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в變簣@崽崽求生[天災(zāi)] 第136節(jié)
兩個小時后,在三人的共同協(xié)助下,廟宇的改造完成。 除了頂部加高,二層擁有了可以居住的房間后,廟宇的整個外觀都沒有變化,屋檐下依舊掛著紅燈籠,沒有字的黒木牌匾端正掛在大門上方。 戚迷繞著四處檢查,一抬頭,陳半仙兒從不遠(yuǎn)處跑得氣喘吁吁而來,黑胖的臉上都是汗水。 她狐疑走去:“怎么了?” 陳半仙兒喘著粗氣,擺擺手先沒說話,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后,才嘆了口氣:“你要我……打聽的那東西……有眉目了!” “是嘛,說來聽聽?!?/br> 只見陳半仙兒拍著胸口順氣,剛張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臉意味深長:“你可答應(yīng)我了,我只要幫你打聽到線索,你就把下半部的電影放給我看?!?/br> “當(dāng)然?!逼菝渣c(diǎn)頭。 她掐著時間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將手機(jī)暫停,急得陳半仙兒抓耳撓腮想了一晚上,要不是今早要帶著他們進(jìn)紙?jiān)鷪龃蚬?,他都?zhǔn)備天不亮就去附近的集市蹲點(diǎn),好能換得下半部分的電影來看。 還好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他在跑了三個集市后還真打聽出了些蛛絲馬跡。 “我跟你說啊,這也就是我陳半仙兒去問了,不然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還不一定有這面子?!标惏胂蓛号:搴宓?fù)P著頭道,“雖然你要找的這個東西我暫時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從一個菜販子那里打聽到了,有一個男人拿著你這種手機(jī),也在集市問過這個叫做通行證的東西?!?/br> “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這里沒人見過那東西,不過——”陳半仙兒突然話音一頓,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我打聽出來了那個人是誰,想不想知道?” “趕緊說,不然電影就沒了。”戚迷已然沒了耐心聽他這么浪費(fèi)時間,聲音不自覺就沉下。 陳半仙兒吃了癟,不敢再故弄玄虛了,忙道:“就是上個月蒯氏一族娶進(jìn)去的倒插門姑爺,蒯博,現(xiàn)在是蒯氏駐家的私人醫(yī)生,你要是想要打聽通行證那東西,可以去問問他?!?/br> 蒯博? 戚迷默默記下這個名字,確認(rèn)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末世玩家,找他打聽情報的確再好不過,只是……昨天她還信誓旦旦跟那個女人說以后再也不會去蒯家,這回可是要打臉了。 她正想著,陳半仙兒一臉神秘莫測地湊過來,又給她帶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我聽說啊,昨晚上蒯家可熱鬧壞了,配天婚的那個蒯阿鸞,就你見過腰上纏著紅布那個,昨天晚上因?yàn)檎f了對神靈大不敬的話被蒯家杖罰了三十呢,還連累同屋的一個小姐妹,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一顆一顆都被拔下來了……嘶,想想就可慘了?!?