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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個太子當(dāng)外室 第88節(jié)

    其實以葛家手里握著的絲綢,是足夠填上歲織這個坑的,但葛家哪里甘心,就去找了卞青,想讓卞大人幫忙從中說情。

    卞青雖不擔(dān)歲織任務(wù),但也不想和嚴(yán)占松作對,無奈他背后也牽著無數(shù)關(guān)系。都等著分錢,填了織造局,必然要損失生意。

    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那也只能把事壓在織造局頭上。

    可此舉卻激怒了嚴(yán)占松,他表面沒跟卞青翻臉,轉(zhuǎn)頭直接給葛家下了死命令,總之這七萬匹絲綢,葛家必須拿出來。

    填了織造局,之前和洋商談的數(shù)目就不夠了,葛家能怎么辦,只能下命讓下面織坊加緊織出來,能織多少織多少,寄望洋商那邊好交代。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匯昌票號那又開始催欠銀了。

    “胡掌柜,你們以前可不是如此處事的!”葛四爺怒道。

    “四爺,你也體諒一二,以前沒催,那是票號不等著用銀子,可如今四爺一下拆借走這么多,時間短還好,時間長了票號這現(xiàn)銀實在周轉(zhuǎn)不暢。”

    別的生意也就罷,票號就指著現(xiàn)銀周轉(zhuǎn),做的就是這門生意,周轉(zhuǎn)不暢就意味著生意要出問題。

    可葛四爺卻十分敏銳地意識到事情沒這么簡單。

    不過九十多萬銀子,匯昌票號至于被這點銀子難住?且拿到本票的賣絲人,也不一定都會兌換出來。

    要知道當(dāng)一個票號做大做得時間夠長久,人們便會習(xí)慣性信任對方。

    商人做生意,少不得錢貨交易,大筆銀兩不方便攜帶,不如就放在票號里。若是數(shù)額多,說不定票號還會給一筆息錢。

    所以看似本票被賣絲人拿走了,實則對方兌沒兌換還是未知,即使已經(jīng)兌換,換成了銀票金票,實際上真正的現(xiàn)銀還在票號里,對方拿走的只是憑據(jù)。

    即使賣絲人不辭辛苦,不信任票號,把這九十多萬兩現(xiàn)銀都提走了,票號還是不會缺銀子。

    因為票號可以給別人空發(fā)銀票,只要不發(fā)生大量擠兌,都來提現(xiàn)銀,這樣的無本買賣靠著票號信譽可以一直轉(zhuǎn)。

    這也是顏青棠當(dāng)初為何想開票號,因為這本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所以胡掌柜的話,只能騙騙外行人,卻騙不過葛四爺。

    “胡掌柜,都是老交情,何必找這種借口?”葛四爺皮笑rou不笑。

    胡掌柜也笑了,“四爺都說了是老交情,老夫還真不至于找這種借口。不瞞四爺,上面的大東家需要現(xiàn)銀買些東西,人家賣主只要現(xiàn)銀,不要票據(jù)。”

    “買什么東西?”葛四爺下意識問。

    “買桑田。”

    胡掌柜說得一派直白:“四爺也知道,這次生絲大漲又大跌,有不少人血本無歸,這銀子周轉(zhuǎn)不順,只有賣地償還了,人家不要銀票,只要現(xiàn)銀,我們也沒辦法?!?/br>
    這一番話,可把葛四爺堵得不輕。

    什么叫血本無歸?

    這是說誰的?

    這也就罷,葛四爺也聽出了胡掌柜的深意。

    銀子周轉(zhuǎn)不順,那就拿地來償還。

    當(dāng)初葛家在匯昌票號票號拆借本票,因數(shù)額太大,旁的東西數(shù)額不夠,只能選擇用地契。

    當(dāng)時葛家拿出了兩萬多畝的地契作為抵押。

    因地契是官契,是記了名兒的,葛家也不怕匯昌票號是時不還地契。且這樣的事,葛家也不是做第一次,有自信對方不敢不還。

    可問題是之前有自信,那是之前,如今葛家這般局面,還有沒有這個自信真就難說。

    葛四爺?shù)哪橆D時陰沉下來。

    “胡掌柜,何必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我葛家也不是沒有背景?!?/br>
    胡掌柜依舊一臉和煦的笑:“四爺何必如此說,我匯昌票號歷經(jīng)多年,也并非沒有背景。我們不欺人,自然也不懼人欺我,一筆筆一宗宗,都是當(dāng)時簽了契的,何時歸還,息錢多少,也都寫得分明,還望四爺勿要與我為難。”

    說完這話,胡掌柜拱拱手走了。

    明顯是給葛家時間籌錢,如果再籌不到,或者再拖延,下次再來就沒這么好說了。

    “四爺?!?/br>
    待胡掌柜走后,葛大掌柜倉皇上了前來,他這時也意識到嚴(yán)重性。

    “這可怎么辦?當(dāng)初那契上,可是寫明了只拆借一個月,一個月后就還。”

    其實以前每次拆借都是如此,看似寫一個月,息錢也只給一個月,實際上肯定不止用一個月,這都是票號給老熟人的優(yōu)惠。

    現(xiàn)在匯昌票號翻臉不認(rèn),要動真格的,對葛家極為不利。

    若匯昌票號拿著契去衙門里告,把地契換了名,也不是不能做的事。

    葛四爺來回走了幾步,一腳踹在葛大掌柜的肚子上,罵道:“現(xiàn)在你問我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

    葛大掌柜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也不敢出聲。

    接下來,葛四爺像瘋了似的,來回在屋中盤旋著,看到什么就撈起來砸什么。

    一時間,屋子里噼里啪啦作響,卻無人敢進(jìn)來問個究竟。

    過了許久許多,他才恢復(fù)平靜。

    “讓人備車,去卞府一趟?!?/br>
    “是。”

    “所以說,匯昌票號真找上了葛家?”

