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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戲精美人在線閱讀 - 戲精美人 第2節(jié)

戲精美人 第2節(jié)

    幾人嘀咕一陣,覺得以陸知晚那副柔弱身子,在外轉(zhuǎn)一圈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回來,便圍坐在院外石桌守株待兔。

    *

    “我看她們純屬閑得心理變態(tài),放在現(xiàn)代做不完的卷子、打不完的工,天天卷生卷死,恨不得倒頭就睡,哪還有閑功夫去折磨人!”

    遍栽紫薇花的夾道間,陸知晚踢著地上的石子泄憤:“這皇帝也有毛病,沒那金剛鉆,選這么多妃子進(jìn)來干嘛?養(yǎng)蠱啊?!?/br>
    明明是陽光明媚、微風(fēng)輕柔的好天氣,陸知晚的心情卻很不美妙。

    她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一個(gè)現(xiàn)代人在這封建后宮該怎么活,可叫她現(xiàn)在去死,她也沒那個(gè)膽。

    “咻——”又一枚石子被踢飛,直直擊中前方的老槐樹。

    槐樹枝葉微不可察抖了抖,而后似有重物墜落發(fā)出悶響。

    陸知晚低著頭走,一開始還沒注意,直到一陣“嗡嗡嗡”聲襲來,才后知后覺抬頭。

    這一看嚇一跳,只見樹下躺著個(gè)碩大的馬蜂窩,那群突遭地震的馬蜂宛若一團(tuán)憤怒的黑云,氣勢洶洶朝她飛來。

    “臥槽!”

    陸知晚小臉雪白,誰能告訴她,皇宮里哪來這么大一個(gè)馬蜂窩!

    身體比腦子快,不等她去想,兩條腿本能往外跑。

    那些馬蜂大抵以為是她捅了它們的窩,嗡嗡嗡嗡窮追不舍。

    陸知晚人都傻了,拿出八百米體側(cè)的速度,一路狂奔。

    可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跑著跑著也不知跑到哪,前面突然沒了路。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前路雖不通,但坡道左下方就是一條河。

    這群馬蜂就算再豪橫,總不能鉆水里蟄她吧?

    思及此處,陸知晚深吸口氣,提起裙擺就往河邊沖。

    不曾想才沖一半,岸邊楊柳后忽然走出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

    烏黑雙眸陡然睜大,陸知晚失色大喊:“前面的,你快讓開——”

    岸邊那道頎長的背影一怔,緩緩轉(zhuǎn)過身。

    陸知晚壓根顧不上去看那人模樣,連忙腳剎降速,然山坡太陡,急剎不及,反倒絆上石頭。

    下一刻,她整個(gè)人化身為球,直愣愣朝岸邊的男人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

    巨大的水花炸起,那群馬蜂也止住追殺的腳步,在岸邊嗡鳴盤桓,看著河里倆人撲騰——

    “誒誒誒你別扯我裙子,要扯掉了!”

    “咳…你這瘋女人……”

    “誰瘋了?你再罵一句!”

    “朕不會(huì)水,務(wù)必救朕上去,否則朕誅你九族!”

    第2章

    朕?

    盡管掉進(jìn)水里,情況狼狽,陸知晚還是清晰捕捉到這個(gè)關(guān)鍵詞。

    什么玩意?這人是皇帝?

    好離譜,好荒唐,為什么皇帝會(huì)出現(xiàn)在這偏僻冷宮地帶!

    又一次來不及思考,求生本能讓她奮力保持著身體平衡,同時(shí)分出精力拽住身旁不斷下沉的男人。

    鳧水并不難,難的是還要帶一個(gè)不會(huì)水的人上岸。

    連著嗆了好幾口水,又忍著腳抽筋的疼痛,陸知晚好不容易才將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推到岸邊。

    等她濕淋淋爬上岸,四肢都脫力癱軟,仰躺在大口大口喘氣。

    這男人吃什么長大的,也太沉了!

    待氣息稍緩,她恍然發(fā)覺身側(cè)半晌沒動(dòng)靜,眉心一跳,忙低頭看去。

    只見體格高大的男人渾身濕透,單薄的玄色衣袍緊貼著身軀,午后光線充沛明亮,將他健碩胸腹間的肌rou輪廓照得清晰可見。

    視線由頎長的軀體往上,落在他的臉上。

    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生著一張極為英俊的臉,濃眉高鼻,眼形狹長,眼尾弧度微微上翹,濃密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沾著水光,無端添了幾分破碎感。

    陸知晚眼底閃過一抹驚艷,沒想到狗皇帝的顏值這么高?這放在娛樂圈妥妥的顏霸。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欣賞男色的時(shí)候,想到他落水前說的“誅九族”,她脖頸一涼,忙推他的胳膊:“陛下?你沒事吧?快醒醒?!?/br>
    推了好幾下,皇帝沒反應(yīng)。

    陸知晚額心突突直跳,不會(huì)淹死了吧?

    完了,要是皇帝死在這,她小命也難保。

    “陛下,你可千萬不能有事??!”急急喊了一聲,又對著男人冰涼的臉龐一陣連拍。

    見他仍沒反應(yīng),陸知晚再顧不上其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去扣他嗓子眼,而后俯身覆上。

    微風(fēng)輕拂河面,陣陣漣漪被陽光照耀,泛起碧波粼粼。

    蕭景廷意識回籠之際,只覺唇上貼著兩片柔軟溫?zé)?,挾著淡淡香氣的新鮮空氣陸續(xù)渡入口中。

    “怎么還沒醒?”

