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被她喝的一愣，也看出了顧安安的警惕。心里有些茫然。

    “它偷我?氣運的事，我?不會放過它。我?也知道你今天的意思?，你把我?約出來，開誠布公地談?wù)撨@件事。就?是你并不想使用它的能力?！?/br>
    顧安安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組織語言表達(dá)出來，“既然你這么誠懇，我?也可以告訴你一點東西?！?/br>
    不否認(rèn)她有私心威懾江森的意思?，但也確實是提醒：“這東西重來是需要代價的。我?不敢確定是不是人命或者氣運，但你應(yīng)該知道蘇軟吧？”

    “嗯?！彼幌胨?靠近，江森就?不靠近。在原地站定了。

    “蘇軟本是幸福的六口之家?！?/br>
    顧安安語速很快，并且不掩飾惡意地說：“但是蘇軟現(xiàn)在全?家死光了，自己還在牢里。而為她畫大?餅的系統(tǒng)并沒有成功將她送進?豪門，反而成功將她送進?了監(jiān)獄。雖然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厭倦了打打殺殺的人生，想要過上?那種擁有自己的床位和?室友，白?天工作八小時體力勞動，晚上?按時按點熄燈睡覺，有人提供簡樸但還算能吃的飯菜的簡單生活。但你好好想一下你的meimei，你去踩縫紉機了，你meimei怎么辦！”

    江森花了三?秒鐘確定了那種簡單生活的指代目標(biāo)，默了默。

    雖然生活是一團狗屎，但他?還不想坐牢。

    沉默了許久，他?開口：“……我?沒想過拿它做什么?！?/br>
    “哦?！?/br>
    尬住了，安靜了，不知道說什么了。

    顧安安感覺這個?氣氛有點煎熬了。

    扭頭看了眼保鏢們，離得?比較遠(yuǎn)，且每個?人都戴了看起來威懾力很高的黑墨鏡，根本看不清眼神。腿上?巴上?來的雪團子?一樣可愛的小女孩兒，仰著小臉無?辜地看著她。

    她腳趾頭在鞋里摳了摳，猶豫是不是可以結(jié)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會面了。就?聽江森終于又開口。

    “顧安安，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顧安安被他?問的一愣。

    “感覺你第一次見我?，眼神就?很警惕?！苯膊恢雷约簽槭裁匆谝膺@一點，但真的很尖銳，“我?做了什么讓你討厭的事嗎？”

    正常來說，因為擁有一張堪稱完美的臉，他?在異性面前一直很受優(yōu)待。不管是八歲以上?八十歲以下的哪一個?，對他?的耐心比一般人都會足。

    顧安安沒辦法說你曾經(jīng)干掉了我?這件事：“我?摔斷手你干的?！?/br>
    “……”

    “那次在山道上?，你踹我?也是故意的，對吧？”

    “……”

    “我?個?人對惡意比較敏感，你想害我?，我?為什么不能討厭你？”

    江森沒想到顧安安這么敏感。他?自認(rèn)為自己做的很隱蔽，幾乎不會被發(fā)現(xiàn)。抬眸看了眼顧安安，不可否認(rèn)，曾經(jīng)確實做過這些事。那么被討厭，是活該。

    “抱歉。”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辯解，或者干脆不辯解，“我?可以無?條件幫你做三?件事。”

    顧安安立馬跳起來：“那你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不會傷害我?也不會鯊我?，不管什么理由！”

    “就?算不用這個?承諾，我?也不會?！?/br>
    “不！我?就?要用！我?不相信你的良心，但做生意人要講誠信。承諾許了，就?要遵從！”

    江森見她堅持，也沒有辯駁。

    沉默地聽著，他?不會傷害她。夢境中丟了太多次，他?覺得?自己只答應(yīng)三?件事已經(jīng)算卑鄙。心里認(rèn)定這不算三?個?條件其中之一，他?還是會幫顧安安做滿三?件事的。

    “至于其他?的……”

    顧安安其實一直很想知道，這個?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存在的。

    它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在人腦子?里說話，莫名?其妙的就?蠱惑了別人替它做事吧？就?像謝謹(jǐn)行說的，既然是契約關(guān)系，肯定存在雙方的各自權(quán)利和?義務(wù)。

