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 第4節(jié)
沈訴訴在雨中哭了很久,這男子也沒醒過來,她知道他救了她一命。 “你等著,你別想逃,等我回了長洲縣,第一個(gè)懲罰的就是你。”夜里,沈訴訴罵罵咧咧。 后半夜,雨停了,沈訴訴除了肚子有些餓之外,沒感覺到哪里不適。 她睡不著,就守著昏迷的男子,她不離開的原因單純是旁邊還有兩個(gè)死人,她不敢走。 她無聊得在地上揪草葉,并且編出一百種不同的詞匯來罵人。 沈訴訴知道,只要小滿和重九沒死,他們一定會(huì)來找她。 后半夜,有燈籠的暖光在林中搖曳,小滿焦急的聲音在林中響著。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重九提著燈籠,憂心忡忡道。 “大小姐這病,若那暖爐滅了,她可能撐不了多久?!?/br> “還不是怪你沒用,沒能將那黑衣人都攔下來,你若是有那被追殺公子半身的功夫,也不至于讓小姐自己去逃命!”小滿怒道。 她哀嘆一聲:“不過也怪小姐脾氣不好,老爺招來保護(hù)她門客都被她氣走了?!?/br> 重九對(duì)找到活著的沈訴訴不抱什么希望,沒與小滿犟嘴,只悶頭往前找。 沈訴訴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連忙清了清嗓子喚道:“小滿,重九,我在這里?!?/br> 待重九與小滿趕過來的時(shí)候,他們看到的就是模樣狼狽、衣衫不整的沈訴訴與一個(gè)昏迷的男子……還有兩具黑衣人的尸體呆在一起。 小滿踮著腳繞過尸體,趕忙將沈訴訴扶了起來。 她一觸沈訴訴的手背,有些驚訝,因?yàn)樗倚〗愕捏w溫一向很低。 但現(xiàn)在,她的纖手溫如暖玉,竟不像是犯了病。 可是,這里都死了人,她還能被嚇得不犯病嗎? “扶我回馬車上。”沈訴訴沒空說太多,她從小滿手里接過續(xù)命的暖爐。 她回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他的臉色蒼白,模樣倒是俊俏。 “重九,將他也背上,他得罪了本小姐,我要將他帶回長洲縣問罪。”沈訴訴氣得要死,惡狠狠說道。 作者有話說: 這本是甜文,真的是甜文! 第3章 不要臉 重九聽話,俯身把顧姓男子背了起來。 他的手觸摸到他的后背,借著夜里燈籠的光,沾了滿掌的鮮血。 “這——”重九見過江湖風(fēng)浪,還能保持冷靜。 他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倒在地上的這個(gè)俊朗男子很可能就是方才被追殺之人。 被那么多名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人追殺,還可能與官府有關(guān),他的身份不一般。 “大小姐,您真的要將他帶回去嗎,他可是個(gè)大麻煩?!敝鼐艅裾f道。 “怕什么。”沈訴訴手里攏著小暖爐,在小滿的攙扶下往前走。 夜里寒氣足,她打了個(gè)噴嚏。 “有什么事,我爹會(huì)解決,他得罪了本小姐,我還能放過他不成?” 沈訴訴撇了撇嘴,她有自己考量,不論如何,這男子最后關(guān)頭還是救了她。 “走?!彼龐陕暶畹?。 回了原來丟棄在官道上的馬車,原先被橫刀斬首的白馬尸體還倒在地上。 沈訴訴皺眉,繞過地上的血跡,躲回馬車?yán)铩?/br> 重九將那名男子也背了進(jìn)來,沈訴訴嫌他滿身是血,嫌棄地躲在一旁。 “丟這里面來?!鄙蛟V訴咬了咬牙,將自己馬車?yán)镉脕硌b衣物的大箱籠推了過來。 她讓小滿將自己箱籠里的衣服都取出來,她的衣服多,要用半人高的大箱子裝。 編制箱籠的竹條細(xì)密,但透氣,若不細(xì)看,從外側(cè)看不出箱籠里裝了什么。 沈訴訴又聞到滿屋子的血腥氣,她皺眉,命令道。 “他身上都是血,好臟,罷了,你們給他處理一下傷?!?/br> 重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滿哆哆嗦嗦地從馬車?yán)锶〕隽怂幭溥f給他。 沈訴訴的馬車是特別定制的,她自己愛享受,所以這小小的空間里各項(xiàng)布置一應(yīng)俱全。 重九在馬車外間給那男子處理傷口,拉上屏風(fēng),小滿伺候沈訴訴換了干凈的衣裳。 她重新梳了發(fā),看起來沒有那么狼狽了。 “小姐,就算老爺管著咱們整個(gè)長洲縣,但看那批黑衣人的樣子,咱們不一定惹得起啊?!?/br> 小滿一邊替沈訴訴梳發(fā),一邊勸道。 “我可不管這些?!鄙蛟V訴眨了眨眼,將妝奩里的金釵遞給小滿,讓她給自己帶上。 那群黑衣人居然敢對(duì)她起殺心,死不足惜,至于外面那滿地的尸體,就不是她應(yīng)該cao心的事了。 重九只會(huì)簡單的醫(yī)術(shù),給那男子包扎之后,暫時(shí)止住他的傷勢惡化。 依照沈訴訴的吩咐,他將他裝進(jìn)了她的箱籠之中。 忙完這一切,天已快亮了,沈訴訴靠在馬車?yán)锏拈缴?,睡著了?/br> 她懷里抱著一個(gè)鎏金鑲祖母綠的暖爐,還覺得身子有些涼。 睡夢里,她朝那男子躲藏的箱籠靠得更近了些。 一夜雨過,清晨的天明凈晴朗,不遠(yuǎn)處被堵塞的官道被挖開。 前方,穿著紅色布衣的幾名衙役拄著鐵鍬呼呼喘氣,他們忙了幾乎一夜才將官道挖開。 “大小姐!”他們依稀見到官道里那輛熟悉的馬車。 但下一瞬,他們的目光觸及馬車旁被平白無故斬首的白馬。 這群衙役竟也奇特,見此情況,并未驚慌,只朝后方使了個(gè)眼色。 不久之后,有人牽來兩匹新的馬匹,另外有下人沉默地將馬車輪沾上的血跡沖洗干凈。 “老九,這是怎么了?”為首的一名衙役低聲問道。 “這我哪知道啊,等大小姐回府里了,你們問老爺去?!敝鼐疟攘藗€(gè)噓聲,“大小姐在睡覺呢?!?/br> 兩人交談的聲音放輕,總之,在沈訴訴睡夢間,這一地的狼藉如奇跡般被清理干凈。 除了馬車的青紗帳上沾上的紅色馬血,她仿佛沒事人一般從彌提寺歸來。 沈嚴(yán)等在長洲縣外的官道一側(cè),踮起腳看向前方。 他是一位模樣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眉宇間盡顯老態(tài),蓄著朝廷官員中流行的八字胡。 沈嚴(yán)的身材也不好,腆著個(gè)肚子,將紅色官服撐得緊巴巴的。 不過他一般面上經(jīng)常帶著樂呵呵的微笑,所以他的模樣倒有些像彌勒佛,慈祥可掬。 很難想象他竟然會(huì)有沈訴訴這樣明艷絕色的女兒。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沈嚴(yán)并沒有笑,他看著久久不見人的官道,眉頭緊鎖,不住念叨著。 “訴訴,訴訴還沒回來嗎,我可憐的訴訴啊,從小沒了娘,還在外面受苦了,雨那么大,天那么黑,她這可怎么熬得住?。 ?/br> “什么,你們說什么?給她拉車的馬被人砍死了?” 沈嚴(yán)面色變得凝重。 此時(shí),一旁的仆從奔來,對(duì)他行禮說道。 “大人,京城那邊派了使者過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讓他們先等著,我等訴訴回來,啊,我的乖女啊,你到底遭了什么罪啊?!?/br> 沈嚴(yán)揮了揮手,又開始哀嚎。 不多時(shí),沈訴訴坐著的馬車由兩匹棗紅色的駿馬拉著,出現(xiàn)在沈嚴(yán)的視線里。 “訴訴——”沈嚴(yán)奔了過去,模樣有些滑稽。 “老爺,小姐睡著了?!毙M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小聲說道。 “好好好?!鄙驀?yán)笑瞇瞇地說道,看到沈訴訴回來,他就放心了。 護(hù)送他們回來的衙役迎了上來,低聲對(duì)沈嚴(yán)說了些什么,應(yīng)當(dāng)是報(bào)告了官道障礙后的情況。 “竟有此事?”沈嚴(yán)翻身上馬,跟著沈訴訴的馬車回縣里,他眸中露出一點(diǎn)精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都處理了?!彼砹艘幌伦约旱暮?。 “大人,為何,此事不上報(bào)州里那邊嗎?”衙役有些驚訝。 沈嚴(yán)盯著沈訴訴馬車印在雨后泥地里更深的車轍印記,笑呵呵說道:“我乖女撿了個(gè)東西回來?!?/br> “是。”衙役領(lǐng)命退下。 回到沈府,沈訴訴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自以為無人知曉她偷偷帶了個(gè)人回來,便命人將藏著那男子的箱籠帶到自己房間去。 在小滿的服侍下,她沐浴凈身,將自己全身上下洗了個(gè)干干凈凈。 沐浴之前脫下繡鞋的時(shí)候,沈訴訴盯著自己鞋尖上的粉色繡花,又想起一些難堪的記憶。 她將自己的繡鞋蹬開,怒聲道:“這鞋扔了。” 小滿驚訝:“小姐您不是最喜歡這雙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