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師父滅過世 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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媿娋一頓,回眸看向抬劍指著她的恒子簫。 男人黑眸如星,透著冷厲,偏白?的臉上一片肅殺之意。 她抬扇掩唇,遮著唇角的一絲冷嘲,一字一頓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恒子簫——” “呵,確有?幾番姿色,不過也僅限于?此了,我還以為你會?和柳嫻月長得相似呢?!?/br> 恒子簫眉間愈緊,沉下聲?來,“你到底是誰?!?/br> 這低喝絲毫沒有?震懾到‘趙塵瑄’,他毫不在乎地兀自轉(zhuǎn)身,讓那劍指向了自己?前胸。 抵著劍尖,媿娋沖他一笑,這一笑徹底扭曲了趙塵瑄的五官,滿是違和的妖艷。 恒子簫瞇眸,在他準備動手的剎那,‘趙塵瑄’抬手撫上了他的劍。 那只手稍一用力,便捏著他的劍身,把劍抽了出去,扔在一旁。 恒子簫瞳孔一縮,他知道這人絕不是趙塵瑄,可偌大的煌烀界中,再沒有?人能如此輕松地從他手中抽劍! 他當即反應過來,“你是混沌界的魔!” 這倒是出乎媿娋所料了。 “哦?”她側(cè)過身,找了把椅子坐下,“既然你連混沌界都知道了,那也該知道司樾是誰了?!?/br> 恒子簫瞥了眼地上的劍,沒有?立刻去撿。 他很?清楚,自己?絕非這大魔的對手。 “閣下專程找我,有?什么話還請直說?!焙阕雍嵉?,“不必再和我一介凡人兜圈子?!?/br> “好,你還算有?自知之明,我就直說了?!眿崐咎?,那把玉扇指向了恒子簫的眉心,“因?為你,司樾惹上了大麻煩?!?/br> 她說完,見?男人一雙黑眸緊盯著自己?。 媿娋收扇敲掌,“你不信?” 恒子簫道,“除非師父親口所說,否則我什么也不信?!?/br> “呵,你這小?魔崽子還挺倔。好,我來問你?!眿崐镜?,“你既然知道司樾是混沌界的大魔,那可知她為何來此?” 小?魔崽子一詞讓恒子簫皺了皺眉,他回答了媿娋的話,“師父說,煌烀界有?一大難,她是來此消災的?!?/br> “那大難就是你!” 媿娋霍然起身,逼近恒子簫身前,“你就是煌烀界的劫難,是毀了煌烀界的災害!” 恒子簫猛地后退,喝道,“一派胡言!” “那你說說,她好端端一個魔,為什么要收你為徒,帶你成仙?”媿娋挑眉,“還不是因?為受制于?人,又見?你可憐?!?/br> 恒子簫一怔,“受制于?人……?” 他一直知道,師父是見?他可憐才勉強收他為徒的,可受制于?人——什么叫做師父是受制于?人? “實?話跟你說了,”媿娋道,“司樾乃我混沌主君?!?/br> “三千年前,天界一幫神仙先殺了她師父,后又殺了她摯友,她打?上天去,卻被西方佛祖封進了靈臺里?!?/br> “三千年后,你——修煉成魔,一人屠殺了整個煌烀界。” “眾神要滅了你,副神主啻驪卻執(zhí)意倒撥天物時鏡,把煌烀界倒回你出生之前,又把司樾從靈臺里放了出來,要求司樾將你引導成仙?!?/br> 媿娋一口氣說完,抱胸而?立,輕蔑又厭惡道,“你以為司樾是什么人,堂堂魔主,拋下整個混沌界不管,陪你一個小?崽子在這兒過家家——若不是受制于?人、不允就要被關(guān)進靈臺,誰會?愿意干這破事。” 恒子簫沉滯地望著眼前的“趙塵瑄”。 這些話如巨錘一般砸在了他的心上。 師父,是不得已?才對他的好的? 恒子簫極力想要反駁,可這番話實?在編排得太過合理,讓他一個錯兒都挑不出來。 他想起自己?哀求師父讓他成魔,卻被師父一口回絕。 想起師父把他交到寧楟楓和藍瑚手上便立刻抽身離去,一連三百年都不肯見?他一面…… 原來,他不過是被人用來挾持師父的一枚棋子; 而?對師父來說,他也不過是逃出封印的一枚鑰匙而?已?…… 不——不對! 恒子簫猛地抬眸,他看向“趙塵瑄”,冷聲?道,“說完了?” 媿娋一愣。 恒子簫抬手,地上的劍飛回他掌中。 那雙黑眸睨著媿娋,如萬年堅冰,未有?一絲融化。 他道,“我憑什么要相信一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家伙?” 縱使這人說得頭頭是道,可自他踏入裴玉門以來,師父對他的關(guān)心愛護并不作假。 這么多年,他從未有?一日忘記過師父的教養(yǎng)之恩。 恒子簫相信,不管事實?如何,師父對他的愛護絕非假意,她絕沒有?將他視為一枚隨時可拋的棋子。 他這神色令媿娋大怒,“你就這么相信你那師父,哪怕她已?拋棄了你三百年!” “是?!