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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星球降落(十)

    第十章

    周六早晨八點的吉麻街還沉浸在宿醉未醒的朦朧之中,很容易從那些搓著浮腫的臉走過的零星路人里分辨土著與外來客。

    隔壁的姜瑪?shù)铝找性趬ι铣闊?,目送客人遮遮掩掩拐出巷子,一扭頭看見江萬,立刻換上浮夸笑臉,斑駁紅唇快要咧到耳根,圓潤的胳膊向后撥弄亞麻色卷發(fā),甩著胯剛要撲上來,突然被他身側歪出的一張蒼白冷漠的臉拽停腳步,

    頓時沒了調(diào)情的心思,翻著白眼哼哼,“出門啊,這么早?!?/br>
    周西從江萬身后走出,兩人并肩立在巷子里,都戴著棒球帽,男帥女靚,看上去朝氣蓬勃,十分登對。姜瑪?shù)铝瞻T嘴,抬腳踩滅煙頭,又翻著白眼原路返回。

    走到家門前,哦了一聲,“張小草留了東西,”指了指灰石窗臺上的一箱牛奶和一籃雞蛋,“聽他說昨天靠江萬掙了錢?有好事也不叫我,哼?!闭f完屁股一扭,搖頭擺尾地進了門。

    周西并未理會她的反復無常,把雞蛋牛奶收進屋,繼續(xù)今日的行程。

    住地偏遠的好處之一——公交總有空座。吉麻街是始發(fā)站也是終點站,司機們來來往往,對周西和江萬這對長相漂亮且生活規(guī)律的年輕人都很有印象,今日見他倆一起走來,好奇問道,

    “唷,你們認識?”

    旁邊有人擠眉弄眼搶答,“何止呢?!彼緳C了然一笑。

    時間一到車子發(fā)動,兩人徑直走到后廂,占了角落前后相鄰的空位。江萬趴在椅靠上睡覺,周西則是塞了耳機聽歌。窗戶拉開一條小縫,吹進的風像一只調(diào)皮的手,攪弄得一長一短的黑發(fā)不分彼我,在這短暫纏綿的狹小空隙里偷偷訴說著檸檬香味的秘密。

    直到漸漸駛入鬧市區(qū),車窗被關起,大功率的冷風呼呼向下吹散人流帶來的熱氣。途徑一所大學校區(qū)時,上車的幾位高校男生看到周西,眼睛俱是一亮。哪怕戴著帽子側過臉,她優(yōu)越精致的輪廓弧線還是能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幾人說說鬧鬧,狀作不經(jīng)意走近,周西心里對這類把戲說不出地厭煩,當其中一人邊用余光觀察自己邊躍躍欲試往身邊坐時,她突然摘下一只耳機轉(zhuǎn)手塞給江萬,仰頭靠在椅背上,枕著他的胳膊,聲音不高不低,恰能叫人聽清,

    “你聽這個,好聽么?”

    男生剛一坐定,立刻明白這是挑到了冷板凳。等江萬揉著眼睛抬起頭,他只感覺屁股下面像是架了一堆火,燒得他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好在這種煎熬并未持續(xù)太久,兩人到站下車,腦袋湊在站臺地圖前指指點點,任誰看去都是天造地設的好對象。

    ***  ***

    周末公立醫(yī)院的擁擠程度絕對不亞于商場大甩賣,吉麻街居民既沒有三城區(qū)醫(yī)保也沒有帝國官方認可的通用證件,這種類似于黑戶的尷尬身份使他們在外行事舉步維艱,非得有社會地位的人作擔保,才能申請用于工作和學習的臨時居留。

    周西和江萬,一個通過大老爺、一個通過柏先生,是吉麻街屈指可數(shù)能在太陽下行走的人。即便如此,他倆也心照不宣地盡量避開政府機構,選擇了態(tài)度好花錢多的私立醫(yī)院。

    掛了神經(jīng)內(nèi)科的號,人美嘴甜的護士拿著付款單領江萬去拍腦部CT,周西坐在等候室,心里默列一會要去購物的清單。

    “周西,周西?”

