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jié)
徐鈺琬聽了這話,只是笑了笑: “大郎得圣上看重,是大郎的本事,有些人沒有這樣的本事,便只能想一些旁門左道了。 只不過,他們都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大郎。若無大郎,只怕我早早便嫁于癡傻之人,了此殘生了。” 徐鈺琬如是說著,卻不由得想起當(dāng)初大郎那筆挺消瘦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只覺得心中踏實。 隨后,徐鈺琬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慶幸當(dāng)初大郎那樣堅定的保護(hù)了自己。 榮華大長公主親自帶人向徐家替魏家下定的消息成帝是第二日才知道,他沉吟了一下,直接封徐鈺琬為郡主,準(zhǔn)她以郡主規(guī)制出嫁。 這道旨意一下來,原本便心里酸溜溜的京中兒郎這下子更是后悔不迭。 尤其是當(dāng)初的袁家,周世耀倒下后,第一個處置的便是袁家,在經(jīng)過抄家之后,袁平信直接斬首,其家眷流放三千里。 而就在他們被押出京城的時候,這個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京城,袁二郎聞言,恨恨的對袁夫人道: “娘!都怪你!要不是你,現(xiàn)在娶郡主的人就是我了!那可是郡主,你怎么敢讓她給我當(dāng)妾?!” 袁夫人面對兒子的怨懟,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若是當(dāng)初她沒有那般倨傲,是不是現(xiàn)在他們一家也不必受這流放之苦了? 袁夫人不由流下悔恨的淚水。 …… 時光如流水,一晃已是金秋九月。 徐鈺琬和魏思武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四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而趙慶陽也在八月底終于從昌遙歸京,一回來便被這個消息炸的目瞪口呆。 “好你個魏思武!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竟是趁著我和瑜弟不在,起了這等心思!” 趙慶陽一聽原委之后,氣的便直接提劍揍了魏思武一頓,他當(dāng)初在徐家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早就把徐家姐妹當(dāng)成自己的meimei了,誰成想他就是出去了一段時間,魏思武那廝便起了心思。 徐瑾瑜這會兒坐在一旁,只是笑著看,也不說話。 魏思武這段時日也沒有疏忽練武,二人倒是打的旗鼓相當(dāng),可是魏思武今日來此還存著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徐鈺琬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和趙慶陽耽擱下去。 “瑾瑜,你以后可得喊我一聲姊夫,你也不幫幫我!” 徐瑾瑜悠哉的倒了一杯茶,這才慢條斯理微笑道: “思武兄,莫急,莫急,慶陽兄如今所為,便是當(dāng)初我想做而沒有做的。” 魏思武:“……” 等二人鬧了一通后,這才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喝茶,趙慶陽看著魏思武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魏思武竟然都要娶妻了,嘖,估計回去老頭子又要嘮叨了!” “慶陽兄這一次差事辦的漂亮,圣上只怕另有重賞,屆時自有好親事尋上門來?!?/br> 趙慶陽哼了一下,隨后將目光放在徐瑾瑜身上: “我才不要那么早娶妻,除了兩位徐家meimei,我看京中的貴女們,一個個跟風(fēng)一吹就倒似的,我都怕我一口氣能把她們吹倒,太麻煩了! 倒是瑜弟你……我這一進(jìn)京,便聽到不知多少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也要好事降近了啊?” 徐瑾瑜聞言卻搖了搖頭: “還不曾?!?/br> “不曾,哎呦喂,嬸子怎么也不著急?還是因為瑜弟你挑花了眼?嘖嘖,改明我可要和嬸子說說了。” 趙慶陽促狹的看著徐瑾瑜,徐瑾瑜將茶碗放到桌子上,平心靜氣道: “哦?既然如此,鎮(zhèn)國公前兩日邀我前去府上下棋,正好我可以與鎮(zhèn)國公他老人家提一提慶陽兄的婚事,畢竟,慶陽兄可是我們?nèi)酥心隁q最長的?!?/br> 趙慶陽立刻告饒: “別別別,瑜弟你可千萬莫開尊口!我家老頭子現(xiàn)在對你的話,那是和圣上都差不了多少,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趙慶陽幾次升官,都和徐瑾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鎮(zhèn)國公就差直接給徐瑾瑜腰上拴著掛著趙慶陽的繩了。 趙慶陽深深懷疑,要是瑜弟給他家老頭子這話一放,只怕明個他的新婦人選就要定下了。 徐瑾瑜見狀,這才輕哼一聲。 隨后,趙慶陽又說起了自己當(dāng)初在昌遙的種種際遇,到底是前面經(jīng)過兩次邊疆之戰(zhàn),趙慶陽學(xué)到的東西不止一星半點(diǎn)兒。 “當(dāng)時我一手敲山震虎,又反手來一個暗度陳倉,直接便把關(guān)鍵證人留了下來。 后面瑜弟的名單更是一場及時雨,圣上的明旨一出,嘿嘿,你們是不知道那些國之蛀蟲被從被窩里拉出來的表情有多么好看!” 