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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外室文里的反派正室 第11節(jié)

    第9章 祖墳

    ◎狗屁的規(guī)矩◎

    江窈一夜沒睡好。

    她總覺得自己周圍危機重重,她躺在床上認真的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感覺最有可能致她于死地的,就是侯夫人。

    畢竟蕭桓之是侯夫人的驕傲,那江窈就是蕭桓之的人生污點,高門大戶最在意名聲。

    按侯夫人的想法,江窈和離之后最好就是出家當姑子,不管再嫁給誰,都是對蕭桓之的不忠,對侯府的背叛。

    更別說嫁給了蕭桓之的弟弟,侯夫人的死對頭的兒子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

    從她不讓江窈進族譜,也不讓進侯府拜堂,直接把人送到云州,江窈就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就是擺明了連面子功夫都不想做。

    盡管侯府和江府有利益聯(lián)系。

    當然了,原文女主趙蕓也有這個動機,但趙蕓身為女主,怎么說人品也比侯夫人好吧。

    次日一早,胡氏就派人送來了白色素服,還有紙扎的白花。

    因為蕭宸之已經(jīng)死了五年了,孝期早就過去,江窈不必再為他披麻戴孝,只要當一個守墓人即可。

    表面上說的是守滿三年,她就可以回京城了,但目前看來,她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去。

    她還不想回去呢。

    江窈穿好素服戴好白花,未施粉黛,神色有些憔悴。

    一行人女人皆著素衣,男人著黑衣,帶著紙錢和香燭等東西,吃罷早點便乘車出發(fā)了。

    蕭家的祖墳在山里,此處是蕭家祖先發(fā)跡之前的住址,至今還生活著一些蕭姓的人,依山傍水成了村落。

    村子在山谷里,只有一條路進去,祖墳就在半山腰上,都打理得很規(guī)整,墳墓多半立了石碑,又用石頭加固。

    在山腳下棄了馬車后,一行人便步行從青石板路往上走。

    胡氏以及蕭家的另外幾個長輩領著他們先給蕭家的祖先們的墳墓上了香燭和紙錢。

    最后終于來到一個位于祖墳邊緣,沒有立石碑也沒有用石頭堆砌的小土包,僅有一個木碑還被歲月摧殘得褪色腐朽。

    土包上的雜草干干凈凈,一看便知是臨時被拔干凈的。

    蕭誠道:“這是二公子的衣冠冢?為何如此寒酸?”

    胡氏早有準備,笑道:“哎喲你們年輕人有所不知,蕭家規(guī)矩就是這樣,只有歷代族長和入朝為官、建功立業(yè)的子弟,死后才可立石碑?!?/br>
    蕭誠掃視了一圈奇道:“這么說他們都是族長和入朝為官的?”

    胡氏面不改色道:“正是。”

    蕭誠雖然心里感到奇怪,但也不想多問,心想待回了京城一定稟告給世子,讓侯府下令給二公子的墳修一修。

    二公子戰(zhàn)死沙場尸骨無存,不能到頭來連個衣冠冢都如此敷衍。

    胡氏對江窈道:“二少夫人,請吧?!?/br>
    江窈看著這小小的土包,吸了口氣跪了下去,拜了拜,而后親手燒紙和上香,再把兩人的婚書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燒了。

    神婆在一邊念念叨叨的,引導著江窈走流程。

    足足跪了半個時辰,儀式才結束,江窈被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雙腿直發(fā)抖,膝蓋都痛麻木了。

    紫蘇和香蓮兩人撐著她的身子,都擔憂不已。

    蕭誠等人接著上前上香和祭拜。

    胡氏道:“這禮需得三天才能成,所以二少夫人您后面兩天還要來這兒重復今天的儀式才行?!?/br>
    “?。坎皇钦f只有一天嗎?”紫蘇忍不住出聲。

    胡氏掃了她一眼,冷道:“沒規(guī)矩的奴婢,這是蕭家的規(guī)矩,輪得到你質疑?”

    紫蘇被懟得滿臉通紅,敢怒不敢言,只能垂下頭。

    江窈咬牙,她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拍拍紫蘇的手背道:“我沒事。”

    蕭誠等人也不好說什么,祭拜完后一行人便下山回云州城。

    下午蕭誠便來向江窈辭行了。

    “世子囑咐我等將夫人送到云州便返回京城,我等便不多耽誤了,今日就準備啟程?!?/br>
    這一路行來,蕭誠對江窈這個富家小姐多了幾分敬佩,背井離鄉(xiāng)來到南方,一路上舟車勞頓還遇見水匪,她卻毫無怨言,這份胸襟讓他自嘆不如。

    江窈笑道:“一路上多保重,我讓紫蘇他們給你們準備了些干糧,你們帶著路上吃?!?/br>
    紫蘇和香蓮把幾個大包袱提了出來,這是他們在街上買回來的一些包子饅頭,咸菜,rou干,果脯等等。

