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欠了?多?少，現(xiàn)在早就滾成了?一個無底洞，左右就是一輩子脫不了?身?！辟R勘說著，自己也在心中算著什么。

    眼看在紅河縣已經(jīng)五六天，事情該需盡早解決，因為那個諸先生應(yīng)該快回來了?。

    孟元元嗯了?聲，在這些事情上賀勘懂得更多?。

    “你喜歡吃什么餡兒的？”賀勘手指勾來小籠屜，里面躺著八個小包子。

    “都可以?！泵显惶羰?。

    話音才落，她面前的小碟里夾上一個包子，接著是第二個。

    “我自己來?！彼训右煌希似鹪诹?手里。

    賀勘正持著筷子，上頭是想送去?給她的第三個包子。

    兩人對上目光，孟元元眼睫輕扇，道聲：“公子吃罷?！?/br>
    “元娘，”賀勘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滑過無奈，“這是蝦rou的，我忌口?！?/br>
    說完，他還是將包子夾到了?她的小蝶中。

    孟元元道了?聲謝，放下小碟，順著拿起筷子就夾起了?一個小包，送到嘴邊小口吃了?起來。

    余光中，賀勘沒有動筷，只是拿湯匙攪著面前的粥碗。

    等到孟元元吃下包子，想著喝一口粥。

    “這碗罷，不燙了?。”看出她的意思，賀勘把自己手里的粥碗推到了?孟元元手邊。

    接著，他端走了?原先擺在她面前的那碗。

    孟元元指尖碰著粥碗，試到淺淺的溫?zé)幔皇遣粻C的。

    “昨日的事，謝謝公子，幫我把箱子帶了?回來?！闭f起來，她都還沒跟他道聲謝。

    賀勘側(cè)著臉來看她，道了?聲：“你我夫妻，何必言謝？幫你不就是幫我？”

    從?他的話里，孟元元隱隱約約聽出點?兒意思來。便就沒再說什么，低著頭安靜喝粥。

    手邊還剩下一個紅豆小包，她拿起來掰開，里面的豆沙餡兒露了?出來，香甜軟糯。

    剛要往嘴里送，才沾到唇邊，她余光看見賀勘往她這邊看著，確切的說，是在看著她手里的紅豆小包。

    “公子要吃一塊嗎？”孟元元問。

    見她問，賀勘先是一愣，隨后嘴角笑開：“好啊?！?/br>
    孟元元嗯了?聲，想著有一半小包剛才已經(jīng)沾了?嘴唇，便把另一塊要送過去?。還不待她行動，賀勘的手已經(jīng)伸過來，就近取走那第一塊紅豆包。

    半個紅豆包捏在他的指尖，白皮紅餡兒，下一刻咬去?了?齒間。

    “那個……”孟元元的阻止甚至沒來得及出口，默默閉上嘴巴。

    那個她剛才碰過嘴邊了?。

    不由，她想起在洛州的清荷觀，當(dāng)初空清道人喜歡做紅豆餅。而且以前賀勘在秦家時，秦母時常也會做紅豆包。

    她偷偷往賀勘看了?眼，莫非他喜歡紅小豆？做紅小豆的食物，不管是粥或是點?心包子，都是要配上糖的。

    可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個喜歡甜食的人。

    “元娘，”賀勘猛然轉(zhuǎn)過臉來，勾了?勾嘴角，“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嗯，沒有?！泵显u頭否認(rèn)，手中掐的那塊紅豆包差點?兒掉了?。

    她重又低下頭，掩飾一樣端起了?碗，抿了?兩口粥。臉頰不爭氣的熱了?熱，干脆拿手去?掃了?下耳邊的碎發(fā)，做了?遮掩。

    好在賀勘并未再說什么，只是將小籠屜全推到了?孟元元的面前：“慢點?兒吃，還有。”

    明明之前兩個人也一起用過膳，但是偏偏就是今日，孟元元覺得多?了?些不自在。而且，總也想起凌晨時，他在床間說的那句話。

    不是，她才不軟。

    “這次回去?，咱們給淑慧帶些什么好？”賀勘問。

    孟元元雙手捧著粥碗，嘴邊總是掛著淺淺的弧度：“公子照顧她，她應(yīng)當(dāng)什么也不缺的?！?/br>
    “我想聽你說，”賀勘手肘搭在桌沿上，是商量事情的語氣，“她是個小丫頭，我知道的終歸不如你多?。”

    聽著他的話，孟元元想起昨日集市上，他為她買的發(fā)帶。

    “話本罷。”她道聲，聲音淺淺柔柔。

    賀勘不禁皺了?下眉：“話本？”

    那些個街上擺著賣的粗糙書冊？里頭盡是些荒誕的事兒，能學(xué)到什么？

    大?概是猜到他心里想什么，孟元元又道：“看話本也能多?識些字。雖然里頭的故事不一定?是真，但是總有讓人覺得美好的東西?！?/br>
    秦淑慧這樣的年?紀(jì)，已經(jīng)對一些事情開始懵懂，甚至也有男女之情的好奇。

    賀勘頷首，但是鎖著眉頭，他看著孟元元：“你以前也看過？”

    不想他問上自己，孟元元愣了?一瞬，隨之點?了?下頭。自然是看過的，她也是打秦淑慧這個年?紀(jì)過來的。

    曾經(jīng)也朦朧的憧憬著，將來會嫁給一個什么樣的夫君，他有多?愛護(hù)她。只不過，話本中的大?多?結(jié)局美好，而現(xiàn)實總是更加復(fù)雜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