊打某種樂器一般，不多時，整條原素材就被細細地剪開。雷銳十年業(yè)內(nèi)，剪起這樣的視頻簡直駕輕就熟，他將哭聲墊進去，又在畫面里加入了一些卡頓和抽幀，緊跟著把邱月望向監(jiān)控的那兩幀單獨拉長……

    顧錚坐在雷銳身后，眼看著一條全新的片子在他手里漸漸有了雛形，不由再次感慨找這家伙入伙真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四年里他明明想了無數(shù)次想要打那個電話，結(jié)果都在最后一步放棄了。

    雷銳很快調(diào)好視頻的結(jié)構(gòu)，下意識地點上一根煙，結(jié)果抽了一半才意識到顧錚就坐在身后，他僵硬地回過頭去，果真見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手里裊裊冒煙的香煙，毫不留情道：“初犯減半，25?！?/br>
    “那我還是抽完吧?！崩卒J破罐破摔地嘆了口氣，又將煙叼了回去，“畫面差不多了，之后還得去采集一下電梯的環(huán)境音一起墊在底下當(dāng)做底噪，否則會非常假，到時候我再混一下音，騙騙一般人足夠了?！?/br>
    顧錚想了想：“你覺得這個東西以什么形式出現(xiàn)在王志面前比較好？”

    雷銳靠在椅背上活動了一下關(guān)節(jié)：“如果有了底噪，墊在底下的聲音都是需要仔細聽才能聽見的，我們要想嚇到他就得保證他認真看完，但是問題就在于，王志已經(jīng)看過這個東西了，他肯定會默認這個視頻和他之前看到的是一樣的，所以我們的難題實際是，該怎么讓他第二次打開這個視頻？”

    兩人相對沉默了幾秒，顧錚忽然問道：“你現(xiàn)在還怕恐怖片嗎雷銳？”

    “……”

    雷銳打了個寒顫，初中時和顧錚一起看咒怨的記憶一下涌現(xiàn)了出來，雷銳干笑：“姓顧的你想什么呢。”

    顧錚搖搖頭：“如果這個視頻是以普通的形式二次呈現(xiàn)在他面前，他可能并不會仔細去看，但是如果本身就是以一種異常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就像是很多恐怖片里呈現(xiàn)的那樣，突然收到莫名其妙的好友申請，緊跟著又收到很多一模一樣的視頻……”

    雷銳反應(yīng)過來，好笑道：“你是真想把這哥們兒嚇?biāo)腊?？萬一他心臟有毛病怎么辦？”

    “不可能。”顧錚抱著胳膊滿臉認真，“他膽子不小，在民宿主人眼皮子底下犯罪，不至于會被嚇?biāo)赖?，只是有一個問題，我們怎么保證他一定會加我們？”

    “這還不簡單。”雷銳轉(zhuǎn)過椅子，“這么個色膽包天的人，在雇主開的民宿里都有膽子強jian住店少女，你覺得什么樣的申請他會無法拒絕？”

    第一章 電梯 10. 遲到的正義

    “我們問過了，很巧，這條手鏈也是邱月的父親送給她的禮物，當(dāng)時上頭的月亮不好配，還是邱月的父親特意跑到北陽才買到的。”

    寂靜無聲的鄉(xiāng)間小路上，雷銳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淡淡道：“結(jié)果就在兩年前，你糟蹋了這個女孩兒，導(dǎo)致她對未來徹底失去了希望，最后就這樣自殺了?！?/br>
    王志掙扎著站起身，恢復(fù)理智后他也漸漸明白過來，這一切恐怕是個圈套，冷冷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雷銳搖搖頭：“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了，我們只是來調(diào)查的，后頭的事不歸我們管?！?/br>
    他話音剛落，兩人身后土路上的一輛車子忽然亮起了大燈，很快從上頭下來三四個人，打頭的人正是邱月的父親邱楚峰，顯然這輛車已經(jīng)在車兒停了一段時間了，來的三四人都是雙目通紅，邱楚峰的手里還拿著一段粗短的木棍。

    王志過去在歸園田居時就見過邱楚峰了，一看來人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哆嗦起來：“你們要干什么……”