    那個?系統(tǒng)之所以能綁定江森，關(guān)鍵還得?有兩件事。

    1.解綁原宿主蘇軟；

    2.與新任宿主江森契約。

    總不能不經(jīng)允許就?隨便綁定吧？

    唔，也不對，它連接謝謹(jǐn)行的時候就?沒有經(jīng)過允許。

    “你是怎么跟這東西連上?的？”

    顧安安覺得?自己務(wù)必要警惕些了，糊里糊涂下去，她說不定又得?重開。這輩子?，她才啃了謝謹(jǐn)行幾口??？睡了他?的時間一個?月都沒到，這哪夠！

    江森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直言不諱：“我?接到了蘇軟的電話，去探監(jiān)了?！?/br>
    顧安安：“……”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你，蘇軟。

    看來這一趟是必去不可。怎么回事？有種劇情強行被她跟原女主單挑的感覺。

    顧安安默默按捺下煩躁的心情，抬頭看向江森。

    江森注意到少女，嗯，不能說少女了。她手上?已經(jīng)戴了戒指。

    女孩那雙剔透的眸子?里閃爍著什么……用系統(tǒng)的話來說就?是顧安安眼神中閃爍著惡毒的光。江森其實覺得?還好，“她求我?幫她處理了她母親的后事?！?/br>
    提到這件事，江森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已經(jīng)決定不會再搭理蘇軟。但在電話被接通的時候，聽到話筒里她哀戚微弱的聲音，說著自己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母親死了卻沒有人安葬的悲慘。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人生，他?不知道如果哪一天他?死了，會不會有人替他?處理身后事。

    他?想，大?概是沒有的。他?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也沒有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他?如果某一天死掉，肯定是在哪兒死就?在哪兒爛掉，直到警察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拉去火葬場燒成一捧灰。

    大?概是想到了這個?結(jié)局，他?久違的同情心泛濫了，然后，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了她。

    江森不確定蘇軟是怎么知道自己母親死訊的。他?趕過去，蘇軟母親當(dāng)天才死亡。安葬完她母親，他?當(dāng)天晚上?就?開始做夢了。

    陰雨綿綿的夢境，以及黑得?像吃人的怪物巢xue一樣的深海。

    之后，腦海中就?突然多了別的東西。

    再然后，再一次被人打得?半死的昏迷中，系統(tǒng)用跟他?契約就?能改變?nèi)松脑?，答?yīng)了。

    等?他?意識清醒，就?已經(jīng)擺脫不掉這個?名?為系統(tǒng)的東西。

    “還有別的事嗎？”

    心里想明白?，顧安安已經(jīng)不想跟他?聊下去。

    江森大?概也看出來，沉默著。

    顧安安見他?沒說話，丟下一句，‘沒事我?先?走?了’，然后就?帶著人浩浩湯湯地走?了。

    江森目送顧安安背影走?遠(yuǎn)，腦海中系統(tǒng)的警報像是要掀翻他?的天靈蓋。從他?吐露系統(tǒng)的存在那一刻開始，這東西就?開始發(fā)出警報。一般人大?概受不了這種折磨，但江森對于疼痛的忍耐力遠(yuǎn)超常人。刀砍到身上?都能面不改色的繼續(xù)，何況這種神經(jīng)疼痛的折磨。

    【你告訴她也沒用！她根本拿本系統(tǒng)沒辦法！！沒有人能抵抗得?了系統(tǒng)??！】

    江森抿了抿嘴唇，無?聲地笑了一聲。

    他?垂下眼簾瞥著被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顧安安背影的meimei。他?并沒有跟meimei說明兩人親人的關(guān)系，雖然經(jīng)常來看她，但她大?概還是把他?當(dāng)成一個?有點奇怪的哥哥。

    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他?突然跟她說了一句話：“你看她也沒用，她是不可能跟我?們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的?！?/br>
    小女孩兒聽不懂，但卻因為他?不友善的語氣，嚇哭了。

    顧安安氣勢洶洶地走?出孤兒院，扭頭又看了眼破舊的地方。這個?地方比顧安安小時候生活過的孤兒院還破敗，里面水龍頭放出來的水都是黃色的。

    不知道是哪里的年久失修的自來水廠，這種水就?應(yīng)該被取締。

    剛才她出來的時候，路過洗手池，無?意識地瞥了正拿兩個?塑料桶裝水的員工一眼，看樣子?是準(zhǔn)備拿那個?水沉淀后，燒著喝或者用。

    那個?水根本不能給小孩子?喝和?用的。

    想了想，顧安安不由地痛惜了下自己過于泛濫的圣母心。好不容易存了快一百萬的存款（謝氏還在持續(xù)地給她打工資），準(zhǔn)備付個?房子?的首付的……

    “你們在這等?我?下。”

