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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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長川手上動作一頓,再次垂眸朝對面的人看了過去。 而被他這么一看,江玉珣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里,似乎帶著幾分淺淺的酸意。 啊啊??! 怎么回事? 我怎么忽然昏頭了? “沒什么,陛下就當(dāng)沒有聽到——”江玉珣立刻向一旁閃去,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天子卻在此刻蹙起了眉。 應(yīng)長川認(rèn)真思索片刻,終于認(rèn)真地朝江玉珣搖頭說:“孤從未注意過旁人?!?/br> 他說的不是“喜歡”而是“注意”。 是啊……大周天子何時將其他人放在眼里過? 江玉珣弄了一下,連忙匆匆點了點頭。 “……泛泛楊舟,載沉載浮?!? 樂人又和著琴聲唱了起來。 就在江玉珣打算離開這里之時,他忽聽?wèi)?yīng)長川在背后用輕卻無比認(rèn)真的語氣道:“孤眼中唯你一人?!?/br> 他的聲音被風(fēng)吹開,散在了江玉珣的耳畔。 ※ 擔(dān)心引起周圍人的誤會,江玉珣特意與應(yīng)長川保持距離,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密林。 等他牽著馬走到高樓畔時,眾人皆已到達(dá)此處,并圍坐在一起歡笑著喝起了酒來。 似乎已無人再去計較方才那場比試的輸贏。 江玉珣將馬匹交給士兵照管,緩步走上前去與眾人坐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他落座的那一刻,席間忽然安靜了幾分。 有相熟的官員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歡笑聲如按了暫停鍵一般斷了下來。 ——坐在江玉珣對面的大周官員則一點點瞪圓了眼睛。 末了“頓”一下把口中烈酒吞咽了下去。 這,這是什么情況? 江玉珣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虛了起來。 他下意識將掌心貼在了胸前…… 我的衣服早就整理好了,頭發(fā)也重新梳過,他們這是在看什么呢? “咳咳!都喝酒?。 辈坏冉瘾懼苯訂?,坐在上席的若固突然舉杯高聲道,“怎么都停下來了?” “對對,喝酒??!”眾人如夢初醒般舉起了酒杯。 克寒使臣也跟著感慨:“今日這些都是好酒,千萬不能浪費。” “對,不能浪費!” 伴隨著樂聲,席上再次熱鬧了起來。 而今日忙著與父親一道理稅,沒有跟江玉珣他們一起去寧平倉的莊有梨也在這個時候乘車到達(dá)了平樺苑,并在內(nèi)侍官的帶領(lǐng)下坐在了江玉珣的身邊。 莊有梨剛剛在同僚的熱情招呼下端起酒盞,還未把它放到唇邊,便意識到不對勁般轉(zhuǎn)身朝著江玉珣“咦”了一下。 并歪著腦袋看向身旁的人看去。 “怎么了?”江玉珣被他看得直發(fā)怵,只得底氣不足地端起酒盞,不怎么自然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唇。 “……奇怪,”莊有梨嘟噥了一聲,終于坐直身一邊喝酒一邊疑惑道,“我記得阿珣今早離開仙游宮的時候,明明將頭發(fā)束成了馬尾,怎么傍晚再見時竟又綰了起來?” 說著說著,他竟不由自主懷疑起自己來:“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江玉珣:!??! 臥槽,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下意識朝自己腦后摸了一把。 來時還是馬尾的頭發(fā),此時已規(guī)整綰在頭頂。 怪不得剛剛大家都在看我! 說完那番話準(zhǔn)備離開樹林時,應(yīng)長川突然叫住江玉珣并提醒他注意頭發(fā)。 江玉珣正打算自己梳理,應(yīng)長川卻已上手非常自然地替他整了起來。 ……江玉珣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什么發(fā)型。 應(yīng)長川明明就是故意的! - 宴席上的氣氛因江玉珣的發(fā)型而變得格外古怪。 幾名大周郎官一邊開懷暢飲,一邊不斷暗戳戳地向他頭頂瞄。 