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154節(jié)
家怡與岳哥對望,見他賣關(guān)子不準(zhǔn)備說,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對劉嘉明和九叔嘀嘀咕咕好幾句。 幾分鐘后,九叔和劉嘉明又折回審訊室。 家怡掐著時間等了一會兒,在審訊室外來回奔跑幾圈,跑得自己呼哧帶喘、面色紅潤,朝著方鎮(zhèn)岳眨眨眼,便立即肅容去敲審訊馬尾的房門。 九叔裝模作樣的走過來開門,一副完全不知道家怡要說什么的表情,沉穩(wěn)地挑眉低聲問:“什么事?” 家怡對上九叔的臉,幾乎懷疑九叔是真的忘記了她方才跟他說的話,真影帝! 她也不能輸給九叔,演技超群地拿眼睛防備般地掃一眼馬尾,又快速收回視線。 馬尾一瞧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有問題,立即坐直身體,頭向前探,趁劉嘉明也轉(zhuǎn)頭關(guān)注門口,側(cè)耳偷聽。 他這個腦子也不想想,審訊室里外都是人。里面是審訊的,外面是觀察和討論的,能讓他偷聽到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家怡裝作湊在九叔耳邊低語的樣子,卻時不時漏出一些關(guān)鍵字: “……找到了,馬尾那些錢……是給了……抓到了,正在審訊……招出馬尾了,申請做污點證人呢……” 九叔一邊點頭,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馬尾。他那表情還帶層層遞進(jìn)的,剛開始聽家怡講話時,表情是凝重的,顯示出需要更多線索的焦慮。 但隨著家怡話越說越多,九叔表情逐漸放松,肢體語言也隨意起來。 到最后,他甚至從兜里掏出自己的小棍棍,送進(jìn)嘴巴里悠閑地啃了起來。 家怡釋放完了想向馬尾釋放的信息,朝九叔點點頭,隨即指指九叔啃著的木棍:“真的有效嗎?會不會藏污納垢???” “不會,是中藥啊,在非洲啊,那些黑人拿這種棍棍當(dāng)牙刷的,啃掉木皮,里面這一條條的纖維,刷牙。一直咬著啃著,有益口腔健康啊?!本攀宓鹬鞴?,說罷還安利地問:“回頭我也送你一根啊?!?/br> “多謝,不必了,九叔?!奔意鶖[擺手。人家好好一個淑女……不是,是好好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女警探,叼著根木棍子像什么嘛。 家怡出了房門,九叔拍拍劉嘉明肩膀,隨意道:“你隨便審審吧。” 說罷輕蔑地掃一眼馬尾,便要轉(zhuǎn)身出門瀟灑去也。 馬尾一瞧這個局面,立馬懷疑是拿了他錢的人被抓到,要靠出賣他當(dāng)污點證人。 他自己嘴巴不嚴(yán),出賣了大頭,還向警探申請做污點證人,便也覺得全世界都是像他這樣的反骨仔。 腦子不好使的人一緊張害怕,本就沒什么邏輯和智慧可言,這會兒更渾得很,立馬急道: “哎,警官別走啊,我……我知道兇手是誰啊,我能不能申請當(dāng)污點證人啊?我發(fā)誓我一定說真話,別人說的話,都是假的啊,污蔑我啊!” 九叔站在門口,轉(zhuǎn)頭睨向馬尾,隨口道:“什么???” 馬尾還當(dāng)九叔不信,立即機關(guān)槍一樣供述:“其實我答應(yīng)幫大頭殺人之后,正好跟另一個兄弟喝酒啊。那個兄弟畢竟狠嘛,聽說以前在家鄉(xiāng)就殺過人的,我當(dāng)時喝醉了嘛,就跟他說我是不敢殺人了,要是他幫我殺了趙東生,我就給他15萬港幣,好兄弟,大家一起賺錢嘛……” “然后呢?”劉嘉明緊張地腳趾抽緊,還要配合九叔做出一副早就知道這么回事的穩(wěn)健表情,輕挑地抬下巴示意馬尾繼續(xù)講。 家怡在審訊室外,透過小窗看到劉嘉明的演繹,嘖嘖點評道:“過于浮夸了,這個下巴挑的幅度要是再小一些就好了。” 方鎮(zhèn)岳本來一直死盯著馬尾,忽然被家怡這句話點了笑xue,忍俊不禁地拍了下她后腦勺。 審訊室里,馬尾既然開了第一句,后面也就無需收著了。 再者他自認(rèn)自己的確沒啥大毛病,所以嘴特別松,毫無壓力地往家怡布置的陷阱里跳。 “我之前本來以為阿峰吹牛嘛,誰知道他真是個狠人,居然真的去把趙東生殺了。