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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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連修快步過來,躬身稟道:“監(jiān)察御史張林求見,有人敲了登聞鼓!” 登聞鼓?! 皇帝微微一怔,他既位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敲過登聞鼓。 他讓陸連修把張林帶了過來。 大榮設(shè)登聞鼓,在登聞鼓前有檢察御使値守,今日的值守者就是張林。 張林忐忑地行了禮,就聽皇帝在上頭問道:“是誰敲登聞鼓?” “是柱國大將軍容宣之嫡妻向氏?!?/br> 容宣?向氏? 容宣這個名字讓皇帝有些耳熟。 柱國大將軍容宣…… 對了! 皇帝猛地想了起來,嶺南王妃姓容,這容宣是嶺南王妃的親父,那么向氏就是她的母親?! 她不是已經(jīng)癡傻多年了嗎?不對! 皇帝猛地扭頭看著楚元辰,一團(tuán)邪火在心中翻滾。 是楚元辰! 薛北落獄后,他想著反正是個癡傻的活不了多久的老太太,就讓楚元辰帶回去奉養(yǎng)了。 難道向氏是在裝瘋賣傻? 皇帝的腦子一片混亂,向氏癡傻是薛北告訴他,而薛北…… “皇上?!睆埩中⌒囊硪淼氐?,“向氏已經(jīng)敲響了登聞鼓?!?/br> 《大榮律》有云,無論是誰,一旦敲響登聞鼓,皇帝就必須要接,并且必須親審。 皇帝面有不快,他所有的好心情,和剛剛的意氣風(fēng)發(fā),全都被打斷了。 他心里涌起的是滿滿的不耐和煩躁。 他和這皇覺寺,簡直就是犯沖! 咚咚咚! 明明在皇覺寺前,根本聽不到午門的動靜,皇帝總感覺那鼓聲仿佛近在咫尺。 登聞鼓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沒有響過了。 今日本是元宵燈會,又有圣駕駕臨,家家戶戶的百姓們幾乎全都出了門,登聞鼓被敲響的事,很快就有人聽說了。百姓們都是議論紛紛,若非有天大的冤屈,誰又會拼著三十廷杖去敲登聞鼓? 不少人涌去午門,一傳十,十傳百,短短的時間里,就在整個京城傳開了。 一個頭戴方巾的學(xué)子腳步匆匆地跑進(jìn)了福滿樓,他大喘道:“你們聽說了沒,有人敲了登聞鼓!” 他一口氣把話說完,又用力喘了兩聲,跟著道:“是嶺南王妃的親母,當(dāng)年柱國大將軍容宣的夫人向氏!” 福滿樓的一樓是一眾學(xué)子們,他們一早就候在這里,就等著圣駕來時,去為嶺南王請?jiān)浮?/br> 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會是這個消息。 也有不認(rèn)得向氏的,不由問了一句,池喻為他解惑道:“你可知華黎國當(dāng)年北侵,連屠七城之事?” 三十年前,嶺南的心腹大患不是南懷,而是華黎國。 “當(dāng)年是容宣將軍帶著一城百姓死守,再又佯降,與嶺南王援軍里應(yīng)外和,剿滅了華黎國大軍,守住了嶺南。并且他還率軍打進(jìn)華黎國,趁勝追擊,滅了華黎?!?/br> 華黎國亡后,嶺南太平了近十年,其后才有南懷的崛起和犯境。 這是三十年前的事,對于大多數(shù)年輕的學(xué)子們來說,那個時候,他們遠(yuǎn)還沒有出生。 不過,為了科舉,他們本就是要讀萬卷書,這么一說,也都想起這件事來。 池喻說得慷慨激昂,一時間,學(xué)子們肅然起敬。 池喻又補(bǔ)充道:“容宣將軍在二十年前,和嶺南王一同葬生在了沼澤中?!?/br> 他輕嘆一聲,又語調(diào)抬高了幾分:“沒想到,容夫人居然還活著!” 有人不由問了一句:“容夫人為何會去敲登聞鼓?” “莫非是和我們一樣?” 是想為嶺南王府請?jiān)福?/br> 他們看看彼此,心中充斥起了一股熱血沸騰。 池喻感嘆道:“容夫人今年應(yīng)該也快滿七十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這三十廷杖?!?/br> 凡敲登聞鼓者,都需杖三十,三十廷杖打下來,別說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就連青壯年都要去了半條命。 說不定容夫人當(dāng)場就會被打死! “我們過去看看?!?/br> “無論如何,得為容夫人請命。” “這三十廷杖決不能打!” 眾人紛紛應(yīng)是,一眾學(xué)子們奔向皇覺寺。 