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黑月光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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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 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顧宴?你睡著了嗎?” 很輕,卻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一下子就幫他從那個絕望的夜晚拉了回來 他猛地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然后他看到床邊正蹲著一個人影。 “顧宴,是我?!?/br> 她又叫了他一聲。 是賀瑩。 他有些恍惚,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她模糊的輪廓,半晌才發(fā)出聲音:“你.....怎么在這里?” 賀瑩沉默了兩秒,然后輕聲說:“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你可能不太想一個人待著?!?/br> 顧宴怔住,抿了抿唇,半天沒有說話。 “要開燈嗎?”賀瑩低聲詢問,手伸向臺燈。 “別開——”顧宴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賀瑩的手腕,阻止她把燈打開。 賀瑩被手腕上冰涼的觸感驚了驚,沒有再去開燈,而是極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你的手怎么這么冰?!?/br> 她的手很軟,帶著溫?zé)岬捏w溫。 顧宴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握住了她的手,本能地想從她身上汲取那種溫暖的感覺。 賀瑩沒說話,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來,將他冰涼的手合握在掌心,把自己掌心的溫度過渡給他。 顧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怔怔地望著她。 黑暗中賀瑩的臉看不清楚,只聽到她今晚格外溫柔的嗓音。 “另一只手也給我。” 顧宴莫名乖順地把另一只手也從被子里抽出來遞給她,又被她握在手里。 他看見她低頭湊近了,朝著他的手哈了一口熱氣,潮熱的氣息淺淺的噴薄在他手上的皮膚上,那一片皮膚就灼灼地?zé)似饋恚缓缶従彽爻闹苈娱_,一直蔓延到心口處。 “好點(diǎn)嗎?” 她柔聲問。 顧宴喉嚨有些干啞,低低地“嗯”了一聲。 賀瑩問:“要不要給你倒杯熱水?” 顧宴下意識的攥住了她的手指,像是攥住救命的稻草:“不要?!?nbsp;攥住的瞬間,心臟突然心悸了一下,像是被燙到,又立刻松開手指,卻沒把手從她手里抽出來,就這么任由她的手繼續(xù)包裹著。 他側(cè)躺著,借著黑暗的掩護(hù)用目光勾勒她模糊的輪廓,含糊的說:“不用,我不喝......” “嗯?!辟R瑩嗯了一聲,繼續(xù)幫他捂著手。 黑暗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賀瑩專注的給顧宴捂著手,顧宴漆黑的眼睛隱沒在黑暗里明目張膽的盯著她。 捂了好一會兒,賀瑩摸了摸顧宴的手,感覺沒那么冰了,就松開手,把被子拉過來把他的手塞進(jìn)去,然后作勢起身。 顧宴忽然有點(diǎn)著急,連腦袋都從枕頭上抬了起來,聲音緊繃而又急促:“你要走了?” 賀瑩卻只是轉(zhuǎn)了個身,然后就坐了下來,背靠在床頭柜上,轉(zhuǎn)頭看著他說:“沒有。你睡吧,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哪里都不去?!?/br> 顧宴凝視著她,半晌,才緩緩放松了脖頸,重新把頭枕到了枕頭上,這一會兒下來,他的神志漸漸清醒,嘴也硬起來:“你是不是怕打雷才跑過來的?” 賀瑩偏過頭來,輕輕看他一眼,說:“嗯,我怕?!?/br> 聲音卻是四平八穩(wěn)的,半點(diǎn)也聽不出怕來。 她的確怕打雷,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被通知去醫(yī)院的那天,也是風(fēng)雨交加,雷鳴閃電,她帶著賀康在路邊打車,被淋了個透,好不容易才碰上一輛私家車愿意載他們?nèi)メt(yī)院,她一路上都在發(fā)抖哆嗦,下車的時候連“謝謝”都忘了說。 從那之后,每個雷雨天的夜晚都會讓她心驚膽戰(zhàn)。 后來是怎么不怕了?是哥哥賀康每次都會在黑暗里緊握住她的手,用孩子般稚嫩的口吻說:“別怕,meimei,哥哥保護(hù)你?!?/br> 所以她才會上來,她知道顧宴出車禍那天也是這樣的暴雨天,她猜想著,也許顧宴也和她當(dāng)初一樣,也需要一個握著他的手的人。 她猜對了。 這個時候的顧宴和平時的他比起來,簡直溫順的像一頭小綿羊。 “一點(diǎn)都聽不出你怕。”小綿羊嘟囔著。 外面轟隆隆的雷聲雨聲還在響著,他卻聽不到了。 作者有話說: 這還拿不下你? 第13章 ◎顧宴看著賀瑩在黑暗中泛著粼粼亮光的眼睛,一時愣了幾秒◎ 顧宴嘟囔了那一句后,房間里忽然就安靜下來,外面的雨聲漸漸變得格外清晰。 賀瑩本來應(yīng)該趁著這個機(jī)會趁虛而入哄著顧宴打開心扉的,她也向來很會趁虛而入,可大概是這糟糕的天氣實(shí)在讓人討厭壓抑,以至于她想了半天,居然想不起來要說些什么。 反倒是顧宴先開了口:“你怎么不說話?” 賀瑩偏頭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往這邊挪了點(diǎn),離自己近了很多。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上,大概是太黑了,只看得清彼此的輪廓,卻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反而有種讓人放松的安全感。 