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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美人又懶又嬌 第18節(jié)

    季挽只感到自己腰上一熱,人就已經(jīng)擠進(jìn)路寂懷里,半邊臉頰埋在他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在傘外啪嗒啪嗒的密切雨聲下,有種很靜謐的安心感。

    路寂低頭看他一眼,他纖長的睫毛上還沾著一點淋到的雨絲,嘴唇被風(fēng)吹得有點紅,臉頰rou柔軟白皙。

    一種名為誘惑的東西迫使他把頭垂下,鼻尖蹭到柔軟的發(fā)絲,洗發(fā)水的味道絲絲縷縷地鉆進(jìn)鼻息,路寂忍不住深深吸氣,神色克制而沉迷。

    第18章

    梧城今年的梅雨季格外漫長,像浪漫的舞臺劇結(jié)束后遲遲不愿謝幕的美人,終日陰雨綿綿,空氣濕得讓人骨頭縫里都透著酸軟的乏勁兒。

    季挽對這種天氣又怕又愛,怕它的潮濕,又喜歡它的好睡。

    最關(guān)鍵的是,社恐人士也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在這種天氣找他出去強行社交,所以沒課的時候他大多都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就這樣連著睡了一些多星期,骨頭都要睡酥了。

    林雨眠坐在下面殺柚子,恨鐵不成鋼:“睡睡睡,再睡下去你就要返祖了,到時候四肢退化,走路就跟王祖賢演的白蛇一樣,扭著走?!?/br>
    說著還把刀放下,右手舉在臉前妖嬈地擺了兩下。

    季挽從床上坐起來,眼周還有沒睡好的薄紅,頭發(fā)亂翹,本來很深的雙眼皮變成了內(nèi)雙,困倦地耷拉著,眼尾那粒淚痣被紅色暈開,天然的清艷風(fēng)情。

    趙飛抬頭看到這一幕,剛從林雨眠那邊分到的柚子“啪”一下直接砸到地上。

    “靠,老子剛辛苦殺的柚子,大飛你找死!”

    趙飛訕訕回神,蹲下把那片柚子撿起來,反正有皮,剝了還能吃:“不怪我,季季這臉誰看了不迷糊啊,這兩年咱倆沒被掰彎也是真的不容易,罪過罪過?!?/br>
    “燙知識,直男是掰不彎的,要是真彎了那也是你骨子里根本就不直,跟季季有什么關(guān)系,lsp?!?/br>
    林雨眠戳穿他的心思,也抬頭朝上鋪看去,季挽還是那副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模樣,寬松的領(lǐng)口垂到一側(cè)肩膀,膚色勝雪,鎖骨平直凹陷,人薄得厲害。

    看得林雨眠輕蹙起眉頭,化身cao心的老父親:“季季,你是不是又瘦了?!?/br>
    季挽又打一個哈欠,眨眨濃密的睫毛,眼神茫然:“不知道,沒稱過。”

    “肯定是又瘦了,你看看你臉都小成什么樣了,趕緊給我下來吃東西。”

    季挽哦一聲,起身慢吞吞下床。

    桌上有林雨眠他們叫好的外賣,全家?;煦?,有季挽最喜歡的薺菜rou餡,包裝盒都還沒拆開,應(yīng)該是剛送來沒多久。

    季挽趿著拖鞋去廁所洗漱,出來時手里拿著厚毛巾,輕柔地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和鼻尖。

    林雨眠提前給他拉好凳子:“快點吃,再不吃皮都成糊糊了?!?/br>
    把用好的毛巾撐起來掛在旁邊,季挽先倒了杯熱水,用的是上次路寂給他的貓貓杯,捧著水杯坐下,輕輕呼氣吹散氤氳的水霧。

    喝完半杯熱水,胃里稍稍暖了一些,季挽才打開外賣盒開始吃飯。

    混沌的香氣在整個宿舍飄蕩,十分溫馨誘人。

    林雨眠先囫圇吞了兩個蝦仁蛋黃陷的,側(cè)過頭問道:“對了季季,怎么這幾天都沒怎么見路神找過你,你們私下有聯(lián)系嗎?”