    蕭誠等人急著回去復命,便不會再坐馬車了,騎馬趕路,露宿山林也是正常的事。

    蕭誠感動萬分,道:“夫人且在云州住著,三年后若有機會,蕭誠愿來接夫人回京?!?/br>
    等人走后,江窈瞬間垮下了笑臉。

    她實在笑不出來,她膝蓋疼死了。

    跪了半個時辰,還是跪在石子地上,她撩開褲腿一看,果然青紫一片。

    胡氏,她記下了。

    香蓮打了熱水來給她擦洗,又仔細地給她抹上藥膏,心疼得眼淚汪汪道:“都怪奴婢沒有提前想到縫個護膝給小姐戴上。”

    紫蘇氣憤道:“虧我以前還覺得這蕭夫人是好人,想不到只是做給外人看的?!?/br>
    她搬出針線盒來,快速地縫制起護膝來。

    江窈道:“如今蕭誠他們走了,咱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把錢都盯緊點,別叫人背地里偷了去?!?/br>
    三千兩銀子在京城不算什么,在云州可算是一大筆錢了,他們到了蕭家這幾天,沒有表現(xiàn)出多有錢,穿的衣服也是很素凈的。

    胡氏旁敲側擊地打聽著,江窈就說在路上遇見了水匪,銀子都叫水匪搶走了。

    胡氏聞言臉色又青又紫,不知道還以為是她的銀子被搶了。

    接下來兩天她們又照常去了山上繼續(xù)第一天的儀式,兩天下來江窈感覺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跪在地上麻木地看著眼前的牌位,耳邊是神婆的念叨。

    胡氏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丫鬟撐著傘站在她旁邊遮陽,她手里拿著團扇輕搖著,好不愜意。

    看見江窈如此凄慘,胡氏就心情甚好。

    江窈默默地想,聽說蕭宸之是少年將軍,武功蓋世,十五歲就可單手擒狼,若是他還活著,看著自己媳婦被人欺負會如何?

    她也不求多的,就許愿一個單手掐死胡氏吧。

    還有胡氏敢這么對她,肯定是得了侯夫人授意的,她還沒和離時,沒少受侯夫人欺負,最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腦補著自己有一天把侯夫人踩在腳下的情景,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膝蓋。

    雖然有護膝,但長時間不活動,膝蓋也是會麻木的。

    太陽逐漸毒辣起來,儀式快要結束之時,胡氏起身領著丫鬟們先行一步。

    紫蘇和香蓮在旁邊看著,焦急地等待,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小姐馬上就要解脫了。

    臨近正午,神婆終于停下來了,中氣十足地說了聲:“禮——成——”

    “恭喜二少夫人,日后就是正經(jīng)的蕭家人了。”

    紫蘇和香蓮趕緊把江窈扶起來,江窈冷汗直冒,咬牙笑了笑,“多謝?!?/br>
    神婆完成自己的事后,就準備下山,蕭家的下人早跟著胡氏走了個干凈。

    江窈主仆三人慢慢走在后面,前兩天蕭家的馬車會在山下等著。

    只是今日到了山下后發(fā)現(xiàn),哪里還有馬車和蕭家人的身影。

    她們?nèi)苏驹谝黄慕家皫X里,腳下是碎石,頭頂是連綿起伏的大山,旁邊有條小河緩緩流過,天地間靜得只能聽見蟲鳴。

    “小,小姐,他們?nèi)四兀俊弊咸K傻眼了。

    香蓮也有些慌亂,但她比紫蘇冷靜一點,道:“小姐您先坐下歇息會兒,我去遠處看看。”

    紫蘇也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扶著江窈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從包袱里拿出水壺來,“小姐喝點水。”

    江窈雖然最開始有點震驚,但很快想明白了,原來胡氏打的是這個主意。

    把她們丟在荒山野嶺自生自滅是吧。

    難怪她會做有人想害她的夢。

    若是真換做從京城來的富家千金,還真可能受不了打擊,嚇都要嚇死了。

    “沒事,別怕?!苯喊参康溃跋茸鴷??!?/br>
    紫蘇緊緊抱著包袱,很是后怕,要不是小姐提醒她們把金銀細軟收好隨身攜帶,她們現(xiàn)在回不去云州,真就只能身無分文地流落在外了。

    江窈道:“只要錢在手里,就不用怕,我記得這里離村子不遠,到了村里找村民幫忙,回城里不難?!?/br>
    紫蘇道:“他們真的太過分了!小姐,我們寫信回去給侯府告發(fā)他們吧!”

    江窈無奈,拉了拉她的衣擺示意她坐下。

    “告發(fā)有何用,你以為就胡氏的膽子能這么明目張膽對我們嗎?”

    紫蘇道:“那我們還回蕭家嗎?奴婢不敢回去了?!?/br>
    “不回?!?/br>
    江窈揉了揉膝蓋,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回去是羊入虎口,正好我早就打算了搬出去住,這下連借口都不用找了?!?/br>
    這時香蓮從前面的山坳里跑回來,氣喘吁吁道:“小姐,奴婢在前面發(fā)現(xiàn)一張壓在石頭下面的紙條,像是專門留下來給您的?!?/br>
    江窈接過紙條,慢慢地看著,越看越無語。

    上面寫著蕭家的規(guī)矩是守墓的人不得住在離得太遠的地方,不得吃葷菜穿華服。

    所以胡氏給江窈在村里準備了一間屋子,讓她們住滿三年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