    竇風(fēng)瞟了她一眼:“那匯昌票號還要謝謝你,若非你幫忙,他們大概也不會這么快跟葛家翻臉?!?/br>
    顏青棠呵呵笑道:“這可與我無關(guān),他們打死打活,又不給我一文錢,關(guān)我什么事。”

    “可葛家倒血霉啊,按下葫蘆浮起瓢,這邊把嚴(yán)占松給得罪了,硬壓著讓葛家把歲織的窟窿給填上,那邊又被人催債?!?/br>
    竇風(fēng)連聲嘖嘖:“你這娘們太壞了,老子現(xiàn)在看到你就怕,本來想把你搶回家當(dāng)婆娘的,就你這么毒,老子還真怕哪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你給我下碗砒霜,把我藥死了,占著我的家財,拿捏著我的兒子,花著老子的銀子,在外頭養(yǎng)小白臉?!?/br>
    說到小白臉時,他特意瞟了景一眼。

    不過不管是景,還是顏青棠,都習(xí)慣了他的嘴賤,要是與他計較,該計較不過來了,還要把自己氣死。

    “那批貨就交給你了,竇指揮使可莫讓我失望?!鳖伹嗵霓D(zhuǎn)移話題說。

    竇風(fēng)詫異道:“你還真不去啊,不怕我拿著你的貨,轉(zhuǎn)頭不認(rèn)賬了?”

    他敢不認(rèn)賬嗎?當(dāng)然不敢,他也不會不認(rèn)賬,畢竟這是雙方第一次生意,還要求個長久合作。

    就是嘴賤罷了。

    顏青棠懶得理他:“我去露面,不是明擺著不打自招,我現(xiàn)在還不想露面招人恨。當(dāng)然我雖不去,但有人去?!?/br>
    “誰去?你的小姘頭?”竇風(fēng)在兩人身上看了看,“你不去,你舍得讓他去,那不是沒人陪你廝混了?”

    顏青棠一把花生砸過來。

    “趕緊滾吧你,看見你就煩。準(zhǔn)備好了,給我傳信?!?/br>
    竇風(fēng)躲過砸來的花生,跳起來走了。

    “走了走了,你這娘們太不經(jīng)逗。也就今明兩天吧,等我信兒?!?/br>
    等竇風(fēng)走后,景走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見此,顏青棠不免有些心虛。

    “你怎么了這是?你跟他一同出海的事,是欽差決定的,又不是我決定的,你看我做甚?”

    確實是‘欽差’決定的。

    因為她有不去的理由,而‘欽差’手下人手不夠,且紀(jì)景行也想親自去看看,去看看他們口中那座島,其上走私到底達(dá)到了什么地步,這樣回來才知道如何處置。

    有些東西不親自看,光聽別人說,是不行的。

    這也是紀(jì)景行這趟下江南后,最深刻的領(lǐng)悟。

    “我倒看出你有幾分想支我離開的味道?!?/br>
    這個顏青棠自然不會承認(rèn)。

    “我支你離開對我有什么好處?我犯得著嘛?!?/br>
    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先走了?!?/br>
    趕緊走吧,趕緊走。

    顏青棠只差揮著帕子送他走了,等他走后,她著實松了口氣。

    回到青陽巷,一切照例如常。

    就是今晚的書生,格外熱情。

    顏青棠渾身打著顫,咬著書生肩頭,捶了他好幾下,他就是不休,手像鐵一樣,死死地鉗著她的腰。

    直到她腦海里再度閃過一道白光,這道白光比往日都要長都要久,她整個人戰(zhàn)栗不已,像死過了一樣。

    等她再回過神,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他已經(jīng)幫她收拾完,自己也收拾了,又?jǐn)堉稍诹舜采稀?/br>
    “你瘋了!”她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又在上面啃了一口。

    此刻,她依舊能感受到自己還在抖顫,是從骨子里涌出的余韻。

    這種感覺讓人極為陌生,也讓她有些害怕。

    “太太,小生要回家一趟。”

    呃?

    “小生出來太久了,考完后又沒回去,家中還有親眷長輩,總得回去知會一聲。”

    “那你……”走了還回來嗎?

    顏青棠突然就冷靜下來,就像被一桶冰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是啊,她是顏太太,他不過是個來趕考的書生。

    兩人不過露水姻緣,他也只是過客,是曇花一現(xiàn),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是要離開要回家的,她哪有資格去質(zhì)問人家這些。

    “太太怎么不說話?”

    昏暗中,他翻身壓了過來,兩人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眼睛對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