    顧錚冷淡道：“把兩年前你做的事情交代清楚，我會幫你報警?！?/br>
    幾個邱家人面色陰沉地圍上來，王志意識到馬上將要發(fā)生的事幾乎是扭頭就跑，然而還不出二十米就被邱楚峰追上，給惡狠狠按在了田地里，雷銳趕上去冷冷道：“快說，否則我們保不了你?！?/br>
    王志整個人給壓得動彈不得，眼看邱楚峰手里的木棍就落在自己的腦袋旁邊，驚恐道：“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死啊，我就是讓她不要把事情說出去，我沒想讓她死??！”

    顧錚道：“把兩年前那天的事情復(fù)述一下?！?/br>
    王志在地上扭動了一陣，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無法睜開桎梏后聲音也軟下來：“就，平時下午沒人的時候我偶爾會找個房間休息一下，在三樓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總是去三樓，兩年前……我也沒想到打開門之后里頭是有人的，我當(dāng)時看她穿得也不怎么多，又說不清楚為什么會在民宿里，還以為她是干什么的，后頭，后頭的事情就……”

    雷銳聽她又開始將過錯往邱月身上推不由火大起來，蹲下身子冷冷道：“她穿成什么樣你都他媽不該強jian她，不要說這些廢話，后頭呢，你對她施暴了之后，是不是把她的東西拿走了？后頭為什么又要把她拖回去？”

    王志哭喪著臉：“她身上也沒多少東西，但我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就拿了那個手鏈還有一點錢，后來她說她必須要回家去了，我本來想放她走了，但是突然又想起來沒有讓她洗澡，萬一她直接去報警……我當(dāng)時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把她拉回來，讓她洗了澡才放她走的?！?/br>
    顧錚問道：“當(dāng)時你是知道她快走到監(jiān)控范圍了，所以情急之下才會直接把她拉倒？”

    王志滿臉后悔：“我知道那兒有攝像頭，也生怕她那個樣子給拍到，當(dāng)時腦子里就這個想法，情急之下才會……”

    如今只剩下一個疑問了，雷銳冷冷問：“你是怎么脅迫她的，邱月原先是一個十分開朗堅強的人，但是在那件事后僅僅過了三天就徹底崩潰了?！?/br>
    一片安靜里，即使邱家人沒有一個說話，但是他們咬牙的聲音也清晰可聞，王志猶豫了一下，最終卻還是在木棒的威逼下哆嗦道：“我就……拍了點照片和視頻。”

    “畜生。”

    雷銳啐了一口站起身，強忍著才沒罵人，他看了一眼顧錚，后者分明的指骨捏得發(fā)白，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輕聲說：“我們走吧雷銳，錄音拿到了，委托也結(jié)束了?！?/br>
    王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隨即渾身都扭動起來：“你們直接報警啊，我坦白！我什么都說！幫我報警吧！”

    面對男人的懇求，雷銳卻只是一言不發(fā)地跟著顧錚一同離開了土路，時間逼近零點，鎮(zhèn)里的氣溫也已經(jīng)徹底涼了下來，雷銳追上前頭的顧錚：“我們什么時候報警？”

    遠遠地已經(jīng)能聽見男人的慘叫聲，或許過不了多久王志的家人也會發(fā)現(xiàn)就發(fā)生在家門口的這場鬧劇，這一代很快就要熱鬧起來，顧錚淡淡道：“我手機沒電了，上車充上電就報警?！?/br>
    雷銳一愣，隨即了然地笑道：“這不是巧了嗎，我手機也沒電了，早知道應(yīng)該帶個充電寶出來。”

    兩人走到停在不遠處的車旁，還沒拉開車門，遠處一輛閃爍著警示燈的警車從大路上拐了過來，雷銳嘆氣：“看來不用我們報警了，馬上準(zhǔn)備直接去派出所吧?！?/br>
    顧錚坐進車?yán)锇察o地聽著警笛呼嘯而過，手指慢慢地捏緊了方向盤。

    兩年前，如果他也能像現(xiàn)在這樣設(shè)身處地地去到現(xiàn)場調(diào)查，或許黃斯然如今也還能蹦蹦跳跳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而不用永遠無知無覺地被禁錮在床上。