    剛用勺子舀起一個薺菜陷大餛飩,又“啪”地重新掉回碗里,季挽的睫毛跟著顫了顫,抽出紙巾將濺在桌面上的湯汁擦拭干凈。

    “沒有?!?/br>
    “為什么啊。”這次說話的是后面的趙飛,他餛飩吃完了,正在喝快樂水:“最近大家都知道你跟路神關(guān)系好的都能穿一條褲子了,到哪都黏在一起,怎么突然就不聯(lián)系了,吵架了啊?!?/br>
    林雨眠嗤他一聲:“不會說話可以閉嘴,季季跟路神又不是情侶,吵什么架,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吵的,是不是,季季?!?/br>
    季挽把舀起來的餛飩吹涼,放到嘴邊咬掉一半,新鮮薺菜的清香和rou餡的融合度很好,口感豐富又不油膩:“嗯,沒有吵架?!?/br>
    趙飛聳聳肩,把可樂放回桌上,攤開電腦準(zhǔn)備打兩把游戲:“我就隨便問問,沒矛盾當(dāng)然更好。”

    季挽慢吞吞把嘴里的餛飩咽下,又把剩下的那半塊咬進(jìn)嘴里。

    他跟路寂自然是沒有矛盾的,不僅沒有矛盾,最近連聯(lián)系都很少。

    自從上次小程序比賽結(jié)束,路寂去接他那天之后,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兩周前有跟沈景他們宿舍的人組隊吃過一次雞,當(dāng)時路寂中途匆匆下線,自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這算是吵架嗎,肯定不算,頂多算是淡了。

    聯(lián)系淡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也是這件事讓季挽突然意識到,原來他跟路寂之前的聯(lián)系樞紐如此單薄,細(xì)數(shù)過往,好像每次都是路寂主動來找他,不論是聊天還是見面也罷。

    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從來都應(yīng)該是雙方共同維系的,單向的付出與主動注定會讓天平失衡。

    季挽覺得現(xiàn)在他跟路寂之間這盞友誼的天平就已經(jīng)在搖搖欲墜的失衡邊緣。

    所以現(xiàn)在是要他主動去挽回這段友誼嗎?

    季挽用吃兩個薺菜餛飩的時間努力思忖,最后還是選擇躺平放棄。

    他太懶了,性子散漫佛系,復(fù)雜的友誼和社交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還有一點,也是他現(xiàn)在心里最在意顧慮的一點。

    萬一,是路寂過了起初的新鮮勁,不再想跟他做朋友了呢。

    如果他真的給路寂發(fā)了消息,對方卻沒有回復(fù),或是回復(fù)的很冷淡呢。

    思忖至此,季挽其實已經(jīng)說服自己打消了主動找路寂的念頭。

    還是,順其自然吧。

    到了下午,漏了快半個月的天終于放晴,但仍不算艷陽天,厚厚的大塊云層依然囂張地遮擋著大半的陽光。

    季挽他們下午兩點有課,三個人吃完外賣,就收拾著課本晃悠悠出發(fā)去教學(xué)樓。

    雨后的陽大煥然一新,明明還是之前那些樹,那些樓,那些矮矮圓圓的灌木叢,但讓人看著就是心生別樣的歡喜,空氣涼絲絲的,還有若有似無的清幽花香,吸到肺腑里,沁人心脾。

    籃球場今天也格外熱鬧,來打球的人很多,熱血男大學(xué)生在場上跑來跑去,沒有一個籃板是空著的。

    來打球的帥哥多,看球的更多,尤其是靠近鐵絲網(wǎng)攔邊的那塊場地,大部分觀眾都圍到這邊,烏泱泱一堆,大聲沖場內(nèi)喊加油。

    場上最矚目的高個青年正面無表情拍著球,一米九的高大體魄有著與生俱來的強悍壓迫力,輕松連過好幾人,沖到籃板下時突然起跳,狠狠一個爆扣。

    場下的氣氛霎時被掀到頂層,歡呼和鼓掌聲特別熱烈。

    路寂雙腳落地,汗水順著輪廓立體的面容滑落,漆黑的眼睛光芒晶亮,微蹙的鋒利眉眼攻擊性還未完全消散。

    沈景大喘著氣從后面跑來,伸手搭住他肩膀,累得直不起腰:“路,路寂,你今天怎么回事,打得也太兇了,想把我們幾個都攻死在球場上是吧?!?/br>
    路寂側(cè)眸看他一眼,不僅是沈景,其他幾個隊友也無一不是癱得癱,倒得倒,喘得快沒半條命,沒一個還能完好無損站起來的。

    微微默了片刻,路寂啞著嗓子沉聲開口:“抱歉?!?/br>
    “倒也不必道歉?!鄙蚓皵[著手,臉上汗如水洗,到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身上的肌rou在報復(fù)性的狂跳,可面前這個比他們打得要兇一百倍的男人卻跟沒事人一樣,簡直就是體力怪物,強得不像正常人。

    旁邊有人扔來兩瓶水,沈景伸手接過,遞給路寂一瓶:“我就是覺得你今天狀態(tài)不太對勁,連著請假失蹤半個多月,說是回家辦事,那也不至于一點消息都沒有啊,你到底回去干嘛了?!?/br>
    路寂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捏著瓶子的手輕輕收緊:“戒斷。”

    “?。俊?/br>
    沒頭沒尾的兩個字,沈景自然沒聽懂,懵逼地看著他:“什么戒斷?你回去戒斷了?戒斷什么?為什么要戒斷?”

