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痣(重生)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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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約的申時整的。 話音剛落,陸幽正好也來了。 陸幽“嘿”了聲:“今日真不是我故意晚來,實在是有事遲了,唉,真晦氣啊?!?/br> 陸二爺和陸崎起哄:“不成不成,七弟剛也自罰一杯了,你先來個三杯再說?!?/br> 陸幽看了眼陸崇,心想還是七弟好啊,沒要灌他,卻看陸崇隨手撿出三個新杯子,提起青花瓷酒壺,給他滿上了。 陸幽:“……” 無法,陸幽豪飲三杯,陸崎又說:“天氣冷了,就得吃這口秋露白,暖身體?!?/br> 陸幽斜睨他:“知道你酒量好,我喝多了不行,你三嫂不給我好臉色?!?/br> 陸崇和陸二爺笑了。 陸崎瞥陸崇:“還說呢,大郎要娶正妻了,七弟也沒個著落,母親是一點不著急啊?!?/br> 陸幽:“大伯母是太柔了,要是按我母親,直接定下一戶姑娘,老七不娶也得娶?!?/br> 陸崇不愛說這個,沒有應(yīng)話。 他是兄弟中年紀(jì)最小的,氣勢卻已能壓過年過三十的陸幽和陸崎,當(dāng)他一沉默,便讓他們有種說錯話的感覺。 陸二爺是大房庶出,不好調(diào)侃七弟,便咳了聲,換個話頭:“對了,三弟剛剛說被事情耽擱,怎的還說晦氣了?佳節(jié)可不興說這個。” 陸幽臉色一變,心知遲早傳到其他兄弟耳里,不如自己說出來,總不算那般丟人現(xiàn)眼。 他大吐苦水:“還不是那個云家女,她救了大郎,咱這種人家,最怕欠人情,把她養(yǎng)在家中已是極大的報恩?!?/br> “誰知道,她剛剛居然打了姜家女!” 陸二爺一驚:“打?打誰?郡主之女?” 陸幽:“是啊,我得知后,和姜氏商量了一會兒,這才過來的?!?/br> 別說陸二爺和陸崎,陸崇也皺起眉頭。 自上回接風(fēng)宴后,他沒見過云寶珠。 只是,印象里那個涿足玩水的姑娘,會慌到摔倒,行事風(fēng)格卻如此么? 他直覺怪異。 此時此刻,蘭馨堂。 大夫人秦淑慧和三夫人姜香玉,步履匆匆跨入蘭馨堂。 她們在另一處宴客呢,乍然聽到姜懷雪被打,都震驚不已,這個年歲的姑娘怎么還動手動腳的? 再看屋內(nèi),姜懷雪捂著臉頰哭。 陸蔻去安排其他貴女,留陸瑩安慰姜懷雪。 姜香玉很著急,姜懷雪是她親侄女,也是她相中的兒媳婦,怎的叫人給打了? 她忙走過去坐下,問:“雪姐兒,傷哪了,快讓姑母瞧瞧!” 這會兒,姜懷雪才抬頭:“姑母……” 她脖子破皮了,已處理好,涂了膏藥,還好傷得不深,不容易留疤。 即使如此,姜香玉也心疼極了,罵:“那小娼婦怎么敢的?我這就叫人把她打殺出去……” 秦淑慧拉姜香玉:“三弟妹。” 想起云寶珠另一層身份,姜香玉梗住。 姜懷雪說:“姑母,我自小到大,沒受過這般恥辱,我不過說了一句話,她竟然直接動手,怎的,鄉(xiāng)野來的就可以不守禮數(shù)么?” 姜香玉:“你放心,姑母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br> 此時,水天閣。 秋蟬冷著臉,把自己關(guān)進西耳房,只說身體不舒服,顯然是鐵了心不管云寶珠,云寶珠一把鼻涕一把淚,去找云貞。 聽到云寶珠上去給姜懷雪一爪子,云貞驚呆了。 但不得不說,她有些佩服云寶珠,只是,出了一時氣,后患無窮。 三夫人姜香玉那般疼愛姜懷雪,別說云寶珠,就是陸瑩打了姜懷雪,她也萬萬不會包庇陸瑩。 就算一時和好,業(yè)已結(jié)下梁子,姜氏姑侄都很記仇。 卻聽云寶珠說:“她敢罵我,就得挨我這巴掌,我今日打她這么一下,半分不后悔!” 云貞說:“寶珠jiejie,打人只能逞一時之快,可到頭來,先動手就是不對,你勢必要低頭的。” 云寶珠才不愛聽這話:“我低頭?我不可能低頭的!” 云貞緘默了。 她勸說過,而且沒有火上澆油,自認仁至義盡。 而且,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壞了,這兩個夢里坑害她的人,如今吵到一起,她心底里是有幾分雀躍。 當(dāng)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只是不知最后會成什么樣。 