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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36節(jié)

    “排隊!讓他們都排好隊!一個一個領(lǐng)!不許插隊!”書盛指揮著護(hù)衛(wèi)拿碗打飯,扯著嗓子大聲吼。

    他的聲線過于特別,陸知一下就聽出來是太監(jiān)的聲音,驚得連手里的米粥都差點撒出來。

    怎么會有太監(jiān)在這里?那個華服青年莫不真是宮里來的貴人?

    倒是聽說奉命跟燕然和談的懷王,差不多是這個年紀(jì)……

    就在陸知驚疑不定時,太醫(yī)院的醫(yī)學(xué)徒們氣喘吁吁地跑來了,在白術(shù)的帶領(lǐng)下,支起幾個簡易的帳篷作為臨時看診處,讓受了傷的俘虜過去看診。

    俘虜們哪里受過這么好的待遇,受寵若驚到不知所措,短暫的sao動后,終于慢慢相信了眼前的事實。

    蕭青冥帶著幾人默默走在俘虜中間,不斷觀察著每個人的狀況,傾聽他們交談。

    質(zhì)疑聲漸漸平息,饅頭的香味和踏實的飽腹感,讓這座愁云慘霧的俘虜營總算恢復(fù)了一些生氣。

    吃飽喝足,幾個軍俘拍著勉強(qiáng)半飽的肚子,有些羨慕地看著那些人高馬大的禁軍:

    “唉,呆在京城的禁軍待遇就是不一樣,要是天天都能像今天這樣吃上大白饅頭,我死也甘愿了……”

    “可不是嘛!我從來沒見過原來粥還這么稠,以前我呆的那地方,說是粥,根本是米湯加點菜葉子……”

    “喂,陸知,朝廷真赦免我們,你打算去哪里?”

    陸知搖搖頭:“我無處可去?!?/br>
    另一個俘虜也垂頭喪氣地道:“我也是,家都沒了,也沒有親人,要是不當(dāng)兵,也不知怎么活?!?/br>
    “朝廷還能讓我們當(dāng)兵嗎?不如去求求那個大官,看著還慈眉善目挺好說話的樣子……”

    立刻有人反駁:“能撿回一命都該燒高香了,還只指望繼續(xù)當(dāng)兵?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又不是窮鄉(xiāng)僻壤。”

    “聽說能進(jìn)中央禁軍的,都是家中有門路關(guān)系的,又或者是勛貴子弟,看看人家吃的穿的,這好事哪輪得到咱們這些敗兵?”

    幾人吵吵嚷嚷之際,柵欄外又傳來一陣動靜,他們夠著脖子望去,一群禁軍在外面搭起一間小攤,豎起一面牌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俘虜們好奇地問:“寫的啥?老子不識字啊。”

    陸知瞇著張望片刻,愣了愣,喃喃道:“禁軍招人,良家青壯優(yōu)先……”

    一伙人瞬間瞪大眼睛:“真的假的?禁軍……朝我們招人?”

    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周圍已經(jīng)鬧哄哄得傳開了,不少人試探著跑去招人的小攤外徘徊,礙于蕭青冥一行人站在附近,又不敢過去。

    陸知也擠過去看,有人大著膽子去報名,跟登記的禁軍交談了幾句,又失望地走開了,看樣子,要求還挺高,見此情景,大部分人都覺得沒戲,只遠(yuǎn)遠(yuǎn)觀望,看個熱鬧。

    蕭青冥在一旁觀察了一會,預(yù)料中積極報名情況并未出現(xiàn)。

    張束止見他失望,忍不住寬慰道:“陛下,其實這些人大多是不堪用的,而且兵痞兵油子不少,我看禁軍稍加訓(xùn)練,也大有可為。”

    蕭青冥搖搖頭,禁軍是什么德行,之前守城一戰(zhàn)就看得出來,不知還藏著多少吃空額的老弱病殘,都要逐步清理掉。

    而這些從幽州一路跟燕然人作戰(zhàn),能活到現(xiàn)在的老兵,更有過人之處。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出身低微,吃苦耐勞,沒有禁軍那股貴族子弟的驕矜。

    蕭青冥想了想,再次上前,朝俘虜們道:“只要是適齡青壯,身體健康,出身清白,沒有案底,沒有欺辱過我大啟百姓,沒有當(dāng)過逃兵的,不論出身自哪個州,都可以來報名。”

    “通過初選可編入預(yù)備營,每月三百文錢,每日兩頓飯。成功入選正式禁軍者,同禁軍待遇等同?!?/br>
    一旦通過就可以拿三百文?待遇這么好?

