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告白 第45節(jié)
在鏡子前,也是類似這樣的表情?,她快散架,被?迫看著鏡子里的她和他。 靡色畫面涌進(jìn)腦海,溫歲不是故意要去想,她后退幾步,匆忙別開視線。 頭發(fā)還在滴水,祁鶴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垂眸看見她懷里的文?件。 “很熱嗎?!彼麊?。 溫歲眨了眨眼,收緊雙臂。 “沒有。” 她快他一步走去辦公?桌。 就是來完成?任務(wù)的,溫歲利索地將合同攤在他面前,他也很利索地提筆就簽。 簽完,他略顯頹喪地靠在轉(zhuǎn)椅。 自從他上回喝酒,溫歲差不多一個(gè)月沒跟他見面,雖說每天早安晚安的消息他跟打卡似的堅(jiān)持不懈地發(fā),但溫歲看心情?挑著回,更多時(shí)候不回。 既然簽好?了,她就要走,祁鶴突然叫住她:“明晚有空嗎?跟我?吃飯好?不好??!?/br> 她說看情?況。 “記得一個(gè)月前喝醉找過我?么?!彼龁?。 祁鶴抬手揉眉心,悶著聲音回嗯。 他沒多清醒,尾音更低更欲。 還不忘反駁:“我?沒喝醉。” “那就是都記得?” 他沉默一會?兒:“有些不記得?!痹俣嗉右痪?。 “……你親我?記得?!?/br> 溫歲也沒否認(rèn),至于問這個(gè)問題的原因她不說,女孩淡淡地頷首,打算走。 只是要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猛地劇烈胎動,她沒防備,被?嚇得條件反射地捂肚子彎腰。 祁鶴立馬過來,“怎么了?” 他想去附她放在肚子上的手,被?女孩躲開。 “最近胃疼。” “胃疼我?帶你去看醫(yī)生?!彼憩F(xiàn)得十分緊張,“疼多久了?” 溫歲不需要他假惺惺的關(guān)心,她甩開他往門外走。 被?他追上,從身后單手鎖門,溫歲忍不住拔高音量:“祁鶴!” “歲歲。”他的聲音比她低,比她弱,柔柔地搔弄著耳膜,男人?頭擱在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她的腰窩,“去看醫(yī)生?!?/br> 溫歲冷漠地警告:“手不許碰我?肚子?!?/br> 祁鶴不明白為什么,但還是乖乖地聽?話。 “我?有藥,不需要看醫(yī)生。開門?!?/br> “我?會?開的?!彼?,鼻尖碰她的后肩,“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溫歲氣極反笑:“祁鶴你是不是精/蟲上腦?!?/br> “哪里都行,臉,額頭,一秒就行?!彼?,“我?很想你。” 乞求獎(jiǎng)勵(lì)的小狗嗎。 溫歲想到什么,忽然玩味地勾唇:“可以?!?/br> 但她有條件,“你求我??!?/br> “歲歲求你?!彼行┮鈦y情?迷地抓住女孩雙手摁在門面,“求你親我??!?/br> 祁鶴他求過什么啊,他誰都不稀罕求,溫歲目的達(dá)成?愉悅地看著他,殘忍地掙脫他。 她跟他面對面,腰背緊緊貼著門,胸膛在他眼前有節(jié)奏地起?伏。 他是不是覺得志在必得了? 溫歲打量著他持續(xù)深陷的神情?,笑:“可惜,我?現(xiàn)在對你沒有生理需求?!?/br> 男人?一愣。 溫歲食指抵肩,不輕不重地推開他,反手打開門鎖。 她走了。 其實(shí)?祁鶴約她明晚吃飯,有一個(gè)原因。 明天是初雪。 溫歲很喜歡下雪天,她覺得浪漫,遺憾的是要慈城落雪跟買彩票一樣難。 她起?床晚了,但很幸運(yùn)沒有錯(cuò)過下雪。 這是第一場雪。心心念念盼望許久的。 