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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攻略滿級(jí)黑月光[穿書] 第164節(jié)

    第99章 撕裂

    他雙手少女的指尖扶住。

    強(qiáng)迫她握緊手中那把尖銳的匕首。

    林鷺搖著頭強(qiáng)忍住眼淚從淚框中滑落。

    她從未想到那裊裊香煙下。

    祝如疏供奉的那塊銘牌, 那個(gè)她口中所謂的神靈竟是他自己。

    只是不同的。

    他供奉的并非神靈, 不求富貴卻只求自己身死。

    身死魂滅。

    他竟然相信了那祭司的一言一語,也相信了旁人口中的因果報(bào)應(yīng)。

    他似乎覺得,如若他死,這些報(bào)應(yīng)就不會(huì)輪到林鷺頭上。

    林鷺細(xì)細(xì)看著他神色中恍然的那半分癲狂, 也有沉著。

    少年明明知曉自己在做什么。

    卻又將手中的匕首推進(jìn)去半分。

    林鷺甚至聽到手中的匕首刺進(jìn)血rou的聲音。

    還有那鮮血順著她的指尖緩緩?fù)铝鳌?/br>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 讓少女的聲音染上哭腔。

    她瘋狂搖著頭往后退。

    祝如疏卻將她的指尖困住,讓她無法退卻半分。

    林鷺只得顫抖的聲音道:“不…不要…我不想這么做…”

    祝如疏彎起好看的眉眼, 縱然匕首刺入半分,他好似仍然感受不到疼痛。

    他開口問。

    “那你想如何做才好?”

    他的指尖撫上少女蒼白又冰冷的臉頰, 聲音溫柔的又問她。

    “有時(shí),我真不知該拿你怎么辦?!?/br>
    “也分辨不出, 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是假的?!?/br>
    少年傾身而下, 附在她耳旁,第一次開口喚著她的名字有些迷茫和乞求。

    “小鷺, 你教教我吧?!?/br>
    林鷺的淚水還在眼邊,她盯著他這幅乞求的模樣。

    恍然間有些想不起來當(dāng)初在御云峰時(shí), 他那時(shí)竟然作為眾人眼中的高嶺之花。

    眼神都不愿施舍旁人半分。

    他為林鷺準(zhǔn)備了那棺材, 是時(shí)時(shí)刻刻吊著一顆心怕她突然離開。

    其實(shí)他早就知曉了,她并非“林鷺”本人, 而是在這具身體里是另一個(gè)人。

    林鷺是如何知曉的呢。

    是一日夜里。

    她曾聽到他用同樣癡迷的語調(diào), 俯身在少女耳旁同她說。

    “若是這一切當(dāng)真是你做的就好了。”

    他甚至知曉,那一地下室的東西都是原主藏起來的,而并非她。

    縱然如此。

    他更愿意去說服自己。

    說服自己,她一直都愛他, 一直都最愛他。

    在那夜里。

    屋外萬籟俱寂, 祝如疏的呼吸散漫地打在她耳邊。

    林鷺聽著偶然飛過的鳥雀, 看著窗外掠過的虛影,直到天邊劃開破曉的第一束光,她翻來覆去才知。

    她竟就這樣過了一夜。

    *

    屋內(nèi)漆黑一片。

    那桌上放著的油燈,點(diǎn)不亮整間陰暗的屋子。

    她只能看到那靈牌之下繚繚的焚香,還有鼻尖縈繞著的氣息。

    再看著。

    站在我面前,雙眸空洞茫然又帶著幾分祈求的祝如疏。

    林鷺恍惚間竟生出了一種,那靈位才是他的本體,而眼前的少年只是虛影的想法。

    他像是常年游歷在外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才在她身旁找到落腳之處。

    最初的欣喜,而后他發(fā)現(xiàn)她也有可能會(huì)離開他,后來便變得茫然。

    她張了張口。

    可是林鷺不知曉。

    自己要如何同他說呢?如何才能把他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雙目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只剩下飄在眼低的那抹紅色。

    林鷺放平了心態(tài),先同他說。

    “先將匕首拔出來。”

    祝如疏緩緩抬眸,果然聽了她的話,在身體里插著的匕首拔了出來。

    林鷺看著那勾連著帶出的紅色,心里竟有幾分觸目驚心。

    這得多疼呀。

    他往日里如此聰明,又怎么會(huì)相信這般剜人心上血能夠吸引惡靈的說法?

    果然戀愛腦這種東西放在誰身上都很恐怖。

    少女看著他身上流出血的地方,漸漸將他的白裳染紅。

    不知為何眼眶中酸澀極了,眼淚又掉了出來。

    心中像不知曉,被何物堵住似的,悶得慌。

    她只知道,在他將匕首插進(jìn)身體的那一瞬間。

    她自己的心也似乎跟著疼痛起來,并且這種疼痛持續(xù)很久。

    久久不能消弭。

    她的眼淚連成珠串兒,啜泣連聲。

    這寂靜的屋中,能壓住屋外鳥雀爭鳴聲的竟只有少女牽連不斷的哭聲。

    她哭得淚眼模糊,甚至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臉上拂過一陣冰涼。

    少女知曉。

    是祝如疏抬手將她眼角的淚花拭去了。

    他說。

    “別哭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做了?!?/br>
    少女的哭聲這才停下,抬起還泛著盈盈水澤的一雙剪水眸問他。

    “真的?”

    他總說林鷺騙他。

    可是明明他自己也騙了她許多次。

    祝如疏總是答應(yīng)她不會(huì)再傷害自己了,又總是次次都傷害自己。

    他認(rèn)真的將少女另一只眼下的淚花也拭去。

    “真的?!?/br>
    “所以別哭了?!?/br>
    二人走后,屋中的繚繚焚香氣消弭殆盡。

    誰也未曾看到那其中供奉的靈牌上,已經(jīng)有了幾滴干涸的血液。

    風(fēng)一吹,桌上供奉的靈牌竟跌落下來,露出了其后的另一塊靈牌。

    那靈牌之上,字跡篆刻潦草,其上帶著幾分干涸的紅色,上面寫著。

    “吾妻林鷺之墓?!?/br>
    *

    后來如何回去的,林鷺也不知曉。

    她只依稀記得,祝如疏那時(shí)將她抱起來,而她自己縮在他懷中也困倦極了。

    醒來之時(shí),已在柔軟的床榻上。

    林鷺迷迷糊糊,將自己裹在衾被中,多希望這一切都只是惡夢(mèng)一場。

    到底有哪個(gè)正常人,會(huì)在婚禮后的幾日為自己和妻子準(zhǔn)備一口空棺。