    “唉,你快點(diǎn)給些反應(yīng)啊,可別真死了!”

    “要是就這樣死了,你也太冤了吧?!?/br>
    唇上溫?zé)崴砷_,女子的嗓音帶著些許喘息,下一刻,兩只柔軟的手壓在胸腹位置,不停地按壓。

    隔著濕漉漉的衣袍,他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掌心傳遞而來的溫度與力量。

    這會(huì)兒碰他的,是個(gè)女人。

    還是個(gè)被馬蜂追著,把他撞進(jìn)河里的瘋女人。

    奇怪的是,他一向最厭惡旁人的碰觸,此刻這瘋女人對他又親又摸,他卻……并不反感?

    在這怪力瘋女人壓斷他肋骨之前,蕭景廷喉中悶哼一聲,緩緩睜眼:“咳……”

    “你醒了!”

    陸知晚難掩欣喜盯著他:“太好了,你剛才半天沒反應(yīng),真是嚇?biāo)牢伊??!?/br>
    蕭景廷仰躺在地上,黑眸瞇了瞇,這才看清這瘋女人的模樣。

    烏黑長發(fā)凌亂披散,與她身上淺色衣裙緊貼著纖娜的身軀,額前幾綹碎發(fā)還“滴答”落著水,水滴晶瑩,襯著一張清艷的蒼白臉龐,猶如志怪故事里勾人魂魄的水鬼。

    只是這水鬼的目光是與她容貌完全不符的明亮與熱忱。

    很奇怪的女人。

    平靜視線下移,落在那兩只仍搭在他胸前的手上,蕭景廷濃眉蹙起:“拿開。”

    陸知晚微怔,對上男人看不出情緒的狹長黑眸,心頭一凜。

    差點(diǎn)忘了這不是什么路人帥哥,而是主宰生殺大權(quán),一聲令下就能把她剮成羊rou卷的封建帝王。

    “是是是,這就拿開?!彼κ栈厥?,悻悻解釋:“陛下別誤會(huì),我絕不是有意冒犯你,方才你溺水昏迷,人事不省,我是在救你?!?/br>
    救人需要嘴對嘴?

    蕭景廷看著這個(gè)厚顏無恥的女人:“這么說,朕還要多謝你?”

    陸知晚連連擺手:“不敢不敢?!?/br>
    是她先把他撞下池子,他不找她算賬就是大人大量,謝天謝地,她哪還敢邀功。

    “剛才一群馬蜂追著我跑,我急著奔逃,沒發(fā)現(xiàn)您會(huì)在這,一時(shí)不慎腳滑,才將您撞進(jìn)了池子里。陛下,我知錯(cuò)了,還請您慈悲恕罪……”

    “你是哪個(gè)宮的,竟敢在朕面前以我自稱。”

    蕭景廷撐身坐起,擰著衣袖的水:“入宮之前,沒人教你禮數(shù)?”

    陸知晚心下懊惱,連忙改口:“小的…嬪妾是流霞軒的才人陸氏,入宮前學(xué)過禮數(shù)的,只是才將落水,腦子還有些糊涂,失了規(guī)矩,還請陛下恕罪?!?/br>
    “才人陸氏?”

    蕭景廷若有所思瞥了她一眼:“沒想到朕的后宮還有你這樣的人才?!?/br>
    陸知晚:“……”

    這是在夸她,還是在罵她?

    “嬪妾也沒想到會(huì)在這遇見陛下,若是知道,嬪妾就是被那群馬蜂蟄得滿頭包,也絕不會(huì)將陛下撞進(jìn)河中,害得陛下受驚……”

    說到這,她眼中似泛淚意,語氣也充滿自責(zé)與悔恨:“幸好陛下是真龍?zhí)熳?,得上天庇佑,平安無事,若是陛下有個(gè)什么三長兩短,嬪妾真是萬死難辭其咎。陛下現(xiàn)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兒不適?”

    蕭景廷看著她瑩潤烏眸里閃動(dòng)的淚光,瞇了瞇眼。

    剛要開口,一陣風(fēng)吹來。

    雖已是四月天,濕衣服貼在身上仍叫人不適。

    陸知晚也被吹得打了個(gè)寒戰(zhàn),卻不敢表露太多,只無比體貼對皇帝道:“陛下,起風(fēng)了,濕衣服穿著容易著風(fēng)寒,您不如先回宮里,換身干凈衣袍,再找太醫(yī)看看?”

    蕭景廷也不喜這般狼狽模樣,正要起身,一雙手伸到他面前:“您慢些,嬪妾扶您?!?/br>
    蕭景廷幾乎本能地往旁偏去,精準(zhǔn)避開。

    本想討好大佬的陸知晚雙手尷尬僵在空中,待覷見皇帝擰起的濃眉,不由腹誹,好心扶你還不樂意,當(dāng)誰稀罕碰你?。?/br>
    不過他這般討厭別人碰他,是潔癖?還是真的不喜女色,是個(gè)斷袖?

    胡思亂想之際,蕭景廷已然撣袖起身。

    陸知晚也從地上爬起來,站直之后,她才直觀意識到眼前之人不僅體格健壯,個(gè)子也高。

    瞧這身量,起碼一米八五?不愧是皇帝,營養(yǎng)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