    不少沒犯過事的俘虜們心思活泛起來,不是說禁軍很難加入嗎?看這條件也未免太低了,竟然不看出身。

    他們大部分地方軍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泥腿子,家中窮得叮當(dāng)響,田地都沒有,或者養(yǎng)不活一張嘴,才不得不選擇當(dāng)兵吃皇糧。

    畢竟能頌文念詩的才是好兒郎,這年頭,要不是祖上就是軍戶,或是活不下去,誰去當(dāng)“賊頭軍”呢?

    就連一向?qū)Τ⒕枨覅拹旱年懼?,都忍不住心動了,他倒不是為了那三百文,而是他除了舞刀弄槍,什么也不會?/br>
    更何況,只有當(dāng)兵,將來才有機(jī)會在戰(zhàn)場上向燕然人復(fù)仇。

    “大人您說話可算數(shù)?”陸知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大聲問了一句。

    穿著玄黑蛟龍暗紋服飾的青年,轉(zhuǎn)過頭來,深深看他一眼,瞇起眼睛微微一笑:“朕說話,自然算數(shù)?!?/br>
    朕……?

    陸知腦中轟的一下,張了張嘴,呆呆望著那張臉,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是皇——當(dāng)朝皇帝?!

    作者有話說:

    蕭:招996壯男打工仔啦!包吃包住!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喇叭喊)

    第27章 懲罰與獎勵【二更】

    對蕭青冥的身份, 他之前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猜測,但哪怕最大膽的猜測,也是某位宗室或者王爺。

    哪里想得到, 本應(yīng)坐在龍椅里高高在上的天子,會紆尊降貴, 親自來俘虜營這種骯臟又混亂的地方,跟他們這些泥腿子在一起。

    俘虜營中詭異地靜默了一瞬,緊跟著一陣劇烈的sao動和兵荒馬亂, 眾人又是跪拜又是山呼萬歲,周圍百姓都驚動了,紛紛過來一窺天顏。

    見此情形, 蕭青冥不再繼續(xù)逗留, 將招兵的要求重新叮囑一遍,便帶著眾人離開。

    俘虜們久久望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 艱難回過神:

    “那就是皇帝嗎?怎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我的老天, 我竟然親眼見到皇帝了?我是不是在做夢?”

    “皇帝會對我們這些敗兵這么好嗎?不是都說在位的是個——”那人沒敢把后面?zhèn)z字說出來,但同為幽州出身的俘虜們,心照不宣。

    陸知一臉復(fù)雜地注視著對方離去的方向, 良久, 瞇了瞇眼,冷哼道:“施舍你一碗粥, 幾個饅頭,讓你接著給他賣命, 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就是好皇帝了?賤不賤?”

    “不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貫籠絡(luò)人心的手段罷了。”

    “一些小恩小惠抵不了幽州的血海深仇, 我陸知永遠(yuǎn)不會忘記, 朝廷和皇帝曾經(jīng)如何對待過我們!”

    旁人心有戚戚地嘆口氣:“話雖如此, 可是我們不過是些泥地里打滾的小人物,又能如何?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陸知,你還報名禁軍嗎?”

    陸知狠狠咬斷嘴里叼著的草根,撇了撇嘴,雙手懶洋洋枕在腦后:“當(dāng)然要報,我倒要看看,皇帝能虛偽到什么時候。”

    其他俘虜?shù)溃骸拔覐慕娔锹犝f,這次似乎是皇帝大顯神通,打敗了燕然太子,解了京城之圍……你說,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我們能打回幽州老家去?”

    陸知嗤笑一聲:“要是他能讓我們打回幽州老家,皇帝讓我給他倒夜壺,學(xué)狗叫我都認(rèn)了!”

    幾人哈哈大笑:“少給你臉上貼金了,想伺候皇帝,輪都輪不到你?!?/br>
    年紀(jì)最小的少年兵好奇地問:“那不是太監(jiān)的活嗎?陸大哥難道想當(dāng)太監(jiān)?”

    眾人又是噴笑,陸知拍了他一掌,涼涼翻了個白眼:“小屁孩懂個球!”