    路寂沒有回答他,剛要走開,突然聽到地上的許帆驚喜地叫了一聲:“喲,這不是雨眠和季挽小學(xué)弟嗎?你們也過來打球啊。”

    路寂腳步猛地一頓,轉(zhuǎn)身時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季挽穿著克萊因藍(lán)的連帽衛(wèi)衣,寬松的衣型襯得他清瘦伶仃,兩手松松插.在上衣兜里,懶洋洋地朝這邊看著。

    路寂手里的塑料瓶被捏出聲音,喉結(jié)上的汗跟著吞咽的動作滴落。

    “雨眠?!鄙砗蟮纳蚓疤指麄兇蛘泻簦骸敖裉鞗]課嗎?”

    林雨眠看到沈景滿頭大汗,松開搭著季挽的手,取了塊干毛巾走過去遞給他:“剛下課,這幾天下雨一直在宿舍憋著,人都快發(fā)霉了,想來籃球場疏散疏散筋骨。”

    沈景接過毛巾在臉頰和脖子草草擦了兩把,單手熟練地在地上拍球,低頭看著只到他下巴的小學(xué)弟,笑得有些痞氣:“學(xué)長先跟你過兩下?!?/br>
    很快兩個人就開啟了日常老鷹逗小雞的模式,時不時還穿插著其他隊友熱鬧的起哄聲,轉(zhuǎn)眼又把氣氛推熱了起來。

    焦點被轉(zhuǎn)移,反倒沒幾個人去關(guān)注剛開始最引人注目的另一位主角了。

    路寂拿著水走到季挽身邊,低頭看著他:“來了。”

    時隔半個月后的第一次交談,比季挽想象中平淡疏離許多。

    心頭本來的那點緊張和期待被澆滅,他撇了撇嘴,語氣里有一點別扭:“不是來找學(xué)長的?!?/br>
    路寂頓了一下,認(rèn)真看著他別開臉的小表情,眼睫自然低垂,下唇往上推著,精巧的鼻尖也輕輕皺起。

    生氣的小貓成了精了。

    路寂忍住想刮刮小貓鼻頭的沖動,深眸里淺淺漾出笑意。

    身后幾個大男人打籃球的聲音吵得要死,路寂干脆握住季挽的手臂,帶著他往旁邊的休息區(qū)走。

    季挽稀里糊涂就被摁著坐在了長板凳上,路寂也隨即在他旁邊坐下,伸手從下面拎出一瓶純凈水:“喝水嗎?”

    明明打球的是他,為什么要問自己喝不喝水,心里這樣想,季挽還是伸手接了,手已經(jīng)放到瓶口上,停頓兩秒,又把水遞回路寂面前。

    路寂用眼神疑問。

    季挽嘴唇動動,擺爛似的:“擰不開。”

    空氣沉默了有幾秒鐘,就在季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太蠢的事,尷尬到快要頂不住路寂玩味的目光時,那瓶水卻突然被從他手里拿走。

    路寂輕松將瓶蓋擰開,又重新遞給他,唇角勾了點笑,嗓音透著磁性的低?。骸耙椅菇o你嗎?”

    季挽的臉轟一下就熱了,抱著水瓶低頭喝水,良久之后,才很輕地哼了聲:“才不要你喂”。

    路寂微垂著眼,手指在鼻尖上抹了一下:“嬌氣?!?/br>
    第19章

    這兩人的小動作并沒有逃過一旁許帆的法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也轉(zhuǎn)手拿起一瓶水,賤兮兮遞到路寂跟前,一副林meimei般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路哥,也幫我開瓶水唄,我也擰不開?!?/br>
    路寂瞥了那瓶水一眼,臉上的神色在柔和與無情之間無縫隙切換:“擰不開就不喝?!?/br>
    “噗哈哈?!?/br>
    另一位旁觀人士高卓立刻發(fā)出無情嘲笑,抬手拍著許帆的后背:“你跟人家小季挽比什么,小季挽現(xiàn)在可是路哥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你這不是上趕著自討沒趣嗎。”

    被無情嫌棄的許帆也沒在意,吭哧吭哧自己開瓶喝水:“哼,真是讓人寒心,三年的室友情比不上三個月的小學(xué)弟,路哥你屬實是有點子見異思遷在身上的?!?/br>
    “不會用成語就閉嘴,別在這暴露你可憐的文學(xué)水平?!?/br>
    路寂面無表情地懟完,還想順手用擦汗的毛巾扔他,可想到這是自己親密接觸過的東西,還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