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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可 第43節(jié)

    再抬眼時(shí),她淚如泉涌,起身將那請?zhí)ぴ诘厣稀?/br>
    “三娘,我說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

    顧誠因的話未說完,矮桌上的所有東西叮呤咣啷全部落在了地上,包括她給他做的那盤透花糍……

    “我才不要乖乖的!我憑什么乖乖的?”林溫溫再也忍受不住,她豁出去了,痛哭著朝他喊道,“我不要和你這瘋狗做戲了!”

    作者有話說:

    林溫溫:哎呀,都怪顧狗逼我破防!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這一切,不是拜她所賜么◎

    林溫溫這一月來所有的隱忍, 在這一刻傾盡全力的爆發(fā)出來,她的委屈,不堪, 羞赧, 憤怒……讓她對著顧誠因痛哭辱罵時(shí),語調(diào)盡失。

    她罵他毫無人性, 罵他喪盡天良,罵他瘋狗,甚至直接讓他去死……

    顧誠因只在最開始時(shí)提醒了她一句,想試圖讓她平靜下來,可在被林溫溫瘋狂回懟后,他便不再出聲, 任由她發(fā)泄。

    頂著林溫溫的辱罵,顧城因彎身去撿滾落在地的那些透花糍。

    林溫溫是徹底豁出去了, 見她不論如何罵, 顧誠因都沒有回應(yīng),仿佛她的惱怒對他而言不值一提,這讓林溫溫更加覺得惱火。

    她上前兩步,袖袍用力一揮,再次將顧誠因手中的透花糍打翻在地, 緊接著她便抬腳狠狠地踩在上面, 將那一個(gè)個(gè)晶瑩剔透的透花糍, 踩得不成模樣。

    “那透花糍根本不是做給你的!”

    憑什么要哄著他,憑什么要讓他舒心,她今日偏要讓他知道, 她林溫溫根本就沒在意過他!

    此話一出, 顧誠因終于冷冷抬起眼來。

    見顧誠因有了反應(yīng), 林溫溫滿意地勾了唇角,譏諷道:“那是我特地做給寧軒阿兄的!”

    顧誠因眉眼沉郁,袖袍中的手漸漸握緊。

    林溫溫不管不顧,似是非要將顧誠因惹惱才罷休,什么隱忍之類的鬼話,在此刻根本無法勸阻她,她一股腦便將那日的真相全部道出。

    她是為了給寧軒道歉,才特意做了透花糍,可碰巧偷聽到寧軒和林清清的談話,得知寧軒兩年的江南游歷,讓他不再喜歡吃甜食,見自己辛苦做的糕點(diǎn)無法送出手,她當(dāng)時(shí)才又氣又惱,讓珍珠將那透花糍拿去喂狗。

    “誰知道你那笨蛋青才是怎么回事,竟將我要喂狗的東西捧給了你!”

    林溫溫許久都未曾這樣爽快了,就好似大仇得報(bào)一般,說完后揚(yáng)起下巴睨向顧誠因。

    “三娘。”久未出聲的顧誠因,終是沉沉開口,他此刻眼神冰冷至極,比那湖泊上的冰層還令人生寒。

    林溫溫已經(jīng)做好要與他對罵的準(zhǔn)備,可顧誠因頓了片刻,再一開口時(shí),卻是對林溫溫平靜道:“過來,我?guī)闳ベp雪?!?/br>
    說著,他緩緩起身,還朝她伸出了手。

    這一月以來的相處,讓他已經(jīng)了解了真實(shí)的林溫溫是何種性子,他知道她沖動起來不管不顧,可用不了多久她又會后悔,會朝他哭著求饒。

    所以,這是他給她最后的一次機(jī)會,只要她過來牽住他的手,朝他扯扯那虛偽又僵硬的唇角,說一聲表兄我知錯了,再紅著眼為自己辯解幾句……

    他可以試著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然而,林溫溫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不僅沒有上前,反而還后退兩步,鄙夷地望著那朝她伸來的手,“誰要和你去賞雪,顧誠因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每時(shí)每刻我都覺得萬分惡心!”

    那懸在半空的手,片刻后沉沉落下。

    “三娘,別再說了。”

    但凡有點(diǎn)眼色的人,也知顧誠因的忍耐似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此刻神情已經(jīng)不是生寒二字可以形容,便是惱怒到如此的林溫溫,見到他的神情都已經(jīng)有些怕了。

    可事已至此,林溫溫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害怕的,她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和顧誠因杠到底!

