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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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亞當(dāng)才發(fā)現(xiàn),不是沒有難度,是他沒有彈出難度。 “給我找一架鋼琴。” 莉莉莫名其妙:“鋼琴?這里哪里給你找鋼琴!” “快點?!?/br> 表妹拿她出了名任性的表哥沒辦法,只好道:“貝姬jiejie好像在維也納,我找她問問?!?/br> 貝姬那頭知道了他的需求,哼笑道:“行啊,五分鐘后我給你地址?!?/br> 爭強好勝的亞當(dāng),這么多年之后終于找到了自己滿意的對手。 一個偉大的國王,不僅需要臣服的民眾,還要有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帧?/br> 亞當(dāng)·比才在里面彈了一整個晚上的莫扎特k.453,簡直像走火入魔一樣,莉莉陪他練琴到一半就開始受不了這種魔音灌耳,怕自己晚上睡覺都是這部作品單曲循環(huán),用買飯的借口溜了。 只有亞當(dāng)知道他想要什么。 到底要怎么彈出那種聲音? 他坐在琴房里看著晨起的太陽,光線一點一點掙脫出地平線的邊界,照耀在這片彌漫著音樂的土地上。 亞當(dāng)不適應(yīng)地用手擋住光線,這些看不見的線條將他手掌描繪成一個剪影,一度被人稱贊的雙手,昨晚卻沒有給亞當(dāng)一個確定的答案。 熬了一夜的亞當(dāng)臉色蒼白,唇色很淡,唯獨那雙眼似乎攝入了光線,眸色都亮了幾個度,他的唇角勾了起來,露出一個帶上些許病態(tài)的笑容:“有趣?!?/br> 亞當(dāng)·比才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不喜歡舊時代作曲家的態(tài)度,哪怕是他家族的那個比才,因此被記者和樂評人追著批評和抨擊,但驕傲的法國人從來沒有為此苦惱過,依舊用他的鋼琴統(tǒng)治他的聽眾。他來奧賽是抱著用自己的不擅長打敗那些擅長的人,重重地扇那些嘲笑他的臉孔,可來到這里之后,簡一鳴的意外出現(xiàn),反而讓他看到了過去他沒有注意過的作品的另一面。 為什么經(jīng)典總是在流傳? 因為它們經(jīng)歷住了時間的洗禮,并且不斷地?zé)òl(fā)新的光芒。 練了一晚上琴的比才回去酒店睡覺了。 昨天的任性已經(jīng)用完,等他醒來,就該把決賽的曲子再練練了。 亞當(dāng)罕見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小看了過去的作曲家,也后悔小看了其他人……不過諾曼和格羅佛還是一樣的弱,只是沒想到還會有一個簡一鳴而已。 意外驚喜,讓亞當(dāng)更加懊惱自己沒有把兩首協(xié)奏曲作品練得更好一點。 還能更好一點。 “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br> 亞當(dāng)今天的心情好極了。 …… 亞當(dāng)?shù)胗浿喴圾Q,然而小簡同學(xué)滿腦子只有符盛藍。 他像蛆一樣裹著被子在床上扭來扭去,大寫的心煩意亂失眠,就連今天中午自己演奏失誤的失落都想不起來了,有效證明能讓煩惱消失的方法就是一個更大的煩惱。 奧賽的決賽是兩首協(xié)奏曲,早在比賽之前所有的參賽選手就已經(jīng)把自己所有的比賽曲目交給了賽委會,簡一鳴選的是莫扎特的《第二十七號鋼琴協(xié)奏曲》和大名鼎鼎的拉三。 挖十噸煤的拉三,奧莉加同學(xué)的終極夢想。 之前簡一鳴也沒想過自己會比奧莉加先挖煤,但是奧賽給出的選曲里,只有拉赫和他的拉三是簡一鳴比較熟悉的,選擇范圍極其有限。 簡一鳴同學(xué)再次痛苦于自己的無知。 指望拉三是沒有可能了,這部拉赫自己的戲稱為“大象之作”的協(xié)奏曲,實在沒有空隙插入他自己的一點表達,或許未來的他會有能力,反正現(xiàn)在他能把作品演奏好、表達好就不錯了。 剩下莫扎特。 簡一鳴苦思冥想,爬起來拿手機翻資料。 臨急抱佛腳,可恥但有用。 1791年,三十五歲的莫扎特創(chuàng)作了極富盛名的《魔笛》和《安魂曲》,在這些耀眼的光環(huán)下,重病的莫扎特又創(chuàng)作了他的最后一首鋼琴協(xié)奏曲,《第二十七號鋼琴協(xié)奏曲k.595》。 很神奇的是,音樂家越是在痛苦之下的創(chuàng)作,越是容易創(chuàng)作出截然相反情緒的作品。貝多芬已經(jīng)寫下了《海利根思塔特遺囑》、準(zhǔn)備自-殺的時候,反而創(chuàng)作出了他最樂觀的音樂作品之一,《第二交響曲》,莫扎特也是如此。 單從樂譜來看,難以想象這是重病在床的人會有的作品,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于悲劇的樂句,它甚至有一個從容柔和的開頭,一段優(yōu)雅清新的旋律。 簡一鳴躺在床上,代入了一下莫扎特的角色,難以想象他怎么能寫下這樣的音符。 既沒有哀愁,也沒有怨天尤人。死亡的腳步漸漸迫近,他依舊是那個才華橫溢的音樂身體,歌唱到最后一刻。 他想起來了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 懷抱著憧憬歌唱到最后一刻,死亡都變得無足輕重。 簡一鳴覺得莫扎特像那只沖向玫瑰樹的夜鶯。 夜鶯還想要一朵玫瑰花,但莫扎特或許連玫瑰花都不需要,他只是無法停下來,音樂就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 那么我想表達什么? 我想通過莫扎特告訴盛藍什么? 想了很久,想到失眠的簡一鳴,第一次使用了作弊的手段——聽別人的演奏。 聽完之后更迷茫了。 有的人彈得很歡樂,完全聽不出是作曲家瀕死的作品;有的人彈得很絕望,明明是看上去是輕松的音符和調(diào)性,卻很重很重;也有人用更加輕松愉快的情緒去表達,一如莫扎特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