/br> 戚迷微微皺眉,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諷刺:“昨天因?yàn)樨岚Ⅺ[肚子疼,蒯家就派人抓我回去準(zhǔn)備亂棍打死,可結(jié)果呢,因?yàn)橐痪浯蟛痪吹脑?,他們倒把配天婚的新娘子打得只剩半條命,可真是有意思?!?/br> 如果不是得知通行證的信息可能在蒯家,她是一點(diǎn)都不想再去那個殺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 她略一思忖,轉(zhuǎn)頭看向朗予:“我去蒯家看看,要一起嗎?” 如果要偷偷潛入蒯家,還是借用暗物質(zhì)結(jié)界比較方便。 朗予微笑應(yīng)允,繼而心領(lǐng)神會地動了動手指,霎時仿若螢火蟲的微光縈繞全身,暗物質(zhì)構(gòu)成的結(jié)界漸漸隱去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兩人其實(shí)都還在原地,但已經(jīng)用rou眼看不見了。 “誒呦我去!人怎么還突然不見了呢?!”陳半仙兒一聲吊著嗓子的叫喊就在耳邊,引得戚迷嫌棄的捂住耳朵,緊接著,就看見他邊鬼哭狼嚎的邊跑向蒯良,“你看見了嗎老蒯,那、那兩個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我的天哪太嚇人了!” 后來他又掐著嗓子喊了幾句什么,戚迷就沒聽見了,主要是沒興趣聽,直接和朗予離開了。 以往朗予來到這里,只在那間廟宇坐坐就會離開,從來沒有往道路深處走過,沒想到越接近蒯氏莊子,那種鬼怪的悲鳴聲便越凄厲。 不,甚至不是鬼怪,而是一些從未見過的玄物。 他的眼眸陡然沉下,仔細(xì)去瞧那些是個什么東西。 大致呈人型卻又不是完整的人型,更接近于紙?jiān)耍忠燃堅(jiān)吮砥す饣?,滿身滿臉都是黑色符文,是一種用言語無法表示出來的怪異感。 幾分鐘后,靠著朗予cao縱的鬼怪指路,兩人很容易就來到了一間棺材般的長條房,找到了蒯博。 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現(xiàn)雖然嚇了蒯博一跳,但同為末世玩家,他很快便就鎮(zhèn)定了下來,將手里的碗筷放下:“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應(yīng)該能猜出我們的身份?!逼菝岳^椅子坐下,開門見山問道,“有通行證的消息嗎?” 蒯博搖頭:“沒有,而且我并不打算找了。” 戚迷和朗予對視一眼,問道:“為什么?” “因?yàn)檫@里的生活足夠好啊,憑這一點(diǎn),我就沒有理由繼續(xù)為了那么一個虛無縹緲的神殿玩命?!必岵┪⑿Φ?,“你能找到我,想必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一定的了解了吧?在這個世界,無需奮斗,無需焦慮,每天只要按照規(guī)矩做事,睜眼就是堆積如山的財寶,閉眼就是美女入懷的香軟,你覺得我為什么不要留在這里享受生活呢?” 戚迷盯他片刻,向后緩緩一靠:“你在蒯家過得很好嗎?” “當(dāng)然,我有三個美麗的太太,還有堆滿一屋子的財寶以及吃不完的珍饈美味,為什么不好?” “那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成為了那個犧牲品?死了還要保佑蒯家榮華富貴?” 蒯博笑著搖頭:“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我已經(jīng)仔細(xì)打聽過了,蒯家的壽命都很長的,過了70才死的人太多了,到那時候我已經(jīng)享受了幾十年的陰恩,即便是死了我也不虧,回來報答蒯家也是無可厚非的?!?/br> 戚迷看著他,腦中突然冒出來了兩個字:洗腦。 蒯家不愁吃穿的生活已經(jīng)完全將他洗腦同化了。 