    當(dāng)晚十二點半，顧錚和雷銳到達黃龍鎮(zhèn)派出所時鼻青臉腫的王志也已經(jīng)被帶了回來，雷銳將錄音直接交了一份給警察，兩年過去，雖說物理證據(jù)大多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但有王志的供述還有那條月亮手鏈還有部分監(jiān)控視頻作為證據(jù)，至少不至于讓邱月的死就這樣石沉大海。

    折騰到凌晨兩點，雷銳上車時又嘆了口氣：“還不知道這個案子能查到什么地步，那時候三樓沒有別人，監(jiān)控錄像里又沒有出現(xiàn)王志的臉，邱月死了，單單有王志的口供沒有證據(jù)鏈恐怕也很難量刑和定罪。”

    兩人都相當(dāng)熟悉強jian罪的取證量刑過程，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雷銳的心情反倒差了起來：“可惜了，要是再晚點報警，這孫子說不定付出的代價還能更大一點?！?/br>
    顧錚搖搖頭：“那樣邱家人又會背負新的罪名，犯罪解決不了問題。”

    雷銳正要說這樣你還不當(dāng)時立刻報警，然而對上顧錚倏然繃緊的側(cè)臉，他卻又十分能理解顧錚當(dāng)時的心情，畢竟他們曾經(jīng)眼睜睜地放跑過一個強jian犯，即便理智成顧錚這樣，在面對王志時都很難完全做到克制。

    雷銳靠在椅背上感慨：“真沒想到，居然能從一個靈異視頻查出個強jian案，你這個委托接起來簡直像是開賭石?！?/br>
    顧錚啟動車子淡淡道：“每天都有這樣的事發(fā)生，而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自己有分辯真假的能力，相信監(jiān)控是真的，剪輯過的視頻是假的，但是其實如果人不在那里，任何判斷都為時過早，任何視覺上的呈現(xiàn)也都無法說明百分之百的真相?！?/br>
    第二天一早，靈異視頻的委托順利走到了尾聲，民宿老板徐凱在知道真相后震驚不已，當(dāng)場險些便要動手揍徐天明，雷銳好不容易把人拉住，無奈道：“要不是因為他那個視頻，邱月自殺的真正原因就永遠不可能被找到，老徐你還是消消氣吧，混是混了點，也確實欠收拾，但這次這個事兒確實不一定是個壞事。”

    顧錚承諾之后會在網(wǎng)絡(luò)上出一份相關(guān)的視頻澄清，幫歸園田居洗脫“靈異民宿”的稱號，同時，痛哭一晚的邱家人也在一早來到歸園田居，邱楚峰看到顧錚和雷銳差點要給兩人跪下，女兒死亡的真相時隔兩年終于被解開，無論遲到的正義是否會來臨，至少，邱家人不用永遠抱著這個疑團痛苦地活下去。

    在雷銳看，他人生的第一份委托就這么結(jié)束了，本以為之后應(yīng)該能歇兩天，誰想到回到北陽，顧錚卻讓他下午就把澄清的視頻剪出來，在有別家的媒體來搶內(nèi)容之前，他們要做到第一個讓調(diào)查內(nèi)容上網(wǎng)。

    出差跟著加班，雷銳一直忙活到晚飯的點才弄完，他從機房出來，發(fā)現(xiàn)顧錚正在沙發(fā)上看書，雷銳頓時沒好氣道：“我還真就是來地主家做牛做馬的唄?！?/br>
    顧錚淡淡道：“一般來說涉及刑事案件的委托都會導(dǎo)致之后的委托數(shù)量暴漲，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之后可能會非常忙?！?/br>
    雷銳翻了個白眼，事到如今終于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正打算叫個外賣，誰想顧錚卻放下書：“出去吃?！?/br>
    兩人來到寫字樓旁的一家小館，全自助掃碼點單，雷銳一看就知道這就是顧錚會挑這家館子的原因，好笑道：“我說，也沒覺得你社交能力這么差啊，處理委托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嗎，不至于吧？”

    “要把精力留給委托，平時和太多人說話會提前消耗掉?！?/br>
    顧錚熟練地點了兩個菜，雷銳笑道：“你給人點菜前都不問問別人？”

    顧錚眼也不抬：“知道你的口味，沒蔥沒韭菜沒魚沒茄子，上來的東西你不會不吃的，我又不會給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