屋外落雪無聲,女孩透過窗戶向外張望,天蒼茫地渾白,目之所及皆是最純凈的顏色。 能讓人?的心也一下子靜下來。 她伸出手去抓飄落的雪花,只是琉璃易碎夢易破,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就會?消融成?一灘水。 即便如此,可以見證剎那的美麗也足夠滿足。 電話響起?,溫歲打開免提。 “歲歲你在哪呀?!?/br> 是江隨。 聽?到他的聲音,溫歲rou眼可見地開心起?來,“我?在家呀。” “我?在你家樓下?!苯S撐傘仰望五樓打開的窗戶,嗓音寵溺含笑:“下來帶你看雪?!?/br> 溫歲興奮地外套也來不及披,跑到樓下。 她穿得少,江隨快步過去,假裝生氣地責(zé)怪。 嘴上這么數(shù)落著,卻真的舍不得罵她,將傘遞給她,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孩披上。 溫歲擔(dān)心他冷,說還是上樓拿件衣服。 “沒關(guān)系?!蹦腥耍抗鰺釟?,“待會?就不冷了。” 為什么待會?就不冷了?溫歲還在思?考這個(gè)問題,她撐傘來到空曠的前院。 這里積了厚厚一層雪,溫歲從沒見過。 慈城的雪很少會?積起?來,跟老天撒綿綿冰似的,少得可憐,小的時(shí)候溫歲頂多趴在陽臺,用一丟丟的雪堆個(gè)小雪人?。 她干脆扔掉傘,任憑雪子落在頭發(fā)、衣服,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jìn)雪地里。 黑色的傘在白面上綻出了花,溫歲彎下腰,朝手心哈氣。 她撿了一簇雪,揉成?球。 江隨蹲在不遠(yuǎn)處給她堆雪人?,她壞心眼地瞄準(zhǔn),投射—— “啪。” 江隨驚訝地回頭,看見溫歲在笑。 大方地笑,毫不顧忌地笑,他頭一回見她那么開心。 黑發(fā)上綴著零星的雪子,仿佛裝飾的珍珠,她是冰雪童話里的公?主。 江隨覺得很值得。 后來,溫歲又上樓添件羽絨服,她戴上圍巾和耳罩,全副武裝。 雖然臃腫,但保暖,繼續(xù)和江隨大戰(zhàn)。 除去新秀設(shè)計(jì)師的身份,她就是個(gè)小女生,愛玩愛鬧的小女生。 從前不曾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也不算晚。 她活潑,愛笑,鬼靈精怪。 她立在漫天飛雪里,笑容比朝日燦爛。 江隨握著雪團(tuán)就這么望著她。 如果,一輩子這樣地老天荒多好?。 雪還在下,蔓延的愛意不停。 溫歲跑到他身邊,呼呼地喘氣,層疊的圍巾裹住她半張臉,露出亮晶晶、濕漉漉的眼睛。 她扒著他的手臂仰頭看他:“還玩嘛?!?/br> “那叫單方面毆打?!苯S笑。 溫歲穿得太多了,走起?路來有些笨重,所以江隨揉好?雪團(tuán)都舍不得往她身上砸。 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他跑,溫歲在后面走,被?她單方面丟雪球。 “手冷嗎?”江隨低頭,看她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因?yàn)榇暄﹫F(tuán)被?凍得發(fā)紅。 溫歲還沒反應(yīng),他的手就已經(jīng)包住自己?,朝里面哈氣,摩擦著取暖。 她咯咯笑,他也跟著笑。 “知道一起?看初雪的意義嗎?” 溫歲搖頭。 江隨說初雪象征初戀,一起?過代表著會?幸福。 一歲一念,歲歲幸福。 女孩攀著他的手臂有點(diǎn)聽?懂又有點(diǎn)沒聽?懂,他這算是表白嗎? 她登時(shí)變得手足無措,眼睛瞪著他眨啊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