所以我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給了阿峰15萬港幣。這種真敢殺人的人可不能隨便招惹的,阿sir你別看我這個樣子,在阿峰那種人面前,我就是一品良民吶?!?/br> 馬尾說罷,前傾身體伏在桌上,探頭興奮道: “阿峰真的兇,他沖進(jìn)趙東生家里,拿大砍刀生生把人砍死,冷靜地清理了現(xiàn)場,把尸體帶走分尸,丟到海里喂魚了。我聽了都覺得渾身發(fā)毛啊?!?/br> “是哪個阿峰啊?紅磡土瓜灣的阿峰,還是尖沙咀大刀會的阿峰???”劉嘉明歪著身子翹起二郎腿,要笑不笑地問。 “阿sir詐我,哈哈。我既然說了要說實話,就不會再唬你了。認(rèn)識我馬尾哥的人都知道我最講義氣,最講誠信的嘛?!瘪R尾身體向后一靠,嗔怪地瞪一眼劉嘉明,才開口道: “住在北角鲗魚涌模范村19號屋的阿峰嘛,寸頭,這么高,這么胖,眼睛就這么小的那個阿峰啊?!?/br> 馬尾一邊說一邊比劃,展示了一個沒文化且詞匯量匱乏的爛仔的真實語言能力。 “行,你還有沒有其他想到的???不要一會兒想起一句,一會兒想起一句啊,我會覺得你在玩我啊?!眲⒓蚊魇终婆牧伺淖烂妗?/br> “就這么多了……呃,我要是再想起來關(guān)鍵的,我再說嘛,阿sir。”馬尾嘿嘿一笑,看看九叔又看看劉嘉明,探問:“我什么時候能回家啊?” “先坐會兒吧?!眲⒓蚊魇种付谴熘烂?,轉(zhuǎn)頭看九叔。 兩個人眉來眼去一番,齊齊走出審訊室。 家怡正在窗外問方鎮(zhèn)岳:“我猜錯了啊,那些錢原來是外包給別人做這個事,才花掉的。岳哥猜對沒???” “差不多,只是靈光一現(xiàn),恰巧蒙中?!狈芥?zhèn)岳拍拍家怡肩膀,“很了不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懂得審訊了,隨便使點小技巧,就撩撥得馬尾自投羅網(wǎng)了?!?/br> “多謝岳哥,嘿嘿,你也不錯啊,猜對了馬尾那筆錢的去向?!奔意鲱^也給與岳哥夸獎。 “還是你厲害啊,捕捉到突然失蹤一大筆錢是個突破點?!狈芥?zhèn)岳挑眉回禮。 九叔和劉嘉明一個抱胸一個掐腰,站在審訊室門口瞪方鎮(zhèn)岳和易家怡。 家怡余光忽然掃到兩人,瞬間意識到九叔他們已經(jīng)審訊結(jié)束出來了,忙轉(zhuǎn)頭笑道:“九叔演技一流。 “嘉明也不錯啊,最后翹起二郎腿的姿勢,很不錯?!?/br> “多謝多謝。”劉嘉明抱拳點頭,這還差不多。 “退休了就去tvb爭影帝啊?!本攀鍖⑿∧景魪淖彀屠锬贸鰜?,透過小窗盯住坐在里面東張西望的馬尾,對方鎮(zhèn)岳道: “周老板100萬殺趙東生,層層轉(zhuǎn)包,到阿峰這里,就剩15萬了,嘖嘖?!?/br> “一個賽一個的貪那?!眲⒓蚊鞲袊@完,轉(zhuǎn)頭問方鎮(zhèn)岳:“方sir,怎么樣?” “馬尾說的阿峰殺人手法,與我們現(xiàn)場采集到的殺人現(xiàn)場不同。趙東生在別墅里是被捅了刀,但還沒有死。后面還曾跳車、奔逃一陣才又被抓回去。所以馬尾說的阿峰恐怕還不是真兇,不過我們先把人抓回來再說。” “是啊,我看阿峰也多半是吹牛,跟馬尾一樣是來騙錢的吧?!眲⒓蚊骱僖宦暎@個轉(zhuǎn)包的形式,可太真實了。 這世上有多少事是這樣搞的啊,錢撥下來找人干活,最后真的埋頭做事的人,拿到的可能就只是萬分之一啊。 方鎮(zhèn)岳拍拍巴掌,“嘉明,你跟我去捉阿峰。十一,你跟九叔再去看看三福他們審訊的其他人,把所有口供比對整理一下。” “yes,sir.” 第127章 來人吶,cid搶o記功勞啦 cid b組從凌晨開始,十幾個小時里就捉了三個人:黑心助理的大頭哥、自稱良民的馬尾哥和心狠手辣的阿峰哥。 方鎮(zhèn)岳押阿峰回警署的車上,就嗷嗷招認(rèn)說自己沒有殺人,自己花6萬港幣把殺趙東生的任務(wù)交給一個叫阿信的古惑仔了。 什么自己心黑手冷殺過人之類的話,都是喝酒時候吹牛說的,做不得數(shù)啊。 他其實是個一等一的良民,馬尾說自己是良民都是假的,他阿峰哥才是真的良民吶! 不過是一時貪錢嘛,就收了馬尾15萬港幣。 他跟阿信就是吹牛嘛,誰想到阿信真的殺了趙東生啊,他真的無辜啊,當(dāng)時喝醉了,都是醉話啊,自己不知道啊。 “你錢給阿信了嗎?”方鎮(zhèn)岳問。 “……給了?!卑⒎迨稚箱D著手銬,眼神躲閃。 “回警署好好交代吧?!狈芥?zhèn)岳二話不說押著阿峰便下了車,一路送進(jìn)審訊室。 雇兇殺人團(tuán)伙又加一人,審訊過后,拿到阿信的地址,方鎮(zhèn)岳又馬不停蹄地帶著gary去北角健康村捉阿信。 逮到阿信才知道,阿峰拿的是15萬港幣,阿信又更慘,他只拿到6萬港幣,還請阿峰吃了一頓避風(fēng)塘炒蟹,喝了一箱啤酒,花好多錢。 從大頭拿到的100萬,到阿信這一環(huán),只剩6萬…… 方鎮(zhèn)岳押著阿信回警署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總覺得這中間有點什么寓意,但最后匯聚成一句話,就簡化成了:去他媽的一幫人渣。 …… 方鎮(zhèn)岳外出捉阿信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19點多。 家怡坐鎮(zhèn)辦公室,在每一個審訊室外梭巡,匯集所有筆錄,安排接下來的審訊方向。 大頭還沒有招出周新會,仍需繼續(xù)熬著。 本來以為捉到馬尾可以招認(rèn)殺人一事,那么就可以將大頭和馬尾直接按罪拘留,但拔出蘿卜帶出泥,一連捉了好幾個倒霉鬼,個個沒殺人,個個雇了個人。 一環(huán)一環(huán)捉下來,至今沒拿到真的在這鏈條上有個人被雇傭后殺了人的證據(jù)。 暫時只能算他們團(tuán)伙作案、預(yù)謀殺人未遂,周老板的助理大頭能多個私藏大麻的罪名。 家怡看著白板上的字樣,皺起眉。 今天一整天審訊下來,她幾乎快忘記自己在破的到底是什么案子了。 不是什么層層轉(zhuǎn)包的雇兇殺人集團(tuán)啊,是趙東生失蹤、疑似已亡案啊。 但現(xiàn)在還找不到真兇,還無法尋到尸體。 撓頭,忽然懷念起異能,看不到尸體,沒有心流影像,當(dāng)案件陷入盲區(qū)時,就真的很焦心。 這世上每一位探員,大概都希望有一個瞬間知道真兇的能力吧。 就在家怡對著白板回溯案情,企圖捕捉到線索時,走廊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還有九叔和劉嘉明的聲音。 “搞什么啊,o記很了不起嗎?我們也是在辦案啊,不要搞事好不好?”這是劉嘉明的聲音,還是以前那個別人吵架,會主動出頭的愛湊熱鬧的壞家伙。 “聶督察,我們在做趙東生案,恰巧捕捉到這些人啊,怎么知道是你們o記盯的人吶?”九叔懶洋洋的聲音里滿滿都是不在意,因為慵懶,還顯得有些嘲弄和怠慢。 “你們方sir在不在?大頭、馬尾、阿峰、阿信這些人,都是我們盯梢名單上的人,他們涉嫌售賣大麻給未成年學(xué)生,這個案子我們盯了半個多月啊,知不知道耗費多少人力、耗費多少精力啊?你們一下子捉了4個人,打草驚蛇了,我們后面還怎么蹲點啊?如果不能一鍋端這個團(tuán)伙,是不是你們cid背這個鍋?。俊甭櫞笥職鉀_沖穿過走廊,一拐進(jìn)b組辦公室,便見到捧著本子站在白板前的易家怡。 他微微怔住,探頭往辦公室里掃了一圈兒,皺眉問道: “方鎮(zhèn)岳呢?” “方sir不在,b組這邊的工作方sir暫時交代給我來負(fù)責(zé),聶督察有什么事?”家怡之前見過聶大勇。 寶金銀行大劫案的時候,聶大勇跟在白眉鷹王身邊,她向聶大勇行過禮,聶大勇拍著她肩膀親切夸贊過她神勇。 “o記現(xiàn)在正處理一個大麻販賣案,一個團(tuán)伙專門向未成年人兜售這類違禁品。蹲了半個多月,才漸漸把網(wǎng)拉大,捕捉到他們線條上每個分銷商,準(zhǔn)備等到一次交易時,一鍋端人贓并獲,一個不剩啊?!?/br> 聶大勇看一眼家怡面前白板上的字,皺眉道: “你們什么時候插手起我們o記的事了?我們才是針對團(tuán)伙作案的社團(tuán)人員。負(fù)責(zé)反黑的啊,你們只顧著刑事案件不就好了?能不能不要輕舉妄動???” 雖然仍的抱怨,但對上易家怡后,他的態(tài)度明顯比面對九叔和劉嘉明時候好很多。 畢竟是白眉鷹王欣賞的jian將,總要給幾分薄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