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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絕色美人玩轉(zhuǎn)香江 第6節(jié)

    走沒多遠(yuǎn)的時候,她聞到一陣食物的香味,便回頭看了一眼。

    日暮已至,遠(yuǎn)處的彩霞渲染著這片天空,不遠(yuǎn)處的高樓大廈已經(jīng)華燈初上,而就在這依山而建的簡陋寮屋中,也透出了昏暗燈火,并飄出了飯香。

    應(yīng)該就是最簡單的粥飯,但是卻很誘人。

    這時候,原本愁眉不展的女人也露出些許笑意,小孩兒已經(jīng)在寮屋四周圍打鬧起來,更有男人們聚在一起說話,討論著“去邊度揾錢呢”這樣的話題。

    葉天卉靜默地站在那里,在那隱隱飯香中,看著這一幕。

    這時候,葉天卉便感覺到一道視線。

    她看過去,卻見暮色中,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那寮屋旁,正看著自己。

    他身量很高,背脊又挺得直,生了一雙狹長鋒利的眼睛,眉骨略顯緊促,眼眸細(xì)黑幽深,整個人看著清瘦貧窮,卻又有著野心勃勃的倔強(qiáng)。

    視線相對時,那人微抿了下唇,別開了目光。

    葉天卉便記起,她好像看到過這個人,是那天人群亂糟糟的時候,有人哄搶木材,是他上前制止了。

    他雖然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二十歲上下,卻很冷很硬,做事也有些手段。

    當(dāng)時葉天卉看到了,不過并沒太上心,她現(xiàn)在對于和掙錢無關(guān)的人和事都不太上心。

    她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徑自離開了。

    **********

    一個人走在香江街頭,看這里霓虹燈閃,看這里人潮涌動,這是她未曾體會過的世界,也是她渴望拼搏奮斗的地方。

    路邊招牌琳瑯滿目,店鋪里客人走出,店主說一句“得閑來幫襯”笑著歡送。

    她路過一處,看上去是電影院,有打扮時尚的摩登男女,男的穿著窄腰的褲子,緊緊貼著胯,下面則是寬松的大喇叭褲,還有一些穿牛仔褲的。

    至于發(fā)式,那更是五花八門的,燙著卷兒染著色,光怪陸離的,卻又是新潮時髦的。

    那些男女不少是情侶,都手牽著手,甚至摟著抱著,還有人就在路邊親得難舍滿分。

    葉天卉有些好奇地看著,覺得特別有意思。

    她所在的時代很保守,男女界限森嚴(yán),她這樣的女將軍照樣可以上馬打仗,但是對于尋常閨閣女子來說,其實連家門都不怎么出。

    到了大陸,雖然比她那個年代好很多,但依然有一堆的清規(guī)戒律,絕對沒有人在街上親吻。

    沒想到香江的人都這么開放。

    她看了一會,那對男女發(fā)現(xiàn)了,便罵了一句,很是暴怒的樣子,葉天卉自知理虧,灰溜溜地趕緊逃了。

    她走了幾步,不見了那對男女,卻聞到一陣甜香,看過去時,竟然是推著爆米花機(jī)的老人家,那爆米花機(jī)和大陸的沒什么區(qū)別,下面爐火燒著。

    葉天卉被那甜香勾得饞起來,反正她有港幣,便上前要了一份。

    那爆米花是現(xiàn)做現(xiàn)爆的,她等了片刻就聽得“砰”的一聲,那爆開了花的爆米花在一陣濃郁甜香中傾瀉而出。

    拎著那袋子爆米花,葉天卉邊走邊吃,欣賞著這香江的風(fēng)光。

    很快她又看到一處賣車仔面的,過去瞧了瞧,那湯汁倒是看著不錯。

    葉天卉這些天都是吃得政府免費餐,不是面包就是包子,要么是齁死人的咸粥,如今看到這樣好滋味的面,自然是忍不住,便要了一份。

    做車仔面的是一個老阿婆,一雙手顫顫顛顛的,收了葉天卉的錢后,便拿了一個碗口有些崩裂的描花公雞碗,給葉天卉盛上了淡黃色粗面,又在里面加了幾??о~蛋,一小塊豬皮,并兩段鹵豬腸,加了點韭菜,之后便塞給了葉天卉。

    葉天卉端著碗,要了雙筷子,便尋覓坐處。

    這邊來吃車仔面的很多,看樣子都是灰頭土臉的窮人,他們埋頭大口地吃,吃得額頭冒汗,一臉滿足。

    這時候有個人吃飽了離開,葉天卉迅速占領(lǐng)了那個座位,坐下來后,她也學(xué)著大家扒拉了一口。

    這些南方口味的飯菜,葉天卉以前很少吃,如今倒是大快朵頤,吃得有滋有味。

    這么吃著時,就聽得周圍人在說話,聽口音,大多是粵語,不過也有一些大陸北方的口音,那種讓葉天卉聽著熟悉的調(diào)子。

    這時候大家討論的話題依然圍著“揾錢”打轉(zhuǎn),畢竟要討生活。

    有人說是要去賣血,有人說是要去賭場當(dāng)小弟,還有人說去碼頭卸貨賣苦力,說來說去的,不知道怎么有人說到了賽馬。

    其中有一個仿佛很是懂行的:“那個可是英皇御準(zhǔn)!”