    顧安安丟下保鏢又回了里面，找到院方的負(fù)責(zé)人，打了五十萬過去。

    心里舒服了，她扭頭心滿意足地回到車上?，“走?吧?！?/br>
    車子?很快地駛離，江森揉了揉脹痛的太陽xue。

    【她的氣運是不是這樣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

    系統(tǒng)不回答他?，系統(tǒng)只會瘋狂地尖叫。

    江森也不需要回答，將最近自己賺到的錢交到院長手上?，也沉默地離開了。

    晚上?，顧安安跟謝謹(jǐn)行說到這些事時，謝謹(jǐn)行早已從保鏢們口中聽到了一切。

    不過對于顧安安吐槽‘系統(tǒng)果然就?是喜歡這種命運悲慘迫切需要改變?nèi)松娜恕?，‘蘇軟果然賊心不死，還想著卷土重來’，‘謝謹(jǐn)行你一定要活得?清醒，千萬不能被別人給染指，要是被別人染指了我?真的會打死你’的言論，聽得?不亦樂乎。

    他?身體是徹底康復(fù)了，具體表現(xiàn)在體力上?了一個?檔次不止。現(xiàn)在竟然可以抱著顧安安一邊那什么一邊上?樓梯，像是為了報復(fù)上?次顧安安說他?腎虛的事，執(zhí)著的證明著自己。

    就?變態(tài)！

    就?大?變態(tài)?。?/br>
    顧安安看他?道貌岸然地坐在書桌后面，戴著眼鏡，一臉禁欲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扯掉他?的襯衫，扔掉他?的西褲，拿皮帶把他?綁起來！

    而事實她確實那么做了，直接湊過去，兩只手指頭捏著他?皮帶上?的卡扣，咔噠一聲就?解開。

    扯開他?的襯衫下擺，手順進?去就?摸到了他?的腹肌……

    他?清淺的呼吸一窒，眸色漸漸變深，但還是維持了正人君子?的姿態(tài)。

    “安安，再鬧下去，就?不能怪我?耽誤你學(xué)習(xí)了。”

    嗓音還壓得?住，低沉磁性。

    顧安安手像靈活的游魚，四處亂摸。磨得?某人眼睫顫了顫，丟開了手里的工作，長胳膊一攬將人給攬到了腰上?。他?的辦公室私密性很強，未經(jīng)允許，不允許有人上?來打擾。就?算是李特助，也是內(nèi)線電話事先?溝通過才會上?來。

    謝謹(jǐn)行任由懷里人低頭啃他?的喉結(jié)，抬手按了個?按鈕。透明的玻璃墻瞬間被風(fēng)景投影給遮擋住，百葉窗全?部合上?，中央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順勢打開了……

    謝謹(jǐn)行的椅子?是可以放下來的，此時他?被人按在狹窄的空間里，曖昧的氣氛一觸即發(fā)。

    樓下的秘書處聽見了非打擾的提示音，疑惑了下，噤若寒蟬。

    顧安安低頭亂肯亂咬的，先?是嘴唇被小姑娘當(dāng)成果凍吸，吸得?他?又想笑又動情。

    氣息一浪比一浪高，小姑娘把他?價值五位數(shù)的襯衫撕扯的跟抹布一樣亂七八糟：“你今天對我?的衣服不太友好啊，這件衣服我?還蠻喜歡的?！?/br>
    “反正你的衣服又不會穿第二?遍，在這里跟我?斤斤計較什么東西！”

    “我?買一件一樣的還你！”在他?提出自己可以脫的時候被小姑娘一巴掌拍在了臀上?。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這個?動作的，謝謹(jǐn)行還真的沒動。

    謝謹(jǐn)行忍不住笑了，說不出來什么感覺。

    反正跟這小姑娘在一起，他?人生很多第一次都嘗試過了。對于小姑娘偶爾想做主導(dǎo)者，他?也很樂意。不過前提是不要做到一半就?腰肢軟塌，不樂意動，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