焙阕雍嵧鴭崐?,雙眸坦蕩,語氣鏗鏘,“除非她親口說,否則,我絕不會?懷疑師父。” “你——”媿娋睜眸,隨即自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奈。 司樾依舊是那個司樾。 三百年又如何,那人可是足足離開了她兩千五百年。 近百萬個日夜,到如今,她還不是不顧一切地追到了她身邊。 想到這里,媿娋忽然對恒子簫生出了兩分同病相憐。 “好,空口白?牙,也不怪你不信?!彼阕雍嵞莾鹤吡艘徊?,雙眸亮起了紅芒,“不如我把你前世的記憶還給你,等你恢復了記憶再決定也不遲?!?/br> “不必?!焙阕雍嵑敛华q豫地回絕,“不管前世如何,我絕不會?背叛師父?!?/br> “哊,現(xiàn)在說得這么肯定,到時候可未必。”媿娋抱胸,哼笑一聲?,“還是說——你自己?也怕了?” 恒子簫語氣不變,“我的選擇不會?變,你不必再做這些無?用功?!?/br> “你還真以為我在求你呢?” 媿娋抬手,五指成爪,猛地扣住了恒子簫的脖頸,眉宇間盡顯戾氣,“在這里你是呼風喚雨的道祖,在我眼里,你不過是個剛會?走路的小?崽子。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你都得給我想起來!” 恒子簫當即反抗,然而?一對上媿娋的那對紅眸,他心臟便驟然一停。 大腦像是被人生生攪碎,龐雜而?混亂的記憶泄洪一般鋪天蓋地地涌了上來。 意識的最后,他只模模糊糊看見?“趙塵瑄”對他露出了蠱惑似的笑。 他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如情人般耳鬢廝磨道,“恨罷——你已?是魔身,還掙扎些什么。我會?給你安排好的,等你醒來,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第130章 當最初的劇痛和黑暗過去, 恒子簫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 他?抬頭?上望,天空上飄著血色的浮云; 低頭?下看, 腳下的土壤呈現(xiàn)出黑紅的色澤。 四周空無一物?, 唯有一條望不見頭的河從他身邊流過。 那河水似紅似白, 流的不像水,倒像是血。 空氣?中的風都變成了?紅色,濃郁的血腥味回蕩在?天地間,目光所及寸草不生, 卻有好像被什么東西充斥擠滿, 再無一絲空余。 恒子簫抬頭?,在?這?空空蕩蕩的血色世界里,在?他?身前十數(shù)丈外,有一黑影靠坐在?河邊的巖石上。 那是個男人,披著一身滿是血污的殘破大氅, 內(nèi)里是玄底銀邊的錦衣,不管是外面的大氅還是內(nèi)里的錦衣都又臟又破, 不知穿了?多少年。 男人頭?上掛著一支玉簪, 那玉簪藏在?發(fā)中, 被打結(jié)的頭?發(fā)纏住, 搖搖欲墜地掛著, 隨時都會落地,大半黑發(fā)都垂落了?下來?, 遮住了?半邊臉。 他?一只?腳踏在?巖石上,手肘擱在?膝處, 掌中虛握著一把生銹的血劍。 劍尖抵在?地上,陳年的銹跡透出深深的疲憊。 恒子簫和他?相距不遠, 此處只?有他?們二人,在?他?看向男人的時候,男人亦緩慢地轉(zhuǎn)頭?,看向了?他?。 那張臉果然是恒子簫記憶中的模樣,他?曾多次在?夢里見?到?過。 那些本以為荒誕可笑的夢境,在?“趙塵瑄”來?了?以后,全?都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回憶。 他?和男人那渾濁的血瞳對視著,片刻,恒子簫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某物?。 順著他?的視線,恒子簫回過頭?去。 身后隱有遠山,在?山之前,經(jīng)他?們身旁流過的那條河通向了?遠處的一方湖泊。 恒子簫一怔。 他?這?才?明白這?里是何處—— 鱗仃湖。 這?里是裴玉門山下,是師父從前最愛垂釣的地方。 他?猛地回頭?,男人的那雙血瞳里混沌一片,不知是否還有意識。 他?仿佛是這?方天地間邪惡、殘暴、冷血、瘋癲的化身,可恒子簫卻莫名從他?那雙滿載殺戮的血眼中看出了?痛苦、掙扎和沉重的疲倦。 血風一過,將男人染血的黑發(fā)高高揚起。 那雙渾濁的血瞳倏地定在?了?恒子簫身上——這?一次,他?看的是他?。 “我就?要?死了??!?/br> 他?開口,沙啞的聲音像是那把劍上的銹。 他?望著恒子簫,漠然道,“你又憑什么還活著?!?/br> 恒子簫亦漠然地回答道,“我從未做過虧心事,自然能堂堂正正地活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