這么一聽,她知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聊的,便緩緩站起身:“看來你都已經(jīng)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了,那我就沒什么可說的了,不過你手里真的沒有通行證的信息?” “沒有?!必岵┱J(rèn)真道,“不過根據(jù)直覺,通行證和蒯家應(yīng)該脫不了關(guān)系——”說到這里,他的話題一轉(zhuǎn),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兩眼戚迷,“仔細(xì)一瞧你這姑娘長得還真漂亮,跟蒯家的女人感覺完全不一樣,你要不要留下跟著我,還能在這里方便尋找通行證?” 朗予挑眉,冷眼盯他不動。 戚迷冷哼,完全沒有興趣:“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不需要。” 蒯博還以為戚迷是在嫌棄他,面露不悅道:“呦,你這是嫌棄我地位不高?沒事,蒯家還有一大堆等著娶媳婦的人呢,蒯家的老鰥夫最近差一個沖喜的媳婦兒,你要不要來試試?說不定可以在這里找到人生的幸福呢?” 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里呆了太久,還是蒯博本身的性格就是討人厭,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低級男人惡臭的凝視。 本來這次一無所獲戚迷就有些失望,現(xiàn)在還被這個男人莫名其妙陰陽怪氣了一番,表情更是不爽,她盯他不動:“你再說一遍?” 偏偏這位蒯博還不知趣,故意揚(yáng)起聲音道:“別氣啊,你一個外姓人嫁到這里不算虧了,那老鰥夫沒準(zhǔn)身體還行呢!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話音剛落,一個盛菜的盤子倏地正中蒯博的咽喉,他疼得猛咳個不停,臉頓時漲得通紅。 戚迷活動手腕,一把攥住他的衣領(lǐng):“大概是我很長時間沒有參加末世游戲了,都快忘記大多數(shù)玩家都是你的這幅嘴臉了?!?/br> 回想經(jīng)歷的上兩個末世,很幸運(yùn),他們遇見的好心人有很多,齊思云、老魏和廖陽真的幫了她不少。所以導(dǎo)致她忘記了,其實(shí)像喬也和蒯博這樣的人才是大多數(shù),即便是他知道通行證的信息,也不會大方告訴同為玩家的她的。 并且這種嘴賤的男人普遍都有一個特點(diǎn),就是特別受不了別人的拒絕,女人要是敢忤逆他的意思,絕對分分鐘各種惡毒污穢的話語攻來。 只見戚迷扼住蒯博的下巴,冷聲道:“你的這張嘴要是不要,我可以幫你撕爛?!闭f著,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將尖端狠狠抵到他的上嘴唇,眼眸發(fā)狠道,“要不要我把這雙筷子從你嘴上穿過去試試?看看你那三位太太喜不喜歡,嗯?” 而往往擁有這幅嘴臉的人最是能審時度勢,欺軟怕硬,只要比他厲害立刻就能認(rèn)慫,“我錯了對不起!對了,我、我想起來了,上次配天婚送新娘子出嫁的時候,蒯家從地宮的主神像那里曾經(jīng)裝回來了一捧香火,我發(fā)現(xiàn)香火里面有通行證的一角?!?/br> 戚迷頓了兩秒,冷笑道:“看來好好說不行,還是武力管用哈?!?/br> 蒯博訕訕一笑,心底早已后悔了千萬遍:我非惹她干什么! 戚迷:“那捧香火在哪兒?” “就在主家的神像祠堂門口?!?/br> 戚迷看向朗予,朗予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示意鬼魂去找。 幾分鐘的安靜后,見這兩位沒有要走的意思,蒯博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兩位還不去祠堂嗎?” 戚迷掃了一眼,略帶嫌棄的甩開他:“聽說你是蒯家的私人醫(yī)生,蒯阿鸞肚子疼是什么毛???” 