    “我就要說,我就要說!憑什么你不讓說我就不說,嘴巴是我自己的,又不是你的,你就是再發(fā)火,也嚇不到我了,我林溫溫以后都不會再怕你了!”

    顧誠因喟嘆一聲,提步朝林溫溫走來。

    林溫溫不管嘴上如何逞強(qiáng),可到底還是怕他的,不由朝后退去,可這不大的房間,她又能退到何處,很快便被顧誠因抵在了墻邊。

    林溫溫自是拼命掙扎,可哪里又是顧誠因的對手,她纖細(xì)的兩只手臂被顧誠因一只手就能緊緊握住,而那扭動的腰身,也被他另一只手牢牢環(huán)在身前。

    他宛如銅墻鐵壁,讓林溫溫徹底動彈不得。

    可林溫溫那張氣得發(fā)顫的唇瓣,還在不服輸?shù)亟袊讨鞣N咒罵的話。

    見顧誠因低頭想要朝她唇瓣湊近,林溫溫連忙將腦袋用力扭向一旁,警告他道:“顧誠因!你要是敢親我,我就咬爛你的舌頭!”

    顧誠因動作一頓。

    林溫溫與他緊緊貼在一起,彼此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這般不堪的親昵,讓她忍不住再次落下jsg淚來,“你不信就試試,反正我不能嫁寧軒阿兄了,那我還能有什么指望……嗚嗚嗚……與其和你裝模作樣,那我還不如去死呢!”

    原來,寧軒對她這般重要,甚至連死都不怕了。

    顧誠因合眼低笑,片刻后,低低道:“三娘,想死還不容易么……只是,在你死之前,還有欠我的債要還?!?/br>
    說完,顧誠因?qū)⑺龣M腰抱起,腳下忽然騰空的林溫溫驚呼一聲,卻不等再有其他反應(yīng),就被顧誠因直接扔在了那把古怪的椅子上。

    那椅子似是木制的躺椅一般,可以讓人半倚在上面,可在肩頸之處,又橫出一個(gè)木架,上面擱著兩條鎖鏈。

    顧誠因不在時(shí),林溫溫和珍珠一起偷偷研究過這椅子。

    這椅子打眼一看,便向是審犯人用的刑具,上面的四個(gè)鎖環(huán),正好可以鎖住人的手腳。

    可這鐵鏈與鎖環(huán),卻打磨的非常光亮,宛如手鐲般根本不會劃傷人的肌膚。

    這椅子上還捆在厚厚的軟墊,躺靠在上面也一點(diǎn)都不會覺得硌,反而還很是舒服。

    林溫溫和珍珠想不明白,若說是刑具,又太過精致舒服,若說是躺椅,為何要有鎖鏈?

    最后兩人也沒琢磨出來,索性就將它忽視了。

    可直到現(xiàn)在,當(dāng)顧誠因真的將她丟到上面時(shí),那股對未知的恐懼,便翻江倒海般涌了上來。

    林溫溫驚恐地想要爬起身,卻被顧誠因抬手又給按了下去,很快,她的兩只手腕便被一左一右鎖在那椅子旁橫出的木桿上。

    銀質(zhì)的鎖環(huán)冰冰涼涼,隨著她掙扎的扭動而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是那鎖扣下掛著的一串細(xì)小鈴鐺傳來的。

    “顧誠因!你要干嘛……”林溫溫的氣勢明顯不如方才,她一開口尾音都隱隱帶出了幾分顫抖。

    顧誠因沒有回答,面色異常沉靜,將她雙手鎖好后,徑直走到門后,向外面守著的人要了熱水。

    林溫溫恍然記起一種刑罰,也不知她是從何處看到或是聽到的,用溫?zé)岬柠}水將鞭子浸泡過后,抽人時(shí)會使人皮開rou綻,傷口劇痛不已。

    林溫溫頓時(shí)嚇得臉色慘白,牙根都在止不住打顫。

    “顧瘋狗……你你你到底要干嘛?”