黑暗里,顧宴的眼睛亮亮的,不像平時那么冷漠陰沉,反倒像是一只想要靠近她尋求溫暖的小動物。 她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放松下來,淡淡地說:“不知道說什么?!?/br> 顧宴說:“你平時話不是挺多的嗎?” 賀瑩有些困惑:“有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話多,倒是常常有人說她內(nèi)向話少。 顧宴哼哼:“我說一句你頂一句,話還不多。” 賀瑩不禁輕輕笑了一下:“那是因?yàn)槟阌袝r候說的話太難聽,我忍不住。” 顧宴聽到她這輕輕地笑聲,莫名的,耳朵有點(diǎn)癢癢的,但心里卻是一輕,嘴角也不由自主地?fù)P了起來,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模模糊糊地,也能見她的臉了,借著光線暗沉沉的,眼睛就肆無忌憚地盯在她臉上:“哎,你怎么會做這個?” 像她這樣年輕,長得也不算差,如果真的去找工作,應(yīng)該有很多比護(hù)工更輕松的工作。 類似這樣的問題,賀瑩已經(jīng)回答過無數(shù)遍了,但她還是不厭其煩地回答:“工資高啊,不過你家給的是最多的。” 顧宴聽了還挺得意,哼了聲:“那當(dāng)然?!?/br> 賀瑩彎了彎嘴角:“工作也比別家輕松得多?!?/br> 之前她照顧的那個癱瘓在床的老太太,連大小便也需要她伺候,每天光是翻身都要出一身的汗,那老太太脾氣是出了名的差,說的話比顧宴難聽多了。 “所以你別總想著辭退我,你再找下一個,未必就比我好?!?nbsp;話題打開了,賀瑩話也多了起來,嘴角帶了點(diǎn)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說:“我覺得我還不錯的,在我們公司,我是金牌護(hù)工,每個月都上光榮榜的?!?/br> 顧宴聽著賀瑩挺驕傲的語氣,忍不住想笑,冷哼著切一聲:“你哪里不錯了?” 這回賀瑩連身子都轉(zhuǎn)過來。 顧宴就看見一雙幽亮的眼睛在黑暗里眨了眨,然后忽然就湊得近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亮光,那雙眼睛居然亮晶晶的,含著那么點(diǎn)似笑非笑。 “我覺得我哪里都不錯啊?!?/br> 語氣帶著笑,坦然的就像那天她說很多人喜歡她那樣。 顧宴看著賀瑩在黑暗中泛著粼粼亮光的眼睛,一時愣了幾秒,隨即心臟突然猛地一跳,突然驚覺兩人的距離離得太近了,他又是什么時候都要挪到床沿邊上來了?! 他差點(diǎn)彈開來,但到底是克制住了,陌生的心悸中,只裝作不經(jīng)意似的把臉別了過去,隱隱有些發(fā)熱的臉朝向天花板,嘴里吐出四個字:“臉皮真厚?!?/br> 他早發(fā)現(xiàn)了,她外表看著斯斯文文安安靜靜的樣子,臉皮倒是挺厚的,夸自己的話張口就來。 賀瑩嘴角彎著:“我說的是實(shí)話啊,以前有護(hù)工會跟我一樣擔(dān)心你睡不好,自己半夜不睡覺上來看你嗎?” 當(dāng)然是沒有的。 顧宴無從反駁,而且聽她說是擔(dān)心自己睡不好,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漫了上來,這話半真半假的,居然都讓他不知道怎么接了,可心里又突兀地浮起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疑心...... 這的確不像之前的任何一個護(hù)工會做的事情。 那她為什么要做? 真的只是出于對自己的關(guān)心? 他明明對她那么壞,她怎么還會關(guān)心自己? 她......她該不會是對自己別有用心吧? 這種事在他們這個圈子可不算什么新聞,這種別有用心的人也不少見,他從小到大就見過不少...... 顧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正胡思亂想疑心警惕著。 就聽到賀瑩很快又接著說道:“所以啊,要是真把我辭退了,再想找我這么好的護(hù)工可就難了?!?/br> 顧宴聽了這句,心里的疑心和警惕隨著臉上的熱潮褪了下去,心里反倒定了定,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還真懷疑她對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原來還是為了讓自己不開除她討好自己。 也是,看她之前跟自己頂嘴的樣子,哪里像是對他別有企圖的樣子,不應(yīng)該對他滿嘴討好諂媚嗎? 但雖說不想她對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可現(xiàn)在聽她說這些話,她純粹是為了工作來討好自己,顧宴心里又有點(diǎn)不爽。 他轉(zhuǎn)過臉來,不滿的盯著她,冷哼了聲:“你這叫擔(dān)心我?” 賀瑩卻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也轉(zhuǎn)過臉來盯著他看:“當(dāng)然,難道你以為我只是為了不被辭退才討好你的?你忘了,我的去留并不是由你來決定的。你應(yīng)該接受別人的好意,別想那么多,那么別扭。” 顧宴卻突然像是炸了毛的貓,激動的手肘都把身子撐了起來:“誰別扭了?!” 賀瑩的反應(yīng)卻很平靜,也沒被他嚇到,淡定的回說:“你啊?!?/br> 顧宴一口悶氣上不來,直堵在胸口,他自上而下盯著賀瑩,賀瑩也自下而上的看著他,卻是一點(diǎn)都不閃躲不避讓,沒有半點(diǎn)要讓著他的意思,他一口氣陡然松了,重重跌回枕頭上,頭也扭到一邊,惡聲惡氣地說:“你閉嘴吧!我要睡了。” 這話說的重,語氣更是不好。 顧宴話一出口,自己心里反倒是驚了一下,馬上就涌起那么一絲絲的后悔和心虛,耳朵不由自主地豎起來去聽賀瑩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