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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陷黑月光 第77節(jié)

    賀瑩臉色冷下來,冷冷地反問:“跟你有關(guān)系嗎?”

    趙靖臉色僵了一下,還帶著些對賀瑩反應(yīng)的訝異,到底還有些不死心,眼睛黏在賀瑩臉上,嘴唇蠕動了幾下,聲音低低的帶著幾絲乞求:“你還在怪我嗎?我一直想聯(lián)系你.....但是你把我微信電話都拉黑了,我事后已經(jīng)認真反省過了,我是真的想認認真真的跟你道歉?!?/br>
    他從小品學兼優(yōu),再加上家世相貌,也是被人捧著長大的,身邊不乏向他示好的優(yōu)秀女性,他從來沒有向誰這么低聲下氣過。

    可是自從賀瑩把他拉黑以后,他就像是丟了魂一樣,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都被賀瑩拉黑,他又借來朋友的手機給她打電話發(fā)信息,又全都被拉黑。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賀瑩。

    事實上從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對她抱有偏見,甚至有些反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轉(zhuǎn)變對她的看法的。

    他只是越來越頻繁的去看望爺爺,每次去了都忍不住想要跟她說點什么,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的越來越久。

    在他的印象里,賀瑩永遠都是溫柔又有耐心的,又細心又體貼,好像無論發(fā)生什么狀況她都能不慌不忙的妥善解決。

    可是自從爺爺去世以后,一切都變了。

    父母一直對賀瑩的態(tài)度都很客氣友好,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爺爺居然給賀瑩留了一套房子,頓時勃然大怒,認定了賀瑩用了骯臟手段才從爺爺那里騙到了一套房子,他對賀瑩的維護反而成了火上澆油。

    他是最清楚其中內(nèi)情的,也很清楚爺爺和賀瑩的關(guān)系沒有半點齷齪,只是父母的強硬態(tài)度以及在他試圖維護賀瑩后展現(xiàn)出來的令他陌生而又恐懼的猙獰面孔讓他退卻了。

    他從小到大,父母對他都是和顏悅色從沒有和他發(fā)過脾氣,他從來沒見過父母這么可怖的模樣,所以在賀瑩找他幫忙的時候,他逃避了。

    他給自己找借口,他只是不想賀瑩和父母的矛盾激化。

    他甚至想過無數(shù)次如果賀瑩再來找他,他要怎么說服她。

    可從那次以后,賀瑩再也沒有試圖找過他,連一條消息都沒有,只留給他一片死寂。

    他也一直不敢給她發(fā)信息。

    直到葬禮上她再次出現(xiàn)。

    然后在收了他給她的“補償”后把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決絕的不留任何一絲余地。

    他一開始本來也以為沒什么的,他的確喜歡她,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她是沒可能了,賀瑩本來就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身邊也并不缺優(yōu)秀的女孩子。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卻好像丟了魂似的,做什么都專心不了。

    每天都在不斷反復的掙扎糾結(jié),自我懷疑。

    賀瑩越是這么決絕果斷,他越是放不下。

    趙靖今天穿了件銀灰色的西裝套裝,這段時間瘦了些,人反倒是越發(fā)清俊了。

    他這么低聲下氣的懇求她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可賀瑩卻沒有絲毫動容。

    她渾身都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你表達歉意的最好方法,就是離我遠點?!?/br>
    賀瑩相信,趙靖這一刻表現(xiàn)出來的后悔是真的。

    但問題在于,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后不后悔或者內(nèi)不內(nèi)疚,她都一點都不在乎。

    她只想他離她遠點。

    說完這句話,她就準備走開。

    趙靖這段時間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才見到她,心里的焦灼壓抑不住,頓時腦子一熱,也忘了這是什么場合,下意識就抓住了賀瑩的胳膊:“等等.....”

    賀瑩轉(zhuǎn)身,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帶著厭煩:“松開。”

    顧宴一直在等賀瑩回來,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手機也玩不下去了,裝作不經(jīng)意地抬頭往自助餐桌那邊看去,然后就看見賀瑩正在跟一個男人交談,他皺皺了皺眉,冷冷地看著,然后就看見賀瑩說了句什么就要走,那男的居然伸手拉住了賀瑩。

    顧宴頓時坐不住,立刻就要過去,輪椅卻被一只手摁住了。

    褚方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手摁在輪椅上沒有松開,扭頭望向自助餐桌那邊,嘴角帶著一種明顯是看熱鬧的譏諷笑意。

    “別急,再看看,他們是認識的?!?/br>
    第68章 生日宴2

    ◎當我的女朋友◎

    “你認識那個男的?”顧宴皺眉問。

    褚方還是注視著那邊, 他上次見趙靖還是在趙家的葬禮,因為無聊跟著裴邵去看了一場熱鬧,也看見趙靖跟賀瑩在路邊糾纏不清。

    他挑了挑眉, 語氣里別有意味: “你爺爺?shù)钠逵掩w老爺子的孫子,賀瑩之前是趙老爺子的護工?!?/br>
    他沒挑明,但明眼人應(yīng)該都能看得出來賀瑩和趙靖的關(guān)系不簡單。

    顧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邊。

    ·

    “賀瑩今天不在嗎?我好像沒看見她?!蓖瑯邮苎麉⒓由昭绲膹堄褓t跟裴邵站在一起,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賀瑩的身影, 但無奈今晚賓客眾多,他之前看見了顧宴, 他跟他那些朋友待在一起,卻并沒有看到賀瑩在他身邊照顧,給她發(fā)微信也沒回。

    他沒有找到人,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賀瑩還是沒有回復。

    說出口的話也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張玉賢抬起頭, 卻發(fā)現(xiàn)裴邵的視線正越過望向他身后的方向, 唇角微抿, 表情很淡。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畫面。

    張玉賢轉(zhuǎn)身看過去,掃視了一圈, 最后視線定在自助餐桌旁, 眉頭也微蹙起來。

    ·

    “賀瑩!你居然還有臉來糾纏我哥!”

