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季蕎想要?給凌父凌母報喜。 現(xiàn)在安裝電話很貴,怎么也得千把來塊錢,他們的一居室原先也沒有電話線,他們住的這棟樓樓道就有公共電話,打電話很方便,他們就沒有裝電話。 在樓道里打這種電話難免被人聽到?,肯定不能在樓道里打,不過凌霽提拔成教授后馬上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原來是兩?人間,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 “我?們?nèi)ツ戕k公室給爸媽打電話?!奔臼w說。 陳秀英說:“快去吧,你爸媽肯定特別高興?!?/br> 凌霽覺得沒必要?去,但他不想打擊季蕎的積極性。 出發(fā)前,凌霽說:“你信不信,爸媽不會有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 季蕎啊了一聲說,不會吧,他們兒子?這么棒,他們應(yīng)該夸你才對。 季蕎還要?順便參觀凌霽的辦公室,不過凌霽剛把門打開,伸手拉燈繩時,季蕎眼疾手快地阻止他,推著?他進(jìn)?門,順手把門關(guān)?牢,雙手勾住凌霽的脖頸,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嘴唇,親他。 凌霽覺得媳婦的動作可真?是快,明明是他正要?去拉燈繩,黑暗中,媳婦溫軟的身體已經(jīng)貼上來,倆人已經(jīng)親到?一塊。 他微微低頭?,伸出長臂環(huán)住她的腰,熱烈地回應(yīng)她。 他覺得現(xiàn)在媳婦的身體更軟。 兩?人親了好一會兒才分開,凌霽伸手拉燈繩,屋里亮堂起來。 辦公室在二層,朝南向,很大,但陳設(shè)簡單,半新不舊的桌椅書架等,還有張簡易木板床可供休息。 “有獨立辦公室,以后我?來找你就方便了?!奔臼w說。 凌霽點頭?:“嗯?!?/br> 撥通電話,季蕎馬上說:“爸,媽,凌霽現(xiàn)在是教授,不是副教授了,他提拔成教授了?!?/br> 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凌霽彎著?唇角,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宋義蘭說:“大晚上打電話我?還以為有啥事兒呢,凌霽早晚都會是教授?!?/br> 凌志國說:“就是,早晚的事兒?!?/br> 季蕎:“……” 她說:“他是破格提拔成教授,別人都沒有這個機(jī)會,他很優(yōu)秀?!?/br> 凌志國說:“嗯,知道了?!?/br> 季蕎跟凌霽對視一眼…… 她想起凌霽之前說過他爸媽認(rèn)為他優(yōu)秀是理?所當(dāng)然,從來沒夸過他。 季蕎說:“爸,媽,你們?yōu)樯恫豢渌???還以為你們會夸他?!?/br> 凌霽唇角揚起,真?是她一慣的說話風(fēng)格,她這是在要?夸獎。 電話那頭?可能是想象不到?他會這樣說,宋義蘭把話筒捂住了,說:“老凌,凌霽都這個歲數(shù)了還用的著?夸他?” “那可不,他長這么大咱們就沒夸過他?!?/br> 好一會兒都沒聲,宋義蘭才熱情洋溢地說:“凌霽真?是太?棒了,啥時候你們回家,讓你嫂子?做好吃的給你慶祝。” 凌志國雖然完全?不會夸獎幾個子?女,但畢竟是當(dāng)廠長的,夸獎人的說辭套路說得特別溜,他說:“凌霽參加工作以來一直勤懇工作,團(tuán)結(jié)同事,愛崗奉獻(xiàn),他是個稱職的能夠起模范帶頭?作用的好老師……” 凌霽跟平時一樣,沒有什么表情,可季蕎聽著?有些尷尬。 等放下電話,凌霽問,教授跟副教授差別大嗎,為什么你那么興奮。 他提拔成教授,季蕎是最開心的人。 他也是為了季蕎那個凌教授的稱呼,想要?早點當(dāng)上教授。 季蕎說:“你是教授或者是副教授都不重要?,主要?是我?覺得你很優(yōu)秀。” 凌霽很滿意,在這個世?界上,季蕎是最欣賞他的人。 他不需要?別人的欣賞,但需要?季蕎的。 “走吧,回去吧?!绷桁V說。 季蕎點頭?:“嗯。” 回到?家后,陳秀英問:“怎么樣,凌霽爸媽特別高興吧?!?/br> 季蕎只能說:“嗯,特別高興?!?/br> —— 凌霽跟那位物理?學(xué)副教授又?在辦公樓內(nèi)碰面并寒暄。 “恭喜你破格聘任教授?!睂Ψ焦菜?/br> 凌霽點頭?:“多謝?!?/br> 在對方眼里,凌霽就是以照顧媳婦為借口,卸任院長助理?,實際上潛心去搞科研,沒想到?搞出這么大的成果來。 哪個男人不是以事業(yè)為重,哪有把重心放在照顧媳婦孩子?身上的,再說凌霽那個媳婦不管是懷孕還是產(chǎn)后都是生龍活虎的。 “現(xiàn)在凌教授獲得提拔,也有了兒子?,真?是雙喜臨門?!?/br> 凌霽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再次點頭?:“對?!?/br> 聊天終結(jié)者。 凌霽已經(jīng)破格提拔成教授,他還要?