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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古代流放日常(穿書)在線閱讀 - 第221節(jié)

第221節(jié)

    伏危乖乖地抬起一雙修長有力的手。

    虞瀅仔細(xì)擦著他的手,繼而道:“左右去豫章也得小半個(gè)月,等去的路上我再給你細(xì)說,也可以解解悶?!?/br>
    伏危淺打了個(gè)哈欠,虞瀅聞到了酒味,眉心緊蹙。

    醉醺醺的伏危確實(shí)多了幾分朦朧的俊美,可謫仙都架不住一身酒臭味。

    見他還算清醒,實(shí)在受不了:“你且去漱口,換一身衣服再睡?!?/br>
    伏危抬眼看向她,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委屈:“以前我雙腿不良與行的時(shí)候你也未曾嫌棄我,怎成婚了就嫌棄上了?”

    虞瀅:……

    細(xì)嚼這話怎么覺得有些耳熟。

    只不是那些臭男人婚前婚后的差別么。

    伏危是真醉了,還埋怨控訴上了。

    虞瀅睨了他一眼:“別鬧,我知你清醒著?!?/br>
    伏危聞言,不禁低聲笑了笑,扶著床站起,虞瀅伸手扶他,在旁協(xié)助他漱口,換衣。

    等弄好后,酒意又散了一些。

    等就寢前,他問:“醫(yī)館和醫(yī)塾的事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虞瀅道:“季家的小姑娘肯定是繼續(xù)留在玉縣的,我怕到時(shí)會與余家長嫂起沖突,所以我打算給她二成利,讓她管一樓大小事務(wù),二樓由余家長嫂來管,余家長嫂到底是出身高門,場面話應(yīng)該說得好聽?!?/br>
    伏危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漸弱:“季家姑娘才十三歲左右,可她祖父是季氏醫(yī)館的館長,她來管,季家也會幫襯一二,永熹堂在這玉縣才能長遠(yuǎn)?!?/br>
    她一離開,幾家醫(yī)館未必會賣余家人情。

    虞瀅點(diǎn)頭:“小姑娘年紀(jì)雖小,但比起大嫂,更能獨(dú)當(dāng)一面。”

    教育環(huán)境的不同,季家姑娘在杏林世家長大,整個(gè)人是自信的,做事也不會優(yōu)柔寡斷,成長不過是時(shí)間問題。

    而大嫂則是需要主心骨的人,讓她來管,多少會有些勉強(qiáng)。

    “既然讓余家兄嫂二人接管永熹堂,我琢磨著是不是應(yīng)該早些時(shí)候把他們二人接過來,余家長兄在余六娘十來歲的時(shí)候就出去游歷了,直到抄家前一年才回來的,兄妹二人先前倒算不上多親近,讓他來其實(shí)也是可以的,你覺得呢?”

    虞瀅說了一堆,卻一直沒有聽到伏危的回應(yīng),她奇怪地抬眼望去,只見他雙眼已閉,呼吸淺淺。

    從回來后,伏危每日都早出晚歸,公事繁忙,今日又醉酒,怎會不累。

    虞瀅無奈,把被子拉上來了些,貼近他來睡。

    罷了罷了,明天再商量吧。

    錢幕僚離開了玉縣,玉縣暫由伏危來代管,直到新任知縣上任為止。

    若換做旁資歷尚淺的人,估計(jì)衙門上下都不會服氣,可這個(gè)人是伏危,他們心服口服。

    只是隨著錢幕僚離去,有些人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這些人多為去過豫章的。

    去過豫章的衙差,他們見過了更廣闊的天地,已然不甘再窩在這小小的玉縣。

    可不待在這玉縣,難不成還能再跟著去豫章?

    可他們又有什么本事開口說要一同去豫章。

    比本事,他們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豫章周府的那些人。

    伏危從書房出來,聽到有人提起豫章的見識,隨之是嘆氣,什么都沒有說。

    天氣轉(zhuǎn)好,草藥已經(jīng)可以收成了,伏危需得去瞧一瞧,再與村長通好氣,讓其藥材直接送到衙門。

    他點(diǎn)了十一人隨行前去。

    查看了幾個(gè)地方的草藥,已是晌午,找了個(gè)靠近河流的地方就地歇息。

    吃了干糧后,伏危忽站了起來,與他們道:“我有一事需得你們商量?!?/br>
    眾人見他站起,也紛紛站了起來,有人道:“伏先生有話盡管吩咐,我等在所不辭?!?/br>
    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沒去豫章前,他們就信服伏先生,去了豫章后,他們更是打心眼里敬佩。

    伏危開了口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回來后我便送信請示大人,待我與新知縣交接后,你們?nèi)粼敢?,就與我一同回豫章,按照同意的人再招攬新的衙差?!?/br>
    先前與周知縣去豫章的衙差,幾乎都是較為得力的。也多是周知縣一手帶出來,人心也皆向著他,身手雖不是極好的,可總比到豫章重新帶人要可靠一些。

    因此,伏危自然要把這些人帶著去豫章。

    由他親自帶去豫章,銘感不忘,往后便是心腹。

    眾人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伏危,想去可又猶豫:“豫章離家千余里,往后再見一眼家人恐怕困難?!?/br>
    “對呀,我還聽說北邊已經(jīng)開始打仗了,不知何時(shí)會打到嶺南人,遠(yuǎn)在千里,終還是難以放心?!?/br>
    伏危一笑:“這有何難,若是家中只獨(dú)子,那便帶上雙親與妻兒一同前去,安家費(fèi)我便向大人申求,就是沿路上的盤纏……我自掏腰包,每人二兩銀子?!?/br>
    隨行回來的人,加上豫章尚有幾人要帶去的,共是十一人。

    有人心動,道:“豫章有周家,有大軍坐鎮(zhèn),總比留在玉縣安全……我愿追隨先生去豫章!”