江玉珣恨不得現(xiàn)在就離席重新梳頭…… 而始作俑者應(yīng)長川卻沒事人一般與使臣繼續(xù)著交談。 天色一點點變暗,燈火漸亮。 今夜只見漫天繁星不見月。 仰頭銀河倒瀉,垂眸杯影搖曳。 “請問陛下可知我手中酒是用什么東西釀的?”若固一邊品嘗烈酒,一邊朝應(yīng)長川問。 天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并朝若固說:“此事應(yīng)問江大人才對。” 被點名的江玉珣立刻起身行禮道:“回殿下的話,此酒是用稻米與糯米合釀而成。” 并下意識躲避起了應(yīng)長川的目光來。 克寒不種稻,若固忍不住跟著江玉珣重復(fù)了一遍:“稻米和糯米?” “是,殿下。” 江玉珣先緩聲向他介紹起了何謂糯米。 接著又道:“用來釀酒的稻米均是產(chǎn)自爍林郡的‘海灃’稻,它隨種隨收,不擇土地肥瘠,不過幾季便令原本擔(dān)憂饑飽的百姓得以足食,甚至還有余糧用來釀酒?!?/br> 海灃稻最多可以做到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這幾年爍林郡風(fēng)調(diào)雨順,新稻種與新式農(nóng)具相結(jié)合,短時間內(nèi)便使它擺脫了饑餓的陰云。 除了爍林郡以外,南方幾郡也種開了這種高產(chǎn)的稻米。 如今不僅昭都貴族開始食米,百姓也逐漸接受了這些流行于南地的糧食。 大米釀出的酒雖帶著一點淡淡的酸味,不如糯米酒那么清甜。 但是二者混合以后卻有了不同的滋味。 若固輕輕點頭問:“我們前幾日在仙游宮中吃的就是這種海灃稻?” “正是?!?/br>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以后,若固品酒品得愈發(fā)認(rèn)真。 不遠(yuǎn)處的樂人又唱起了歌。 這首歌節(jié)奏愈發(fā)明快,宴上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更加輕松。 忙了好幾天的莊有梨還在江玉珣的耳邊吐槽著這幾天理稅時發(fā)生的事情,但他身邊人的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 “……我聽爹說,以后朝廷就要按照‘地稅’和‘戶稅’來征稅了,而要征戶稅還得先把家家戶戶的田畝數(shù)核對清楚才可以,這幾天我們簡直忙得不可開交。”說著,莊有梨便猛灌了一口酒。 江玉珣雖然不是主要負(fù)責(zé)此事的官員,但同樣很關(guān)心稅法一事,且經(jīng)常提出建議。 莊有梨本想與他仔細(xì)交流一番,沒料到原本不怎么喝酒的江玉珣,竟然隨自己一道往腹內(nèi)灌了口烈酒:“嗯……” 江玉珣像沒聽到他在說什么般輕輕點了點頭。 “怎么了阿珣?”莊有梨放下酒盞,有些擔(dān)憂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在想什么呢?!?/br> 反正早已被莊有梨誤會,江玉珣索性擺爛直接說:“在想陛下?!?/br> “咳咳咳……”身旁的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瞄去。 見周圍無人聽到江玉珣的話,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問:“陛下怎么了?” 江玉珣沒有回答莊有梨的問題,而是在這個時候又灌了一口酒回頭反問道:“你覺得我和陛下,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他的聲音很輕,如喃喃低語落在身邊人耳旁。 “???”被問蒙了的莊有梨不由伸手撓了撓腦袋,同樣喝得有些大的他看著江玉珣的眼睛,小聲卻理直氣壯地說,“你們……難道不是一對嗎?” 江玉珣:“……” - 平樺苑說白了就是一座離宮別苑。 它占地極廣,里面一點不缺住的地方。 宴席終了之時,已近深夜亥時。 內(nèi)侍官們上前把喝醉了的朝臣一一送回住處。 但江玉珣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一個人登上不遠(yuǎn)處那座高樓吹起了冷風(fēng)。 今晚的他沒有半點困意。 大周流行高臺建筑。 仙游宮內(nèi)大部分建筑都是由土壘筑,再在土上架木。 眼前這座高樓乍一眼看去更是有百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