    ※※※

    皇宮,紫極宮。

    御書房中,蕭青冥陸續(xù)接見了幾個武將,黎昌,葉叢,張束止等將領(lǐng)俱在。

    身材壯碩的葉叢規(guī)規(guī)矩矩半跪在地,抱拳道:“陛下,臣奉命勤王,如今燕然退兵,戰(zhàn)事已解,臣請旨帶領(lǐng)幽字營兵馬回去邊關(guān)?!?/br>
    蕭青冥靠坐在黃花梨木椅中,手肘撐住扶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點顴骨,隔著書桌俯視對方埋著的頭頂,沉默良久不置可否。

    幾人看皇帝的表情,不由忐忑起來。

    蕭青冥忽而問:“奉命勤王,你奉的誰的命?”

    葉叢一愣,當(dāng)然是攝政大人的命令……但這話,他可不敢說。

    黎昌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莫非想秋后算賬?

    “陛下,”黎昌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攝政大人總理朝政,在危急情況下,事急從權(quán),調(diào)動兵馬,也說得過去,更何況,倘若沒有幽字營這支騎兵,當(dāng)日勝負(fù)只怕難料?!?/br>
    蕭青冥微微頷首:“這個朕自然知道?!?/br>
    黎昌蹙眉:“那陛下……”

    門外傳來太監(jiān)通報,攝政喻行舟在外求見。

    蕭青冥一挑眉:“傳?!眮淼目烧鎵蚣皶r的。

    就在數(shù)天之前,他這位老師還是不聽吩咐,徑自領(lǐng)著人直闖御書房非要來見他,值守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沒有一個敢阻攔,直到一場大勝,今天態(tài)度就變了。

    可見權(quán)威握在誰手中,是多么重要。

    喻行舟一身玄黑色官袍,棗紅色的內(nèi)襯衣領(lǐng),襯得頸項尤其白皙修長,腰帶間垂落一根流蘇玉佩,隨著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輕微搖曳。

    蕭青冥一見他,便不由自主坐直身體,打起精神應(yīng)對:“來人,給老師賜座,上茶?!?/br>
    喻行舟照例謝過,從容入座,不知是否是蕭青冥的錯覺,對方的坐姿比起上次御書房內(nèi)的閑適自若,變得更加鄭重端正。

    連茶蓋都不掀開了,只是默默端著茶,一雙黑沉的眼筆直望著蕭青冥。

    “老師可是有事?”

    葉叢仍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喻行舟匆匆掃過他緊張的眼神:“臣是來向陛下請罪的。”

    說是請罪,他可絲毫沒有從太師椅中挪動尊臀的意思。

    蕭青冥懶洋洋一撩眼皮:“何罪之有?”

    喻行舟緩緩開口:“臣遺失請奏調(diào)兵奏折之罪?!?/br>
    嚯,這也行?

    蕭青冥嘴角抽搐,心中哂笑,喻行舟,不愧是你,真夠精的。

    喻行舟輕咳一聲,在御書房眾人無語的目光中,臉不紅氣不喘,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臣見燕然大軍來勢洶洶,擔(dān)憂陛下和京城安危,調(diào)來強(qiáng)援,即便不能擊退燕然大軍,也可保陛下突出重圍。便擬了一道奏折奏請陛下調(diào)動邊軍前來勤王護(hù)駕?!?/br>
    “許是忙中出錯,折子報送與陛下時漏掉了。臣想著,陛下一直以來,都是令臣先行批閱奏折,兵情危急,實在容不得半點拖延,便先行將折子發(fā)出去。還請陛下恕罪?!?/br>
    說罷,他還真從袖中摸出一份奏折讓書盛遞上來。

    蕭青冥裝模作樣地地打開看了看,以喻行舟的心思縝密,哪里會留下把柄被他拿捏?

    從小時候起,他就是這樣,表面上,像是比誰都風(fēng)光月霽的溫潤君子,將那具俊雅溫柔的皮囊剖開來,實則滿肚壞水,把別人賣了還得幫他數(shù)錢。

    那時喻行舟還是他的伴讀,兩人每日都一起去上書房上課,年紀(jì)稍小一些的懷王蕭青宇也一起念書,天天黏糊糊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像個小跟屁蟲。

    蕭青冥覺得他太幼稚,不樂意帶崽,后來也不知怎的,有很長一段時間蕭青宇就沒跟著了。

    很久以后才知道,原來是喻行舟偷偷哄他說,他的皇兄天天被太多功課占據(jù)了時間,沒辦法陪他,若是真心疼皇兄,不如幫他分擔(dān)一些功課。

    傻傻的小懷王哪知喻心險惡,不但每天樂滋滋幫皇兄做作業(yè),還乖乖地上交給喻行舟幫忙檢查批改,根本沒更多時間去纏著蕭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