    她循聲回頭,挑眉望向來人,“小林?”

    小林郁走到她面前,低頭淺笑,“我看很像你,沒想到真是?!?/br>
    男生有一張靈光富貴得恰到好處的臉,不至于讓人望之生畏,也不會讓人輕易妄念。周西想起學校女生形容他的一句話,

    “愛情劇里的男三號?!?/br>
    她剛要站起來,被他揮手按下,并排坐在軟沙發(fā)上聊天。

    “你生病了?”

    “你病了?”

    異口同聲令兩人相視一笑,周西搖頭,“陪朋友來的?!?/br>
    小林郁也搖頭,“這是我祖父的醫(yī)院?!?/br>
    周西定睛一看白墻上的貼字——小林仲綜合病院,嘶地倒吸一口氣,“你總往校醫(yī)室跑,我還以為你身體不好。原來是在學校做義工。”

    小林郁撓撓頭,“挺慚愧的,校醫(yī)是我父親的學生,平時去簽個到,將來申請大學可以寫在簡歷里?!彼g著手指羞澀道,“我也以為你埋頭學習,不理外事?!?/br>
    他指向周西手里的病例單,“方便我看一下么?是做什么檢查?”

    “腦CT,和人打架摔了一跤,害怕得腦震蕩?!?/br>
    小林郁若有所思,“CT要兩個小時才出片,你是在這里等,還是到點來???如果在這里,可以跟我去會客室坐坐?!?/br>
    周西默默計算商業(yè)街到醫(yī)院的距離,她不想頂著正午的太陽在外晃,也不想就此放過和他攀談的時機。平日在學校里一貫維持獨善其身的姿態(tài),畸形的自尊心確是一方面,有意為之也是一方面。

    她看慣了陸里弄的男人女人諂媚討好的丑態(tài),總以此約束自己要與眾不同??墒撬鍩o魚,自尊強烈到了某種程度,便顯露出藏在水底名為自卑的夯硬基石。二者如光影相生相伴,外表故作清高,心里的陰暗瘋狂滋長。周西有時覺得自己的皮囊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被撐到極限的豬尿泡,只要拿指甲輕輕一摳,骯臟的思想和算計就會代替內(nèi)臟噴涌而出,流灑一地,到那時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個沒有心肺,只被淤泥填滿的畫皮怪物。

    捏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用力,她盯住自己雪白的鞋襪和光潔的小腿,看得越久,越覺得喉嚨破了道口子,從里面漏出一股股濃黑的墨汁,把那片刺目的白染成坑坑洼洼的丑陋癩斑。

    小林郁以為她顧忌到同行病人,不好擅自做決定,于是好心轉(zhuǎn)移話題,

    “你在聽歌?有喜歡的歌手和樂隊么?”

    周西撳亮手機,把屏幕上的音頻遞給他看,“選修外語聽力?!?/br>
    小林郁有些驚訝,“你會考外語是八洲語?”他欣喜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八洲人,雖然平時在家和父母說普通話,但每年回鄉(xiāng)下祭祖,同老人都是講八洲語的。”

    周西有些無語,心想,我當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姓氏早就把“八洲”兩字刻在腦門上了。不過哪怕心里對小林郁抱持的期望大大降低,也不影響她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真誠附和道,

    “好巧。”

    男生躲閃的目光,桃子般的臉頰,支吾不定的話語,一切熟悉得讓人厭倦。這種從她十一二歲開始就圍繞在身邊的獨屬于少年情竇初開的眼神,旁人或許會贊美它像春日枝頭芬芳的水果,不適合品嘗,卻能彌久珍藏那份平滑動人的光澤??梢坏┥硖幜种?,滿樹酸果子掛在頭頂,既不能解渴又不能充饑,久而久之,再鮮艷的顏色看在眼里也會變得疲憊黯淡。周西很早就學會這個道理——少年的喜歡是永遠等不來成熟期的果實,不能指望它瓜熟蒂落,因為直到枯萎脫水,它的根莖始終牢牢被樹枝抓握。而她能做的,只有抓住那顆果子,攀踩枝椏,借此一步一步走到樹的頂端。