再等一兩?年才有資格評教授,還不一定能評得上,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很優(yōu)秀。 凌霽跟他跑的不是同一條賽道,也挺好,要?不有這么個實力強(qiáng)勁的對手,五選一的話選上的人肯定不是他。 —— 橙橙外出第二站,是去秦爭鳴家。 周六,一家三口出行要?坐公交車,他們九點多鐘出發(fā),已經(jīng)過了早高峰,這時候公交車上人并不多。 橙橙依舊是干凈的香噴噴的崽崽。 季蕎背包,凌霽抱娃,寶寶貼在他身上顯得很小,不仔細(xì)看都找不到?。 凌霽身高腿長腰背挺直,衣著?干凈整潔讓人感覺他能游刃有余,他又?長得俊,配上懷里那張漂亮的小臉,再加上走在旁邊的季蕎,一家三口格外養(yǎng)眼。 季蕎覺得走在路上,很多人都朝她投來羨慕的眼神,這個年代跟后世?不太?一樣,大男子?主義盛行,愿意抱小孩的男人少。 她想可能只有男人特別有能力才有多余的精力心思?關(guān)?注媳婦孩子?,要?是每天為生計勞累奔波焦頭?爛額累得半死可能就會忽視家人。 “已婚有娃抱娃的凌教授更有魅力?!钡认鹿卉嚭蠹臼w說。 凌霽唇角揚起,說:“你不夸我?我?也會抱橙橙。” 到?秦爭鳴家后,季蕎說:“師父,這段時間不方便,就沒來看你?!?/br> 她手里拎了兩?包點心跟鹵rou放到?桌上。 沒想到?秦爭鳴那種不茍言笑的人會說:“你跟你對象感情那么好,把人生大事先完成了很好?!?/br> 難得他還有興趣看寶寶幾眼,夸寶寶長得俊,真?是讓季蕎太?意外了。 原來秦大佬也會正常說話,他還從旮旯找出幾枚銅錢說是送給孩子?的見面禮,大佬送的見面禮都與眾不同,季蕎沒客氣,收下致謝裝在自?己口袋。 可是橙橙卻不給面子?,可能感知到?周圍環(huán)境陰暗,張開小嘴哇地哭了。 凌霽只好抱著?他退出屋子?,他說:“你們再聊會兒,我?帶著?他到?別處轉(zhuǎn)轉(zhuǎn)?!?/br> 秦爭鳴說:“回去吧,等孩子?大點再來?!?/br> 可季蕎剛收了禮物,再說也不能來了馬上就走,她就留下再呆幾分鐘。 沒聊幾分鐘,秦爭鳴便催著?季蕎回去,季蕎剛往門口走了兩?步,見有兩?個中年男人朝這邊走來,這倆人也看見她,問道:“請問秦老師住這嗎?” 季蕎打量來人幾眼,兩?人一高一矮,穿藍(lán)色勞動布工服,相?貌普普通通,其中一人手里拎了個大麻袋,一人手里拎著?網(wǎng)兜,里面是煙酒點心。 季蕎點頭?,又?朝屋里喊:“師父,有人找你?!?/br> 大概是秦爭鳴接待貿(mào)然來訪的客人多了,坐在座椅上不動,只口中說:“讓他們進(jìn)?來。” 來人也在打量季蕎,季蕎能感覺出這兩?人有很重的警惕心,知道她是秦爭鳴的徒弟后,才放下戒心。 季蕎把他們引進(jìn)?屋,介紹說:“這位就是秦老師。” 兩?人第一次來,大概是驚詫于屋內(nèi)陳設(shè)的簡陋寒酸,他們先是把帶來的煙酒點心放在桌上,又?是一陣寒暄,說是經(jīng)人介紹慕名而?來,有件老物件想給秦老師看看。 兩?人的語氣一直非常恭敬,秦爭鳴大概聽這套說辭聽太?多遍了,只說:“嗯。” 其中一人很謹(jǐn)慎地站到?門口,大概是守著?別有其他人來,另外一人解開麻袋,麻袋里還套著?兩?個蛇皮袋,再打開,里面是一件青銅鼎。 季蕎一看見那件青銅鼎,雙眼發(fā)亮,只是不知來人身份,才沒過去細(xì)看。 現(xiàn)在季蕎能很輕松地判斷出青銅器真?品,真?品不管表面銅銹跟銹蝕情況如何,都能有一種穿越千年的難以形容的獨特氣質(zhì)。 要?讓她說到?底怎么分辨,很難說清楚,是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那人站著?,微微弓著?背,畢恭畢敬地說:“秦老師,能不能幫我?們復(fù)制一下這個?!?/br> “不做。”秦爭鳴只隨意看了一眼,言簡意賅。 對方并沒放棄,動用鈔能力,伸出兩?根手指:“給秦老師這個數(shù)。” 季蕎猜兩?根手指的意思?一定不是兩?千,是兩?萬。 秦爭鳴搖頭?。 對方又?開出三萬的價格,四萬,五萬…… 秦爭鳴依舊氣定神閑地?fù)u頭?:“你們還是走吧,我?不想做。” 可能對秦爭鳴的作風(fēng)有所耳聞,對面兩?人互換了下眼色,沒再堅持,其中一人說:“那好,秦老師下次有機(jī)會我?們再合作?!?/br> 兩?人麻利地把青銅鼎依舊裝入麻袋中,秦爭鳴給了季蕎一個眼色,季蕎立刻把他們帶來的煙酒塞到?空手的那人手上。 兩?人態(tài)度依舊很恭敬,畢恭畢敬地告辭走人。 季蕎熱情地把他們送到?路口,說是送,其實是帶著?他們走了好一段路,看著?他們離開這片平房區(qū)。 “師父,為什么不給他們復(fù)制?”返回來后季蕎問。 像季蕎這樣沒怎么接觸過文物,只能在博物館里隔著?玻璃看幾眼的人其實很想拿到?文物進(jìn)?行復(fù)制,畢竟只拿數(shù)據(jù)復(fù)制會有偏差。 更何況這件文物器型完整品相?好,可能以后她接觸的文物不是碎片就是各種缺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