    葉天卉聽到這話,支棱起耳朵好奇聽著——對于自己不懂的,她一直都很積極想知道。

    周圍顯然也有別人好奇,于是那個人便神秘兮兮地說起來,原來在香江是不允許賭博的,但是唯獨賽馬,卻是奉旨的娛樂,是英皇的御準(zhǔn),香江有一片地叫跑馬地,就是因為那個地方有一處跑馬場。

    在如今的香江,賽馬幾乎人人參與,沒玩過賽馬的幾乎沒有,這幾年香江的賽馬更是□□,普通市民可以在電視上看到直播,于是參與熱情更高,不少市民甚至在客廳里大喊著為自己下注的賽馬瘋狂吶喊。

    葉天卉聽得眼睛都亮了。

    說實話,她上輩子的特長就是打仗,騎射,行軍布陣,別的她都不行。

    讓她做女紅她能活生生氣死親娘,讓她讀書寫字她能氣跑夫子,她是干什么什么不行。

    這一世,她讀書也不怎么樣,英語學(xué)得也不好,在工廠當(dāng)紡織女工也是經(jīng)常挨批評的那種。

    她天生就該是生在亂世長在馬背上的人,離了那些,她就是再平庸不過的一個人,注定碌碌無為。

    所以對于她來說,要想掙錢,除非打家劫舍,不然只能去賭場給人當(dāng)打手,或者做個電影武打替身了。

    現(xiàn)在,聽到賽馬,她瞬間眼睛亮了。

    葉家世代行伍,家中養(yǎng)著各樣奇人異士,其中有一位葉天卉喚作文叔的,是她爺爺手底下一老人家,對相馬很有一番研究,葉天卉小的時候,對馬感興趣,便纏著那文叔教自己,文叔便傾囊相授。

    之后葉天卉行伍多年,見過不知道多少寶馬良駒,將文叔那一套相馬術(shù)融會貫通,以至于后來,她的相馬術(shù)在大昭國幾乎無人能比。

    記得她得勝回朝面圣,圣人會特意提起,說他御馬苑得了幾匹好馬,她眼力好,只等著她來品鑒。

    葉天卉用筷子扒拉了下,將最后一粒咖喱魚蛋吃到口中,在咖喱魚蛋的濃香中,她心滿意足地琢磨著這件事。

    賽馬,下注,掙錢。

    這對她這么一個不事生產(chǎn)的人來說,似乎是最快的生財之道了。

    總比當(dāng)古惑仔打家劫舍要好吧。

    *********

    葉天卉吃完車仔面,起身便四處溜達(dá)著,其實這幾天她也在暗自觀察著房屋租賃的信息,街邊見到小廣告都會看一看。

    她現(xiàn)在雖然也有不到一千港幣,但其實并不經(jīng)花,比如車仔面就要六七港幣左右,租房子的話,就算政府提供的廉價公屋,只能用公共廚房衛(wèi)生間的,加上差餉,也就是稅,一個月也要一百多港幣了。

    她現(xiàn)在自然不可能申請到公屋的,那就得自己出去找,如今就這點錢,還是得找一處便宜的,最好是二百港幣以內(nèi)的,這樣能讓自己留一些余錢。

    只不過當(dāng)晚已經(jīng)不早了,她自然很難找到,看來只好露宿一晚,明日再說。

    也幸好現(xiàn)在天氣暖和了,晚上也不是太冷,或者實在不行找一處電話亭或者人少的樓梯間去湊合一晚也可以。

    她便先隨意逛著,路過報亭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報紙。

    她發(fā)現(xiàn)其它報紙雜志都不貴,唯獨講賽馬的報紙,叫《馬經(jīng)》的竟然要十港幣,比一頓飯錢還要貴了。

    葉天卉還是忍痛買了。

    買下來后,她便到了一處商店旁邊,借著里面的燈光翻看起來,卻見那《馬經(jīng)》上內(nèi)容倒是豐富,包括參賽馬匹的狀態(tài)、賽事場次排位以及騎師馬匹資料等,也有知名馬評人的撰寫的評論,會針對參賽的賽馬進(jìn)行詳細(xì)分析,更有賠率以及馬評人提供的貼士,底下還有一些對當(dāng)今賽馬行業(yè)存在問題的弊端分析,針砭時弊等。