    這話說到眾人的心坎上了。

    若蒼梧被打,沈太守不太可靠,還有誰能護(hù)得了他們?

    豫章周家實(shí)力雄厚,為一方霸主,個(gè)個(gè)軍人都與嶺南懶散的軍人不同,龍精虎猛的,一個(gè)能抵他們五個(gè),若有戰(zhàn)禍,他們不知牢靠多少!

    不過片刻,所有人都決定舉家搬去豫章。

    轉(zhuǎn)眼一個(gè)月已逝,沈太守依舊穩(wěn)坐蒼梧城。

    有可能是北邊禍起,新帝無暇顧及,也有可能是來的人,都被人悄無聲息地給解決了。

    虞瀅更偏向后者。

    沈太守既已和牧云山結(jié)盟,儼然和造反無異,所采得鐵礦自然都暗中運(yùn)送給了牧云山。

    伏危收了藥材,托了人運(yùn)送往外地,實(shí)則是往豫章送去。

    藥材送出去后不久,新官上任。

    新官是不愿到這窮鄉(xiāng)僻壤做知縣的,來后沒半個(gè)笑臉,但對上伏危,卻不敢輕待,甚至可以說是有幾分狗腿。

    到豫章周家底下辦事,往后官可能比他做得都還大,哪里還敢耍半點(diǎn)官威?

    新官尚不成阻礙。

    虞瀅去給牧云寨寨主復(fù)診,伏危因一個(gè)月之期到了,這回依舊一同前往。

    虞瀅一如既往的復(fù)診,隨后留二人單獨(dú)說話。

    牧云寨主什么都沒有說,把幾張紙給了他:“看看?!?/br>
    伏危垂眼看了那幾張紙,心下驚詫。

    難不成還真給他尋著人了?

    尋不到無所謂,但若能找到最好,這便是能讓牧云寨主相信周世子為人不磊落,心胸狹隘的最有力證據(jù)。

    伏危拿起紙打開,只掃了一眼便知這是何物。

    這是供詞,還是武校尉的供詞。

    上面清楚的陳述著是誰收買的他,又是如何陷害的周郎將。

    他受周府主母娘舅利誘威脅,取五千兩去周口之地賑災(zāi),只隱晦所指是周郎將的命令。

    他知曉周家娘子的娘家,陳家娘舅是不會留他活口的,所以邊陷害邊伺機(jī)而逃。

    最后,他昧了兩千兩逃到了嶺南,做了尋常種田漢子。

    當(dāng)年的兩千兩,因給老父和妻兒看病,共花使了三百兩左右。

    “未供出周家世子,但脫不了干系?!蹦猎普髅夹木o蹙,心下暗道周宗主如此梟雄,怎生了這么個(gè)眼界淺薄,心胸狹隘的兒子?

    伏??戳艘槐楣┰~后,抬頭問:“人呢?”

    “放了?!蹦猎普鲬?yīng)道。

    伏危眉梢一挑:“寨主放了他?”

    “當(dāng)年,陳家以老父與發(fā)妻性命做威脅,如今老父神志不清,發(fā)妻與幼子孱弱,離不開湯藥,若擒他走,這些人一個(gè)都活不了?!?/br>
    伏危忽然一笑:“嶺南人都道牧云山悍匪殺人不眨眼,兇神惡煞,竟不知寨主卻有如此好心腸?!?/br>
    牧云寨主冷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br>
    伏危笑而不語。

    “姓武的是錯(cuò)了,但未深陷兩難,不知其中苦?!?/br>
    “忠義兩難全,選哪一方都對,但也都錯(cuò),上天對他的報(bào)應(yīng)都應(yīng)在了他與家人身上,這輩子終不會有幸福美滿所言,這便也是懲罰?!?/br>
    “未深陷兩難,不知其中苦。”伏危低念了這一遍話,沒有多做表態(tài)。

    但牧云寨主看得出來,伏危不會再追問那姓武的下來。

    半晌后,他道:“你且等著,我去去就來?!?/br>
    說著,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虞瀅看著牧云寨主從屋子里頭走出來,隨即從馬車上提了一個(gè)箱子下來。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好奇。

    牧云寨主端回了一個(gè)匣子放到了伏危的桌前,聲音沉厚。

    他打開,里邊赫然是銀塊。

    “給他留了二百兩,余下的一千五百兩都在里頭,都有豫章周家的官印在,配上供詞呈給周家宗主,就說武校尉畏罪自殺了?!?/br>
    伏危抬眼看他:“萬一,周家宗主不信,反而懷疑當(dāng)年真的是周毅大人匿藏了軍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