而這時,太夫人已經(jīng)被人帶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本來是想立刻回宮,然后再處理這件事的,沒想就這一會兒工夫,向氏敲登聞鼓的事已經(jīng)在京城里傳開,還有些不識趣的百姓,非要請?jiān)?,讓他?dāng)場親審。 楚元辰更是陰陽怪氣地說自己心虛。 讓他激了幾句后,皇帝脫口讓人把向氏帶來了這里,這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結(jié)果又被楚元辰給拿捏住了“君無戲言”。 這楚元辰簡直一天都不肯讓他好過! 皇帝盯著太夫人蒼老的臉龐。 當(dāng)年嶺南王妃容氏姿容絕俗,可想而知,向氏年輕的時候也曾絕艷無雙,只是現(xiàn)在,都被滿臉的滄桑所取代。 皇帝陰著臉問道:“向氏,是你要告御狀?” “是?!碧蛉说募贡彻P挺,回答得毫不遲疑。 “告誰?!?/br> “先帝秦霄!” “放肆!”皇帝火冒三丈。 太夫人目不斜視地看著皇帝,平靜地說道:“太祖當(dāng)年立下登聞鼓,就是為了與民申冤,《大榮律》中并未說,民不可告君,既然無‘不可’,那自是‘可’的?!?/br> 皇帝被氣得手抖,他捏著扶手,緩了緩氣,這才放低了聲調(diào),勸道:“但《大榮律》也有云,凡敲這登聞鼓者,需先廷杖三十。向氏,朕不計(jì)較你擅敲登聞鼓之罪,這件事就罷了,你快些回去。你的身子是熬不過三十廷杖的?!?/br> 皇帝冷冷地瞥了楚元辰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向氏,你可別被人白白利用。”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楚元辰在利用太夫人,是在眼睜睜地看著太夫人來送死。 “臣婦多謝皇上好意。”太夫人神情平靜,“臣婦既然敲了登聞鼓,就絕不會退!” “臣婦要告先帝勾結(jié)南懷,虐殺湛古城全城百姓,害死嶺南王和南嶺軍上下十萬余人。” “要告先帝利用平梁王抗擊南懷,待平梁軍兵力大損時,又誣陷平梁王通敵?!?/br> “先帝妄殺百姓和守邊將士,天地不容?!?/br> 太夫人的這幾句話鏗鏘有力,就有如一把重錘在皇帝的心口重重敲擊。 皇帝臉色煞白,差點(diǎn)從圈椅上摔下來。 一股戾氣和殺意從他胸口涌了上來,他咬牙切齒道:“既如此,來人,帶向氏下去,杖三十!” “不可。” 林首輔腳步踉蹌地跑了過來,向皇帝做揖道:“皇上,不可以,容夫人年事已高,熬不過這三十廷杖!”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折好的宣紙,雙手遞上:“現(xiàn)有在舉子們一同簽字請?jiān)?,請皇上三思。?/br> “不能打!” 皇覺寺四周中傳來一聲高喊,不少百姓也加入了進(jìn)去,一同喊著:“不能打!不能打!” 還有一些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人,也湊熱鬧的跟著一起吆喝。 皇帝捏著那張請?jiān)笗稚系牧Φ腊阉蟮冒檾n了一團(tuán)。 “皇上,”楚元辰適時地說道,“您執(zhí)意要打,莫不是為了殺人滅口?” 皇帝心頭一跳,那種被人看穿的狼狽在臉上展露無疑。 林首輔連忙活稀泥道:“法不可廢,無奈容夫人確已年長,不如折中一下,打個五杖,皇上您看如何?” 皇帝:“……” 他心里其實(shí)恨不得能直接把人打死,一了百了,但是,楚元辰還在這里等著抓自己的把柄呢。 他牙縫里擠出聲音:“那就五杖?!?/br> 向氏的確年長虛弱,說不定運(yùn)氣好,五杖也能把人打死,已經(jīng)從三十杖折為五杖了,再打死,那就和自己無關(guān),是向氏不自量力。 皇帝一聲令下,就有內(nèi)侍把人帶了下去。 皇帝向宋遠(yuǎn)使了個眼色,宋遠(yuǎn)悄悄退下。 太夫人早就做好了被廷杖的心理準(zhǔn)備,她心念堅(jiān)定,二十年都熬過來了,廷杖又算得了什么! 她也是將門兒女,當(dāng)年她也曾披掛上陣。 太夫人站在皇覺寺前的廣場上,無懼無畏。 兩個體形粗壯的內(nèi)侍,一人手握一根手臂般粗的廷杖站在她身后。 “打!” 廷杖從她的后背打了下來,帶起了風(fēng)聲呼嘯。 百姓們?nèi)佳谧×搜劬Σ桓胰タ?,這廷杖聲勢極大,就像是要生生把她打死一樣。 然而,廷杖在碰觸到她的后背的一瞬間停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