    繞是怕到如此地步,都還不肯改口,看來她真是愛極了寧軒。

    顧城因望著門鎖,又是一聲輕不可聞的低沉嗤笑。

    林溫溫不知顧誠因是太過專心沒有聽見,還是根本不愿打理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從門后走回椅子旁,又將她一條腿抬起,擱在椅子下面橫出的那節(jié)木桿上。

    下面的木桿比上面鎖住手腕的木桿更粗更長,也更為結(jié)實(shí),自然,打磨得也是絕對光滑,用了上好的油脂來養(yǎng)護(hù),根本不會干澀難受。

    林溫溫上身已經(jīng)無法動彈,一只腳也被顧誠因緊緊握住,朝那木桿上的銀鎖環(huán)中伸去,她只剩另一只腳可以活動,便用盡全力朝顧誠因蹬去,卻是在即將碰到他的剎那,又被他抬手握在掌中。

    終于,他肯抬眼朝她看來。

    “嗚嗚嗚……”林溫溫實(shí)在忍不住了,她流淚道,“你你你……你是要對我用刑嗎?”

    顧誠因只淡看了一眼,便垂眸繼續(xù)上鎖。

    林溫溫意識到方才他的神情沒有任何情緒,似是鐵了心不會將她放過。

    林溫溫終是怕了,扯著嗓子朝門外呼喊,她喊珍珠救她,又喊青才救她,她在顧府,除了顧誠因以外,也只認(rèn)識這兩個(gè)人,可這兩人怎么可能來救她。

    顧誠因?qū)⑺帜_全部鎖好后,又朝那排靠墻的柜子走去。

    那柜子從林溫溫被關(guān)在這里的第一日起,就上著一把鎖,那鎖從未打開過,也不知里面到底放了何物。

    她緊張地咬住唇瓣,視線朝柜子看去。

    那鎖的鑰匙就掛在顧誠因身上,他用鑰匙打開鎖,柜門拉開,林溫溫躺著的這個(gè)角度,能看到柜子里一半的東西。

    果然,她看見了一條鞭子,嚇得又是一聲驚呼,“不要啊——嗚嗚嗚,我知道錯了……表兄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罵你的……我錯了、我錯了……”

    她終是肯低頭了,只是……晚了。

    任她如何求饒,顧誠因依舊不理,他視線在柜中一一掃過,專注又認(rèn)真,似是在挑選一樣極為貴重的禮物。

    林溫溫崩潰了,她哭喊娘親救她,哭喊爹爹救她,最后還喊出了寧軒的名字。

    “寧軒阿兄嗚嗚嗚……救救我……嗚嗚嗚……”

    顧誠因那漠然許久的眸光,在聽見這個(gè)名字之后,再次陰郁下來。

    這些東西都是他在恨極她時(shí),命人特地打造的,全部都是照著書中制作的,包括那張椅子,也都是專門為她而做。

    可當(dāng)他真的將她帶來后,他還是忍不下心來,至少,在她不通曉那些事前,不該讓她看到這些的……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寧軒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或是高估了自己,他沒有他想象中那般豁然,在被她一句又一句的激惹聲中,他到底還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片刻后,顧誠因從柜中拿出一個(gè)木箱,擱在了木椅旁邊的矮桌上。

    仆從叩門,顧誠因讓他們?nèi)客顺鐾麩煒?,待外面徹底沒了聲響,他才打開門,將熱水端了進(jìn)來,重新將門鎖好。

    他挽起袖子,用熱水將手洗凈,隨后拿出那條青藍(lán)絲帕將手指一根一根細(xì)細(xì)擦凈。

    就如他之前所想,此刻的林溫溫已經(jīng)全然沒了氣焰,開始不住地哭求道歉,可他明明給過她機(jī)會,她卻不知道珍惜,非要將他的心刺傷后,才知道后悔。

    顧城因了解她,若這一次他將她放過,便還會有下一次,她便是這樣一個(gè)得寸進(jìn)尺,不知悔改,變本加厲之人。

    顧誠因慢慢擦凈手指,打開木箱,從里面拿出一副墨色手套,是用那上好的真絲而制的。

    他慢條斯理的將那雙真絲手套戴好,這才真正意義上的朝林溫溫看來。

    望著此刻滿臉驚懼的林溫溫,顧誠因低沉的嗓音終于出聲。

    “三娘,你在怕什么呢,若不是你,我哪里能學(xué)會這些?”

    這一切,不是拜她所賜么?

    作者有話說:

    那椅子叫醉翁意,是我們老祖宗發(fā)明的……

    這里將醉翁椅稍稍改進(jìn)了一下,多了四個(gè)銀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