若是趙慶陽沒有記錯的話,還有一個大私鹽商,正在和美妾翻云覆雨時,被兵將破門而入,結(jié)果直接被嚇成了筷子粗細(xì)。 不過,幸運(yùn)的是,他不必為此發(fā)愁,左右以后他也用不到了。 總之,這場由趙慶陽一手解決的昌遙鹽事,讓趙慶陽現(xiàn)在想來,仍然覺得胸腔之中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了似的。 趙慶陽這會兒眼睛晶亮,說話聲音洪亮,一看便是真的高興,徐瑾瑜和魏思武也紛紛替他高興,三人在別院宴飲至夜半,這才睡去。 只不過,這一夜徐瑾瑜睡的并不安穩(wěn),他又一次夢到了當(dāng)初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自己的身體凋零衰敗。 楚凌絕不過而立,便已兩鬢微霜。 一聲雞啼,徐瑾瑜直接驚醒,可腦中卻不由會想起夢中楚凌絕匆匆離開前的一句話: “大疫來了!” 徐瑾瑜擁著被子,靠坐在床上,不由在心中將這些年自己經(jīng)歷的與青衣人有關(guān)的事宜一一分析過去。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是奔著耗費(fèi)大盛國力而去。 若是此前種種事宜沒有得到妥善解決,越國吞下寧錦二州,烏國占據(jù)涼州,圖謀青州,大盛十三州先去四州。 而后,又有周世耀一眾烏合之眾從鹽場入手,從常州開始輻射到腹地的百姓都無鹽可吃。 國家動蕩,百姓不寧。 若是這時再來一場大疫,那便是君主失德,天要降罪! 前面所有埋下的引線,最終都會逐個爆炸,直到大盛覆沒! 徐瑾瑜想到這里,背脊都不由沁出了涼意。 這樣的一盤棋,可不是一夕之間便可以埋下的。 若是黎氏余孽被逼上絕路,他們會不會……提前那場大疫? 外面天光尚未放亮,朦朧的晨光照在徐瑾瑜的臉上,徐瑾瑜一時陷入沉思。 這只是一場夢,若不是他知道自己是書中人,他只怕會單純的一位那只是一場夢。 可是,此時此刻,他清楚的知道,這并非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夢,它或許是未來,或許是下一刻。 還不待徐瑾瑜斟酌好如何處理這件事,成帝便直接派人來請。 趙慶陽帶回來了八百萬兩的鹽稅讓成帝原本便戰(zhàn)意勃勃的心一下變得火熱起來,他一看到徐瑾瑜便直接道: “哈哈哈,徐愛卿,如今時機(jī)已經(jīng)成熟了!錦、常、連三州兵馬已經(jīng)調(diào)遣完成,只待發(fā)兵晉州! 探子來報,晉州城中已有sao動,還傳出種種謀逆流言,如今那黎氏余孽只怕是撐不住了!” 沒有誰比成帝清楚養(yǎng)兵有多么廢銀子了,大盛十三州,每年只軍費(fèi)支出便有整整五千萬兩,哪怕是后面周世耀一直克扣,每年也在兩千萬至三千萬。 周世耀貪下的三億兩白銀聽著觸目驚心,可若是讓黎氏余孽用來謀國,其遠(yuǎn)遠(yuǎn)不夠。 如今,周世耀已經(jīng)死了兩個月了,黎氏余孽手里的存銀只怕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不得不說,打仗先斷糧,周世耀一倒,黎氏余孽直接命脈被斷,現(xiàn)在那些謀逆流言傳出可不是最好的時候。 這只能說明,他們急了! 徐瑾瑜聞言也不由點(diǎn)頭道: “圣上所言極是,現(xiàn)在正是用兵的好時機(jī)!” 成帝聽了徐瑾瑜這話,撫了撫須,隨后他面色一整: “徐瑾瑜聽令,朕命你領(lǐng)平叛大軍元帥之職,趙慶陽、魏思武為副帥,張煜為押糧官,陳為民、李尋等人皆由你調(diào)遣,明日離京出發(fā),為朕剿滅晉州叛軍,朕在京中等你凱旋!” “臣領(lǐng)旨!” 徐瑾瑜拱手應(yīng)下,但隨后,徐瑾瑜便直起身子,道: “圣上,如今晉州雖有反叛之意,但若是臣一下子將那么多人帶離京中,只恐京中空虛。 故而,臣欲請思武兄,陳大人留京,以防不測,還請圣上準(zhǔn)許?!?/br> 成帝信任徐瑾瑜,委派給徐瑾瑜的都是與他有幾分交集之人,而徐瑾瑜亦是不放心京中沒有自己信任的人照看,這會兒君臣二人的出發(fā)點(diǎn)倒是出奇的一致。 “徐愛卿是怕黎氏余孽從京中下手?” “圍魏救趙,兵中之事常有。” 徐瑾瑜如是說著,可卻眼含擔(dān)憂的看著成帝,成帝聞言不由心下一暖: “那思武留下便是,但那陳為民徐愛卿還是帶著吧。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連太醫(yī)院都不如?!?/br> 徐瑾瑜搖了搖頭: “圣上,陳大人必須留下,若是黎氏余孽狗急跳墻,陳大人或許還有牽制作用。” 徐瑾瑜如是說著,眼中的擔(dān)心卻并未消散,成帝從未見過徐瑾瑜這般模樣,一時也不由慎重起來。 “可徐愛卿你身邊豈能無人照看?” “臣可以借慶陽兄府上的府醫(yī),其醫(yī)術(shù)雖遜色陳大人一些,可卻也是一位杏林高手?!?/br> 黎氏余孽又不是第一次偷家,防著他們總是沒錯。 若是自己夢中之景當(dāng)真成真,陳為民或許有奇效。 臨別之際,君臣二人絮絮說了許多,直到傍晚,徐瑾瑜才被放出宮。 回到府中,徐母剛好準(zhǔn)備好了飯菜,徐遠(yuǎn)山和徐瑾瑜前后腳回了家,徐鈺琬和徐鈺瑤兩人一個倒茶,一個準(zhǔn)備洗手的水。 雖然現(xiàn)在所有人的身份都已經(jīng)非比尋常,可是這樣家人之前溫情脈脈的互動,他們從未改變。 徐瑾瑜鎮(zhèn)定的和家人吃了一頓飯,今日不知為何,徐母竟是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這會兒,徐母含笑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