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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在線閱讀 - 第144節(jié)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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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人,多少無權(quán)無勢之人,為了見到圣顏,滾過釘板,受過酷刑,可是這一切障礙都將由皇上親自掃平。

    馮卓理了理袍袖,緩緩朝著勤政殿而去,這樣天大的榮寵,是幸事,也是挑戰(zhàn)。

    只看,這位徐秀才能不能接住了。

    ……

    自從徐瑾瑜那日隨魏思武離開之后,整個西宿書院的生活直接轉(zhuǎn)為了簡單模式。

    住著溫暖的溫泉房,吃著營養(yǎng)多樣的膳食,先生也是有問必答,藏書閣更是可以隨意進(jìn)出。

    除了不能在藏書閣抄書,或者帶走一定書籍外,徐瑾瑜過的那是神仙日子。

    當(dāng)然,徐瑾瑜也并未客氣,他知道自己就是沖著西宿的考題而來,所以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用來泡在藏書閣中。

    鑒于徐瑾瑜那每日乏味可陳的舍館、校場、膳堂、教學(xué)齋這四點(diǎn)一線的生活,讓一直暗中觀察他的韓峰聽了這個消息,都覺得不可置信,荒謬之極。

    “咱們這里是西宿,是京城,又不是東辰那荒郊野外,他莫不是那入寺清修的和尚不成?”

    西宿自然也有門禁,可是這門禁對于大多數(shù)學(xué)子來說,形同虛設(shè)。

    畢竟,京城之中,何其繁華,身處繁華熱鬧之中,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沉下心來好好學(xué)習(xí)呢?

    因是冬日,除了每日教學(xué)齋固定的兩日大課外,武課被暫時取消,所以學(xué)子們有了更多的活動時間。

    而就在楚凌絕興沖沖的來尋徐瑾瑜出去玩的時候,就看到徐瑾瑜他捧著一本書,看的那叫一個認(rèn)真。

    雪光映的少年面頰瑩白如月,清幽的星眸半垂著,他幾乎如饑似渴的將知識鑿在自己的大腦之中,就連楚凌絕都不由嘖舌:

    “我算是知道為何你能獨(dú)得那么多先生的歡心了,就這份苦功,就不是尋常能有的!”

    誠然,那些先生或是本身貪慕虛榮,或是得了韓峰的受益,可是一個課上時時都可以接住先生問話的學(xué)子,一個眼里從來不會有過于清澈愚蠢的茫然無知的學(xué)子。

    可以滿足每一個先生的成就感。

    徐瑾瑜被楚凌絕吵吵的終于放下了手中書卷,淡淡道:

    “明日就是月試,你的策論略有欠缺,可都復(fù)習(xí)好了?”

    楚凌絕:“……”

    “應(yīng)該吧……”

    楚凌絕猶豫的說著,徐瑾瑜揚(yáng)了揚(yáng)眉:

    “應(yīng)該?考場之上,可沒有一個答案叫應(yīng)該。來,熙禾二十三年洪縣在一場特大暴雨之后,被決堤的渭江吞沒,請你以此寫出不少于千字的策論?!?/br>
    楚凌絕干干的張了張嘴巴,半晌,他垂頭喪氣的提起筆來,一邊沉思,一邊答題。

    外頭是不少學(xué)子呼朋引伴,準(zhǔn)備去校場打雪仗的歡呼聲,楚凌絕本來有些坐不住,可是看著徐瑾瑜又拾起書本,認(rèn)真看書的模樣,他的心也漸漸定了下來。

    兩個時辰后,楚凌絕終于將自己的“大作”完成,頗為志得意滿道:

    “我答完了!”

    “都看過了?確定沒有問題?”

    徐瑾瑜放下了書,沒有第一時間拿起楚凌絕的答卷,楚凌絕被徐瑾瑜這么一問,有些猶豫,但還是道:

    “對,答完了?!?/br>
    徐瑾瑜這才拿起答卷看了起來,楚凌絕也悄咪咪的看著,不過看的確實(shí)徐瑾瑜的臉色。

    這會兒,楚凌絕只覺得心臟嘭嘭直跳,他就算是讓先生看的時候,也沒有這么緊張過。

    徐瑾瑜的閱讀速度很快,楚凌絕的字跡也十分工整,沒過多久,徐瑾瑜便全都看完了。

    只是,楚凌絕看著徐瑾瑜那緊皺的眉頭,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徐瑾瑜點(diǎn)著那張答卷,面色莫辨:

    “渭江決堤,危及百姓,你不思第一時間賑災(zāi),反而寫什么請示上峰……等上峰來了,那些受災(zāi)百姓的尸骨只怕早就涼了!”

    楚凌絕這篇策論,寫的文風(fēng)精致,辭藻華麗,通篇看過去讓人只覺得心曠神怡。

    他以災(zāi)難發(fā)生后,官員的自我cao守為中心,通篇都是官場之上的規(guī)章制度,顯然對此楚凌絕早已爛熟于心。

    可是,在這些之中,徐瑾瑜沒有看到他對于受災(zāi)百姓有一星半點(diǎn)的安置思路。

    楚凌絕聽了徐瑾瑜的話,不由癟了癟嘴:

    “賑災(zāi)賑災(zāi),又不是拿嘴皮子賑災(zāi),要錢要糧,哪一樣不需要上峰批準(zhǔn)?