這時,永德堂差人傳話,請云寶珠去永德堂。 看來,這事驚動了二房的姜老夫人。 一聽永德堂,云寶珠焉了:“我不去,秋蟬都不陪我去,我干嘛要去……不對,大哥說,差人送江樂縣的特產(chǎn)給我們,這事跟你也是有關(guān)的?!?/br> 云貞:“嗯?” 云寶珠:“對,這事跟你也有關(guān),你必須跟我一起去!” 云貞:“我去做什么?能幫你做什么?” 云寶珠耍起無賴來,一如既往,見云貞一臉不愿,就扒著她的手,惡狠狠說:“你不去,我也可以告訴他們,是你叫我打姜懷雪的!” 云貞又氣又好笑。 按云寶珠的無賴,還真做得出來。 無法,云貞轉(zhuǎn)念一想,她不好叫小翠打聽永德堂發(fā)生什么,想知道后續(xù),不如自己就去看看。 她點頭:“我跟你去就是。” 她先回了趟東耳房,找出粉末搽嘴唇和眉頭,這樣五官淡了,也不那般引人注目。 接著,才和云寶珠去永德堂。 待她們到時,永德堂正堂,跟開堂似的熱鬧。 只看那上首,是姜老夫人,老夫人五十多歲,頭戴絳紫祥云抹額,身著同色菊花紋褙子,一手戴一串深碧色翡翠石,神色端的凜然。 她左手邊,依次坐著姜香玉、姜懷雪、陸瑩、陸蓓、表姑娘何茹喬等,右手邊,則是大夫人秦淑慧,并二夫人五夫人與表姑娘秦琳瑯等。 加上仆婦丫鬟,擠擠壓壓的。 此事與云貞無關(guān),她也有點緊張,低下頭,不敢打量。 哪知云寶珠見了姜老夫人,就撲到地上跪下,哭著說:“老夫人,我冤枉?。 ?/br> 簡直把姜老夫人當(dāng)包青天了。 滿堂靜默了一瞬,這群閨秀貴婦,也是頭次見到云寶珠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混子。 云貞有些好笑,又感謝云寶珠,她這一鬧,也就沒人留意她自己,她且躲角落里看情況。 姜老夫人揮揮手,仆婦趕緊將云寶珠扶到一旁坐下,云寶珠又哭:“我是一時沖動,可是雪jiejie她先嘲諷我在先,還有中秋時,她也欺負我……” 姜香玉:“夠了,打人就是不對,大家都看到你沖過去打雪姐兒的!” 云寶珠才不聽,繼續(xù)說:“中秋時就因為我衣裳顏色和雪jiejie一樣,她一直罵我,笑我,瑩jiejie蓓meimei也不幫我,大家都知道的!” 陸瑩陸蓓一時噎住。 姜香玉:“你!” 仆婦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云寶珠“唔唔”兩聲,這才消停。 姜老夫人皺起眉頭,看向姜懷雪:“雪姐兒,有這回事嗎?” 姜懷雪來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哪有云寶珠這種潑皮,她不要臉,還拉著她一起丟人現(xiàn)眼! 可姜老夫人這么問,她只能大方承認:“姑祖母,是我不對,見著寶珠meimei衣裳顏色和我一般,就犯了霸道性子?!?/br> 隨后,她又看向云寶珠:“寶珠meimei,我在這跟你說聲不是了。” 她沒有狡辯,讓姜老夫人眉頭微松。 可姜懷雪半點虧吃不得,又說:“我只是沒想到,寶珠meimei為著一個多月前的事,這般記恨我。” 云寶珠被反將一軍,想跳起來反駁,姜香玉也說:“是啊寶珠,你是救了大郎,可是我們又如何想過,你心胸如此狹隘?” 云寶珠:“我沒有!” 姜老夫人說:“行了,這事雙方都有做得不對的,尤其是寶珠?!?/br> 云寶珠瞪大雙眼。 姜老夫人:“你有委屈,自可以跟我們提,你是侯府的恩人,侯府不會虧待你的,可是你這一動手,雪姐兒日后如果留疤,你又要如何償還?” 這話五分教導(dǎo),五分威嚴,壓下云寶珠諸多話。 老夫人:“這般,寶珠同雪姐兒道歉,給雪姐兒繡個香囊,雪姐兒也是,日后再不能這般霸道,都是姑娘家,世上哪有一種顏色獨屬于你?!?/br> 姜懷雪雖也不情不愿,但這事勞動姑祖母,本也不宜再鬧大。 她低著頭,說:“是?!?/br> 姜老夫人有意給雙方臺階下,處理得不偏頗,干脆利落,如此一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貞聽進了心里,暗暗贊同。 如此一來,姜懷雪和云寶珠握手言和,姜香玉心里很是不滿,無奈老夫人發(fā)話了,她也不能說什么。 她站起身,說:“既如此,也不好打攪姑母了,大家同我去蘭馨堂,重新整治一桌。” 姜老夫人說:“也是,今個兒還早,你們自去玩,別壞了興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