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陳卿言只覺得陸覺的手微微的顫著,他看著平日里最會貧嘴的陸四少爺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陳卿言看著陸覺眼睛里的自己,忽然就覺得心里的海靜了。 他人生這短短的二十余年,遇見了那樣多的人,嘗過了太多的辛酸苦辣滋味,他的小船在這片海里風雨飄搖的沒個依靠,一個浪頭過來就能將他輕易掀翻—— 可如今終于能靠岸了。 陸覺,原來我在你的眼里是這樣的。安靜,踏實,別無所求。 亦如你在我的眼里時一樣。 只有彼此,容不下旁人。 “陸眠之,你那天與我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陳卿言幾乎是哽咽著問出了這句話——他走了太多的彎路,質疑了自己太多次,沒有人知道他那受盡折磨的一顆心上有多少午夜夢回時質問自己留下的傷口。 “陳卿言,你是不是喜歡他的?” 他太怕了。 他本該是一處淤泥中的浮萍,像是永遠都不會有什么變數,他就應該好好的如同那些所有的浮萍一般,生老病死,最后也與這淤泥化做一灘,這世上誰記得他又有什么所謂? 可如若偏偏有人將這浮萍捧在手里,還要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我記得你,我永遠都記得你呢? 他放不下了。 “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br> “我總有一句話要同你講。” “陸眠之,你聽好了,聽清楚了?!?/br> “我現在說,喜歡你,算不算晚?” “你說你那句是真心……那我這句同你一樣……你……嫌不嫌棄?” 溫熱的淚就這樣沒有任何征兆的落在了手上,陳卿言分外的恨自己這樣的不爭氣卻又還是忍不住抽泣了起來,一手胡亂的抹起了眼淚,不想要陸覺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你別哭。” 一直未說話的陸四少爺終于開了口,卻是比陳卿言哽咽的聲音還要慌張三分,可還沒忘了伸手將這人的淚擦一擦,只是手掌覆到臉上,卻惹了更多的淚來,只教人心痛。 “過來。”陸覺站起身來與陳卿言對站著,這回未等這人到底樂不樂意,一把將人摟在了懷里。陳卿言窩在陸覺的肩頭,任由著眼淚鼻涕蹭了這人一身,卻終于安心下來,這人身上的味道就像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安神劑,他只聽陸覺嘆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 “陳卿言。你說的這是什么該打的渾話。我怎么會嫌棄你?” “你不理我的那些日子,我總是要做許多噩夢。在夢里喊你的名字,要你回來,你猜怎么?你的心倒是狠,夢里的你是一次頭都沒有回過的?!?/br> “我想著我合該如此,我認了。就算就這樣瞧著你也是好的?!标懹X像是要確定懷里的人是真的一般,將手摟的更緊,“可又時時免不了癡心妄想?!?/br> “你還未過二十五的生辰,那我等你到三十歲呢?等你到四十歲呢?五十六十我也等得,七十八十也未嘗不可?!?/br> “陳卿言,謝謝你。” “我等到了。” 第55章 :你是我的 “巧了。quot; 紀則書忙活了一上午,連早飯都沒落得空吃上一口,臨近中午終于喘口氣,誰知道剛一踏進飯館的門就瞧見了自己一個人卻點了滿桌子菜正吃的慢條斯理的葉醫(yī)生。 葉寒云自然也瞧見他了,抬了抬手示意紀則書坐到自己這兒來?!笆乔闪?,一起吃吧?!?/br> “你一人吃得下這么多?”紀則書瞅著桌上的菜,除了葉寒云面前的那盤似是吃了兩口以外,別的連動都未動。 “飯總得吃好了?!比~寒云替紀則書倒了茶,說道:“你和陸眠之都忙的怕是連飯是什么滋味都忘了吧?”自從上次陸覺在他家喝醉了那一場離開之后,葉寒云再沒和這人見過面,正好在這遇上了紀則書,也向他打聽打聽陸覺最近過得如何。 “他?”紀則書是真餓了,一門心思的往嘴里扒飯,只是一聽葉寒云提起陸覺來,倒是把碗放下來,臉上浮出一絲玩味的笑來?!瓣懰纳贍敩F在肯定要比我忙多了?!?/br> 陸覺本只是想躺著瞇瞪一會兒,哪知道一閉上煙就這么沉沉的睡了個把小時。若不是陳卿言推了自己一把,問自己午飯要吃些什么,大概還不知道要睡到哪兒會兒。 “在家里睡好不好?大清早的折騰什么?”陳卿言坐在床邊瞧著這人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還是沒有要起的意思,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天還未大亮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胡亂披了件衣服爬起來,一開門就被陸四少爺帶了一身清早的海河邊的涼氣撲了個滿懷,倆人都睡得不足,扯著躺在床上迷迷瞪瞪說了兩句話,陸覺倒是睡熟了,留了陳卿言躺在他身邊看著這人忽閃忽閃抖動的睫毛,心里琢磨著不知這位少爺在做什么樣的美夢。 “老爺子要去北平,把他送到車站不想回家。”陸覺揉了揉眼睛,這回可真是睡夠了,不過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平時在家里非得點了香才能勉強睡著,這一遭折騰的要命的回籠覺倒是睡得踏實,心里頭想著許是知道陳卿言在身邊的緣故,言語間就又多了幾分溫柔,“想著不如來找你?!?/br> “那也不是這么個睡法。”陳卿言指了指墻上的掛鐘,“瞧瞧,再睡下去要把腦袋睡成方的了?!?/br> 凝眼一瞧,可不是,再有一刻鐘就要十一點了,難怪夢里夢見了炸醬面,這會兒后知后覺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幾聲,真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