    所以當小林紅著臉向她提出課后口語練習的邀約時,周西心如止水,思索片刻點頭應下。

    男生被天降驚喜砸得暈頭轉(zhuǎn)向,大腦自動為這歷史性的一刻配上背景音:這是個人的一小步,也是人類的一大步!他高興得幾乎要在幻想中的月球上翻兩個跟頭,甚至摩拳擦掌,想繼續(xù)嘗試剛剛未盡的邀請。

    可還沒等他開口,請周西去會客室喝杯咖啡,順帶講解一下家族醫(yī)院的光輝歷史,一個低沉的男聲不合時宜闖入,打斷了他準備好的說辭。

    “周西?!?/br>
    看清男人藏在帽檐下的臉,小林郁瞬間體會到重力遲來的報復。那雙貓一樣的眼只肖在他身上輕輕一乜,他便立時腳綴萬斤鐵砣,直直從太空掉落海底深淵。

    “做完了?還挺快?!?/br>
    周西順手接過取片卡,言簡意賅為兩人做了介紹。

    “小林郁,我的同學,這也是他家的醫(yī)院。”

    “江萬,鄰居?!闭f完指著手寫時間問,“這個點來,醫(yī)生還在么?”

    小林郁一時回不過神,直著兩眼恍惚回道,“在。不在的話,你來找我,我?guī)?.....們?nèi)靹e的號?!?/br>
    “那真是謝謝你,我們出去一趟,待會兒再來。”

    周西達到目的,也就沒了和他客氣寒暄的耐心,推著江萬往外走。她的思維離開那個圈子后變得十分跳躍,前一秒還在說要買的東西,下一刻又追著詢問做檢查時的感受。

    小林郁看在眼里,內(nèi)心翻江倒海。

    原來她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這樣一面。

    ***  ***

    一走出醫(yī)院,周西卸下面具,長舒一口氣。江萬似笑非笑,故意反問,“艾醫(yī)生?”

    她滿嘴敷衍,“是啊,是啊。”

    誰知他繼續(xù)不依不饒,“練口語?我以為張梢不是賽里斯人?!?/br>
    她拿眼角掃他,“偷聽還挺多。張梢確實不是賽里斯人,他也沒有一個在帝國政經(jīng)學院當客座教授的親媽?!?/br>
    兩人上了公交,沒有座位,只能擠到靠窗的一小片空地面對面站著。不用擔心再被沒眼力的男生磨嘰糾纏,她干脆咬著指甲,煩躁抱怨道,

    “我還需要至少一封推薦信。校長那里算一個名額,可實踐經(jīng)歷和出身背景都不占優(yōu),成績再好也危險。本來以為他頭腦還不錯是個聰明人,說了話才發(fā)現(xiàn),被叫作男三號不是沒有理由的?!?/br>
    “男三號?”

    “愛情劇里的男三號,連替補都當不上。”

    江萬覺得好笑,“柏先生不行么?出身好,有地位,想必也是名牌大學畢業(yè)?!?/br>
    周西學著姜瑪?shù)铝辗籽?,“他?算了吧,他從來看不上我的,還說我的臉丑?!?/br>
    “他哪里是說你丑,他說你是個蓮藕?!?/br>
    “蓮藕?”

    “心眼多如篩子?!?/br>
    周西下意識想反駁,回顧今日作為,發(fā)現(xiàn)自己無言以對。正在這時,司機猛地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廂里豎立整齊的乘客像被砸中的球瓶東倒西歪,江萬兩手撐住她身后的玻璃窗,不料被一只拉著牽繩的胳膊肘重重撞在背上。那人連忙道歉,態(tài)度誠懇無可指摘,就連江萬也只是皺了皺眉,一聲不吭將此事掀過去。

    周西不動聲色,保持沉默直到車停靠站。等排隊下車時,才隨手在他后背上一小片深色水印上輕輕一推。她摸了摸鼻子,聞到一股腥淡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