    葉天卉仔細(xì)翻看著,倒是看了不少,多少對這邊賽馬行業(yè)有個大概了解了,只可惜雜志上的照片實在不夠清晰,她只能看個大概。

    而憑著這些信息,萬萬不敢隨便下注的。

    這賽馬不是賭馬,而是技術(shù)判斷,她本錢有限,哪敢隨意揮霍。

    看來還是得找機(jī)會,近距離看看那些賽馬,以便更好判斷,看樣子距離最后的下注時間也就幾天了,她必須盡快決定,然后拿出幾百港幣來下注,爭取贏一把,解了這燃眉之急。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大暗,路邊霓虹燈閃爍,香江夜景自然很美,葉天卉欣賞著香江人的摩登時髦,也欣賞著這燈紅酒綠的繁華,慢慢往前走,最后終于尋到一處彎彎折折的小巷,角落陰暗潮濕,遍布青苔,不過從街頭擺攤以及路上來往的人群看,這就是葉天卉要找的便宜住處。

    她仔細(xì)觀察著,這里明顯和周圍的錦繡繁華不同,房間密度很大,望不到底的筒子樓一重一重的,還有一些歪斜的違章建筑,勉強(qiáng)用鋼筋木板支撐著,每間鴿子籠又伸展出很長的晾衣架來,上面掛著花花綠綠的衣裳。

    如今晚間時候,各家都亮著燈,油煙番外味道和鍋碗瓢盆敲打聲一起傳來,樓房前還有衣衫襤褸的人群,以及一些叼著煙看著很不正經(jīng)的混混流氓,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古惑仔?

    葉天卉看到旁邊一個老爺子正拎著一個菜籃子往前走,便上前打聽了打聽,對方指了指,說是要租房的話,去找王阿婆,王阿婆家里正好有多余的房子出租,那房客才搬走。

    葉天卉一聽,忙按照那老爺子指引,過去了一處,卻見那邊正做飯呢,聞到一股子又甜又香的味道,非常濃郁,倒是饞得葉天卉流口水。

    她過去后,打了聲招呼,對著里面問道:“有沒有人?。俊?/br>
    她語言學(xué)習(xí)能力還不錯,這幾天留心聽著這里的人說話,多少已經(jīng)知道一些常用語了,如今這句話說來,雖不夠地道,但也像模像樣。

    她這么招呼過去,那邊出來一個阿婆,那阿婆穿著中式旗袍,一頭燙過的短發(fā),手中拿著炒菜的鏟子。

    她看到葉天卉:“你有什么事?”

    葉天卉便提起來自己想租房子,她特意強(qiáng)調(diào):“希望便宜一些?!?/br>
    那阿婆便說起有一處房子正好空著,葉天卉要是想過去,可以看看,葉天卉自然感興趣,她縱然可以露宿街頭一晚,但到底希望盡快有個住處安頓下來。

    當(dāng)下問起來價格,一間房只需要一百五十港幣,葉天卉又仔細(xì)問了,包括了水電費和稅費,這價格自然還算不錯。

    這時候那阿婆炒好菜,葉天卉看到她做的是蜜汁雞翅,那雞翅色香味俱全的。

    她收回目光讓自己不要去看,之后跟著那阿婆過去出租房。

    樓房前面并不干凈,垃圾桶里的垃圾簡直要溢出來了,樓道外面是一排排銹跡斑斑的信箱,那信箱密密麻麻的,也說明這里住戶密集。

    跟著那阿婆走上逼仄的樓道,上了六樓,這里每家一間小門,門前樓道里遍布著各家的爐灶和廚具,這會兒還有些正在做飯的,鍋碗瓢盆叮當(dāng)響。

    阿婆領(lǐng)著葉天卉過去的時候,時不時有人說一聲“哪來的后生女”,那阿婆便隨口道“才來的北妹”吧。

    葉天卉走在后面,仔細(xì)品味著“北妹”這句話的意思。

    她想,其實她也不用特意學(xué)著他們的語氣說什么話,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別人一眼看破。

    這座城市里有人用略帶鄙薄的眼神看著自己,也有人用自己身體躺在大卡車前面為那些即將被趕走的窮苦老百姓換得一線希望。

    個別人怎么看待自己,那個對自己來說并不重要。

    無論如何,這座城市作為一個整體容納了她,給了她一個合法的身份,也給她一線發(fā)財?shù)南M?/br>
    葉天卉跟著那阿婆進(jìn)了那間空閑的房間,其實并不算房間,只是一處睡覺的地方而已。

    迎門看到的是碌架床,床底下是儲藏的抽屜格子,左手邊是金山杠,右邊擺著五桶柜,墻上又掛吊著一些儲物擋板,這些物件已經(jīng)擺滿了整個房間,讓房間幾乎無下腳之地。

    葉天卉問了問能不能便宜,那阿婆打量了她一番,問:“你在那里做工?”

    葉天卉聽著,大概明白,知道她在問自己在哪里上班工作,當(dāng)下便說起自己現(xiàn)在剛來,領(lǐng)到了居住證明,但是還沒有工作,現(xiàn)在正在“揾工”。

    阿婆聽著倒是有些同情,道:“那就寬容一些,你先給我一舊水,等你出糧了再補(bǔ)交吧。”

    出糧應(yīng)該是發(fā)工資的意思,不過舊水?

    葉天卉疑惑:“一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