蒯博揉了揉被掐痛的腮幫子,乖乖如實(shí)回答:“沒什么,就是普通的胃脹氣而已,肚子纏成那樣消化得好還就奇怪了呢。” “……” 戚迷更為無語,這是她有能力逃脫,要是換成一個沒有能力的外姓人被蒯家綁回來,就因?yàn)槠掌胀ㄍǖ囊粋€胃脹氣就要被亂棍打死?可真是夠冤的。 這時候,朗予輕咳了聲,手指示意了一個方向。 戚迷當(dāng)即起身,拍了拍蒯博的肩,威脅似的笑道:“下次不要開這種自以為很好笑的玩笑了,明白?” “明白,明白。” 她瀟灑轉(zhuǎn)身,點(diǎn)點(diǎn)螢火圍繞的剎那又隱去身影。 見兩人走了,蒯博小聲罵罵咧咧了一番,剛準(zhǔn)備拿起筷子再吃,忽然兩只手就像不聽使喚似的,拿著筷子就往嘴上戳來戳去。 朗予走出房門時淡淡掃了一眼,薄唇輕啟:“好好陪他玩玩,教他這張嘴應(yīng)該怎么用。” 幾只鬼怪得令,玩得十分放肆,周圍又布滿了結(jié)界,哪怕他聲音再大都透不出來。 蒯氏莊子一片安靜,隱匿了尖叫。 兩人路過老廳時看見主家老爺正襟危坐在高位上訓(xùn)話,下方跪了許多小輩,連頭都不敢抬。 穿過大廳,走過廊道,嗅著越來越濃郁的香火氣,兩方擺放在神像祠堂的香爐便出現(xiàn)在眼前。 仔細(xì)看去,這兩方香爐大有門道。 香爐被分為了好幾個格子,每個格子里的煙灰都用木牌插著刻上了年份與日期,表明這是哪一次配天婚拿回來的香火。 按照蒯博提供的時間,戚迷著重找了下幾個月前的那一格。一格香火很深,用木牌掏了好一會兒才翻找出來了那一角沒有燒掉的東西,拿出照片對比,的確和通行證旁邊的花紋吻合。 戚迷皺眉,不禁思考這張通行證是從哪里來的,又是為什么要燒掉,蒯家地宮放置主神像的地方應(yīng)該只有蒯家的人能去,所以除了蒯博,蒯氏莊子里可能曾經(jīng)或者現(xiàn)在還有其他玩家? 她將紙屑放進(jìn)口袋,看向這扇緊閉的神靈祠堂,大約是昨夜的懲罰痕跡還沒有散去,空氣中還有絲血腥味道。 “你說,神靈會喜歡見血嗎?”她問道。 在大多數(shù)人的想象中,神靈都是慈悲的,連只螞蟻都不會殺的那種,就像天使從不喜歡血腥味,神靈也應(yīng)該不會愿意看著這么殘酷的懲罰才對,可是蒯家卻說這是神的旨意,一次又一次的將慘劇在這里上演。 朗予幽幽抬起頭,沉思了片刻后,說出了一個她從未考慮過的答案。 “神靈應(yīng)該是無所謂見不見血的,人類的苦難,他看不見,也不需要看見,因?yàn)閷λ麃碚f,根本無所謂。” 他的聲音清冷,在這靜謐莊重的環(huán)境中,更添了幾分莫名的薄涼。 戚迷淡漠一笑:“也是,它應(yīng)該是無所謂的,就像人類不會關(guān)注螞蟻,問螞蟻過得怎樣。” 可惜即便是這樣,蒯氏一族還是固執(zhí)而又死板的遵循著神的旨意而活,就像一群虔誠的螻蟻乞求著人類的恩賜,不僅荒謬而且可笑。 見她望著這扇門遲遲不動,朗予側(cè)目:“是想進(jìn)去看看嗎?” “不去了,別人家的神靈冒犯了不好?!?/br> 話正說著,開完會的蒯家大部隊(duì)由主家老爺蒯未天帶領(lǐng),步履匆匆的從大廳走來。 兩人后退到一邊。 只見蒯未天低頭看了眼香爐,突然暴怒,回頭質(zhì)問那些低頭的后輩道:“你們是誰動了香爐?” 后輩們紛紛跪地,大叫冤枉:“沒有啊,我們怎么敢動神靈的香爐呢?!?/br> 蒯未天環(huán)視一周,見無人承認(rèn),將拐杖在地面重重的砸了兩下:“等我去問了神靈,就知道是誰了!” 他橫眉豎眼地抽出三炷香,點(diǎn)燃插進(jìn)香爐后便厲聲吩咐這些后輩跪在這里等著,獨(dú)自一人進(jìn)了祠堂。 戚迷饒有興趣的抱起手,想要看看這位神靈是不是真的能洞察天地,將她這個罪魁禍?zhǔn)捉o揪出來。 可事實(shí)證明,是她高看了這位神,不久蒯未天拄著拐杖疾步出來,一拐杖打在了其中一個男性后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