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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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怕是要念了杵了!” 變戲法的一掀簾子,腳下生風似的快步進了后臺,”咚“的一聲落了坐,卻仍不閑著,兩眼圓瞪,橫眉立目,胸脯一起一伏的跟著動,打眼一瞧就知道帶著股撲面而來的怒氣。 “張大哥……”甭看萬笙兒在臺上也算是有人捧的角兒,但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姑娘膽兒最小,可又長了一副軟心腸,看不得變戲法的張大哥生悶氣,趕緊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活計去勸變戲法的寬心。 “臺下又有人叫怪好的了?”萬笙兒怯怯的問。 “哼!可要比叫怪好的厲害多了!那陸覺陸少爺——陳卿言你不瞧瞧去么!” 今兒戴春安有事未來,陳卿言他想好了上臺自己先唱段太平歌詞,再來一段單口,這時正攥著兩塊兒玉子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琢磨詞兒,沒留意變戲法的和萬笙兒說了什么,直到這位嗓門拔高喊了他的名字,他這才恍然大悟似的睜開了眼睛,又想起剛才好像似有似無的聽見了陸覺的名字,心里煩悶的很,嘴里頭念叨著“又怎么了”,卻不想與那位在氣頭兒上的爭執(zhí),借著要上臺,正好溜了。 “給您唱段太平歌詞,白蛇傳?!?/br> “杭州美景蓋世無雙 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個季的清香 …… 我表得是蛾嵋山白蛇下界 在這上天怒惱了張玉皇 ……” 陳卿言臺上唱著,手里頭的兩塊兒竹板打得噼啪做響,眼神卻沒忍住朝著前排那個熟悉的座瞟了一眼,今兒竟是空的——自打陸覺常來慶園茶館之后,陳友利就將這位給他留著了,成了四少爺?shù)膶佟j惽溲郧浦菦]人的椅子,心里頭不知怎么也徒然升起了些空落落滋味來,但卻只是縹緲的似一縷煙霧,很快就消散了,不來還不好么?人家堂堂的陸家四少爺,非得來這小小的茶館貼什么冷屁股呢? “這位爺,您里頭坐!”門口傳來一聲小二招呼客人的吆喝聲。 “玉碎珠沉人何在 在這鏡花水月兩分張 穿大街過小巷來的多么快 ……“ 陳卿言站在臺上,瞧著那小二把人往里頭引,可今日真是邪門兒,那平時大爺極了的客人卻畏畏縮縮的沖小二點頭哈腰,陳卿言心中納悶,更是瞇起眼睛想要瞧個分明。 他口中唱著“啟珠簾走進來這負心郎”,待人真的走近了,陳卿言才真是傻了。 這么竟是這位呢? 第10章 雨 陸覺在外三年,周身總是帶了西洋的做派,長袍大褂穿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今日這身是臨時從家里下人的身上要下來的,粗藍布淘洗的掉了一層浮色,配上靠色的長褲和白襪黑鞋,套在陸覺的身上除了不合身的肥大外,竟真有幾分茶館跑堂的意思。 “給爺來壺……”被迎進門的這個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好在身邊的同伴兒眼尖,嚇得連連咳嗽,被招呼的這個剛想嘟囔“你今兒吃齁著了怎么地?”,卻被陸覺那一句“爺們兒要喝什么茶?”嚇得腿軟一哆嗦差點兒坐地上,連給陸少爺作了好幾個揖,弓著身子照著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陸少爺,我們沒長眼,您別跟我們一般見識?!?/br> 直到這位坐在椅子上,仍是一臉的菜色,一摸腦門見了冷汗,小腿肚子打著哆嗦,想著太陽今兒約莫著真是打西邊兒出來了,陸家少爺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又是交了什么霉運,竟然能讓陸少爺伺候自己一回?心里頭是越想越怕,屁股底下像是冒出了無數(shù)個釘子,一壺熱茶一口未動,屁滾尿流的走了。 “小陳!小陳!” 陳卿言帶著一腔的疑惑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臺,可還沒容他喘勻了氣兒,陳友利就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點著名兒的找人。 “陳老板。”陳卿言站起身來,“您這是——哎!您這是干什么?” 陳友利見了陳卿言就是像看見了普度眾生的菩薩,二話不說雙膝一彎竟是要作勢朝他下跪。陳友利這把的年紀,陳卿言叫他一聲叔也不為過,哪兒禁的起這個,怕是要折壽的,他趕緊一把攥著了陳友利的兩只胳膊,把人強拽了起來,這才看見陳友利臉上哪里還有那往日常在的喜色,只剩下了一臉無望的死灰。 “卿言啊,老陳我平日里待你如何?可曾對不起你?”陳友利被一眾人扶著攙著坐在了椅子上,抬頭說話時細瞧一雙不大的眼睛當中居然掬了一把老淚。 “您這是說哪兒的話!”陳卿言不知道陳友利何出此言,他向來知恩圖報,說出的話來每一個字兒都猶如鋼釘似的,在地上脆生生的砸出響來,“在慶園茶館撂地本就承蒙您的關照……” “如今慶園茶館要保不住了,你管不管?” 陳友利這話一出,不止是陳卿言,其他在后臺休息的藝人也是一片嘩然,慶園茶館在三不管一帶雖說算不上什么大熱的場子,但好在陳友利善于經(jīng)營,養(yǎng)家糊口,讓這幫藝人有個賺錢容身之處還是不難的,就說昨日,茶館里滿滿當當?shù)娜?,打眼一瞧也就余了三五個空座兒,藝人們在臺上看得也清楚,更是不明白陳友利是何出此言。 “管,我肯定要管?!标惽溲孕睦镫m然疑惑,但回答的卻堅定,“可茶館這不好好的?陳老板您怎么說這樣的喪氣話?” “還不是那位陸少爺鬧得么?”沒等陳友利說話,那位變戲法的又站了出來,提起陸覺來氣的直咬后槽牙,“他財大氣粗胡鬧上三天回家照樣吃rou,咱們耽誤三天還能喝上碗稀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