    一道熟悉的略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

    賀瑩望向來人,頓時腦仁都疼了。

    趙雯穿著一條香檳色的緞面晚禮服搭了件白色皮毛外套,精致的妝容和發(fā)型襯托的她今天典雅淑女, 楚楚動人, 可往這邊氣勢洶洶走過來時臉上的表情卻完全破壞掉了這種精心營造出來的嫻靜氣質(zhì)。

    顧忌到場合, 她的聲音刻意壓低了, 但還是充滿了憤怒和蔑視。

    賀瑩舉起手臂,語氣平靜:“請你看清楚,到底是誰在糾纏誰?”

    趙雯看見了自己哥哥緊攥著賀瑩手臂的那只手,臉色頓時有些發(fā)青,瞪向趙靖。

    趙靖這才如夢初醒,察覺到周圍隱約投注過來的視線,他像是被燙到似的松開了手。

    賀瑩看著他快速縮回的手,意味不明的輕輕笑了一聲。

    趙靖僵了臉色,窘迫地看著他。

    “你怎么會在這里?”趙雯質(zhì)問道。

    “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賀瑩冷淡反問。

    事實上,之前給趙老爺子當護工時,她和趙雯并不怎么打交道。

    趙雯去探望趙老爺子的次數(shù)并不多,偶爾去一次,也待不了多久,趙老爺子很重禮數(shù),所以趙雯在趙老爺子面前,總是表現(xiàn)出乖巧懂事的樣子,跟她說話也很有禮貌。

    但趙老爺子不在的時候,趙雯就不那么客氣了,看向她的目光總是帶著警告和審視。

    趙雯噎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

    平時看起來溫柔無害的人突然露出尖銳的棱角,莫名的很有震懾力。

    但賀瑩身上那件穿了好幾年的黑色棉服很快給了趙雯底氣。

    她蹙著眉,懷疑道:“你跟蹤我哥?”

    賀瑩:“......”

    “雯雯!”趙靖語氣嚴厲:“跟你沒關(guān)系,你去找你的朋友?!?/br>
    “哥!”趙雯一臉委屈不滿。

    賀瑩懶得跟他們糾纏,端著餐盤準備回去找顧宴,然而她腳下一動,趙雯就沖上來拽她:“我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兒?”

    賀瑩下意識側(cè)身躲閃,然而端著餐盤的手卻被趙雯推到,頓時餐盤里的食物全都砸到了她的棉服上,醬汁都飛到了她的眼睛里,疼的立刻閉緊了眼睛。

    趙雯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賀瑩的狼狽,突然也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場合,退到了趙靖身后,語氣不自然地推卸責任:“不關(guān)我的事,是你自己弄得?!?/br>
    賀瑩壓著火氣,眼睛刺痛的根本睜不開,只能難受地閉著眼、弓著身,摸索著把餐盤放到了自助餐桌沿才說:“給我水。”

    四周忽然詭異的安靜。

    賀瑩并沒有察覺,聽到擰開瓶蓋的聲音,下意識伸手去接。

    然而她接了個空。

    一道聲音響起,伴隨著水流聲。

    “你手上都是油,我來,你低頭。”

    賀瑩愣了愣,才聽出是張玉賢的聲音,于是放心的低下頭去,讓張玉賢幫她清洗眼睛。

    張玉賢的動作很小心,還時不時地詢問,賀瑩并沒有覺得什么不適。

    裴邵面無表情地旁觀張玉賢給賀瑩清洗眼睛,莫名的煩悶感席卷心口,令他不適。

    趙靖神情錯愕,姑且不論裴邵,張玉賢可此時這位備受推崇的圍棋大師正在給賀瑩用水洗眼睛,幾句話和動作就透露出兩人關(guān)系匪淺。

    水洗完,張玉賢說:“你睜一下眼看看,好了嗎?”

    賀瑩試探性地眨了眨眼,還是有些刺痛,但是勉強也能睜開了,飛快眨了幾次眼睛之后不適感也好了很多。

    一塊溫熱的濕毛巾遞過來。

    賀瑩一抬頭,給她毛巾的人居然是裴邵。

    趙靖和趙雯兩兄妹站在另一邊,表情僵硬臉色怪異。

    周圍也有不少人在往這邊看,其中就包括就在不遠處的顧宴和褚方,賀瑩眨了眨眼,視線還有些模糊,看不清那些人和顧宴臉上的表情。

    氣氛有些怪異。

    裴邵視線掃了一眼她胸口處,淡淡提醒:“外套也臟了?!?/br>
    賀瑩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棉服上也是一片狼藉,還有一大塊醬料黏在上面。

    “謝謝?!彼龔呐嵘凼种薪舆^毛巾,先把手上的油污都擦干凈,又把毛巾翻一面擦衣服,結(jié)果在黑色棉服上擦出一大片難看的水跡,格外顯眼,于是干脆拉開拉鏈把外套脫了,棉服夠厚,她里面就只穿了件薄絨黑色打底衣,乍然脫下,凍得她瑟縮了一下,然后看向裴邵:“我去換下衣服,能麻煩你幫顧宴拿點東西過去吃嗎?我是過來給他拿吃的的。”

    張玉賢看她穿的那么少,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準備拿給她穿,然而卻晚了一步。

    裴邵的黑色西裝外套落到了賀瑩的肩頭,像件大衣,把她整個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