    我請上峰來定奪此事,合乎官場世情,符合所有制度,就算是先生也會贊同。”

    “有世情而無人情,那你拿那些受災(zāi)的百姓又當(dāng)做什么?是你登高之時的臺階,墊腳石?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徐瑾瑜的一通反問,楚凌絕以又話說:

    “話雖如此,可是我這是一個普通縣令的角度,若是我,我自然不怕上峰如何,可是尋??h令呢?他自己自作主張,上峰降罪又該如何是好?”

    楚凌絕振振有詞,徐瑾瑜忽而一笑:

    “正是因?yàn)檫@件事只是一個普通縣令,所以才不能罔顧百姓。你可還記得那洪縣縣令最后如何了?”

    熙禾,那是先帝時期的事兒了,也就是徐瑾瑜這種對于大盛歷年史可以信手拈來的妖孽才能隨便起題。

    而楚凌絕思索了一下,沒有想到:

    “我只記得最后那縣令不得善終……”

    “歷史上的洪縣縣令,于熙禾二十三年賑災(zāi),二十四年被罷官。若要究其原因,乃是因?yàn)樗^于遵規(guī)守矩,導(dǎo)致一縣百姓十不存一?!?/br>
    楚凌絕聽著徐瑾瑜輕輕吐出最后四個字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徐瑾瑜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緩緩道:

    “而且,我要恭喜你,做了和當(dāng)年那洪縣縣令一樣的決定?!?/br>
    楚凌絕:“?!?/br>
    徐瑾瑜隨后拾起了書本,慢條斯理道:

    “聽上峰的話,固然是好的,可若是沒有一點(diǎn)擔(dān)當(dāng),那這個父母官未免太好當(dāng)吧?

    況且,一縣損失嚴(yán)重之時,就連上峰也避之不及圣上降罪,何況一個呆呆傻傻,只知道聽話的下屬呢?那可是……最好用的替罪羔羊啊?!?/br>
    楚凌絕惱羞成怒:

    “我才不是呆呆傻傻呢!再來!”

    徐瑾瑜看了楚凌絕一眼,隨口又出了一道題。

    楚凌絕這下子終于沉下心,埋頭苦寫起來。

    窗外寒風(fēng)簌簌,校場之上,歡聲笑語不絕于耳,因?yàn)闆]有竹林的間隔,也被呼嘯的風(fēng)聲送來了幾句。

    但舍館之中,兩個少年一個凝眉讀書,一個伏案急筆。

    二人認(rèn)真的身影被雪光映在窗上,與這座書院寬容的氛圍格格不入。

    徐瑾瑜何嘗不知玩樂快活,可是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不是他輕松的時候。

    不過,鑒于身邊少了那兩位卷王的影響,徐瑾瑜不得不自己想辦法調(diào)整一二。

    而這時候,送上門來的楚凌絕,就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人了。

    徐瑾瑜讀書的間隙,偶爾會停下來看一眼楚凌絕。

    他一看到楚凌絕,就會想到倘若不好好讀書,那么遲早有一天要被臨安侯府帶回去。

    嗯,突然就覺得讀書的苦也不算苦了呢。

    正在二人用功之際,外頭突然傳來了小廝的聲音:

    “徐郎君,有客上門!”

    第91章

    小廝的聲音對于飽受徐瑾瑜“折磨”的楚凌絕來說, 簡直如蒙大赦。

    徐瑾瑜亦是有些訝異,自己來書院不久之后,就給家里去過一次書信, 按理來說,家中應(yīng)該是不會擔(dān)心的,那這個“客”又會是何人?

    “咳咳,你快去吧,別讓人家客人久等了。”

    楚凌絕咳嗽了兩聲,恨不得趕緊把徐瑾瑜送走,明明他是要帶徐瑾瑜玩的, 沒想到反而被他壓著做起了題目!

    幸好徐瑾瑜就要出去了, 不然他真的要被打擊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徐瑾瑜聽著楚凌絕的催促, 淡淡的看了一眼:

    “我出去看看, 你寫完這一題再離開吧?!?/br>
    楚凌絕一整個淚眼汪汪,不是吧不是吧, 這罪他還要從頭受到尾?!

    楚凌絕有心抗議, 可是對上徐瑾瑜那淡漠的眸子時,他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過一息, 嘴巴就先一口應(yīng)下:

    “好好好, 我一定好好完成!”

    徐瑾瑜這才露出了一個淡笑:

    “好, 我出去看看,書院外頭有條街,聽說里面有家炸糖糕不錯, 要吃嗎?”

    楚凌絕原本有些蔫頭蔫腦的, 聽了這話一下子支楞起來:

    “吃!”

    “嗯, 等我回來?!?/br>
    徐瑾瑜應(yīng)了一聲,隨后起身披上一件厚斗篷, 推開了門。

    外頭風(fēng)雪已停,陽光正好,深吸一口氣一種雪后的清新之感溢滿胸腔。

    徐瑾瑜有些留戀這種味道,但隨著走了片刻后,那特殊的清新氣味也漸漸沒了。

    等到了書院門口,徐瑾瑜看著那架平平無奇的馬車,剛上前,便見那轎簾被掀了起來,露出柳洪那張熟悉的臉龐,徐瑾瑜有些詫異:

    “柳大人?您怎么來了?”

    柳洪看到徐瑾瑜后,差點(diǎn)兒沒忍住哭出來,他今個可是糟老罪了,被圣上嚇得差點(diǎn)沒有在御殿之上溺了出來!

    “徐秀才,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瑾瑜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隨后,柳洪請徐瑾瑜上了馬車,讓車夫?qū)ⅠR車趕到一處僻靜之所后,讓車夫去不遠(yuǎn)處守著,而柳洪這才從懷里掏出那道御旨,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